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听到声音吗?”
苗半仙依然不明:“什么声音?”
“就有人在很用力跑步的声音啊听起来还不止一个人你们都听不到吗?”
眼前的一人一鬼同时摇头他们甚至抬头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响最后给我的答案还是没有。
问题是我听到的跑步声并没有一遍就过去那样的话我还可以说自己是不是幻听但那跑步声至始至终都盘旋在我头顶上就像跑步的人跑过来又跑过去一点不停歇吵得我耳朵疼。
但我已然顾不上难受那种知道自己是鬼后许久不曾出现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冒出来了我不自觉地抱着双臂搓着:“我、我耳朵坏了?”
“我觉得不是”苗半仙正色道“可能真有什么问题要不我们上楼看看?”
我没意见要不是廖俊明感受到不对我们本来也是要上楼的现在已经知道底层有一个奇怪专门招污水的水阵和一个似乎能困住灵魂的束缚阵法还要不要把其他可能埋有尸骨的地方挖尸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更何况比赛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们比赛的题目是找出死亡真相不是找出尸骸所以剩下的可能也会隐藏一点线索但估计也没多少了问题不大。
我们走到二楼苗半仙凭着蛊虫的感应顺利找到我听到脚步声的那个厕所的上方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二楼就没有再牵灯进来了所有整个二楼黑漆漆的为了查探脚步声到底怎么回事我想进二楼也是充当卫生间的房间里看看但又害怕得实在不敢进去跟苗半仙廖俊明推推搡搡地半天只一同挪到门口里面一点。
“你个大男人的你怕什么啊。”居然躲在我后面!
苗半仙不甘被我唾弃推了下他身旁的男鬼:“你一个大男鬼你怕什么啊!”
没错一人一鬼都在我后头各自扒着我一只手臂在我踌躇害怕的脚步下半天才移动这么点想当初我都是躲在仇诗人后面的好吗?
“苗半仙!”我低声吼道“你好歹是干这行的吧?”
“廖俊明”他朝男鬼低声吼道“你好歹是只鬼吧?”
我:“……”
“嘿嘿”苗半仙大概知道我是真的生气笑着哄我“这地方着实诡异吓人不管是什么总会害怕未知的东西。”
不愿搭理苗半仙的廖俊明居然用力点了点头。
我嗤笑一声随即又板起脸慢慢地走到厕所中用小小的手电筒试着照明。
“好像没有东西啊?”苗半仙疑惑地问。
我也不明所以真是我听错了?不能够啊那么清楚的跑步声……刚这么想我头顶的天花板再次传来“轰轰轰”奔跑的声音比之刚才在底层时更清楚了。
“又、又来了”我脸色发白指着头顶缩着脖子“那声音又来了真的除非我耳朵脑子出毛病了!”
“那会不会之前你听到的不是这层而是上一层?”
虽然我之前很肯定听到的就是头顶上的天花板可现在我不确定了。
“我们再上一层看看?”
我点头同意但在上去之前我特意仔细聆听了一遍天花板上的脚步声一再确定就在自己头顶没错这才动身。
虽然没进一间黑漆漆的卫生间都有种恐怖片里一个一个隔间找人的紧绷感但习惯了之后胆子倒也练大一点至少在进三楼应是卫生间的房间后苗半仙没再那么夸张地跟廖俊明躲我身后了。
至少依然什么都没看到可我头顶上的天花板依然有跑步声而且越来越清晰。
“最终的目的不会就是顶楼吧?”
“那我们直接上顶楼看看?”这里共有十五层总不能一层一层地找去吧。
我起先没意见总不能一层一层的找我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病。
然后这次走到门口时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然后低呼地往后退开一步——就在那天花板上冒出了一双脚就像是天花板长出来的一样。
那双脚的脚裸连在一起看那样不像是自然闭拢反而像被无形的绳索绑着那双脚还不停地蹬着要不是它穿透天花板而来我都要怀疑它是在蹬着地板。
苗半仙见我异状随着我的目光往上看随后微微皱眉:“好像是有些不对。”
廖俊明也是点头:“我看到了一点影子但不清楚是什么。”
我咬牙下定了决心:“走去四楼看看。”
我们再次走楼梯时碰到了其他参选选手他们要么往上去顶楼要么去底层倒也有人一层一层地查看的可没人像我们这样同样一层一层来却只专注于某一个房间。
来到四楼匆匆来到与下面相对的房间门口迟疑了下然后比原先要快速地走了进去。
虽然依然没人但我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还有脚步声从天花板传来后就继续往上走最后来到十三楼。
这个半成品的大楼每个房间都是没有门的每个房间里虽然因为没有光而陷入黑暗但没有哪一间像我们眼前这家这么的……深黑只站在门口就感觉到憋闷手电筒的光也只能照亮眼前一点那光完全渗透不进去。
这种情况我见过可每次出现这种情况都只证明一点里头蕴养着浓厚的怨气。
连廖俊明面色都凝重起来之前和苗半仙一起“害怕”得往我身后躲一是跟着苗半仙闹腾二是对未知诡异的事情本能的戒备其实身为鬼修阴气之地他是喜欢的但过了就不好了好比能量一口气吸收太多的话是会爆体的。
更何况当能量也会攻击你的时候。
我们慢慢地往里走拨云见日般眼前的黑暗散开但并不是消失而是聚集在周围跟房间中亮起一盏灯似得。
还没等我们调整视线看清就先听到了脚步声这次不止是我苗半仙和廖俊明都听到了。
然后我们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幕:
有个女人坐在一张椅子上我之前看到的那双脚应该就是她的她此时双脚就被绳索缠着现在看到全身发现她全身都被绑着嘴上还贴着胶布阻止他说话。
但她好像没有看到我们她的目光充满怨恨地盯着在她跟前拍着她的脸颊警告些什么的人。
是的她的周身围绕着五个人看样子应该是绑匪可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倒不像什么地痞流氓和恶霸倒像是……工人的装扮。
不过这里是工地若有人混进来穿工人的衣服倒有可能可……
从我们进来到现在别说被绑的女人连绑匪都没朝我们看过来一眼我们和他们好似交叠在同一个空间里很像我共情时的某一种情况。
我共情时有时候会变成当事人有时候会变成局外人看着发生的一切现在的情况就是后者。
可是除了我廖俊明和苗半仙也看到了我也没碰触到不该碰触的东西所以现在应该不是我的共情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在我们三困惑时有个男人从门口冲了进来我们差点以为是哪个选手发现了这里赶过来却发现他同样看不到我们直接就从我和苗半仙中穿过去期间还碰到了我们。
若他是鬼我和他碰触到一点会有感觉可他就跟投影一样从我们身边照过半点痕迹不留。
我心头诧异的当会越过我们的男人却没有继续靠近被绑的女人不是不愿是不敢因为绑匪拿着刀子比划在女人脸上要是后来的这男人敢再靠近一步马上毁了这女人男人很着急试图跟绑匪交涉。
“有没有觉得这男人很眼熟?”我问着身旁的一人一鬼。
苗半仙点头:“是好像在哪见过。”
廖俊明直接道:“那个跳楼的一代开发商的儿子。”
从我用一代开发商来称呼那个最早主办拆迁的老板他们也都跟着我这么叫了。
不过那个跳楼的男人在比赛开始前给我们的报纸上有他摔落在地上的惨照如果是卖出去的报纸死者会打马赛克但给我们看的报纸却没有之所以没马上认出来着实是报纸上案发现场的尸体实在是过于瘆人。
他是后脑着地的仰面躺在地上脑壳崩裂让他的一张脸血肉模糊的偏偏一双眼睛死不瞑目般睁得大大的。
眼前的男人还好好的两者差别实在是大亏廖俊明一下子就认出来。
“这……这可能是遗留的影像?”
闻言我朝苗半仙看去他解释道:“就是一个地方被死者死前的强烈怨气浸染就会留有记忆最深刻的影像。不过这也需要一些条件来触发才行。”
跟仇诗人之前讲的空间留存有点像。
我们各自思索着就见交涉好像失败了绑匪用力扇了那女人大耳刮子男人的力气好像很大手掌也比常人厚实我隐约看到他掌心里长着茧像是干惯农活的他这一巴掌下去女人哪吃得消。
之后绑匪重新将刀子比在女人身上对着男人怒吼咆哮着其他绑匪更是不客气还威胁地要去撕女人的衣服男人被逼无奈直接朝他们跪了下去。
我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见男人用力地把头磕在地上都替他感到疼大概猜出他是在求绑匪放过女人。
苗半仙一直表现得脾气好这会也骂骂咧咧起来:“他们太过分了吧?就算开发商欠他们的钱可他们绑来人家儿子的老婆威胁这算什么事?而且还打女人大老爷们的居然打女人要是这几人真在我面前我非得揍他们几拳不可。“
“你就能确定这绑匪是工人不是装的吗?”虽然我心里也肯定了这个答案但还是想问问苗半仙的想法。
“看这影像这会一代开发商老板的儿子还没死那会工地的工人哪怕在罢工这里也是有人看着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人假装工人绑在这里肯定是当时的工人。”
确实没错最当前的三个绑匪看着确实是工人没错但还有另外两个人总给我怪异不对称的感觉。
这时候几个绑匪上前殴打着跪在地上不敢反击的男人下手可狠把男人打得吐血女人看得瞪目欲裂不停地挣扎着连带着椅子的椅腿都在一下一下地撞着地板女人的双脚更是跺着地面很像我在三楼时看到的那双踢蹬的脚。
再看如今这画面我所以为的天花板上跑来跑去的声音其实是……其实大家围殴男人外加女人挣扎时发出的声响。
苗半仙冲过去对着绑匪挥拳踢脚的可他这么做顶多也只能发泄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的手脚都只能穿过影像中的人我看得心里更是难受廖俊明都快哭了……
这些都是发生过的事谁也无法让时光倒流。
到最后其中长得最壮的绑匪指着男人警告着什么大家才放开了他踢他一脚让他滚不知道要让他去做什么。
男人撑着艰难地站起身他深深地看向泪流满面的老婆挪动着嘴说了六个字便跄踉地出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六个字穿到了我耳边我竟然听到了:等我回来接你!
我有点伤感因为男人后来跳楼了而报纸上也没有报道关于这女人的消息也不知道男人跳楼前有没有把女人救回去。
哪怕已然知晓结局不好我和另外两只还是忍不住心生期待地继续看着没有结束的影像哪怕没有意义也不想离去。
接下来的影像几乎是快进的一晃过去直到某天晚上女人趁着绑匪睡着后拿出她偷偷藏着的瓦片总算将绑着自己的绳子割断了。
手腕上因为长时间被绑着出现了又深又青得发紫的勒痕包括脚上的也是她疼得厉害乍然将一直折在背后的手挪到身前来那酸疼的滋味是让人恨不得大叫几声的可怕吵醒绑匪女人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稍微活动一下双脚然后弓着身子慢慢地朝门口挪去。
我们三只几乎秉着呼吸为她加油打气希望她能够逃出去一开始很顺利直到走到门口房里睡觉的绑匪都没有醒过来我们的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了。
然而就在她快走出门口时一个绑匪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两相一照面都愣了下女人当下转身就跑被绑匪从后头逮住房里守着的绑匪也被吵醒了统统围了上来还拿着之前那把刀子威胁。
女人估计也是恨极了他们之前就是这么威胁她老公把她老公打得那么惨的女人发起疯来是比男人狠的这女人当下竟然不管不顾地跟他们拼命结果不知谁推到了拿刀的人那把刀就那么不小心地插到了女人的心窝上。
这一幕是我都没想到的当下我们三只都冲了过去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扶住女人结果她穿过了我们三只的手重重地倒在地上。
她还有一口气还睁着眼睛上下嘴唇嗡动不知道想说什么大概刀子堵着胸口血流得不是特别多但依然染红了衣服。
“救人啊快叫救护车啊!”苗半仙朝几个绑匪喊着可几个绑匪都害怕地往后退之前威胁人时凶神恶煞这会人真死了他们一个个怕得要命没一个敢上前。
苗半仙喊得声嘶力竭也没用他甚至下意识地拿起手机但这会别说手机没信号就算有把医生叫来了又有什么用这只是发生过的影像而已。
我缓缓地蹲下身廖俊明陪着我都无言地看着女人看着她生命一点点流逝却什么都做不了那是种无能为力的揪心感。
女人喘了喘努力地转动脑袋直到自己的视线能够看到门口。
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目光里满满地都是期翼她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能够出现能够见上最后一面。
可目之所及的门口黑压压一片什么都没有警察不会找来她的男人赶不到那是最绝望的黑暗。
她目光变得黯然最终停止了呼吸。
廖俊明哭得一抽一抽的上半身的实体化都一闪一闪地不太稳定他干脆变成幽灵体让苗半仙都看不到他一只鬼独自伤心着。
然而事情到这里还没完。
绑匪们看着凶狠但之前肯定没杀过人一不小心伤了人一开始确实是怕但后来更担心叫救护车的话会把他们做的事爆出去于是就这么干熬着熬到女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然后就是处理尸体的问题了几人将女人装在麻袋里想要扛出去埋了就在他们抬起麻袋时口子不知怎么松了女人的脑袋从麻袋里掉了出来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还是对着我们三只的方向——
“啊——”
“啊!!”
“啊~~”
我们三只同时叫起来可不等我们细看影像突然就没了整个房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甚至随着我们的静默这个房间就像无人的黑洞。
感觉我们刚刚是在电影院里看了一场5d电影现在电影播放结束了。
“你们……”我刚出声想要询问另外两只冷不防地察觉到身后凉意迅速地转过身就见前不久在影像中死去的女人就站在我们身后!
不这不是影像也不是人这是实实在在的女鬼!
我们三只同时退后一步跟女鬼拉开距离然后我问:“你是故意让我们看这些的吗?你想如何?”
要我们为她伸冤为她报仇吗?
她双目无神因此看人时总让人心里发毛她说:“我是见骁哥。”
这个答案让我们有点意外苗半仙道:“你说的骁哥就是被威胁的那个男人?”
女鬼点了下头重复着:“我要见他!”
“可是”我跟苗半仙廖俊明互相对视几眼互相打了眼色再小心翼翼地说“他、他也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
女鬼面无表情呆呆地立在那里我们都怀疑她是否没听到我们的话还是乍然听到这消息被吓得没法反应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她动了还点了下头:“我知道。”
“知道你怎么会见不到他?啊他已经到下面去了吗?”如果这位骁哥已经进地府了那他们还真的是见不到了我可没办法把灵魂从地府里召唤出来。
“不是……”她像是要跟我们说什么忽然一直面无表情的她忽然焦急了起来隐隐还有一丝迫切。
然后我们就看到骁哥冲了进来。
这位一代开发商的儿子骁哥同样不是影像而是只男鬼他一边往里冲一边喊:“淼淼淼淼……”
他口中的淼淼应该就是女鬼了可是女鬼就站在房间里骁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硬是没看到她他连我们都看到了还恶狠狠地瞪我们一眼可大概顾忌到我们的实力他没有和我们发生冲突转身就要走。
可他到了门口又停下了转回身来期待地问我们:“你们有看到淼淼吗?”
我愣怔地回头朝女鬼看去只见她无泪地哭泣着神情又无望地看着骁哥嘴里低低喊着骁哥偏偏骁哥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的呼唤。
“她大概这么高头发这么长鼻子不是很挺但嘴巴小巧……你们有看见吗?”骁哥加上形容继续问着。
明明刚看到我们时那么戒备可为了知道女鬼的消息他仍愿意放下脸面殷殷地询问。
我们三只来回看着明明就面对面一方却看不到另一方的情况都有点愕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女鬼不是淼淼?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