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书慧终于能给加福剥果子抓一把松子儿耐心的去皮。面前是一片欢乐抬眼就能见到小六昂首挺胸又似神气大公鸡就差脑袋上挺个高高鸡冠拖着他的大红包儿在地上走来走去。
小六也是个不爱讨钱的孩子但他喜欢过年气氛喜欢小手拖着个东西在地上曳曳。
他的红包儿总是有东西不太重方便他拖动。但在地上拖着主人又往前从不后瞧没走几步袋子里掉出一个金锞子或是银锭来。小小苏跟在后面捡捡一块就给跟随的奶妈再警告似的给小六后背一眼。
小六后背不长眼睛看不见就是看见他也不放心上继续在殿室里绕圈圈绕得要吃要喝就走到太后面前丢下红包儿自己动手往太后怀里爬。
小小苏又跟到后面把小六弄乱的太后衣裳抚平抚平再抚平。太后笑得不能自持一手抱住小六一面伏下身子先把小小苏亲上一口又来亲亲小六。
小六就得意了伸长脖子凑到太上皇面上也是一口。
欧阳容气得胸口都是难过的看看这一个才像是太上皇太后的亲孙子以后生下儿子来也像没有活路。
太后不倒皇后就不倒不说太后还要扶起来一位袁加寿小小年纪就要在宫里当镇山太岁那可怎么行?
几个得宠的坐在一起欧阳容凑到叶嫔耳边挑唆:“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太后的私生孙子。”
叶嫔扑哧一笑用帕子掩住唇。许嫔坐在她旁边叶嫔又把这笑话对她说许嫔也一笑传给另一个她们一队中的嫔妃。
当然也不全是嫉妒的连老夫人对着儿媳连夫人和女儿苏先夫人心满意足的笑也是让:“看看太后是多慈祥的人呐。”
太后一到袁家五岁的称心有个管家名声前往侍候说得过去。但苏似玉过了年才满两周岁她也打个“赶紧侍候”去的名声让连老夫人一直感叹家门大幸。
连夫人寻找下女儿称心乖乖巧巧陪安老太太说话尚家的如意安安份份陪袁国夫人连夫人也就满意了。
只要没有嫔妃的嫉妒也没有命妃们的眼红都可以对这一幕是爱看的。
太后和蔼袁家的孩子们可爱是个中看局面。龙书慧把最后一把瓜子儿仁剥给加福加福说谢谢表姐跑出席面去玩龙书慧亦是满足回到母亲身边。
悄悄同她耳语:“多谢母亲带我进京呢。”石氏和龙书慧同时红了眼圈。去年是小小子们在家里还算和谐。前年大前年凡是年节家里人聚集的地方石氏年长能忍耐龙书慧不大不小的年纪又懂些又不能自己排解不平总是很难过的吃团圆饭再听些弟妹们无心的话。
如不跟她玩五叔不是好人。
一个年里只听到一句就足够五房里过不安。
龙书慧依上母亲幸好进京不然上哪儿能看到兄弟姐妹们这样的和气热闹。
石氏爱怜抚着女儿轻声道:“去陪长辈们说话不要贪着玩耍。”龙书慧答应着起身见到钟南在一个柱子后面使眼色。
在边城生长大的龙书慧没有太多的男女避嫌进京后学礼仪方知道深闺中规矩。
但她有一堆好表弟表妹从加寿到执瑜执璞都是小夫妻成双又成对龙书慧就红着脸过去没有直接视而不见。
钟南小小声抱怨:“我才想起来给加福绣了东西我的怎么没有?”龙书慧忍不住也嘟了嘴儿也是跟妹妹们学会的。细声细气:“你的明天你来拜年我给你。”
钟南放下心:“有我的就好怕你把我给忘记。”他走开背影后面龙书慧轻轻跺脚怎么会把你丢下呢?
这本是难为情的事情未婚夫妻私下里寻机会说话但不远处的事情让龙书慧羞涩不起来而且再一次深知进京真好。
那边站着三个表妹福禄寿一个小王爷和一个太子殿下。
萧战在和太子理论:“太子哥哥你比我们大你不能帮加寿姐姐。”太子佯装生气:“那我也不能看着你总欺负大姐战哥儿我在这里呢你不放在眼里吗?”
萧战半年兵书不是白学的鬼精更上来。对太子道:“太子哥哥你看”
腾跳转身子小腰一叉落地时脑袋往前顶着对上加寿和香姐儿。
加寿和香姐儿不甘示弱也同样姿势对上萧战。
太子大乐中萧战振振有词:“分明是两个对我一个我这么小怎么会欺负她们。”
太子吃惊的瞪大眼:“战哥儿你几时会说这话?”都会示弱我这么小也会说。
梁山老王妃和王妃相对含笑这半年的兵书没有白学。
萧战占住“小”但气势比谁都足。摇晃着脑袋得瑟:“我早就会说我就是小嘛姐姐们欺负我!”一个鬼脸儿甩过去加寿和香姐儿急急忙忙地回。
太子大笑出声在萧战肩头上一拍:“你太——小了小你还横。不管你小还是你大我在这里不许你和姐姐再吵。”
萧战对加寿晃晃身子抛一个不怀好意一看就是明天再来过的眼神去唤加福:“你要不要看烟火?”加福说好和萧战出去殿室里即刻冷清一半。
太子就去加寿面前邀功:“我在呢不许他不讲道理。”加寿笑眯眯香姐儿更是笑靥如花齐声道:“多谢太子哥哥。”香姐儿也去看烟火太子和加寿回去席面上坐着。
这也是一对小夫妻当着人毫不避讳他们的亲密。龙书慧轻轻地笑着按母亲说的对姑祖母袁夫人走去。这些长辈们啊是要好好的陪着才是道理。
……
有名的那个才能三十夜宴出现掌珠就是那不能去的人。文章侯依然不是当红侯爷掌珠知趣守着儿子在家里。
韩世拓客厅上和亲戚们喝上一回酒进来看一回她。见雪夜深黑衬得掌珠在红烛下面容生辉生过产的她更丰腴秀艳但这几天的忧虑还是不减。
韩世拓帮着出主意:“依我说是你的亲姨妈亲表妹你下张年酒贴子请她们吧。”
掌珠稍动一动声气儿有些弱:“要是不来呢?”眼前一暗韩世拓在她面前个子高半俯身子才能和掌珠对视眼眸韩世拓逗她:“不来就不来呗你请你不失礼。她要是不来。让她们失礼去。”
“你说的倒轻巧”掌珠侧过脸儿。
姨妈和表妹明珠回京掌珠因为管家也因为怕大家见面说不到一处去到现在还没有请她们。
又加上很快就过年不请也能混过腊月但年里呢不请就不合适。
请她们不理睬掌珠想这该多难过。
从年前纠结到三十这夜晚掌珠幽幽对着烛光:“唉”又是一声叹息。
韩世拓又要好笑把酒薰的衣裳换下来去看看儿子睡得香甜让掌珠早睡:“母亲说今晚不要你管让你早睡别等我兄弟们下科赶考的等我论文说好谈一夜。”
掌珠懒洋洋说好丫头打门帘又关门帘北风不多的进来吹一吹还是没有精神。
这年酒贴子是送还是不送?
…。
三更的梆子在京里敲响远远的万里之外葛通带着人冰寒地冻上疾驰。
风似无处不来雪似无处不在马似根本奔跑不动但他们还是奋力扬鞭逃离似的奔跑着。
身后并没有人追赶。侧边有一小队人紧跟他们。看旗号不是一队人。旗上一个字:龙。
跟在他后面的人都有愤怨眸光不时看过去。那一队人也不甘示弱也瞪视回来。
葛通也许是真的看不到也许是装看不到。他闷头只管前行在这种根本不是跑马的风雪天气里艰难移动直到微弱的喧闹声过来“吁!”他厉声喝止才能把让抽打得近似发疯的马止住。
见他停住那一队人则要发疯似的冲上来。
盔甲声响中葛通的人把他们挡住。大家都挺起胸膛兵器没有抽出来也按在手下。
小队人为首的大声喝问:“葛将军你忘记答应我家国公的话不成!”
跟葛通的一员老将破口大骂:“我们一退再退还不知足吗!那敌将是我们设的伏你们跑来抢功反让我们退下!”
另一个人也大声骂:“三番五次的容让你们辅国公得了意是怎么了!凭什么让我们打到一半又一次让出来!”
他血红眼睛是厮杀中还没有走出来用力拍打自己盔甲上结的冰雪那雪是红色的:“血还在我们身上呢!”
余下的人也红了眼睛:“就是又抢我们的功!”
小队人和葛通的人相比人数悬殊但为首的毫无惧怕更是冷笑不断越过愤怒的人群目光直放到葛通面上还是喝问的口吻:“葛将军!我来问你!是谁在王爷大帐中保下你们!是我家姑老爷陈留郡王!是谁还给你们仗打!是我家姑老爷陈留郡王!如今不要你报恩你也不要挑衅!我家小郡王要功劳这里人人知道。再也不许你们乱砍首级全是小郡王的!”
说着他们也红了眼睛不在乎拼一场的架势。
从停下来就凝神细听风中的葛通让他的大叫声打断皱一皱眉头摆一摆手让风吹得发紫的嘴唇还能温和说话:“你听。”
他的话吸引住所有人不由自主听了一下。
小队人为首的兴奋了:“他娘的又有敌兵去个人告诉国公要是大个儿的脑袋还是小郡王的。”
葛通把他打断:“你再听。”
远处黑幕里声音更明显出来的。
小队人为首的有些失望:“人不多啊。”这就不是什么大功劳吧?很快也就能看清见十几个追赶着五、六个人他们全是一个人的旗帜。
靖和。
小队人为首的嘟囔:“靖和世子搞什么鬼自己人内讧吗?笑死个人儿就这几个人就内讧?”
葛通也看到追赶厮打的人中有一个人他认得。
张豪!
那追随靖和郡王去京城为他到处寻门路的张豪在让靖和自己的人追打。
一个心思浮现在他心里像是有些靖和世子对张豪不满的传言出来……只想到这里风忽的大了惊天动地而来刮的人马都有些站不住脚。
“不好大风雪就要到了。”不知道是谁叫这么一声葛通不敢再耽搁大声道:“咱们快走。”
这就一气又奔出一个时辰见到黑乎乎一大片营地葛通松口气:“咱们到了。”对变相押送自己回来的龙怀城家将他还是不动气笑上一笑:“你们要是放心我们就自己回营。”
他至始至终没有怨言小队人为首的也讪讪上来反而赔上几句话:“葛将军你可以放心等我家小郡王不要功劳我家国公爷一定不再和你为难。”
“那敢情好。”对他点一点头葛通带着人回营。
帐篷里刚把火盆升起来几员以前跟过霍君弈的老将军前来求见。一个一个气不打一处来:“陈留郡王拥兵自傲不是他的授意龙怀城不敢三次五次的撵我们。”
“每次都打到一半我们伤了人他们得功劳。”
对着他们的恼怒葛通微微一笑还是以前的说话:“咱们想想要是落到王爷手里会是什么样不平就都能过去。”
当下大家商议一回现在离开陈留郡王还是不能自立相互安慰一回葛通让老将军们早早歇息对他们拜了个早年。
等他们出去葛通揉揉身前他不是木胎泥雕没有气性他也生气。但他再生气又能怎么样?
从另一个角度来想陈留郡王还给他一处安身地。而陈留郡王为儿子忌惮自己不许自己功劳大过小郡王们葛通也能理解。
在这个新年夜里葛通还是忧愁。他看不到自己的前程但他还是要坚持下去。
……
大年初一文章侯府客厅上早早的坐满亲戚。韩世拓居然能中科举让亲戚们对侯府高看许多过年过节主动团聚的心增多。
笑语声中掌珠还是心绪不宁。
她今天再不给姨妈和明珠下年酒贴子明天就是年初二回门去见祖母大家相见还是装看不见?
换成以前掌珠不在乎她还很乐意。可今年不再是以前。
宝珠家里的诸多欢乐掌珠不能再装看不见。而自己家里也算房头和气几个老太爷对此大为满意也明智的把掌珠夸了又夸说她持家有道。
要知道几年前把掌珠骂成丧门祸害星的就是他们那是因为分了家。
掌珠长这么大为与谁不和难为情这也算是不多的一次。亲戚们越是对她客气她越是不安。
把个帕子在手里拧来拧去时有人回话:“侯夫人的亲戚禇家小公子来拜年。”
像一道闪电把这话直送到掌珠心里瞬间掌珠喜悦的泪眼汪汪。顾不得身边的公婆诧异掌珠匆匆忙忙往外去迎。
韩世拓最知道她对方氏母女的心思从男人堆里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夫妻一起慌张亲戚们难免要问:“来的谁能惊动侯爷夫妻?”文章老侯夫人还没有问过丫头但也帮媳妇圆场:“总是亲戚都知道侯爷夫妇最不怠慢的是亲戚。”
亲戚们一起笑说是把掌珠以往名声又遮盖一回。
大门往二门的中间神气的禇大路让韩世拓抱起来掌珠笑容盈盈:“哎哟正等着你来呢。”
和香姐儿小王爷一年生的褚大路过了年六周岁。也是个捧在手心里成习惯的小人儿对掌珠的话毫无意外以为别人见到自己上门热情才是应该。
嚷道:“昨天和执瑜执璞宫里回来守岁到四更天睡不到两个更次外祖母推我说我拜年不要来晚我还犯困呢。”
掌珠忙道:“先去见过这家里长辈就去我房里睡好不好?”禇大路打个哈欠小手推着眼皮子说好。
陪他进去的时候掌珠一下子明白过来。失神让她愣在当地喃喃低语:“这算是她们先走出一步是不是?”
……
“忠毅侯夫人来见我?”骨瘦如柴的皇后虚弱的问。恍惚让她忘记从她不顺以来忠毅侯夫人就没有来求见过皇后说了个好字。
宝珠静静走进来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让吓一跳。
自从嫔妃们大闹出皇后要杀人皇后大病一直没有起来。她也是娇女长大到太子府上后有她的父亲丞相撑腰没有认真受到挫折。这一回算是吃亏不小。
她的面色淡淡如金宝珠为她流下泪珠也暗想自己来的应是时候。有些话到该说的时候。
“娘娘。”宝珠柔声的唤。
眼眸微有闭合的皇后打起精神:“你来了。”语声淡的好似轻烟薄雾。见床前贵夫人回道:“来看看您几时精神好能出去走一走听听外面的好古记儿。”
皇后喃喃:“都有什么古记儿你看我天天在这里闷的都在生病。”
“娘娘要听吗?”
皇后微微一点下颔。
宝珠含笑她并不避开守护的宫女也不认为自己的话有应该忌讳的地方。对着病人尽量说得慢让她把每一个字都听得进去。
“这个故事是孩子们最近上学回来说给我听。说一个人叫惠子有一天对一个叫庄子的人说魏王送给我大葫芦种子我种出一个葫芦太大了用来装水它的坚固程度不能承受装的水切开来当瓢又没有合适的仓库放置这葫芦不是不大是我认为它没有用我就把它打破了。”
皇后有一丝浅浅笑意:“你没有听过这个故事吗?这是庄子里面的。”
宝珠故作敬佩:“果然是娘娘念过好些书臣妾我没有上过学。”
装着往下面想:“下面庄子回答他……”
皇后缓慢地说出来:“庄子说你真是不善于用太大的东西啊宋国有个人家传冬天不裂手的药于是利用它世世代代以漂洗丝絮为生。有个商人花重金买走去游说两个国家交战冬天里用这药不裂手打败另一个国家。同样是一个方子有人因此得到国家的封赏有的人只用来从事小营生。这是使用方法的不同。”
宝珠恭敬地笑:“还是娘娘知道的多。”
皇后轻叹一口气:“庄子说这是心茅塞不通啊…。”饶是她打不起来精神也在这里愣住。
片刻后她强撑起身子竭力去看宝珠因生病而显混浊的眸光把宝珠神色死死的打量了一番。
宝珠含笑由着她看。
此时金殿上太监回话:“袁加寿进见。”朝贺过等宫宴的百官中小小的喧哗声起来。
和昨天在御书房里听到的皇帝一样都生出袁加寿一上殿就只能是为娘娘。
欧阳家的人不在这里许嫔水嫔等的家人都有警惕。
皇帝说宣太子忍住笑容往外面看着加寿板着小面容进来肃穆而又端庄在皇帝面前跪到。
先山呼万岁然后大声道:“皇后娘娘是皇上元后理当受命妇们朝拜。”
许嫔水嫔等的家人气得浑身发抖正要说话把加寿扳回。外面又一声回话:“太后有懿旨不知道合不合适请皇上定夺。”
任保含笑进来双手高捧着懿旨面对皇帝并不展开而是双手呈上。皇帝一摆手:“宣。”
任保展开念起来:“……姑念皇后思过已有时日允她新年受命妇朝贺……”
宣完加寿得意洋洋起来。那孩子气十足的出来把小二看得又对袁训挤眉弄眼。
而太子也是低头窃笑加寿又得意了。
皇帝面无表情:“加寿这又是你闹的?”加寿笑眯眯任保抢在前面回话:“太后让告诉皇上寿姐儿一早又哭又闹太上皇让她闹的头疼让她来闹皇上。您要是不答应只怕…。”
加寿很是配合的开始咧嘴随时就要大哭模样。
许嫔的父亲抢出班列:“回皇上金殿不是小儿嬉戏的地方这里不能胡闹!”
皇上嗯上一声顺着他的口吻责问加寿:“是啊你怎么敢当着百官的面胡闹呢?”
加寿响亮的回答:“回皇上我回的是家事皇上和娘娘也是一家人。一家人的事情可以不拘泥。有人要拦着难道他是一家人不成?”
说完当众毫不客气的给了许大人一个白眼儿把小脸儿对着他黑沉下来晃一晃。
许大人还要再说话太子也出了班列跪下来回话:“回父皇加寿说的有理。加寿也是一家人所以她天性上来或哭或闹只是因为咱们是一家人。”
皇帝也很想翻一个白眼儿母后为加寿出彩花费这许多精力。加寿的每一步都有太后的身影别人看得懂皇帝更能看得懂。
他还想再刁难加寿几句但默默地又走出一些人。有柳至有袁训有苏先还有一些正直的臣子们。
他们是些不赞成皇后的嫉妒也不赞成元后尚在置之不理的人。
大过年的皇帝懒得和一堆人费口舌就冷淡地说声准。大臣们退回班列加寿还殿中站着。
皇帝奇怪:“朕不是让你可以回去了?”加寿笑嘻嘻:“还有一件事情要回皇上。”
皇帝看向任保:“难怪太上皇让她来这里闹原来不止一个事情。”任保欠身:“皇上请听听。”
就让加寿说。
“是冬天舍粥米太后让我来回皇上我想让我粥棚里的粥比衙门里粥棚里的稠些。”
皇帝注意力让吸引:“这话里有话。”
加寿还有准备让人送上两碗粥给皇帝看。一碗是衙门里的太监端着送上去。皇帝看时可以照见影子但也有一碗底的米不算克扣。
太子送上加寿粥棚里原皇帝明白过来。这一碗足有小半碗的米喝这样的一碗衙门里的粥可以算三碗。
皇帝夸了一声:“这件事情提的对。”加寿式得意即刻又上来小鼻子往殿顶上翘一翘。
皇帝下意识在阮小二董大学士面上瞄瞄问加寿:“你是怎么想到的?这是师傅们教导出来的吧?”
加寿睁大眼睛:“是我自己想到的。”
皇帝摇头装不信。
加寿抿一抿唇:“腊八的那天宫中熬腊八粥皇上赏给大臣们。我说粥棚里也熬腊八粥吧也让穷人们吃一碗暖身子。怕他们少放了东西我就出宫去看结果没有熬我不高兴问他们为什么不听他们说舍粥这事情也有个敬上的意思在内。不能比衙门里粥棚里的好。”
皇帝暗暗叹上一声陈规旧矩多不胜数。
加寿叩了一个头:“我的一衣一食全是太后赏的太后说来自于黎民百姓。请皇上赏我体面我月俸余下的随意救济穷人。”
……
欧阳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袖子带得茶碗泼倒:“是真的吗!”
张姑子唉声叹气:“不是蒸的还能是煮的?金殿那边有些宫女常来敬香我说我这辈子是承不了宠但听些消息解闷也好。她们刚才过来烧初一香把话对我说。”
欧阳容露出狰狞:“你再说一遍!”
“皇上当殿夸奖寿姑娘说她小小的年纪就想得周到说允她的粥棚里随意舍粥。这舍粥的事情本来自己当家你有钱你撒银子也没有人管。但这里面有个遭忌的意思在。一般人家比衙门里舍的粥浓把衙门风头盖下去炫财就不好。但现在呢这袁姑娘又成第一人她可以把官家的风头盖下去。”
欧阳容指甲掐在帕子上:“我问的是皇后的事情怎么说?”
张姑子堆上笑:“这个您倒不用担心皇后娘娘病重不能见人接旨都不能。她听过旨意说今年不要朝贺她要安心养病。今年你安坐宫中您不用去奉承。”
“那她好了呢?”欧阳容觉得寒气浸浸的上来。
张姑子满心里幸灾乐祸面上笑得还如刚才:“她好了各宫里娘娘们自然要去参拜这是宫规这哪能少。要是少了袁加寿如今管着宫务她可放不过。”
“当”茶碗到底让欧阳容带翻到地上摔成寸寸碎片好似欧阳容的心情。
送走张姑子欧阳容骂道:“这是我前世的灾星吗?一门心思的拦着你救她做什么不怕她再害你一回!”
眼前这就一亮是啊皇后再害袁加寿一回看她还帮她!
宫女们听到唤声进来欧阳容心平气和:“给我请常来的那几位过来说话大过年的姐妹热闹热闹。”
……
“心若堵塞唉……”皇后翻来覆去的念叨着宫殿外面柳至夫人匆匆进来。
先哭上一声:“总算能见到您娘娘您灾去运要转。皇上允了寿姐儿的呈请我听到就不管了我得来见见您。”
她膝行到床前把皇后的手拿起见瘦干无肉大哭起来。等到不哭的时候就劝皇后:“寿姐儿说的好您是皇上的元后别的谁能和您比您不用再理会那些人保养好自己……。”
皇后一直对他们夫妻失望今天有了说说的兴趣。她泪流满面又是一句:“心若堵塞”然后道:“你也冤枉我了我是让她们害了”柳夫人自然是:“你对我说说说出来心里也痛快不是。”
……
“反了不成!竟然敢这样欺侮!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瞎了他们的眼!”柳至破口大骂烦躁上来把过年进宫的新官袍三把两把扯下来丢到椅子上。
柳夫人呜呜咽咽地哭把手中帕子又哭湿一条:“娘娘对我拿丞相起誓说她一个字假话也没有。我信她这起子贱人!竟然敢陷害娘娘。这下作的手段呜呜……”
柳至眉头上跳的全是火星子往外面就走。他出了门柳夫人想到追出来:“哎你没有穿外衣”
一身箭袖紧身衣裳的柳至头也不回。
初一他家人最多把柳垣等几个人叫出来。让家人抱上一坛子酒带上些菜敲开一家熟悉的茶馆门人家要过年初一柳至说门板下半边就行又不让你们今天就做生意。
摆开桌椅放下酒菜兄弟们边吃边把事情说一遍。几个人全气炸了肺对上忠毅侯都有胆子何况是许家水家等。
拍着桌子:“上他们家去!”
柳至往门外一指:“你们看这是哪里?”这巷子正是许嫔娘家的住处大家喝酒等着。直到晚上许大人送客人出来在家门口正在道别斜次里酒气扑鼻一个男人歪歪斜斜撞上来许大人刚骂一句:“滚!”
劈面一记巴掌打了过来许大人倒在地上。
家人们来扶的时候见许大人满嘴是血张嘴一吐一颗牙和着血沫掉落出来。
再看打人的惊呼一声:“柳侍郎!”
柳至眼神都带着酒意含糊着语声:“给爷滚开!爷要回家!”走上一步对着许家大门又是一脚。
格叽几声大门破了个洞出来。
许大人气得两眼一翻白直接晕过去。柳至找找方向:“这不是我家我家大年初一不用破门”他横上来没有人敢拦眼睁睁看着他走开。
巷子外面柳垣等人接住他争着夸奖他。
有一个兄弟由衷地道:“还是你能当家主!全家的人没有一个有你这样痛快!行以前我是勉强听你的从今天开始我服你。”
柳至抹抹面上酒气借机先道:“当打的应该不要犹豫不该打。咱们忍着。”
这么一说想了起来这兄弟说的是袁训。柳至把脸一沉:“小袁那东西留给我你们谁也不许打。”
柳垣等人说好见柳至往不是家的方向走。“哎这边是家。你还真的喝多了不成?”
柳至回身:“你们先回去大年初一的是算帐的时候我再算一笔帐。”
柳垣等人跟上见柳至走进袁家。
大家面面相觑有人好笑:“他今天敢把忠毅侯也打了以后他让我死我也死去。”
柳垣骂道:“别胡扯了宫里娘娘是寿姑娘几次说人情刚好就打她爹这可不行。”
大家就在外面等着。等半天也没有见到有闹的动静柳至也不出来。
书房里侍郎坐在地上真的是酒意上来说地上凉快。手拍着地喝酒血红的眸子对着袁训上看下看。
袁训掏心掏肺模样:“我记得我天天晚上忙活你放心行不行。”
柳至瞪着他。
袁训没办法吩咐小子们:“拿酒来我陪他喝。酒要用酒醒我看他还能喝多少下去。”
柳至这会儿才开口悠悠的大着舌头:“加寿说的咱们是一家人。”袁训撇嘴:“说的不是你。”
“那你说咱们是不是一家人。”柳至这会儿把对袁训的疑心全抛开还是以前的一片赤诚。
袁训搔头:“天呐御史们又有文章做了。”
第二天许大人把柳至告了柳至拖着袁训去作证袁训把他一通的大骂:“这个人是喝多了谁也不认得拿我书房当他家吐了一地。”
大年初二当值官员让他们先回去记下这事等上朝时再说。许大人回家去养面颊柳至气呼呼一脸受冤枉回家待客。袁训也赶紧回去太后照例今天省亲。
……
出了正月连夫人尚夫人向宝珠求助。
“家里没廉耻的人眼红我们的亲事好执瑜执璞来拜年小姑娘们围着他转。”
宝珠好笑:“转也没有用称心如意是太后认可的别的人太后相不中。”
“所以说亲戚还不如外人外人可以得罪随性些没关系。这是自己家里的人就难说话。”
“是啊。”宝珠这样道把方姨妈母女和大姐掌珠想起来。过个年他们也没有见上面。
年初二掌珠回门方姨妈母女头天回宝珠说她们回自己家里见旧邻居。避开来。
掌珠请吃年酒那天又是避开。
宝珠怅然。
送走她们特意就此事问袁训。袁训嗤笑:“我不纳妾我儿子当然也不纳妾。你对亲家母说就是我儿子中了什么招长大睡了什么人我也不许进门。”
袁训翻脸:“污招数真想得出来!”
把宝珠好奇心勾起来:“你让谁设过局不成?”
袁训头一低:“不要问。”
宝珠再三追问袁训才说出来:“你认得的早死了的不是王府的姑娘是……凌姨娘的女儿二姑娘。相中母亲的嫁妆以为我比她傻。”
宝珠错愕过放声大笑:“难怪她见到我恨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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