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小王爷太粗心而风雪又大顺伯带着个风帽又低下头小王爷擦肩而过完全没看出这是袁家的马车。
袁家的马车身上并没有显眼标志。而顺伯又知道小爷躲避小王爷虽然袁训没有对顺伯详细解释过但这个经历过事情的老家人也能明白最近躲着小王爷就对了。
小王爷骑在马上从来昂首挺胸嗓音粗亮生怕别人离开数丈还不知道是他和打炸雷没什么区别。
对小王爷来说这是他的得意之处。
是男人的还是武将之家这嗓门儿要是不能惊人门风可以丢尽。
他一拐到街上顺伯就听到是他往头往下一低梁山小王爷满心里想寻袁训当面糗他出出闷气可近在咫尺也就这么着放过去。
马车驶去顺伯眯着眼悠悠赶车车里的小夫妻开始絮叨。
“你准保是认识五公子的?”宝珠对自己的夫君希冀万分。她忽然想通一件事貌似凡是宝珠问的人和事没有表凶不知道的。
半昏暗的车中宝珠呆呆怎么?他到底是京中路路通呢还是真的当“差”人?
袁训告诉宝珠的就是有舅父等……相助在太子府上混份儿差事。宝珠会信是袁训只大她三岁宝珠十五他十八。数年前袁训就在太子府上当时才十二、三岁太子要他能作什么大事情?
小小少年到了太子府上生得一表人才又年纪过小。当时有人猜测太子动了龙阳之兴也起源于袁训年纪太小不是正经当差的年纪。
等到宝珠发现不对时她的铺子也开了她的亲也成了。接下来顺风下坡似的大姐夫世子爷顶稀罕他这点儿宝珠看得出来;再就孔老实对他的奉承;舅祖父等人对他的看重……。宝珠问出常五公子后又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又不乐意抓住袁训手掌摇几摇撒娇道:“你到底当的什么差竟然桩桩件件是个人全知道?”
袁训赶快道:“刚才过去的小王爷我就不认识。”
袁训也早让小王爷憋出一肚子闷气有空儿也得出出气。
宝珠轻轻地一笑心思又回到常五公子身上去夫君的差事随时可问而常家却是眼下就想知道的事。
就仰起面庞微笑:“五公子五公子……”
“常五我不认识常大我见过我认识的是常三和常四。”袁训在宝珠鼻子上轻轻一拧再缩回手笑:“常三常四是上一科和我一同下的秋闱放榜时我自己去看的他们兄弟也是自己去看的大家排得不远这就认得。论过几次文后春闱母亲病了我就没有下再说当时年纪小甘罗十二拜相虽然好却招来一堆大白眼的”
宝珠嫣然。
“只怕还有红眼的我又自觉书念的还不通就回母亲侍疾不去母亲也说少年少历练少出人头地的好。”袁训在这里停上一停回想到初到太子府上表兄日渐器重后那一堆汹涌而至的嫉妒人。
排山倒海般还真不是容易对付的。
“后来后来呢?”宝珠的追问把袁训回忆打断。
不好的回忆袁训并不想宝珠知道。他就把宝珠往身边扯扯再说常家:“后来不是一科那一年就没再见过。第二年常三常四放了外官往太子府上来辞行才见上一面。后来么就这样了。”
宝珠略有失望:“那你基本上算是不认得人家?”
“宝珠越来越聪明了。”袁训嘻嘻大赞。
“那你……。可怎么带我去拜客?”宝珠把他的袖子拧来拧去的不依。她娇滴滴地又缠上来袁训就笑:“这还不简单?”
“有多简单?”宝珠的手从他衣袖拧到他手臂上自己悄悄地笑。袁训握住她不老实的手笑道:“你要见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嗯等我想想招儿明天托人找个他们家的亲戚先认识然后昵再带我去见常大人然后呢你就去拜常夫人你就这么说哎我家有个姐姐还没亲事你家有儿子吗拉出来遛遛……”
马车里“扑通”一下顺伯继续赶车似没有听到。
车里宝珠把袁训揪倒了扑到他身上不起来嗔怪道:“儿子有遛的吗?”你当是遛马吗?噘嘴道:“再想来这法子不行。”
袁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你就说遛你们家媳妇吧全亮出来你看一看就知道三姐气质是不是相合若是不相合……。”
宝珠恼得举起小拳头左晃右晃:“信不信你再胡说宝珠打你!”袁训大笑:“救命啊……”才喊出一个字让宝珠捂住嘴。宝珠整个身子全爬到他身上火得不行却又不能发作小小声道:“求你了这是大街上呀。”
“知道在大街上你还打夫君?”袁训也变成小小声小小声地道:“救命啊我媳妇要打我……”宝珠竭力忍住不对着这个坏蛋笑可忍着忍着一个喷嚏打出来。她脸正对着袁训急忙偏过头去打在车厢壁上:“啊嚏嘻嘻!”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笑起来。
袁训放她坐到一旁他也坐起来这就严肃下来慢条斯理:“啊我猜到了你弄皱了衣裳想到自己等下见人不好看先自己笑笑解解嘲是不是?”
“啊!”宝珠惨叫一声这么挤来撞去的还真让他说着了衣裳只怕早就不能见人。
这次换袁训小小声求她:“夫人这是大街上呀求你了。”
宝珠一面扯平衣裳一面那一点儿的小脾气全都消失无踪她笑靥如花:“你呀你呀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贫嘴的表凶呢?”
表凶不凶的时候就贫到不能再贫。
袁训用肩头轻撞她:“知道捡到便宜了吧?”
宝珠要笑又忍住骨嘟起嘴:“让我如愿才是便宜。”
“说过不难这有何难。等下我们到家舅祖父若是在这就简单请他出面都不用你劳神。”宝珠还是噘着嘴:“舅祖父若是不在呢?”
“请来不就完了。”袁训说过坏笑低头:“简单吧?”
“说来说去你是不想出力。”宝珠倒不介意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本想这事儿是宝珠一个人的脸面是宝珠一个人办成的是宝珠……”
“晚饭给宝珠一个人吃”袁训一本正经抬头在宝珠头发上抚几下:“好了别闹了再闹过年没有新衣裳穿。”
宝珠才住了笑这又要笑。正要回上几句外面顺伯出声他慢慢腾腾:“小爷奶奶我们可就要到了。”
顺伯再不提醒一下不知道车里还打算怎么样的玩闹下去。宝珠和袁训相对着:“嘘”宝珠急忙忙的把衣裳抚着又去给袁训扯一扯衣裳。
等从头到脚都扯完了马车停下来要下车时袁训又肃然回眸:“看看以后就不能带你坐车坐一回揉一回衣服你这当家的媳妇要节俭知道吗?”
听上去像不管怎么闹也是宝珠挑起来的。
恨得宝珠在他后背上掐了一下冬天穿着锦袄只掐到一点丝棉花至于解不解恨唯有宝珠自己知道。
……
“四姑奶奶回来了……”
丫头们争先恐后的一句回话让正房、东厢、西厢全动起来。
安老太太面带喜色原本歪在榻上的她坐起来:“快着点儿我们出去看看”等到她出房门见到东厢里邵氏带着掌珠和韩世拓走出来。
掌珠亲事也成了老太太当着大孙婿的面是不会怎么的难堪掌珠。但是她见到掌珠满面春风就来火嫁了这么样的一个人听说明年春闱也不打算下他爹又还占着爵位不丢要想出息就只能付银子疏通得官才是。
老太太想你还春风得起来?就是现在想明白满面忧愁只怕都来不及。还笑?
她就故意地来上一句:“梅英我的好孙婿来了没有?”梅英就知道老太太又寻气自己怄上了忙接话:“来了来了那不是四姑爷到了。”接下来一句就把话引开:“哟二奶奶三奶奶你们都出来迎四姑奶奶?”
邵氏对老太太的话从来是难听的当听不到好听的要心里先掂量。听到难听话反而简单不用在心里再打个转的去掂量还省了一道子事情。就和梅英有说有笑:“可不是我们得迎她这是铺子的大东家到了以后买东西得去她铺子里准保比别处儿便宜。”
宝珠开铺子的时候安家的人全去看过。邵氏这么说话是她最近又去宝珠铺子里看了一看见里面东西整齐早就回来赞不绝口。
张氏也一样也是去过的。怕话让邵氏说完了忙接上:“我呢是得问问她那西域的衣料蒙古的碗儿是从哪里弄来的又哪得这许多的本钱?”
安老太太不耐烦理邵氏就和张氏取笑:“她现在家里也当家你要好好交待于她不要把官盐私盐弄混。”
宝珠和掌珠出嫁家里就余下玉珠一个姑娘不容张氏不和老太太好起来而老太太又和张氏好起来。
宝珠的亲事太子殿下亲自操办。
掌珠的亲事嫁给侯世子。
玉珠要是嫁得不好岂不是让要外人说三道四。从老太太的角度来想别人会说她就这一个不经心。
而从张氏的心思来想玉珠再千万不能弱了姐妹们许多不然每逢年节女婿们坐在一起张氏脸上岂不难过?
这一对婆媳无形中好上许多。
闻听老太太和自己玩笑张氏就大乐:“老太太这是爱惜宝珠劝她好好当家的话。但我听着却要驳回老太太的这话。宝珠若是不能的亲家太太怎么会把家给她当?宝珠是行的决计不会把家里铺子上弄错掉的。”
玉珠嘟囔:“又俗上来开口说一车的话也还是离不开当家和银子。”
掌珠呢从老太太说好孙婿开始就不想听下去。但想见宝珠而又不可能避开祖母的话就往韩世拓面上扫扫。
他虽然有不好的地方可却是自己的丈夫。掌珠觉得自己说得骂得别人就是祖母说他不好掌珠也不爱听。
见韩世拓浑然无事人一个掌珠脸上才有些下得来。又有些骄傲都说我丈夫不好他度量却是高的。
换成文章侯夫人对着掌珠夸别的房头媳妇掌珠是一定要生气的。
掌珠又把自己丈夫高看了。
韩世拓对别人说他不好早成习惯。他的确是不好本来也就不好。他在家里二太太四太太都当面说他不好别人说韩世拓更不在乎。
再说袁训来了韩世拓更在乎他才不把老太太的话放在心上。
袁训陪着宝珠进到二门内韩世拓就迎上来:“哈妹夫你来晚了来晚了让我们好等。”张氏和玉珠暗道:“看都说他不好这迎门立户的却也体面不是?”玉珠也道:“是啊以后我们对大姐夫重新打量看上去他大方的很呐。”
再看看袁训玉珠要笑:“但和四妹夫比起来竟像差了什么到底是差了什么呢?”张氏一语点醒女儿:“四姑爷是当差的人脸上自有正气。大姑爷是玩乐的人一派嬉皮。这玩乐和正派自然是正派占在上风上。”
玉珠对着这话把姐夫和妹夫打量过点头道:“有理。”
她们说话中袁训带着宝珠站定同韩世拓拱了拱手。袁训夫妻才从车上笑闹过下来嘴角边都带着笑吟吟看似见到韩世拓竟然有多么的喜欢。
韩世拓即刻地欢喜不尽那话就成串的出来:“妹夫你书看得怎么样?殿下府中见不到你我就想去你家坐坐但是听说你在看书四妹又忙生意我想这一去不是成了不速之客还是不去的好……”
袁训吓了一跳。
宝珠也吓了一跳。
袁训心想你千万别来你来还真的是不速之客比起梁山小王爷和最近的小二来说相差不远。
虽然已经做亲袁训还是没完全接受韩世拓。亲事是他逼的可他的脑海中从没有想过上门的客人会有韩世拓这一个。
韩世拓说得自己笑容满面时袁训则无力的在心中呻吟。看来今年来拜年的客人还得接待他才行?
总不能他大年下上了门用扫帚把宝珠的“姐夫”撵出去?
这是宝珠的“姐夫”表凶心里可全无概念。
宝珠的铺子与表凶有关表凶要过问;宝珠的祖母是表凶的祖母表凶以后会养老;宝珠的婶娘是表凶的婶娘宝珠孝敬些钱表凶认为对……独宝珠的“姐夫”喏喏喏……这是宝珠一个人的与表凶无关。
若是宝珠也不想认这个“姐夫”袁训在心中想那对面这个殷勤迎上来的人就重起个名字叫宝珠姐姐的“丈夫”也罢。
他因韩世拓的一句话而心中翻江倒海时宝珠也不太乐意姐夫的话。
什么叫宝珠忙生意?
听上去像宝珠把婆婆丈夫都不要了一个劲儿的忙生意去了。宝珠不由得委屈以她在家中的自如有点儿真委屈假委屈就要在脸上表现出来此时当着娘家的人还要压回肚子里是有些为难她。
可宝珠还是把委屈压了下来见袁训还在默不作声宝珠笑盈盈回了韩世拓的话:“铺子上有夫君帮忙我却不怎么管?”
虽然宝珠知道是自己今天请客招来的大姐夫是夸自己铺子的意思并没有它意。可是在一个士农工商商为下品的环境中说宝珠你天天忙生意这不是抹杀宝珠持家的辛劳?
宝珠虽不近距离侍候婆婆但婆婆的一衣一食无不过问。
再说表凶他在家看个书若是宝珠在家能把宝珠使唤到团团转无时无刻不围着他一个人转他才舒坦。
而且表凶还想尽点子阻挠宝珠出门虽没有明着说但一会儿一件事宝珠哪是想去铺子上就去铺子上的人呢?
宝珠就辨明过来而且说的有实话也借此算是再一次对表凶的感谢这铺子好还不是有你在才好?
韩世拓才笑笑正想着说过年去拜年的话袁训这会子也琢磨明白了一见他扬眉就知道下文。
这一进门让他打了一个出其不意袁训暗骂自己把这一桩子事给忘记想再不能容他出来第二回。
袁训就接过宝珠的话佯装不悦:“谁有闲功夫管你的铺子我当差看书都忙得团团转还有心思问你!就是你没事儿少去。那是给你玩的谁答应过你正经做生意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可是对你说过的再对你提一遍过年我闭门看书谁也不见你也少出去。”
这一番话出来老太太已经心中雪亮。
她的好孙婿在拒客拒的是就是那不顺眼的孙婿生怕他过年去拜年。
都是亲戚拒不见得拒得掉但拒一拒貌似好孙婿心里舒坦。
而邵氏张氏一概的夸赞:“这孩子就是有出息一定是高中的。”玉珠这个书痴听到妹夫的话就引以为知己就有想说上几句的心思忙道:“我虽然不能去考闲时也为你翻了翻前几科的考卷有好的特意为你备下来。青花儿”
青花从房里跑出来满面堆笑送上几个纸卷儿。
玉珠是一片好意袁训就接到手中看了看。宝珠伸头跟着看这一看夫妻险些失笑。这东西不是别的地方出来的只有宝珠铺子里才有。
玉珠还在得意:“我为了妹夫能中可是带着青花儿走遍京中的书铺子哦也不算走遍还有那小巷子没有钻。”
张氏忙道:“打住!你有心就行了不要乱钻了!”
袁训忙道:“多谢三姐但过年拐子多心情我领下不要乱跑。”袁训窃笑这是前五科的考卷三年一科这是十五年前的东西。若不是太子吩咐要谁还能把这个扒拉出来?
就是想想到的人也就很少。
古代的科考与现在考语文数学不一样。
下场后除了死记硬背的东西外还有一些是结合时事经济的命题。在这一点儿上就有主考官有些关系。
主考官或是方正的那回答的严谨占便宜。
主考官或是思绪广阔的那种那回答天马行空但不失主题的也许更好。
袁训手中有前十科的考卷他不过是看看别人思路本质上还是一心的攻书。玉珠当成宝贝送上的这个并不是殿试的头名殿试头名的除了本人有底稿以外再就封存。这是前五科春闱前五十名的袁训随便一看就扔到一旁。宝珠掂量过这个可以拿就取走刻印出来。
因为这一本不常见到考生们就说:“新鲜难得”玉珠也就买了。
这东西绕了一圈又回到原主人手中原主人不能笑还要装得感谢不尽。袁训一面谢玉珠一面把纸卷儿交给宝珠:“帮我收着。”
借这么着交出去装着用力大在宝珠手上敲了一下。
宝珠总是心虚的纸卷儿敲的一痛就过她就没理论。接在手中后又装作自己没见过。表凶有一堆的这东西宝珠又不去考怎么能个个都翻看过?
她笑容可掬对玉珠道谢:“三姐这么用心这一科夫君怎能不中?”
于是大家都乐了说宝珠这句话说得好又说玉珠肯上心。热闹中南安侯走来问他们笑什么大家见过礼走到房中去说话。
先往正房去掌珠跟在后面心里不是滋味儿。
她的丈夫接下来要说什么虽没有把言语的前后顺序对掌珠说过但掌珠却清楚是过年想和四妹家走动。
这本没有错姐妹皆出了门子互相拜年不失礼节。
可四妹夫的话掌珠也听得明白。掌珠闷闷难道你们家过年把大门紧闭上一家子客人也不许进?
掌珠就翻翻眼儿跟进房中打算一会单独和宝珠说看宝珠对着自己可怎么回答?
……
“宝珠还有我的啊?”邵氏接过钱感动得泪水双流。她捧着五十两银票不住的抚着又给掌珠看:“你瞧看你妹妹多能干!”
掌珠就看了看对宝珠嘟了嘟嘴还说你不用心管铺子。你不用心这钱是哪里来的?宝珠没功夫接收姐姐的暗语她正忙着到张氏面前也送上五十两响亮的道:“三婶儿这是您的。”
张氏从邵氏有就知道自己有。可知道有和这银票送到面前并不一样张氏和邵氏一样结结实实地让感动一下再就泪水“哗”地流了下来。
“宝珠啊还有我的啊?”张氏也和邵氏一样说出同样的一句话还一个字不差。
老太太瞅瞅儿媳们心想没见过钱。但对着自己手中握的一百两也翻来覆去的看不够。自己瞧着又送给南安侯看:“兄长你看宝珠得有多能干才能铺子没开几个月就挣下这么多。”
南安侯坐在老太太身边若有若无的扫了袁训一眼再才对妹妹抚须而笑:“这能干的人好似梧桐树自引凤凰来。”
“是啊”老太太浑不在意时听兄长对好孙婿道:“小袁呐孔掌柜的近来可好?”孔老实插手宫廷供奉并不是一年两年可以说早在前惠王府上时孔老实就和宫中太监们打得火热。南安侯当时虽不清楚但今年回京是见到过孔老实进宫。他当时站在外宫中铜鹤下面避着风雪和一个大太监说得眉来眼去若不是生意上的事他无事会往宫里跑?
南安侯只瞅一眼就心如明镜一般。
袁训呢听舅祖父这般一问也就清楚他有数了就笑了:“他好”又促狭地问:“您找他有事儿?”
侯爷找掌柜的可算是稀罕事。
南安侯对他挑挑眉不声不响赚了钱还敢来打趣我?南安侯就慢腾腾道:“我在宫中见过他……”
安老太太滞了一下即刻明了宝珠这铺子不出四个月从哪里冒出来的钱。她才有些心痒痒的想这些孩子们有来钱的地方竟然不知会一声听袁训在回胞兄的话:“他无事儿乱转宝珠却是不知道他去往哪里。”
老太太一想得这好孙婿总是不等你说话先把你给堵上。她闷头收钱余下的心思也不再想。
南安侯呵呵而笑他要打趣袁训才行:“小袁你这话接得快。”袁训就对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当场揭破再陪笑:“宝珠没忘记您还给您备下的有东西。”
就唤:“宝珠带了东西来不分吗?”
宝珠正让张氏邵氏和姐姐们拉着说怎么赚钱说得不亦乐乎见夫君叫才想起来:“是了我还带着好些东西呢。”
南安侯心想这些孩子们鬼精的快不是人我在这里这东西就有我的。我若是不来呢你就昧下给自己留着是不是?
他故意道:“有我一份儿也应当我可是大媒人。”但是玩笑道:“别说你送的黄瓜分给我虽然倒是不错。”
这个天儿里有新鲜黄瓜南安侯想你是怎么从太子厨房里摸出来的?也许是一段古记儿笑话也未可知。
袁训在跟着点头想宝珠这门好亲事还真的要感谢舅祖父一份儿才行。
老太太一旁听到猜测重新翻出来。对兄长道:“对呀我一直想知道知道这门亲事是怎么说成的?”
老太太进京后并没有闲着也托人打听了一下。辅国公自己还有儿子没有成亲竟然把儿子们撇下先说外甥的亲事?
论理说要认定和兄长结亲先说他的儿子们才对不是吗?
虽然老太太想过若是这亲事和辅国公府定家里两个儿媳又要乱成一团。可她还是纳闷这说亲事的人是怎么回事?
自己儿子不是儿子?
若说当自己家里的姑娘不好那是没有的事情。
老太太充满疑惑的盯住兄长见南安侯还是和前几回一样:“哈哈”仰面几个哈哈就想过去。袁训在旁忍俊不禁的轻笑您就直说又有何妨不过是您关切胞妹的一片心思这有什么难说的。
但南安侯不说袁训也就不说。候着宝珠取出东西过来夫妻双双而起对着南安侯拜下去。宝珠双手呈上娇声道:“望舅祖父喜欢。”
却是一件上好的玉笔山雕刻着寿星老人松下扶杖而行。
那额头的高凸精神头儿的饱满无不栩栩如生。
对于上年纪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彩头儿。
老太太笑了南安侯也就笑了。他伸手取过在手心中摩挲几下对妹妹道:“还真的是给我备下的”
宝珠不明就里不知道他们刚才说话的关窍解释道:“这是夫君拿的主意他说舅祖父一生爱文送实有的东西才显心意。”
袁训就一脸谦虚的微笑。
南安侯好笑:“好吧那我就放过你这一回下一回有消息可早早儿的告诉我。”袁训心想有消息告诉你?孔老实都未必告诉我。心想等我知道告诉你时基本黄花菜已经凉透你若愿意见凉菜我倒不介意。
但先答应下来。
房中一片欢腾看上去人人喜欢。就是掌珠也挑高眉头宝珠有手段同她学学又有何妨?玉珠则磨着母亲:“才收下银子分我多少买书看?”
宝珠在这个时候恭恭敬敬地对老太太和舅祖父辞了一辞:“大姐夫夫君和舅祖父祖母在这里说话我和姐姐们去坐会儿再就去弄菜。”
门外红花等不得的晃下身子手中包袱里还有东西。
老太太眼尖:“咦你还有什么没拿出来?”宝珠就笑:“这是给姐姐们的”玉珠听到就起身子也来辞了:“长辈们坐我们和宝珠说话去。”张氏又气又笑:“不分我的钱了?看把你急的。”
掌珠玉珠宝珠三姐妹嘻笑着出去在门外玉珠的话又进来:“给我东西还是分钱?”房中人都对着袁训笑:“宝珠的钱分完了没有?”
“花完了才好”袁训摊开双手诉苦表凶等了又等总算找到一个诉苦的地方:“人人都有独我没有。”
安老太太太过开心就和孙婿开个玩笑:“这能干的人归你了。”
……
晚饭后宝珠依然是风头上人物邵氏张氏和姐姐们把她弄走到一边儿泡香茶说话。正房里老太太南安侯韩世拓袁训对坐饮茶。
南安侯舒展的吁上一口气老太太取笑他:“怎么还想着那嫩黄瓜?”南安侯忍不住一笑道:“我分了你一半走还想它作什么。”
他定定神把眸子放到韩世拓身上。韩世拓受宠若惊提壶为大家一一倒上茶。到袁训时袁训也肯依礼站起南安侯暗中点头兄慈弟仁这样看着也舒服不是。
“世拓”南安侯这样唤了一声。
“姑祖父我在呢。”韩世拓和掌珠成亲南安侯原是他的姑祖父又成了他的内亲舅祖父。但古人以男方为尊掌珠虽可以不改称呼韩世拓则是不会和舅祖父来称呼他。
他这么回上一声后见南安侯凝视自己却没有说话。
房中茶香袅袅随着南安侯的静也就都静下来。
“我说你啊有什么打算呢?”南安侯缓缓问出。老太太心下感动兄长不但要操心他自己的一家子人把第二个孙子钟二今年弄出去当外官又要忙活钟三钟四的亲事一个娶一个定又有两个姑娘明年出门子。
不是一个房头的年纪都赶到了一年里。
他又要上心掌珠女婿的事了。
老太太用帕子抹抹眼角她性子刚就抹也没有泪水就这么抹了一下。
韩世拓愣住。
今天上门他本就想借机会和袁训谈谈这件事四妹夫虽年纪小他当差的地方却是消息最足。又想过南安侯也许会在韩世拓也想对他说说。
吃饭时不好开口晚饭后正是说话时候掌珠又知趣把姐妹婶娘全弄走韩世拓很多时候是真心的会爱掌珠。正寻思怎么说话不想姑祖父先出声他倒呆在那里心中千头万绪想可怎么说才能周全才能得体才能把自己心思表达明白呢?
他就地卡壳。
就在他着急着恼恼南安侯等急的时候。南安侯已转向袁训:“小袁你看呢?”话险些就出来的韩世拓及时收住想这个呆发得好发得妙。
四妹夫的意见本来也是必要问的可他进门就碰他一个钉子暗示过年不必上门韩世拓和掌珠一样在心里笑话他我不同你走动别人知道会笑你知道吗?有这件事在前怎么让袁训开口本来是韩世拓最为难的事现在这难题不用再想南安侯直接解决。
老太太的眸光也转了过去。
袁训稳稳地道:“朝中正需要用人”
只这一句话韩世拓大喜南安侯莞尔老太太又抹了一下眼角。自己的这好孙婿听他话音也是为掌珠女婿盘算过的。
袁训对宝珠说我不管他就如同他说过年别来一样过年不能真的不去也不能真的不管这个心中还不认的“大姐夫”。
南安侯就问:“你既然筹划过说来我听听。”
“第一还在打仗军中需要用人!”
“第二还有打仗沿途需要用人!”
“第三”袁训抬眸凝重地道:“朝中评考绩有优就有差那几个还在都察院中待查的官员总有一半是落马的。”
都察院的事南安侯最有数。他默然点头:“是啊新安县的那个官儿总是要拿下来的。”可他和袁训一起转向韩世拓:“你得下春闱才行。”好歹你得把殿试混过去哪怕最后一名呢?
走父萌当官的也有可你爹那侯爷既无功绩又还占住位置。文章侯正当壮年无大病无大痛也没有为儿子让位的道理。
这坐的都不是外人南安侯早知道韩世拓袁训也对他太过了解。韩世拓虽想在老太太面前很有体面可此时装体面无用。他苦着脸说实话:“年青的时候念书倒不算最蠢笨的只是这些年丢下来再看又拢不回心。春闱都不到两个月那么些子书我可怎么看呢?”
南安侯皱眉。
袁训也拧眉头。
你是打小儿就学过的虽然不到两个月但只要有心想考用功也未必就晚。可这个人他自己都说心散收不回世上最难医的就是自己“不愿意”这三个字。
世上千金难买的就是“我坚持”三个字。
他心里先就没有赶鸭子上架也无用。
此时责备他也没有用而韩世拓的答案可以说早在南安侯和袁训意料之中。南安侯喃喃自语:“法子还是有的”
袁训也同时道:“也不是全无办法。”
老太太又抹眼角她除了抹眼角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若是掌珠在这里会说上一堆的主意和分析。可老太太却知道她不懂又何必多嘴?千金还难买的是讷言。
“你先说?”南安侯看袁训。
袁训同时道:“舅祖父的意思?”
两个人相视一笑南安侯到底老奸巨滑些呵呵而笑:“你说让我听听你的主意。”袁训也就不客气:“西山大营调走一半人去边关再换上新人。守宫门的邹明天天往太子府上跑想把他女婿留下来想换别的人代他女婿去。”
南安侯扑哧一笑:“这人龌龊的心思多。”
“像他这样想那一半人里凡能办到的都在想。”袁训面无表情他一门心思的想去这些人能去还钻门子不去真是让人扼腕的恨……
韩世拓微张着嘴让我打仗我不是不去我不行呐……
他还没有说出来老太太先不干了。老太太怎么看大孙婿是不顺眼也送他去打仗她一样不答应。
“这不行打仗这事儿想想我就怕。”老太太出声阻止。
韩世拓感激泣零同时感爱掌珠到极点。他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这祖母并不是一点儿不喜欢他的。
南安侯就笑了:“谁说让他去打仗了?”
袁训也笑:“并没有这样说。”
老太太糊涂了:“那你们说的是什么?”
“西山大营抽去的人先到边关整顿再由各家主帅领走。这中间经过几十个县又有几个州郡。他们也瞄着呢有好人他们会用支军的名义留下来。而”袁训一眸扫在韩世拓脸上硬是不叫姐夫只这么一眼就算交待了再道:“马术精良”
韩世拓咧嘴笑他和袁训不知会过多少次面这马术精良二字没有说错。
“又待客上来得。”
这是世子爷青楼上养成他若想对你笑你不笑都觉得对不住他。
南安侯闻言也好笑心想这一条毛病也让小袁这东西看出来了说真的这放在别的地方还真是个优点。
“去西山去找神武军的统领那是邹明将军的亲家告诉他你愿意代他儿子去。然后沿途上有几个县全是舅祖父呆过的想来才回京不久那些人还记得情意请舅祖父去信找一个富庶的地方先留下来当个幕僚支一分儿钱粮后再做打算。”
袁训侃侃而谈老太太听懂一半但见南安侯不语点头也就不问。
韩世拓对京里好吃好玩的地方门门儿通但是这些官场上内幕他也糊涂一半儿。他大睁着眼睛听完为难地道:“我去幕僚?”
掌珠会不会嫌不好听。
南安侯对袁训使个眼色你解释给他听。
袁训想难怪你不懂这里好几道子弯你是不明白。他耐心地道:“年年都打仗找个能和支军扯上关系的地方你呆上两年等到报捷不管哪一家的郡王把你往军功折子里添上三年五年的你就能再回京里。”
韩世拓如雷轰顶大张着嘴这当官的还有这个门道儿。他转而寻思他的爹难怪你没有好官做这些你也不知道。
这一对父子都想章台走马心思全在章台上。
可又一个难题出来韩世拓又为难了:“好是好了可哪一家的郡王他肯平白无故的把我添上?”
南安侯和袁训诡异的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出声:“这个不用你管。”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