“我都看到了!”班芷突然嘶吼了起来完全扯去一开始平静的外衣几乎歇斯底里“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到了!”
她连着重复了好几遍每一次都是用嗓子在吼让我都插不进嘴哪怕她停下来喘息我一时也说不出话。
看到了?看到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好一会才哑着嗓子缓缓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妈对我挺好的。”
我下意识地点头。
我妈把她当亲女儿般的疼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避讳还是怕别人说闲话她有时候甚至会把好东西留给姐姐。
班芷扯唇一笑:“那当然了因为我也是她的女儿她生的!”
“什么?”这我是绝对没想到的事情。
“她和爸先在一起的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分开后来爸爸就跟联姻对象也就是你以为我的妈结婚了然而当时你妈已经怀了我生下我后就将我交给爸爸和我妈照顾的我也就成了我妈的女儿。”
她用另一手握拳抵在鼻子下我还能看到她的手在颤抖:“其实这都不要紧我是谁的女儿都不要紧反正我们都还是一家人。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也是外婆的后人我也是卦者的后人并且我承袭了陈家祖先的预知力。”
“……”我已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我的能力并不是一开始就觉醒的”她自嘲地摇摇头“谁都不会想到我其实已经活了两辈子了。”
“两、两辈子?”我呐呐道。
“是的”她闭了闭眼睛“上一辈子的最后殷湦死了外婆死了我们全家都、死、了我却在死后回到了过去我分不清这所谓的上一辈子是真的发生还是只是一场梦但真的也好是梦也好都预示着我们的未来无法改变的未来。”
她猛地睁开眼凌厉地朝我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消失!”
我往后跌坐在地上。
她举着匕首走到我跟前。
我仰头怔怔地看着她这一眼我仿佛看到了许多我以前从未看到的事情:“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害死全家人吗?”
“因为……恶魔是你放出来的!”
什、什么?
班芷已然举起了匕首朝我刺下来我想躲但来自匕首的强大威压牢牢地锁定了我我根本无法动弹更别说闪躲。
于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匕首穿过了我的胸膛——
那一刹那根本没有小说里讲的回溯许多生前的事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怔怔地看着我姐姐。
她也紧紧地看着我右眼流下了血泪。
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我往后倒却没有碰到地反而觉得整个身体都飘浮起来很轻很轻一点重量都感觉不到。
我没感觉到什么痛苦只觉得自己好轻松好轻松像是放下了特别沉特别沉的负担很想就这么飘着飘到哪就是哪。
“班澜班澜……”
谁、是谁在叫我?
声音很熟悉可我想不起来是谁。
“班澜班澜……”
实在烦不胜烦我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我面前站了一个女人这女人跟我长得好像好像要不是她穿的明显是古代裙子头上也梳着鬓带着朱钗比起我要斯文淑女太多我几乎要以为这就是我了?
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朝我抿唇一笑忽然一手袖子轻轻一挥拢在背后转身往前飘去我感觉自己就跟在她身后可其实我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此时的就只是一团意识而已。
场景转换变成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房间里放着瓶瓶罐罐还有一堆一堆的草药我刚看到的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女人正坐在那些瓶罐前正在捣鼓着什么这次她好像看不到我了认真地坐着手头的事一个眼角都没瞟向我。
忽然有婴儿的哭声随着女人转身我才看到房间的一旁还放着婴儿的摇篮跟着女人走到摇篮旁看到里头躺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小娃娃眼睛大大的长长的眼睫毛翘着眼角还沾着泪珠白白嫩嫩的小拳头攥着有劲地挥动着。
随着女人将他抱起他就不哭了小拳头抓住女人的头发咿咿呀呀地喊着像在抗议女人这么久才来抱他。
女人抱着他摇晃轻哄嘴里哼着小曲动作温柔目光怜爱浑身上下都充满母爱的光辉。
门被推开走进一位很帅很帅的男人说起来男人的长相其实有点粗狂并不是那种精细的男人可就是满满的男人味我见的第一眼就觉得特别帅。
而且莫名地很有熟悉感好像我跟他已经很熟很熟了一样但我却想不起他是谁。
他手里端着个小碗来到女人和小孩跟前先亲吻女人的额头在哄着她怀里的孩子:“小宝饿不饿吃米糊了。”
小宝?
孩子的名字吗这名字好啊简单又贴心还……有点熟悉?
女人抱着孩子男人喂孩子米糊看着高大健硕动作却很轻柔细心小宝从头到尾都没抗议过乖乖地吃下一小碗的米糊。
小宝吃饱玩了一会就睡着了他的父母就守在摇篮旁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我忍不住凑近男人越近地看这男人越觉得熟悉“心里头”闷闷地很难受我想伸手摸摸他的凝望着女人的眼睛却发现我根本没有手我碰不到他。
我很难过又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我退远了些看着这一家三口幸幸福福的有欣慰有欢喜也有……深深的落寞。
在我唉声叹气时场景又换了。
我惶恐地发现我被困在一个冰封的洞里四周全是坚固不化的冰就连洞口也有一堵一米后的冰堵着可以看到外面却出不去。
明明我是意识体为什么我不出去?
很快我就知道了因为那个跟我很像的女人就被困在这冰洞里我这团意识好像跟她相连在一起她在哪我就在哪她被困在这里我也就同样出不去。
她就趴在洞口的那堵冰门上用力地捶打着声嘶力竭地喊着我随着她往外看才发现外头那个我觉得很帅很帅的男人正在和一群人厮杀着。
我不由也紧张地趴在冰门上“眼睛”都快贴到冰上了。
他受了很重很重的伤脸上有血嘴角也挂着血身上的衣服更是被血浸透了。
可他仍目光坚定地看着我们这边手中拿着一柄比其他剑要宽厚的木剑和围攻他的一群人缠斗他砍死一人就会被另一个人砍一刀如此一刀换一命可这里这么多人他哪里承受得了这么多刀。
我看得心好痛好痛恨不得跟女人一样拍打这扇厚实的冰门恨不得马上钻出去救他哪怕带他挨上一刀啊。
“不要、不要……仇哥仇哥……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
不要再伤害他了不要……死人死人……
我和女人同时在喊然后我愣住。
我刚刚喊了谁?死人?那是谁?
“不——”
女人穿破云霄的尖叫唤醒我的神智就见那很帅很帅的男人祭出了一柄我看着很眼熟的匕首不知道要做什么在那匕首上又抹血又写字的离得远我也看不清可从女人惊恐的声音里可以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事。
正当我跟着焦急的时候好像根本看不到我的女人忽然朝我转过头来目光准确地盯着我还带着对敌人身上的恨意疯狂地朝我喊着:“救我们救我们你救救我们只有你了……”
可是、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我也想救你们可我只是一团无用的意识没有手没有脚除了这么轻飘飘地跟着你外我能做什么?我已经死了啊……
死了?
原来我死了吗?
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这时候男人手中的匕首挥出一道非常霸气地黄光以大月牙的形态朝我们这边“割”过来那黄光离我们越近光芒越胜。
到挨着冰门的时候刺眼夺目得让我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那一瞬间我的意识又陷入了黑暗中。
不我不能再这么随波逐流地飘下去我要“醒”过来跟我长得像的女人怎么样了很帅很帅的男人怎么样了还有那小宝后来怎么看不到他了他又怎么样了?
强烈地欲望让我挣开了重重束缚猛烈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有点熟悉的地方四边的壁是弧形的下宽上窄就像一个壶里面周身飘荡着淡淡的雾气。
不这不是像我就是在壶里面所有卡壳的记忆全一股脑地冲了进来包括被自己姐姐一刀插进胸口时的画面。
“为、为什么?”
虚虚喘喘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我缓缓坐起身看到倒在我前方的班芷虚弱地趴在地上震惊且无法接受地撑起手肘瞪大眼睛望着我:“为什么你、你……”
前不久还是我在追着她问为什么现在却全然转过来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把匕首还插在心口犹如一样装饰物品要不是低头看到它仿佛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将其拔了出来几乎匕首离体的一瞬间那种强大的威压再一次涌上来我吓得一把扔掉了匕首。
待反应过来我看着被我扔地上的匕首万分不解明明感觉到它的可怕足可消灭我的灵魂却为何在插进我胸口后反而跟我融为一体般不伤我分毫?
我都想不明白班芷自然更不明白我俩面面相觑竟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忽然头顶上烟雾缭绕的地方似有一块“石板”被打开了一道光倾盆而下照在我和班芷身上这并不是阳光我没有不适。
而后顶上那洞口似有什么东西垂下等那东西接近了发现那是一柄木剑木剑再一点点变长往下延伸。
以我对这木剑的熟悉自然知道是谁来救我了心生喜悦待木剑的剑尖停在我眼前我伸手想要握住想到我姐又朝她看去。
她自嘲一笑而后拿出一块很薄很薄的像玉片的东西将其掰碎紧接着她被一团光罩住。
光罩下我只能感应到她的视线和她最后的话……
下一秒她就从这壶里消失了倒比我先离开了这里。
我不再犹豫握住了木剑让木剑将我往上拉眼角瞥到被我扔掉的匕首脑中浮现那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出于某种自己也搞不懂的心思我在木剑将我扯离地面时将匕首捞了回来。
在靠近那“洞口”时眼前光芒大盛我被迫闭上眼睛下一秒我便被一熟悉的臂膀抱住而且还抱得很紧很紧恨不得将我嵌入那堵怀抱永生永世都不会分离。
我睁眼从挤压的胸膛上抬起头入目的便是仇诗人崩得极紧充满冷酷肃杀之意的面庞。
他环扫着周围的“人”包括主持人在内我毫不怀疑若我不能出来他真的会大开杀戒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聚集了多少能力者。
张晓芳已经酒醒和巫小葵赵四两一起站在仇诗人两边面上都颇为冷肃跟仇诗人一起对抗冲出来要保护主持人等人的守卫。
主持人却挥开几乎要跟张晓芳等人打起来的守卫自己走上前来颇为歉意地对仇诗人和我鞠了一躬:“实在抱歉确实是我们防护措施做得不好颁奖时也没有检查仔细才让宵小钻了这么个空幸好班小姐无碍我们也愿意给予赔偿还望惊火大师勿怪。”
可仇诗人并没有任何软化之意抱着我的双臂仍然鼓着硬邦邦的肌肉那是随时会出手的征兆。
明明他强大霸道好似无所畏惧可我却觉得此时的仇诗人被吓坏了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
我伸手抚上他的面庞将他的脸掰下来他的眼睛却仍旧瞪着在场的人特别是主持人我便将手盖在他眉上想让他的视线看下来:“死人死人?”
他听到我的呼唤又被我遮去视线才缓缓地垂下眼眸眼珠里重新有了我的倒影。
“我没事了我没事了。”我如安抚一做了噩梦的稚子语气轻柔而坚定地重复着“我很好我没事了。”
那眉眼里的煞气那无形的未有火形却仍觉得炙热的火气终于散去些许所有被仇诗人威压锁定的“人”纷纷舒一口气包括那主持人。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了那我们……”
仇诗人不等主持人将暖场的话说出就一把将我扛起飞快地离开了宴会厅甚至是此地庄园也不知道还在宴会中的见到此情景会如何想。
但我顾不上想这些了。
庄园里其实有安排休息的房间给我们可刚发生这样的事仇诗人怎么可能安心在这里住下他车子也不开就那么扛着我一路往前奔驰。
他的速度很快两边的景物快速倒退我趴在他背上虽然有些难受却没有颠簸之感倒也能忍受只是仇诗人此时的状况让我有点忧心。
仇诗人最终在一处酒店停下我终于被仇诗人放到地面上一看这酒店就是我们原先下榻的地方跟那处庄园距离可不短啊他是怎么跑的?
由于这里的房间并没有退仇诗人用门卡打开电梯动作有点粗鲁地拉着我进去电梯上去时他一言不发然而并没有放开我的手还拽得紧紧的。
电梯门一看他再次有点粗暴地将我拉出去一进我们的房间我只听门“咔擦”一声关上下一秒我双脚悬空地被他抱起越过他的头顶一个转身将我抵在墙上我低头对上他凶恶的目光心头一跳然后“嘶”地一声我裙子里的底裤竟然就那么被撕了!
他的双手突然放开失重感传来我低呼一声然而半途中我又被他接住堪堪与他对其我的双手已然搂住了他的脖颈他的身子也紧紧贴着我双腿被他托住这姿势实在是……
“死、死人……”我有一点慌又有说不出的期待。
那种事其实挺舒服的可他每次做起来都太凶了更何况是此时他情况明显不对的时候我有预感会被他吃得连骨头都吞下去。
可他看着我的目光凶狠而执着像一头迫切寻求一丝安全感的孤狼让人怎么忍心拒绝。
可我刚软下态度不抵抗下一刻他竟直接闯入果然又凶又狠。
“混、混蛋你不会轻点轻点……唔……”
我如浮萍般在空中全身都凭借着他手臂的力量长长的裙摆覆盖而下遮去所有的旖旎和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我紧紧地搂着他受不了那高八度的快感在他背后抓下一道道痕迹……
……
我在三天后才见到张晓芳巫小葵他们。
她们都在酒店的餐厅等我看到我时哪怕是文静的巫小葵笑意中都有几分揶揄。
张晓芳先道:“不错嘛才三天而已老大就放你出来啦?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他得大战个七七四十九天……”
我拿起桌上的糕点塞进她嘴巴里。
我朝巫小葵看去:“晚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正经事张晓芳也收敛了玩笑的心思跟我讲诉。
在我拿起魂壶后魂壶突然生异将我吸入了壶中这魂壶很多人知晓其可以蕴养灵魂却从未听说会将魂魄吸进去就更别说吸进去后会怎么样了。
之后整个魂壶好似被烧得滚烫壶底下隐隐泛红还有青烟白雾飘出将魂壶团团包裹起来任何人都触碰不得。
仇诗人第一时间冲到台上可就连他一时间也奈何不了这魂壶他试着呼唤我但声音根本传不进魂壶里头。
就在他努力想着救我脱困的办法时我的气息突然断了。
只要与我相交相识过多少都能够有所感应更何况跟我结合过的仇诗人彼此的灵魂烙下了烙印。
那气息断了通常只代表一种情况作为魂魄的我消失在天地间再不复存在。
原本还能镇定想要找出魂壶破解之法的仇诗人霎时便疯了。
当时在台上的所有“人”全被他迫下台差一点就大开杀戒后来我所见的那些守卫就是为了保护宾客才出来的一个招呼便被仇诗人打伤两人。
巫小葵将张晓芳喊醒跟赵四两一同上台巫小葵当下给仇诗人施了个祝福让他恢复些理智而后才急急说道:“班澜不一定有事可能这魂壶能隔断气息先破解看看。”
仇诗人心神收拢而后全部心神都投入在魂壶中巫小葵等人护在他左右不让人靠近半步终被仇诗人找到破绽将我从魂壶里拉出来。
同时我姐姐虽然用别的办法逃了还是被仇诗人感应到我为何会被吸进壶中也明了了。
一个用来奖励头名的奖品居然藏有欲对头名不利的魂这确实是主办方做得不好。
回头想想真的是好险要是那柄匕首真能伤我亦或者我姐用别的手段毁我我现在都已然消失在天地间真真是生死一线怪不得仇诗人会那么地……
“还没问你呢壶中暗算你的那魂是谁?”
听到张晓芳问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
“要有难处不想说便不说吧。”巫小葵淡淡笑道随后递给我一杯奶茶。
我掩饰性地端起来一喝顿觉有些不稳的灵魂恢复了许多精气神也好了不少便知这不是普通的奶茶对巫小葵感激地道:“谢谢。”
“没什么。”她朝我身后看去“你要还累就回去再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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