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袁将军官复原职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连大人先下手为强的就把苏先的亲事抢到自己家里厅上同坐的大人们都是鄙夷。让董大学士邀请而来的张大学士和连大人有私交不怕当着人说连大人他会恼怒什么的这就徐徐评论。

    “什么是厚颜什么是无耻活生生就在面前。”

    连大人欣然反而是得色他低于张大学士一辈欠欠身子就此把张大学士把拽进这事里:“蒙老伯父赞奖怎当得起又没有别的谢礼这样吧这门亲事就烦请老伯父做大媒如何?”

    顺手的又把董大学士扯下水:“媒人从来两位不则就是四位明儿我补送贴子还请两位大学士不要推辞就是给我的面子。”

    起身揖了一揖。

    尚大人失笑指住他:“苏大人还未说同意哩。”

    袁训走进来他在外面已经听到抱住苏先在他后背上捶上一记道:“好亲事!明儿我陪你去。”

    连大人悠然:“哎小袁办事我从来放心。”

    钟大老爷对靖远侯微笑:“这位今儿心情不错定的是长子这又拐到苏大人。”

    “时运来时无法挡不是”连大人得瑟。看他的人都在笑但也都明了他得瑟的心。中宫娘娘的面前定下亲事又是袁家长子是谁不开心呢?

    院子里掌起灯来有人挑着蜡烛灯笼把贴诗的地方也照亮。清一色的红烛氤氲光芒暖融淳温一点烛光处可以胜似宝华万丈如蓬莱仙阁之中。

    灿若烟云秀若锦绸从哪里还能看到袁家前几天与人争斗的怒戾。靖远侯觉得自己可以放心要知道他这几天为了袁家也颇费神思。此时这气向分明昌盛家不是?

    “生个和加寿似的孩子许给我儿子。”

    袁训和苏先的窃窃私语随厅外寒风过来。苏先乐得把袁训狠狠抱着两个人四目相对不但有相知还有激动。

    袁训是多么想苏先也能有门快活的亲事就像他和宝珠一样。而苏先在这似受挤兑的场中终于下定决心成亲吧成亲可以重新有个家。

    旧日的家庭留在脑海中血腥不忍去想的都可以随风而去了。

    灯烛下他们捶打着抱了再抱。阮梁明等人也扑上去和苏先抱了再抱又再次恭喜袁训喜得贵子还一生就是两个。

    在重子的古人这里这是祖上烧过高香。

    唯有柳至不在。

    靖远侯低低轻叹。

    柳至和袁训和苏先以前总和他的儿子阮梁明结伴玩乐。没有柳至在这里不管多么热闹看在中年以后算经过许多分分离离的靖远侯心中都有缺憾。

    这都怪柳家那个老东西。

    什么东西!靖远侯恨恨暗骂。

    ……

    冷清很多时候都与夜晚连上。这是白天日头出来不管万物都普照生辉山涧野巷无处寻人也流连繁华。

    唯有夜的到来才能区分出寂静与人声。

    而袁家的人声可以顶破天在夜里也就更为明显。

    红烛从房中直到院外大街上扎的则全是风中能燃的松油火把。

    院子里官员无数大街上混混无数。

    袁训倒不是区分开他们家里还有的是地方。他虽不认小王爷府上的亲事但小王爷的人脉认认无妨。

    本想往院子里让严大扫等人不肯。“打小儿我就不服般配这两个字我是拘束的地方喝不下酒。来贺喜的得喝痛快喽。外面给我们摆桌子不管我们喝五吆六的就是主人盛情意心里有我们兄弟们。”

    这就一条长街铺开摆下流水席面凡是来的人都可以入坐。

    古代人家里有喜事同时也做好事流水席面是随到随吃。讨饭的上门说声道喜了也可以吃上一饱也是积功德的事儿。

    这就除去混混们城中的乞丐闻风而动都跑来混个肚儿圆。酒气肉香跟着扑出去几十丈远路过的人不由得喝声彩:“这是袁家好!”

    默默对着的龙五扯动嘴角只有淡淡一笑。

    二月开春闺龙四龙五兄弟是家中过完初三仗着马快不用像别人半年三个月前的就上路在今天上午到达京中。

    没进京门就先听到袁家和柳家争斗。进到京门以后消息就改成袁家独占上风。特别是下午他们投客店后小二是个碎嘴儿絮叨得没完。

    新客人上门他擦桌子擦床嘴里就一直不停:“嗬袁家是要抖了”

    龙四龙五都没听过“抖”这个字疑惑半天:“什么叫抖?”

    “就是要生发的意思要成为大家要……反正就是有财可发有官可做别看他的官儿让降下来只看宫里来人都去看他袁家是一定要胜过柳家的。”

    龙四龙五吁口气原来这就叫抖?而不是发抖。

    简简单单用过晚饭行路的人才落脚也没大吃的心龙四说要逛熟悉京中地方。龙五说歇着待龙四出去以后五公子问过袁家地址叫了辆车直到御史台街外面。

    在街外面停下一个是龙五没想好去拜访袁训拜访袁训总得叫上哥哥。一个是赶车的也不肯往前。

    “您老就到这儿吧那街里面如今走不动车跑不动马。您看半条街停的车马这马性子倔的我车冲撞喽不得把我送衙门里打板子吗?全是官儿咱们惹不起。”

    会过车钱龙五就一个人站这里看来着。

    这就是姑母和小弟背井离乡后在京中闯下来的局面?

    一个大院子因为晚上点灯所以院子轮廓看得清清楚楚。隔壁都察院和都督府晚上有当值的也没有袁家明亮。

    就地方上来说不能比大同府里的宅子好更和袁家小镇不能相比。但这是什么地方?都说米贵的京里米尚且贵何况是地价儿呢?

    而且这两边是什么地方两处官衙门。龙五震撼得微张着嘴这又是小弟的一个能耐吧。

    风中笑声不住过来“一生两个除去姓袁的谁能?你们说谁能?”严大扫喝得性起脚踩在板凳上衣襟敞得更开手端酒碗大笑:“我让会写字的给小王爷去信他要是不一生三个这可以输了。”

    看这扎的架子这就是个市井徒。

    而大门中三、四个步履从容轻裘绣带的男子走出来。有家人们把马牵来请他们上马。各自道别时满口的京片子一听就是京中土生土长的人都有酒意却又把握得当并不撒野可见是世公子一流。

    笑语:“小袁这东西一回京就热闹得不行。”

    “娘娘亲自来了明儿又让他进宫谢恩我刚说他尾巴翘天上去吧他问我天在哪里”

    “天都放不下他我说你收着收敛再能一生两个我才服你。”

    哈哈都是大笑道一声明儿见街口上分开应该是各往家中。

    龙五本来就要回客店这就更走得快些。背后对袁训的喝彩总似针扎得他千疮百孔让他逃离不能。

    他已经没有了母亲临进京以前是国公夫人想到让奶奶们问声二位公子要给姑母小弟备什么见面礼物家里也好备下。

    但龙四龙五没有经过商议都说自己备下。奶奶们也不勉强由着他们自己办理。

    东西带了没有?还是带来的。

    但哪天给呢兄弟们只字没有在路上提过。但都知道要上袁家一定兄弟同去。

    龙四不在这里龙五甩包袱似的想我一个人可怎么去?哪怕一生一百儿子呢我也先回去睡觉去。

    没走几步见到暗影里默默站着龙四也是翘首对袁家望着。龙五往后面退退不愿意在这里让哥哥见到也不想在这里被迫兄弟商议去袁家贺喜。

    他已经够喜的了不用再去凑数的不是?

    街口拐个弯儿的地方兄弟两个人分站两边于是都只是对袁家看看。就是看看。

    仿佛那边无数热闹与他们无关不说更不是他们的亲戚家。

    ……

    夜风清爽离袁训家不远的屋顶上也不知道是谁家。柳至黑色大披风风帽压到眉角握着一壶酒仰面喝着眼神儿不处不对着袁家。

    冷冷的锐利的他还带着剑。

    有点儿萧索又透着寂寥。不管是谁看到也不能明了柳至是想去袁家呢还是依就在恨。

    也许只有风能知道吧?

    ……

    天近二月晨光也似带春意。檐上雪犹在薄薄残余在黑瓦上似勾勒冬的余晖缱绻不肯离去。

    但明光洒遍屋脊墙角细草绿苔点微若无大早上的都可以看得仔细。

    苏先瞪着那指甲大小的油绿已有半个时辰。

    他的额头沁出微汗眼神里带着微焦嘴角似勾非勾表情总带着模糊。怎么办?他在想。真的成亲?

    这就有个家?

    以后房中有个人催换衣催入睡催看花催同行…。他脑海中勾出弟妹宝珠的面容带着温暖的鸡汤香味儿柔声温温:“伯伯喝汤没有?”

    旁边就有坐得端端正正的加寿小鬼儿在她的旧椅子上面绷紧小脸儿:“加寿看着喝的伯伯喝汤长胖胖。”

    病中的记忆最深最浓苏先对着窗外干净地面笑容微微如果能有一个加寿那样的孩子这亲也是成得的。

    “苏先你起来没有?”门上有轻叩几声传来袁训的嗓音。他朗如明月的嗓音在这一刻让苏先嫉妒。

    小袁家里喜事不断他的嗓音才总带给人日头之感?

    但略在心里打个转儿这嫉妒就下去。说声来了苏先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袁训光灿灿的笑容他又是一件新衣裳。

    淡紫色的衣裳是春裳。春天着衣服有个名称叫不着调儿。可以穿得单也有人穿得厚。宝珠想得周到表凶身体好做单衣怕他也能穿会着凉做得厚又怕不肯穿。

    宫缎点绣碎梅花的夹衣裳把袁训宽肩乍背勾勒得细细致致像美人儿工笔画无处不透着巧密和工整。

    苏先看直了眼睛:“不怕冷是你的事但又来扎我眼睛可就不好?”抖抖自己老蓝色锦袍:“我这个还是太子殿下年前赏的殿下说颜色老得有趣他也做了一件可和你一比又比下去。”

    一件淡粉宫缎面绣水纹无数的春裳出现在他面前。

    袁训笑上一声:“给我天大胆子也不敢今天截你的光彩。给这是宝珠给我做的两件子难为她怀着孩子管着家为寿姐儿上着心还抽空子做出来昨儿我家散了酒我告诉她你相亲去现找出来的”

    苏先接过衣裳欢喜袁训接着又打趣:“你换上还该再涂些脂粉把脸上收拾出血色连家妹妹们也好相中与你不然岂不是让妹妹们为难?病鬼儿似的。”

    “我是男人本色”苏先面色素来苍白。

    换上衣裳出来给袁训看。人要衣裳马要鞍袁训对着喝声彩抚上衣裳笑道:“还是我的媳妇好不管你神采有无都能收拾出俊秀。果然我家的衣裳是好的。”

    苏先笑推他:“去你的。”

    两个人笑着出来把臂走在府中都是大好青年又都是新衣裳看的人都说好。

    先去见太子殿下因苏先没有家蒙太子收留以后就住在太子府中。

    殿下才起来觉得今天春暖萌动新的一件玉色绣金龙夹袍金灿灿若隐若现于云霞中。本来是自己得意但见到袁训淡紫若烟衣和苏先轻粉杏花暖。太子打量再三道:“岂有此理你们两个不是来请安竟是来气我的。”

    “宝珠做的。”袁训抢先的回。

    “袁家弟妹所做。”苏先也笑回。

    对着笑得合不拢嘴的两个人太子殿下把脸一沉:“等她出了月子记得给我一件。”随即失笑对着袁训想啐:“看你那一脸得意!”每次换新衣裳表弟是一脸别提的欠揍模样。

    又打趣苏先:“你相亲带着他?你且小心姑娘们眼睛可都爱俊的。”

    殿下今早心情松快苏先敢不凑趣去?

    欠身一礼笑道:“正想着出门给他两拳打得不成模样再拖去连家可就衬出我是英俊人。殿下又这样的说谢殿下吩咐我是揍定他的。”

    “你还是先请殿下帮着出个招儿把你脸色弄好看些不然让我出门煽两巴掌才红我是出了衣裳出了人还要出力气这出得多了不是。”袁训反过来笑话他。

    太子殿下果然有招儿对着苏先苍白面容盯上一眼笑语内侍:“取御赐的杏花白给他看着他喝到脸红再漱干净口权当上一层脂粉。”

    苏先走出太子府果然面色微红起来。

    在路上无话见到连府在即苏先重新紧张拖住袁训:“小袁小袁我不会和姑娘说话怎行?”

    袁训斜眼他掩口窃笑。

    “你教教我不然见到面我一句话也没有姑娘能相中我吗?”苏先一急手心里冒出汗来。

    见袁训还只是笑苏先恼得把手心对着他脸一抹。给你一脸水。

    袁训忙取帕子拭汗这又想到一件事。对苏先笑道:“你可有帕子?”

    “有。”苏先取出一块皱巴巴帕子灰不灰土不土的色儿。

    袁训骇笑:“我的天你这个是擦脚布?”

    在他眼皮子下面苏先闻一闻把袁训惊得脚都笑软掉苏先自语:“太子府上杂役没洗净我买时不是这个色儿啊?”

    “给你!”袁训把自己帕子往苏先手中一塞夺过苏先手上的往地上一扔。端详端详似乎没有别的袁训放心的模样认真交待苏先:“你去到不用说话你当姑娘们出来给你挑吗?人家是在帘子后面相看你。”

    苏先恍然大悟这就无话让袁训带着直进连府大门。

    连大人昨天回来说过兄弟们没有不答应的。几个兄弟家里送来三个待嫁侄女儿早在连夫人房中坐着等着相看新人。

    袁训陪坐一时和连大人说些儿子满月就请大媒下定礼的话就告辞。都知道他今天进宫谢恩就不留他连大人送到厅下袁训自出来。

    ……

    御书房里久久寂静接近空旷无人的静野。沙漏轻滴都似有叮叮之响。

    袁训伏在地上并不敢抬头也就不能知道皇帝此时表情。长久的安静很容易心生慌乱袁训算是有底气的进宫也悠悠的涟漪上来。

    终于有一声:“袁训!”

    “臣在。”回答上面难免不自持带着担心。

    皇帝分辨出来有了笑容。他没有叫袁训平身只是吩咐:“起来头来。”

    一只手先垂在袁训眼帘内。

    那手修长如玉经常保养带着滋泽。中指上是一枚奇秀的紫金戒指小指上是一圈翡翠而拇指上是雕刻山河的白玉扳指。

    “这是你送朕的朕很喜欢。你不是平庸之辈朕也喜欢。但是袁训你可知道柳家是什么人吗?”

    见驾这事情是要百分百不走神才好。皇帝有时候会问出不着边际的话也不是头一回。袁训在刚才的沉默中反思过他怕问的两件事。

    一是姑母的身份二就是和柳家的事情。

    身为将军熟知律法和柳家的满京里折腾袁训固然拖累柳家把自己也一样带进御史的弹劾中。

    他早熟想深思过这就回答得从容。

    “回皇上柳家是一朝重臣。”

    袁训不敢直对皇帝的脸就没看到他一回答出来皇帝就露出好笑:“除去重臣呢?”

    “回皇上柳家在朝中德高望重。”

    皇帝板起脸:“他德高望重还和你相对闹腾?袁训你太会说话!”袁训惴惴不敢再回。

    “说!柳家是什么人!”皇帝不肯放过他。

    有一个词在袁训肚子里憋到现在他不敢说。但让皇帝追问不休袁训苦笑着说出来:“回皇上柳家乃是外戚。”

    皇帝沉下脸:“你还知道?”

    “臣知罪。”袁训这下子头垂得更低。

    皇帝是只说柳家是太子的岳父吗?当然不是。他接下来就是一句:“袁训你呢又是什么人!”

    袁训不愿意说柳家是外戚就是不想皇帝转而问他。他苦笑更苦:“回皇上臣蒙皇上皇后圣恩定下女儿亲事也是外戚。”

    “好一对外戚!”皇帝语气威严。过上一会儿他又笑了语气完全戏谑和调侃:“外戚又是什么?”

    袁训实在是招架不住跪着只有叩头:“微臣知罪!”

    “朕不是要你认罪朕问你什么是外戚?”皇帝更加笑谑:“前科有急才之称的探花郎这你都回答不来吗?”

    袁训心想我不是回答不上来是我不敢回。这话据实回上去不是自己骂自己。但皇帝不肯放过袁训只能老实回话。

    “外戚深蒙皇恩乃是皇亲国戚。”袁训此时只想把自己舌头吞下去。

    “呵呵原来你竟然知道!”皇帝笑出了声袁训就只有尴尬的境地。但听到皇帝笑声并不带气怒多少又放下心。

    我今天是来谢恩的袁训在心里不住给自己打气。

    “袁御史袁将军!太子看重于你朕也看你不错。公主殿下你曾教过也颇有进益。你的女儿也生得讨人欢喜。如果不是你和柳家大战京都朕只怕一直当你是个老实人!”

    皇帝开口训斥时袁训反而静下心。

    他最怕皇帝不说出来而都知道皇帝虽然就柳袁二家的事没说过什么不代表他心里没有话。

    “外戚乃朕之亲戚。民间的亲戚都还指望着亲戚们好吧?独你们!”皇帝耸然动怒:“目无王法眼里还有朕吗!”

    “有事儿还指着外戚帮上一把。有事儿还指着外戚们能中大用!你打仗是不错的梁山王频频有信夸你也为你说情。说你一时糊涂说要你及时回去。”

    袁训心想这门亲事可以结得就冲着王爷这庇护的心。

    “朕留中了交给太子太子也说你不成体统让你留在京里好好静心!”

    袁训魂都吓得没有刚才还安静听着这就焦急。他本想就此求情说早返军营但想到宝珠母子才勉强稳住。

    “一个柳家一个你都不让朕省心。外戚看来是不能独大!袁将军你把朕的话记住!”

    袁训应是。

    “好了平身吧。”

    袁训起来觑着眼睛望向皇帝时。见他面有微笑这才放下心。

    白玉扳指重新让皇帝举起在袁训眼前亮上一亮:“以后再给朕送更好的来。”不过就是一句话也把袁训将军热情激起。

    脱口而出上前欠身子:“臣谨遵圣旨臣定当把瓦刺最好的宝贝献给皇上。”

    “也要有谋才行不要只有勇。要打仗也要顾着自己。你如今有儿子了听说还有两个满月送进来给我看”

    袁训不顾失仪呆呆随着皇帝话语抬起面庞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不伴驾…。

    皇帝让他的呆若木鸡引得一笑:“朕就看看!”

    “是是。”

    袁训在心中抹汗。他这一会儿怎么能想到皇帝要留下他的儿子问他自己也不能清楚。只知道随着皇帝的话这个感觉就出来吓得小袁将军魂飞魄散比皇帝骂外戚还要惊吓。

    “你已经有三个孩子做事情就不要只考虑到自己多想想以后。”

    袁训心想柳家老儿他想到别人没有但皇帝在说话他不敢插话。

    “就这样吧你的官儿还给你以后做事不许莽撞去吧!”

    走出宫室袁训有逃出生天的感觉。在两边遇到的太监恭喜官儿又回来的寒暄中袁训还能分出心思理顺皇帝的话。

    外戚是不会再独大的袁训心想这事儿可不好袁训还想着一家独大好保加寿宝贝儿平平安安在后位上现在多少生出气馁。

    他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差可让女儿独自去面对宫闱当父亲的不做点什么总是不痛快。

    小袁将军的雄心壮志才起来就让皇帝敲打一通。

    后面的话倒都不坏。说儿子进宫看看官儿也回来了但回军营的折子留中在太子手里袁训心想这事儿透着麻烦。

    当初离京太子不答应。现在回来难道也走不脱?

    好吧孩子还小小袁将军暂时也不想走才是。把这事儿先放心里袁训走去连家继续说苏先的亲事。

    ……

    当天定好人家去告诉太子。太子在府外赏一处宅子又若干东西。因苏先没有家人太子特命袁夫人为长辈操持此事。

    消息传开来就有好事者都盯着。苏先成亲是袁家办理柳至他去还是不去?

    ……

    夜晚温润的袭来。春的气息已颇浓重过上一天就浓上一天。

    小酒店里柳至还在喝酒。

    掌柜的在一旁冷眼见他喝的多应该喜欢。但他身边那剑总带着杀气又是担心。

    “客人夜深了你不回家吗?”老板娘体贴的过来收拾吃过的盘子又换烫酒的热水。

    柳至醉眼朦胧:“家回家去烦都对我唠叨我要静静。”

    又一杯酒下肚随即神情一挣:“为什么你让我回家?”

    “已经近三更了客人正在宵禁你再不回去喝得这么多路上不会生出麻烦吧?”

    盯着昏黄的小油灯柳至嘿嘿:“你哄我这不是傍晚这是黄昏这颜色是晚霞晚霞……”往后就倒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老板娘吓得惊声尖叫掌柜的过来试过他鼻端道:“又一个醉的”

    “这年才过去不在家里喝的都有伤心事吧?”老板娘怜惜地说过为难上来:“我们把他怎么安置?”

    “丢到外面呗你看他带着剑留下来生事情我们小本生意跟着折腾不起。”掌柜的招呼着店中唯一的伙计抬手的抬手捉脚的捉脚把柳至送到店后街的巷子里背静春月在这儿就是冷月一弯。

    “呼呼呼!”

    柳至不管不顾睡得香甜无比。

    “梆梆梆……”

    三更的梆子声刚出来一道黑影闪将出来。他瘦长走路静而无声悄悄如猫诡异如烟。黑衣贴在墙壁上不注意看不出来。

    静静的打量柳至有一刻钟黑衣人喃喃:“真的不省人事?”很普通的面容上狞笑:“倒免得我多动手脚。”

    怀里一寸一寸抽出一把短剑月下忽然一亮似干地上绽出无数水光。“用这把好剑送你上路你黄泉下面可以无憾。要不是姓袁的有一把好剑怎么舍得用这把剑来结果你”

    地上的影子走近柳至人还没有到影子先盖到柳至面上。

    没有征兆的柳至一睁眼随即惊恐:“你谁!”挪动身子挣扎着就拔自己的剑。但他是倒在地上又醉得软了似的剑压在身下面竟然一动不动。

    “呵呵柳大人名满京都为太子殿下做过许多私密的事情你也有今天!”黑衣人走近还有疑心短剑直指柳至咽喉等待的打量他:“你不反抗吗?我可是要你的命。”

    恐慌能让人清醒柳至眸子瞪大神思也同时回来:“然后嫁祸给小袁?”就要生死分离他还是一动不能动。

    “人太聪明果然活不久”

    “但我临死前可以多知道些事情吧。”柳至变得讨价还价黑衣人居然没听出来。

    有名的太子党落到自己手里就像卑微的像蚂蚁一样死去得意就从这里生出黑衣人也不例外:“你想知道什么?”

    “我柳家后来死的人全是你杀的?”柳至喘息着像一个真正醉酒的人。

    他一问就切中要点而这些又不是黑衣人完全知道的他皱眉:“这个你不必问!”

    “那是谁让你来杀我?”

    “你真啰嗦!”

    “你是谁?”

    “哼!”黑衣人鼻子里出气阴笑了笑:“好了你也问了我算宽宏大度的你死后鬼不必找我现在”他举起短剑阴沉沉:“你去死吧!”

    短剑落下时柳至忽然就动了。他刚才在地上左挣右动像任何一个醉得骨头酥的人一样软而无力。而现在他敏捷起来团起身子剑随之抽出迎上黑衣人。

    黑衣人让击得直飞出去摔到墙上大骇:“你没醉?”

    再看柳至一击之后身子摇摇晃晃完全是柱着剑才没有再倒下。酒气上涌他喷一口酒气把这里污得到处难闻味道大着舌头:“小小子就就…凭凭凭你…。也杀爷爷爷爷爷爷……”

    萧观要是在这里只怕拧他舌头。

    “爷爷爷我…。死不不不……”

    “扑通!”仰面后摔四脚朝天。剑落在他一指处闪着寒光他又醉了。

    黑衣人恨得咬牙看向右臂已经重伤见骨。这个死人!

    醉得要死而且自己是亲眼看着他喝下许多的酒他居然还能重伤自己。此仇必报要报也就是此时以后再找他醉酒成这样的时候可就不多见。

    我杀了你!

    心中暗吼黑衣人扑向柳至。

    “当!”

    电光火石的那一刻柳至再次清醒手一长握剑在手黑衣人再次飞出重新站立时身子颤抖这一次伤的是他的大腿。

    大腿根上深深的一剑离命根子不远。

    片刻“我要杀了你!”

    “当!”

    黑衣人又伤了左臂。

    “扑通!”

    柳至又摔到地上手脚不动时黑衣人早惊骇满面也不敢再捡便宜。侧耳听到巡逻的就要过来恨的紧咬牙根下回再来杀你几下子攀上房顶离去。

    血滴在屋瓦上。

    “呼!”

    柳至重新坐起又一大口酒气喷出脑袋摇晃:“劣酒果然不能喝头晕。爷爷我咦这是小王爷的口吻才是小爷我不爱学。”

    冷捕头悄步走出对着他暗笑:“起来吧这点儿酒你就醉了丢了你往日名头。”

    “我的名头?最近是想揍袁训!”柳至嘟囔着果然爬起来收好剑。和冷捕头并肩吸着鼻子:“我怎么闻不到?”

    “醉狗鼻子怎么闻?”冷捕头笑话着他随手一指:“那边。”正是黑衣人去处。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跟着直到福王府外。

    点点血迹滴在墙外。

    月儿悠然柳至和冷捕头趴在对面墙头上盯着福王府中动静。柳至忽发其想:“你说会不会我们冲进去里面的人就大叫我认罪就出来痛哭流涕从此海宴河清。”

    冷捕头斜睨他:“几时你家丞相这般状态你几时再往别人身上想行不行?看你小子想得多美你一露面他就叫认罪小袁要是知道从此这样想丞相。”

    柳至悻悻:“我就是说说你又何必挖苦讽刺。”

    “我不讽刺你你就真的醉了。”冷捕头撇着个嘴眼梢儿往上看样子是想再搜出几句来骂柳至就让柳至一推低声道:“有人出来!”

    朱红大门里面走出几个人他们抬着……一个尸首。嘴里骂骂咧咧:“大半夜的进贼不是找死是什么!”

    “这贼过来就带的有伤是让别人打伤过的”

    月光惨白相对而视的柳至和冷捕头也面色惨白。两个人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杀人灭口?”

    “毒辣!”柳至怒目。

    冷捕头了然的瞟瞟他明知道柳至有伤口还没心没肺的再抛上一把子盐:“让你想得美现在倒好你和小袁注定有段日子不能好。”

    慢慢腾腾叹口气:“继续生分吧我看着仨人现在成双成对我看着挺美。”

    “闭上你的嘴哪壶不开你偏提哪壶!”柳至怒过生气的一甩手:“我的差使完了下面是你的事情老子累了歇着去。”

    没走几步背后冷捕头又飘来一句:“人家不认罪你冲我发什么火儿!”

    ……

    晕红的烛光不敢明也不敢熄灭。两个大红的襁褓并排放在袁夫人房里里面两个孩子睡得沉沉。

    袁训披着衣裳他是半夜里又过来看一遍。古代襁褓全是用绳扎的但袁训还是掖掖被角做些这样的无用小动作。

    袁夫人睡在床里见儿子舍不得走遂道:“去睡吧白天有多少看不足够。”

    “明天殿下让我办事我把明天的份儿看完明天也就不记挂。”袁训颇有孩子气。

    瞅着自己就想笑:“怎么长得一模一样这是怎么长出来的才是?”

    “双胞可不就这个样子”袁夫人笑眯眯。

    “您告诉父亲没有?”袁训眸光片刻不离的在孩子面上流连。

    袁夫人总是让打扰也生出说话的心思:“背过身子也罢。”袁训依言背过去袁夫人披衣下床和儿子一起去看视孙子低笑:“你猜你父亲怎么说?”

    “喜欢?”

    “不是。”袁夫人笑意盎然。

    “那还能是什么?”袁训轻笑。

    袁夫人爱怜的抚抚儿子面庞:“他说你真能干!”

    真能干这是袁训有了双子后所有人对他的看法。关于这是宝珠生出来的貌似提得不多。

    袁训喜笑连连但觉得不满足追问着母亲:“还有吗?”

    烛光下的眉眼儿分分毫毫带出袁父的形容袁夫人又迷醉了她眼前出现的又不是儿子而是她逝世已久的丈夫。

    袁训生得像袁父但和袁父是大不相同。

    一个是英武俊秀一个是病弱清秀气质上先就不同。

    袁训能引起母亲相思丈夫却不会真的让袁夫人认错。袁夫人看错时面前已经只有病弱的丈夫。

    恍然过她又走出来把儿子认真盯上几眼恍然过又去看孙子们。祖孙四人的面容遂一在面前滑过袁夫人含上幸福的泪水:“你父亲还说他不错眼睛陪着你们不敢让你们有丁点儿闪失。”

    袁夫人能和袁父对话这是袁训小时候就知道的。

    这里面一部分是当母亲的对儿子的安慰一部分是她的痴心心生出来的对话。

    但袁训深信不疑。

    等到将军长大觉得神鬼之说不可信时也还是相信父母亲能对话是对母亲的安慰也是对自己的安慰。

    袁训点着头满面放心:“那就好。”像是父亲紧随在身边跟的不是鬼而是福运。他不但认可还会附合:“我见宝珠那会儿就是父亲告诉我该选她。”

    不然宝珠怎么会追在后面讨见面礼那红包做得没把兄弟几个吓住。

    大家身在客边四表妹的红包若是装不满回京里说表兄们真小气这名声担待不起。

    好在袁训把自己投入那红包。

    再大的红包也就满了。

    闻言袁夫人笑了:“我知道他对我说过。”

    鬼话这东西有人认可这就成真话。

    这样说说就都心中满足。带着满满袁训披衣出来在台阶上坐下慢慢的回味着。浸润在心里数十年对父亲的思念如今他自己也当上儿子的父亲感触深浓得像繁星无数凡是闪动都动他的心。

    滋味儿像餍足沿身子各处伸展。淡薄处犹如浓情转薄浓厚处如堆云砌雾。有点儿酒的醉有点儿酒的香…。

    嗅嗅袁训四处去找还真的有酒香。

    屋顶上柳至支肘侧卧摇着带来的酒葫芦喃喃:“没酒了。这家子主人真差劲儿真想喊他送酒上来。”

    黑衣风帽下面半张面庞这才是真的醉了。

    袁训走上来就看到这一幕。真的下去捧个半人多高的酒坛子上来往屋瓦平稳地方磊住抛一个酒碗给柳至边舀酒边问他:“怎么敢过来的?”

    “没喝到你家的酒我难过。”柳至接过酒没命的往嘴里一倒。

    袁训瞅瞅他:“你也没有给钱不是?”

    “没给钱就不能喝酒吗?”柳至拿醉眼瞍袁训:“了不起了有儿子了讨钱你这就厉害。”

    “记帐!”袁训很痛快又给柳至一碗酒。

    …。

    “小袁你说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好吗?”

    “不能了吧。”

    “为什么不能?”

    犀利的眸子刀锋般过来刮骨头似的一遍遍在袁训鼻子眼睛上。

    袁训叹口气所问非所答:“小柳我痛苦你知道吗?”

    “我也痛苦。”

    不是男女深情的生分才是人间至痛。

    “所以我们不能了勉强和以前那样的好会更痛苦。”袁训甚至笑了笑很平静的道:“何必自己骗自己。”

    身边默然只有一碗又一碗的酒下咽喉声。“咕吞咕吞。”袁训给他添上酒添上酒。

    “相信我我会有办法的”

    “相信你什么?”

    “和以前一样的好。”

    ……

    袁家的动静柳丞相件件知道。他还能稳住自己却面相上骤然老上十几岁。他由一开始的对亲事恼羞成怒认为袁家不配到现在不得不正视。自己错了吗?

    袁家是步步登高。

    柳家是步步往下。

    柳明等人又需要天天去看视每看一回柳丞相都想涕泪交加。以前生龙活虎全是柳家得用的人。

    又死了几个。

    无声无息死在暗街里谣言传开说是袁训找人杀的弄得柳家的人过年都不敢走远路亲戚真的走远了又夜里不敢回来。

    袁训的官职又还回来。

    柳家的弹劾依就见涨。

    “丞相快拿个主意出来吧。”幕僚亲戚子弟堆在面前等着柳丞相拿主意。柳丞相心烦意乱竟然怒了。一拍案几上面有几张纸条如果仔细看全是欠条。

    “家里花尽心思保你们的官职你们却在外面流连青楼借贷。这不是我出面还不能知道御史们手中有这些你们呐你们……”

    柳丞相气得坐回椅子上:“本朝不许官员狎妓更别说你们狎完了还欠人家的钱还敢给人家立字据!”

    “这个不是我写的这是我兄弟干的事情他没出仕怕用他的名字人家不认就用我的名义而写……”

    柳丞相就差翻白眼儿:“你知不知道这是关键时候我托人在太子面前保你们太子也说你们兢兢业业并无大的过错好了这是什么这些是什么!”

    把欠条往地上一摔:“就是平白无事也足以毁掉你们的前程!”

    屋漏偏逢连阴雨正保官职的时候出来几个店伙计青楼大茶壶把柳丞相最想保的人给告上公堂。

    因为写欠条的真实人现在倒在床上找他们问也是个不承认柳丞相就来找欠条上的“当事人”。

    “官都做到头了吧!”丞相恶狠狠。说这话的同时他的眼眉一跳隐然觉得头上没戴的乌纱也跳个不停。

    像是也到头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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