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救助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人的直觉一般很灵但直觉往往建立在自己所想所做的事情上面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以柳丞相近日所做的事情上先不说圣眷骤减只光御史们弹劾就够他喝一壶。

    但他认为是直觉。

    直觉上哪里糟了哪里出了问题。其实有这直觉何不检查自己的行止?

    “老了”一声叹息算暂时这里的结束但真的是老了?也许真老了才会轻视袁训吧。

    ……

    “权势到一定的地步眼里哪还有皇上呢?我告诉你你这一回彻底的放心吧柳家这就算眼斗栽得大了。”

    过上几天袁训才和宝珠说进宫去说的话。宝珠在坐月子袁训当天只对她说恢复官职的喜欢话让宝珠心宽体舒的安心养着

    话里深意不小的是缓上一缓再对宝珠好想她总是要跟着东想西想。

    宝珠倚着枕金银刻丝团花的枕头骨子里还是古代的硬枕。习惯的人并不觉得硌人还正好靠着身子。

    她听到以后果然是愁眉的。杏眼儿微转嘟了嘴儿:“听上去柳家是不让皇上满意的可是也同时敲打了你呢?”

    外戚都不能独大把袁训也一起说进去。

    袁训坐在床边儿上宽背像是宝珠的屏障一条腿横搭在床上侧着脸儿和宝珠说这件事情。他故作轻松:“这是气话等我再有了军功”

    宝珠屏住气凝视。

    刚生产过又肥白了一圈在宫里出来的杏黄色绣满祈福经文的帐里似开朵百合花。

    “怎么你不想我回去威风八面的当个将军?”袁训伸指挑挑宝珠的胖下巴感觉好顺手又捏一把。

    宝珠慢吞吞:“总要回京的吧加寿在京里呢。”

    “我可是大将军”袁训继续卖弄。

    宝珠高嘟起嘴:“大个儿的将军吧还大将军呢不知道人家晚晚怕呀怕的想你就睡不着。”

    “姑娘大了不想我可想谁呢?”袁训继续玩笑着。

    “以后想儿子”宝珠歪着脑袋:“你以后也得想儿子才行。我几时想的你就要几时想着。”袁训悄悄打量着她见宝珠颇有认真那并不怎么说的只想丈夫在安静地面上的心思不知何时又浮上来。

    本以为自己一路高升虽有姑母太子照应也是尸山血海中杀出同僚们间没的说嘴的母亲可以面上有光的宝珠自然也就能理解的但现在看一看宝珠心中仍有芥蒂。

    恩爱夫妻往往一个人快活了另一个人也就能快活。而一个人难过了另一个人也要跟着遭殃。

    宝珠又是才生下儿子的本就捧手心里的那个现在都快不知道捧哪里才合适。她这一噘嘴当丈夫的怎么忍心让她难过?

    脑海里再转着宝珠坐月子宝珠不能生气宝珠这里只能说好听袁训把个手在心口处一抚半俯身子带着讨好:“要说我是你想我也想你不想我也要想。哪能宝珠想我才想总要随时随地吃饭出恭都想着才好。”

    “哈吃饭和出恭也能放一处说?”宝珠就笑了花枝没颤多久就斜眸袁训:“以前你何等的斯文何等的儒雅去军中没几年这就变得语无伦次话也不会说。”

    她娇嗔浅笑颊边还有薄薄的嗔怪似杏花春风中含俏又怨春风不解意。袁训低下身子:“这样子竟然从没有见过的…娇态可见我不陪着你夫妻间少许多的欢乐也罢只用诰封赔你吧。”

    宝珠也只是抓住机会抱怨抱怨轻哄之下早就柔情缱绻。

    如果说宝珠在成亲前是对袁训动情而不了解;在成亲初又因为动情而生出戒备。那今天的宝珠三个孩子的母亲她深爱着丈夫孩子们的父亲。

    看着他低声下气哄自己想到他在外面的不容易---在军中的袁训宝珠不懂想来只是凶险。难道这一回对柳家宝珠不是亲眼所见吗---宝珠似春水般化了低下头不再责备他也不肯就此放过他。

    三根手指搭上袁训的衣带系着不丢开。

    小小的动作是宝珠的深情。袁训的心也绕指柔般浸着醉柔和的注视着宝珠。

    “看什么?胖了的。”宝珠见到就撒个娇儿。

    “好看。”

    “走了模样吧?”宝珠揉自己面颊不等照镜子也知道圆滚滚。没有女人不爱容颜宝珠也不能例外幽怨幽幽地上来:“不好看了。”

    “好看像女儿的大红包装满了钱撑得圆了但是没有人见到是不爱的。”袁训拿手比划:“这么圆这么大这么响动的肚子里有货是不是?”

    宝珠鼻子朝天满面忽视他的取笑还就着话刁难:“都有什么货呢说得明白便罢说不明白…”

    “有聪明有伶俐”

    宝珠笑盈盈。

    “有淘气有捣蛋”

    宝珠把脸儿一黑得意上来:“我可拿住你的错了吧又聪明又伶俐又淘气又捣蛋的哪里有这样的人你找出来给我看看”

    扮个鬼脸儿:“难道你对着我说看儿子陪母亲的还抽空儿去见了你的王府姑娘?”

    “王府姑娘啊”袁训拖长嗓音还没有说宝珠笑着把帕子掷过来:“说好听的。”

    “自从那年你抢走她的貂皮衣裳她就不再理我。”袁训煞有介事的垂下面庞看上去伤心模样:“都怪宝珠你太凶看得严紧”

    宝珠笑得肩头抽动:“胡说那是我的衣裳才对再说不是你从她手里抢的?”宝珠的心里甜滋滋的坐个月子也有表凶陪着说笑再想想以前为王府的姑娘吃过许多干醋就更自己笑得厉害。

    说说笑笑中袁训重回军中的话题这就放下而外面响起一个小嗓音:“母亲!”

    “加寿来了”

    宝珠喜动颜色轻推丈夫这会儿宝珠不无讨好:“把宝贝儿抱过来给我可好不好?”袁训往外面走边笑:“聪明伶俐淘气又捣蛋的人儿来了一个。”

    宝珠笑着抬手来解衣裳。

    玫瑰红万字流云的小袄解到一半袁训抱着加寿嘴里嚷道:“乖乖的女儿来了。”加寿格格笑着背着她的大红包儿里面鼓鼓囊囊的装满东西。

    每一回加寿回来红包里不是糖就是点心宝珠早就习惯看着袁训给女儿脱鞋子愈发觉得奶水没吸就要出来迫不及待伸出手去接。

    加寿把小眉头拧起却只看着。

    “你不肯吃了吗?”宝珠又有点儿幽怨:“母亲给你留着呢。”

    加寿犹豫:“曾祖母说加寿吃了弟弟就没有好吃的。”见母亲雪白一抹胸脯露出加寿到底小上前握住笑嘻嘻:“为什么弟弟要吃加寿的?”

    袁训和宝珠相对傻眼他们只沉浸在有孩子的喜悦中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问题出现?

    宝珠机灵不是对袁训使个眼色你回答。

    袁训不肯得罪女儿回个眼色你回答。

    夫妻正眉眼儿上打官司觉得这事情真是有趣都露出笑容。加寿的疑惑已经说完钻到母亲怀里轻车熟路的啜住小手抓住另一只这就开吃。

    吃完了不肯走。倚在母亲怀里懒洋洋的小模样揉着母亲。刚才的问话没有得到答案犹在追问:“弟弟不乖吧?”

    不管宝珠还是袁训都不愿意回答女儿的这个问题。在他们的心里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一样的对待。

    寿姐儿是长女先到父母身边的自然先得父母的疼爱也就便的把父母亲给霸住。这种霸占不表示当父母的不再喜欢别的孩子不给儿子们留出疼爱来。但也不表示让女儿问到面前当父母的不尴尬。

    加寿还不是懂事的年纪说得凝重她并不懂说得轻飘飘她更不放心上。加寿让老太太提醒而袁训宝珠让加寿的话提醒忽然迎面对上这话不可避免的想到原来孩子们都要疼爱才是。

    袁训并没有怪宝珠惯着加寿他知道宝珠是怕回到边城后不能再喂加寿所以这会儿才偏心她。

    而就袁训自己来说他也一样的偏心加寿心思也和宝珠一样儿子们他是一定要带去大同养活虽说他出京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回京但在不回京的几年里父子相见总比父女相见要容易得多。

    他愿意偏心女儿但现在却到了要和女儿明白说话的时候哪怕她还不懂事儿。

    张开手臂袁训做出抱的姿势对女儿小心翼翼地笑:“父亲抱着寿姐儿你喜不喜欢?”加寿这会儿还不肯离开母亲往母亲怀里缩缩但伸出小脑袋:“喜欢。”

    “现在有了弟弟弟弟也要抱着你说好不好?”

    这样同小孩子说话加寿想当然嘻嘻:“不好。”软软地就要把父亲怀抱也占住:“是加寿一个人的。”

    “可加寿是姐姐是个好姐姐?”袁训吃力费劲的解释宝珠忍不住微笑。给她一个白眼儿袁训笑道:“你倒不帮忙只是笑?”

    宝珠清清嗓子一本正经也对加寿道:“母亲的怀里以后也要一、二、三这边是寿姐儿这边是弟弟同时有你们三个人。”

    “为什么呢?”加寿疑惑得不行这些不都是加寿一个人的吗?

    “加寿是姐姐呀。”

    加寿瞪直眼睛懵懂得眼神都带着朦胧:“什么是姐姐?”

    “最可爱最好看最能干最讨人喜欢的加寿就叫姐姐。”宝珠觉得就要出汗好似把命也拼了。

    再看床前的袁训嘿嘿几声他开始幸灾乐祸。

    狠瞪他一眼宝珠同女儿都嘟着嘴儿:“就是你的点心以前分给别人吃现在要先给小弟弟”加寿点着脑袋这就明白吃奶时大红包儿取下在脚边儿上。拿起来兜底子一抽一堆子东西倾在床上加寿笑出了声小手指住:“这些全给弟弟。”

    再骄傲的梗起小脖子:“叫我姐姐!”

    加寿回来是全家的宝贝。这又当上姐姐就要去看弟弟。这几天全是老太太陪她在宫里每天来往回来吃奶。袁夫人守着孙子是孙子在哪里她就在哪里。这就打发人来接加寿过去亲香。

    她出去以后袁训和宝珠相对抹汗模样失声笑了出来。

    “以后再生几个都追着我问最疼谁还不把我问倒了。”袁训想着以后这种场景膝上好些个孩子大的挤小的小的拽大的就看自己的两个膝盖。

    他个头儿高本就是大长腿。以前从不认为腿短现在就生出怀疑总觉得孩子们就要坐不下这可怎么办?

    让他说宝珠不再生吧他是万万不肯的。先不说欠下一堆的儿女亲事债还没有还清只想到一堆的孩子在身边吵再烦恼也是喜欢的。

    小袁将军由这件事儿上瞬间就理解辅国公感叹地道:“舅父真的是不容易”龙家兄弟全是隔母的那是更难。

    望向宝珠袁训温柔上来。袁训骨子里既有学父母亲的海誓山盟情意又遇到宝珠只要一心一意说起来膝下一女两子这就其乐融融上来虽让女儿问话尴尬也能回答这里面也有宝珠一份儿功劳。

    他是这样想的宝珠也在联想。在丈夫说过舅父宝珠面容淡淡这是针对她的话:“难怪的小孩子都争宠何况是丞相呢?一个小而不懂事一个老而不懂事反正都是个不懂事罢了。”

    这话里有话袁训揽住宝珠:“你安心休息又想这些。母亲奶妈都说月子坐不好到老了骨头疼你不听话到时候哭去我可不心疼。”

    “可不是我也没功夫去想。”宝珠又想到一件事情对着袁训不依:“苏家的亲事定日子可不许定在这个月里我要帮忙操办是你的知己我不操办可怎么行?”

    “那是自然没有我家宝珠出面苏先怎么敢成亲?”袁训取笑着宝珠自然是笑了笑过又有点儿不悦:“还有柳家也罢等我出了月子才能想法子。现在呢想想我的好女儿和好儿子…”

    “哇哇哇哇……”

    加寿哭着进来。

    当父母的齐齐慌了手脚:“谁惹哭的我们?”卫氏送小姑娘进来只是要笑。加寿跺着小脚哇啦哇啦:“弟弟不能吃我给的东西也不对我笑我不要当姐姐我要当弟弟!”

    袁训和宝珠哈哈大笑起来。

    ……

    二月初一的这一天天气回暖的迹象更重。日头从墙头屋角过来灿灿的装饰上金色。方姨妈对着桌子上的小包袱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半旧的缺一角桌子最寻常的木头做工粗糙的桌腿上还有毛边上面经常擦拭的地方才是光滑。

    也是旧东西才能用出这光滑。

    这还是褚大在的时候为和方明珠成亲置办的东西。

    当时家具办的有限但日常用的东西不少一件。当时方姨妈抱怨说东西不好委屈她的女儿。但渐渐的她才知道衣裳也好家什也好首要的是方便。

    那身边的人呢首要的是可靠能让明珠靠得住。

    她还敢再说褚大是个不能依靠的丈夫吗?对着桌子上银包小小的但里面装的银子能让母女们衣食无缺坐地升天般成为街坊邻居眼红的一家。

    “当当当”门让敲响方姨妈和以前大不一样这就把愁眉放下来热络的嚷着:“就来就来是哪位啊?”

    打开门看一个竹箩先伸过来。隔壁娘子满面笑容:“方妈妈新蒸的馒头送几个给您和娘子尝尝。”

    这馒头比方明珠蒸得强得多雪白粉嫩的上面点着红颜色嫣红的直暖到人心中。

    方姨妈笑得嘴张多大一时半会儿的是不打算合上:“这可使不得过年的缘故儿面还贵着呢又是辛苦蒸的不能要不能要。

    推上一会儿到底收下来。把门关上以后方姨妈的笑容如狂风暴雨瞬间来临般冲走了。冲得干干净净冲得毫无痕迹。

    把竹箩放下方姨妈叹气:“这又算个什么呢?”

    以如今她的心思是不会看不上白面馒头再不好也是白面的人家肯送来就叫不容易。但人家肯送来更把方姨妈刚才在想的心肠揪得紧紧似绷紧了的纸张般随时会裂开。

    她的后悔心肠。

    自从宝珠找到褚大先是送回来几十两说是褚大的积蓄。接下来就按月一号不错日子的送来褚大的俸薪。

    方姨妈并不是傻子现在也没有怀疑宝珠私瞒的心。但她还是托着邻居什么王大棒什么张小脚的人托着人往兵部下最小的衙门里打听过当兵的银子并不是按月发放。

    也就是说这是宝珠垫出来的也可以说这是宝珠自己的钱。她拿出来送过来方姨妈垂下脑袋:“宝珠这个人是多么的好喂。”

    悔不该当初

    悔不该从前

    悔不该……

    而邻居们的客气也是由每月准时有人给她送银子而来。见喜而贺人之常情。

    这客气把方姨妈压得背也直不起来。坐上一会儿没意思上来现在又不用做活身上懒懒的头也晕是臂也酸寻思着睡会儿去吧正要站起方明珠推门进来抱着一大棒子东西开心地嚷道:“今儿肉便宜我一气割了两斤”

    方姨妈转身子对女儿笑急了急得欢喜不是为今天有肉欢喜而是想到女婿是女儿相中的没有女婿就没有今天的肉又和女儿相依为命过苦日子过来的着急的欢喜气血上冲头上一晕眼前一黑往地上就倒。

    “砰!”

    把方明珠吓得原地不敢动弹。

    才见到母亲好好的站起来就这么一笑就倒下去。桌子让她撞出去几步上面的东西跟着乱响。

    “娘你怎么了!”

    把东西一扔方明珠回过神就扑上去抱住方姨妈要哭时见到她面容淡金眼目紧闭一副有出气没进气的模样。

    方明珠慌了手脚她没有照看过病人家里也没有别的人可以使唤这会儿清醒着给出个主意。

    她放声大哭号啕着摇晃方姨妈:“娘娘你不要死啊!”

    都知道褚大如今有出息在军营里当官----如果不当官哪有人月月上门送银子---又是好些年的邻居邻居们闻声过来方明珠这才有了主心骨。不然她慌手慌脚的没经过这样的事情。

    送方姨妈上床。

    请医生。

    全是邻居们帮着在做而方明珠坐在床边还是大哭。等医生的功夫有个邻居好心的提醒:“大娘子你只得一个人照看着只怕不行。你年青不会照顾病人我们都有活计不能日日相伴你不是有得力的亲戚生儿子的那家请客满京里无人不知我家二小子从那里过说声道喜也吃上一顿好的回来我这里帮你看顾一时你快往他家告诉求个主张。”

    把方明珠提醒方明珠本就乱了方寸见母亲让掐人中掐醒却还是口不能言眼珠子转动都难听到这样的指点也不管身上是一件旧衣拔腿就往外面跑。

    她慌的车也忘记雇跑累了就走走累了就扶着墙边哭边行喘着气儿见袁家大门在即大哭着过去。

    加寿刚回宫去这又是大白天的顺伯往宫门上侍候着怕小姑娘要买东西守门的是孔青孔青认得方表姑娘皱眉心想我们家才有喜事表姑娘又不着三不着两的跑来哭又犯混了不是?

    就拦住她:“表姑娘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孔青在这里玩个话上的小花招儿你这哭事情只能出在你们家。

    不出在方明珠家方明珠倒也不哭了。

    站在袁家门上见到孔青是个认识的旧人方明珠如见亲人把话说出来孔青也吓了一跳难怪她哭心想这是件大事情。

    有心把方明珠往里面让但见她没有分寸在人喜事里面去哭孔青怕冲撞到袁夫人和袁训奶奶是个善心的人倒不会怪吧。

    就想寻个人去通报。

    张着眼睛看只有万大同今天没事做在和自己说话他是个闲人。

    “万掌柜的里面通报一声就说方姨太太病倒表姑娘没主意在门上哭呢。”

    万大同一听就后背“哧溜”一声瞪起眼睛:“你让我通报给谁!”

    万大同有把子好记性不然算帐上不是要吃亏。家里有小小爷那天方姨太太母女上门他记得的知道这是老太太的亲戚也就是奶奶的亲戚。

    说起来这是大姑奶奶的亲戚但为什么总和老太太走动最近和红花见面如见乌眼鸡万大同又没像孔青打听别的家人就更不打听他还不知道原因。

    老太太的亲戚上门自然是呈给奶奶。奶奶坐月子呢自然是告诉红花儿姑娘转进去。

    这一长串子的也亏得万掌柜的想得飞快。

    红花这个名字一出现万大同就恼了:“你让我通报给谁!”

    孔青无事就看他和红花的笑话一眼看穿万大同心思忍俊不禁。如果不是方明珠在这里孔青要拿万大同好好的开开心。

    但方明珠痛哭不止好似方姨太太这就要西去似的孔青没功夫和万大同开玩笑遂笑道:“褚表姑爷现今跟着小爷您只管去告诉小爷。”

    万大同长长的松口气孔青抓住机会飞快地就是一句:“不是让你去见红花。”万大同狠瞪他一眼抽身进去。

    院子里探头探脑见到丫头们或坐或站或行或走的独不见红花大管事的万大同又松第二口气到袁训面前把话说了。

    很快袁训和袁夫人出来。方明珠见到他们更是泪眼婆娑:“我娘病得不能说话”她旧衣烂衫裙子上一个大补丁袁夫人见到心疼上来。

    方姨太太是寡居养女。

    袁夫人是寡居养子。

    也知道方姨太太以前不好但人在病中总有可怜之处。

    袁夫人又是一个比宝珠还要好心的人上前把方明珠抱在怀里:“我的儿快不要哭了凡事儿有我呢。”

    方明珠乍得这样温暖的怀抱又闻到衣裳上馨香扑鼻又自惭形愧又顾着母亲。双膝一软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总听过戏戏里的话涌出来。

    揪住袁夫人袖子:“我大恩大德的亲家太太求您救救我的母亲我给您当牛做马也愿意我……丈夫不在家就只有母亲一个人了”

    呜呜哭得就更是凶狠。

    要说袁夫人本来对方氏母女是观望的心有一半融化在褚大那里余下一半就融化在此时此刻。

    扶方明珠起来而袁训已吩咐:“套车备马请小贺医生。”

    袁夫人也一喜这真是的偏遇上病人偏小贺医生在。小贺医生在京里是呆不住的挂着他的病人早就要走袁训许给他宝珠也会离京让他同行小贺医生是没有办法才一直住着。

    每天给宝珠开开药汤瞄一眼孩子新出生的孩子活泼健壮能需要他什么把小贺医生急得火星子乱迸的就要跳袁训有招儿知道他好医术太医院里寻来几本古医书着实的花了袁训一笔银子就这书还只是借看才把小贺医生安抚。

    听说有病人看小贺医生风风火火的冲出来到门外袁夫人已上车小贺医生不用人说抱匹马就上去手一挥颇有大将军之态:“走!”

    袁夫人带着方明珠同坐指给她看笑道:“那是个名医呢全山西有名气宝珠只信他把他从山西带来你安下心他一去啊你母亲就能好。”

    “谢谢谢谢。”方明珠在这样柔声的抚慰下果然安静下来偶尔的只泣上一两声又把袁夫人心疼得不行。

    先行的家人先到方家两男两女进去扫地擦桌子放夫人和小爷的坐垫喝茶用的杯子。邻居们看着啧啧称赞:“都说袁家怎么怎么升官只看人家做事的心地来得这么快当官也应该。”

    没多久车马过来。见一个俊秀英伟的青年目光如电犀利间看得人喘不过气过。恭恭敬敬的向马车前扶下一个满头银发初看以为是老夫人再看面容还清秀年青仿佛三十岁人一位中年夫人下车。

    随后方明珠下车也有跟的人扶着以表姑奶奶称之。

    方明珠的旧衣裳和跟从的人相比都是寒酸的。

    邻居们看在眼里只是想袁家不嫌弃方家倒是难得。

    袁夫人看在眼中对儿子使个眼色你们也太不经心。亏他家丈夫还跟着你就穿这样的衣裳比家里最次等的奴才也不如。

    袁训陪个笑容儿不用母亲明说就知道意思。因扶着呢低声道:“宝珠送银子来的想来是没送尺头等我回去骂她。”

    “骂你才是宝珠养着呢你又骂她做什么她想不到的你要想得到才是。”袁夫人反过来把儿子骂了。

    袁训点头随后低笑:“宝珠如今是说不得的大功臣。”

    “给你生儿子姑太太都说这亲事真般配啊”袁夫人都忍不住笑见到孙子中宫娘娘改口改得飞快再不像以前那样骂南安侯乱许亲事也不照镜子看看他家的门楣。

    袁训都是好笑的但是来看病人这就笑容收起家人围随着把母亲送进去。看上一看方姨太太气色不佳但并不是方明珠哭得要死要活模样。

    小贺医生诊完道:“家里最近出了什么事情?”

    袁夫人更要白眼儿子低声又骂他:“怎么宝珠养着我看着孙子老太太跟着寿姐儿可怜她老天拔地的一天跟着往来一回你又在家他家里出事你也不知道?”

    这是袁夫人的好心地为来为去又为的是谁关心褚大还是关心在儿子身上。袁训再次陪笑。

    方明珠哭道:“没有事儿啊就今天袁家四表妹送来我丈夫的养家银子我出去给母亲割肉去回来她就这样。”

    小贺医生年过四十因医术高常在宅门里走动。又因为病人至上穷苦人也处得多。扫一眼这屋子里房屋整齐干净但并不富裕点点头道:“喜事儿出来也会这样。”

    又想到什么笑问:“您丈夫的安家银子是几时有的?”

    “去年才有全是四表妹托人送来…”方明珠竹筒倒豆子似的说着。

    小贺医生已不用再听止住道:“我已尽知这就可以开药方。”开药方的还需要问家长里短在外面围着看热闹且看名医手段的邻居们是不懂的。

    气滞不通的方子开上一副方明珠要来接袁训先接过去交给同来的蒋德。蒋德关安进京后还是跟着他。

    “劳烦蒋兄抓了来就送来吧。”

    跟宝珠进京的天豹也跟出来但怕他不知道药铺还是京中出来的蒋德最便利。不过拿蒋德拿小子使小袁将军又对蒋德陪笑。

    蒋德倒不放心上反而笑道:“做好事儿的事情允我插一脚这是行善带着我。”正说着:“这附近我熟我就回来。”

    “慢着”袁夫人深吸口气想想蒋德说“行善”袁夫人觉得这话不妥当什么是行善对别人无所求那是行善。

    就是别人自己回报但无所求了也是行善。

    而今袁家是报答褚家才是。褚大虽不算直接救过袁训一回却也是抛下身家性命的过去。袁夫人扫扫这简陋的屋子主意拿定对儿子满面笑容到底儿子现在是当家人。

    “接回去吧不是不打紧的病可以移动现又有车接进去看病也方便熬药也方便指着明珠一个人又照看又熬药又有衣物饮食要料理我们全是白看着的?他丈夫现今在你帐下就不是亲戚你也理当照看。”

    袁训一向唯母命为遵又能和宝珠是好夫妻夫妻都是好心人。

    说个好字吩咐跟来的人:“按小贺医生的吩咐移动把姨太太扶到车上去。”

    方明珠睁圆了眼睛哪里还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见到跟来的婆子去扶母亲不知道上去帮着的好还是先对袁夫人母子道谢的好。

    最后还是想明白要先道谢扑通一声跪到袁夫人面前:“等母亲好了我们就不打搅。”

    袁夫人笑了:“说什么打搅不打搅你是我媳妇的亲戚老太太跟着长大的老太太随我孙女儿在宫里呢不然她也是赞成的。快起来吧不用收拾东西动用东西家里都有以后啊你丈夫跟着我儿子出兵放马你跟姨太太就跟着我和媳妇吧。”

    就是小贺医生见到也上来恭维一句:“看到这里我觉得京里愿意多呆几天这里有病人不是再来夫人的心我看着也就不能辜负做成了才好。”

    袁夫人倒谢过他又同他客气几句:“莽撞的把你带京里不过我的孙子不是有你这医生在换成别人诊视我可是不放心。”

    爱好听话是人的本性小贺医生也就舒服了。

    袁家来的人并不多但不到一刻钟也就把方姨妈送车上。让方明珠检查灶火锁好门一件东西也不必取重新上车离开。

    邻居们早就看得呆住对着车尾巴私语声不断。

    “哪有这样肯帮人的人家?”

    “你没听到吗?褚大就是跟着他出兵放马”

    “跟着出兵放马的多了去肯这样帮人的还是少见不是”

    “这是遇到好人家了”

    “说是亲戚以前怎么不照管?”

    有一个老者抚须笑:“以前?要说以前方氏母女刚住到这里天天门上站着招男人这条街上有几个喜欢她们家的?自从嫁给褚大这才好了这是亲戚应该就是这样褚大跟着亲戚当差吧好事儿也好坏事儿也好一环全是扣着一环的她们如今好了人家自然也就好了”

    另一个汉子路过笑了:“你们只顾着说倒是去问问袁家以前不在京里才是?”

    “是吗?”无数八卦的眸光转过来。

    “袁家的姑娘在宫里养着是过年前出来的事情袁家紧接着才进京人家不在京里可怎么照看?”

    众人这才释然倒是还想再说上几句但有人叫出来:“婆婆饽饽发好了你回来蒸吧……”

    “哎哟我还做着饭呢”先跑回去一个随后的也就散了。

    但闲下来时还是要津津乐道袁家的这些事儿真是好心人不是?

    ……

    宝珠虽房中不出来有人早回来丫头们回进去话也是欢喜的。在袁夫人等人回来以前先让房屋打扫好库房里取新被褥出来又睡多了睡不着家中房子又是烂熟于心阁几窗户在哪里都知道方姨妈让抬进家门时宝珠已经在筹划茶碗摆设。

    又打发红花去谢袁夫人袁夫人笑说这很不必又说老太太在宫里明儿还要回来就不回话文章侯府倒是让人去知会。

    “是这个道理说到底正经的是大姑奶奶的亲戚。”袁夫人在京里就这样称呼掌珠。正经的方氏母女都不是老太太的亲戚。

    掌珠知道后总有抱怨的说宝珠烂好人烂好心帮这样一家子人。管家总是忙的就说第二天过来。

    ……

    城外溪水横斜早知春意。数点梅花开得晚独自遥开。龙五在水边诵道:“……寂静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有人和出来一句嗓音清越似雏凤之声。他笑问:“是龙公子怀战?”

    随着声音一个少年走出来。

    他就一个人来得似潇潇洒洒不惧天地之间万事万物。虽然是头一回见面却显得洒脱。

    他来的地方几点新绿在枝头。

    这是春天到处都生绿芽头。想找个没有绿意的地方全是蛮难。

    绿意喜人生机无限。少年的面容愈发熠熠生辉。像是一块枯木头上面生出木耳什么的也很生辉吧。

    更何况少年眉若春山眸如秋水直条条鼻子如琼玉雕成一般嫣红的一张嘴唇是个极女相的面貌。

    娇女出于春意中龙五公子不震撼也震撼了。当然震撼的还有一点就是他居然这么年青。

    “是仪殿下吗?”

    少年轻笑满面不知愁模样:“故人远来恕我相见来迟。”走得近了他的一双眼眸更似能夺魂魄般神采满满。

    他身着一件流云花纹象牙白色春裳衣裳虽做工锦绣但看上去不像衣裳衬着他是他衬着衣裳才对。

    这位贵公子通过学里的知己介绍而一直书信交往他的信里有无数的抱负不得施展他的抱负里有无数济世救民的胸怀他的胸怀…

    他是福王殿下的第七子空有胸怀他不是太子。

    太子殿下已有三十出去萧仪七殿下生得还要晚在太妃去世好些年才有他还是少年。

    “知道你过来日日期盼。”少年微笑。

    龙五含笑:“殿下思君终见君子是我之幸也。”

    萧仪携起龙五的手在林间大笑笑声似能夺梅香:“走走我先带你逛逛去野趣儿还是边城好但你来了把我心爱的地方指给你看上一回也许助你春闱兴致也说不定。”

    他久候的山西消息终于来到了。

    ------题外话------

    亲们新年快乐吃好喝好不要忘记投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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