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则唯凭什么？凭他唱跳俱佳盘靓条顺，凭他粉丝有钱又有趣，漂亮又能干，不像某些人……”橘枳上下打量小泽，轻笑出声，“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从粉丝到正主，一身的自卑敏感尖酸。”
她开开心心刷漂亮小姐姐漂亮小哥哥的舞台多好，要不是小泽发疯，碰了她的宝贝，她会给她眼神？
“我操，我操，我□□妈，老子……”小泽瞪圆了眼，插着腰，对着橘枳所坐的地方，翻白眼翻到几乎晕厥，可惜口中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脏话循环。
“唉，你们这，不是在聊顾夜歌和李枸嘛，怎么扯到这儿来了……”室友韩归也来打圆场。
“是呀，顾夜歌是真的挺好看的，实力也好，李枸是真的又丑又废物。”橘枳语气悠悠闲闲，她叹气，“可惜啊，不知道有些人是不是看着李枸的舞台，想起了自己的废物正主，心有戚戚焉，非要来帮忙洗白……”
韩归扶额，又要打起来了又要打起来 ……
小泽气急了，插着腰大骂：“章蕾煦你真他妈是个脑残，李枸比顾夜歌好看多了！草，顾夜歌就是个丑比而已，连李枸一根指头都比不上，根本就不是一个咖位的！李枸和付戴一样，是大明星，顾夜歌算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惊叫打断。
“诶，你们快看热搜！”阿珍忽然惊叫起来，“李枸和陈湘老公开房的视频爆出来了！”
“真的吗？”原本不掺和的室友小何闻言，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进来，“是那个李枸吗？天呐，这个怎么曝出来的？”
“诶，我来看看我来看看。”室友荣子一下子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点若有若无的猥琐，“视频是什么尺度啊？有没有露点？李枸身材应该还不错……”
宿舍话题很快被转移到另一处了，韩归松了口气，一抬眼，却见小泽的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白，阴沉得不像话。
她才因为李枸顾夜歌而跟橘枳撕逼，现在李枸出了丑闻，岂不是直接在打她的脸？
一声极轻的嗤笑传来，上铺的橘枳淡淡瞥过她一眼，施施然戴上耳机，重新沉浸在漂亮小姐姐漂亮小哥哥的舞台之中。
小泽哪里甘心，冷笑一声，又扬起下巴，冲橘枳巴拉巴拉地说着些什么。
可惜，她的话还没开口，一道帘子已经隔绝掉了所有视线，小小的空间之中，肤白貌美的少女已经戴上了耳机，众所周知，橘枳的耳机隔音效果极好，她平时音量也开的大，任小泽说什么，都没影响不了她半分。
节奏感十足的EDM从耳机中传出，瞬间让她忘记了方才的不快：“……ALL WE EVER HEAR FROM YOU IS BLAH BLAH BLAH（我们从你那听到的全都是，巴拉巴拉的废话）……”
“……AND WE DON'T EVEN CARE ABOUT WHAT THE SAY……（我们根本就不关心旁人的流言蜚语）”
“……（因为他们不过是，巴拉巴拉诸如此类的废话）……”
·
一周前。
“你这中二病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改？”林子萱上下打量着她，叹气，“知道的，我们是经济公司，不知道，恐怕还以为我们是什么承办杀人业务的黑暗组织。”
顾夜歌维持着面瘫表情：“我只是表明一下态度。”
“这种话你在我面前可以说，再别人面前可千万别提。”林子萱摇了摇头，“要不然PR的费用得贵死。”
顾夜歌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不过这次李枸的确做得过分。”林子萱的身体后倾，略略放松，“这次如果不反击，反而不太好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
那么，这个视频，是林子萱给的结果吗？
顾夜歌望向窗外，有些微的失神。
李枸的黑历史，早在之前就曝光了不少，但多是网友通过蛛丝马迹扒出来的，帖子写得像福尔摩斯侦探集似的，只在论坛、微博大V那里小范围流传，对于关注饭圈、关于流量的人而言，她的名声已经臭了，但不关注这些的圈外网友们，却很有可能完全不知道这些。
就算是对前尘后事了如指掌的论坛吃瓜群众们，跟着福尔摩斯般的推理帖子推扒出李枸的黑历史，已经知道她是什么货色了，可真的直接视频爆出来，视觉冲击力，还是不可同日而言。
陈湘并不是当红流量，却是有国民剧一番女主傍身、路人缘极好、圈内资源极广的大前辈，她丈夫偷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常年被网友调侃，但这么劲爆的视频流露出来，却还是第一次。
目光扫过手机屏幕，和其他人关注的性丑闻不同，顾夜歌所看的，是这次同一时间被曝光的另一个视频，内容是李枸初中时校园暴力女同学。
为什么是初中因为初中之后，李枸就辍学混社会了，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完成。
李枸当初，确然是个龙芷璋别无二样的小太妹，这个视频不是别人偷拍的，而是太妹时期的她自己嘚瑟地录制以显示自己的牛逼的，画面中画着死亡眼线蜡笔小新眉的少年李枸鼻孔朝天，满脸得意地推搡着一个瘦弱的同龄女生，口中龌龊的与性相关的玩笑段子层出不穷。
如果现在的李枸还有这样的体力，那天她大概不会那么轻松地全身而退。——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了这个对她而言有些黑色幽默意味的念头，自嘲地笑了笑，顾夜歌退出了页面。那些画面让她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揉了揉太阳穴，顾夜歌闭上了双眼。
三天前，有一笔钱，从她的账号划走。
她对对面的人提出要求：“我要她喜欢的人都对她厌憎，她要的东西都得不到，爱她的人都因她而痛苦……她在意的一切，都毁灭破碎。”
她曾对自己说过，她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一定会成长到足够强大，直到——碾死对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
她要爬到很高、很高的地方。
所以她当然不会把心神用在对付对方身上。
当你的钱足够多，这样的服务，几乎是理所当然地会被送到你面前来。
收费高昂，但对如今的她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她一天的通告费便不止这个数。——当然，是分成前税前。
但于她而言这样微不足道的一笔钱，却能够彻彻底底地，毁掉那个跋扈骄纵的女孩。
会有一个小小的团队，精心算计，顺从着她的心意，将龙芷璋，一点一点地，拖进地狱。
每一周，对方都会发送剪辑好的视频，配以注解的文字，详细地阐述这一周的成果，那个生物的苦难被当做祭品献上来，以安抚她内心的喋血欲望。而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参与其中，享受这场复仇的盛宴。
你看，即便是她，也并没有旁人以为地那样不在意，她仍然会念念不忘，自己幼小时受过的伤，需要吞噬对方的血肉、听到对方的哀嚎来安抚内心的暴虐。
已经有三个红点，出现在与那个账号的对话上——已经有三周，她没有看过关于龙芷璋的视频了，只有在特殊状态下，她才需要那些东西来安抚自己内心的兽，大多数时候，她仍然觉得无聊。
那是生在黑暗中的药，不是阳光下淌出来的蜜。
那么现在，要看吗？
迟疑了一会儿，她的指还是在那上头划过，退出了页面。
是药三分毒。
喧闹声从窗外传来。
“外面是什么？”顾夜歌道。
“好像是粉丝应援。”晏华有些不确定，“我看她们举着灯牌，还有餐车……我去查一下宋逸白晨郑佳琪的应援色好了……”
“宋逸的好像是个紫色，白晨的是水绿色。”顾夜歌也有些不确定，“下面是什么颜色？”
“那应该是宋逸的了。”晏华眼睛一亮，“下面是个蓝紫色。”
“蓝紫色？”顾夜歌皱眉，“不对啊，我记得宋逸的紫色偏红调……是淘宝做出来色差太大了吗？我看看……”
“还真是蓝紫色的……好漂亮啊……”她打开窗，向外看了看，低声喃喃，心中涌现不知道是赞叹还是羡慕的情绪，“真的很漂亮啊……”
那里是一群漂漂亮亮的年轻女孩，看起来大多不过二十出头，有高有矮，拿着蓝紫色的应援棒，灯牌距离太远，顾夜歌和晏华都有轻微近视，看不清具体的字，只看到蓝紫色的光芒闪耀，非常漂亮。
“多看看。”一声嗤笑从门口传来，一个咖啡色套装的女生挤挤眼，笑得优越感十足，“说不定，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应援呢。”
“嘻嘻……”听声音，是有好几个女生在门口的茶水间接咖啡。
“诶筱姿，你知道这是谁的应援吗？”
“不知道诶，不过声势这么浩大，不是宋逸的就是郑佳琪的，难道还能是顾夜歌那个……嘻嘻……”筱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冲同伴又挤了挤眼，说出后半截话，“……不成？”
晏华的脸色变了变，浮现出薄怒来，她对顾夜歌低声说：“我去找秦导。”
她的声音很小，按理说，是不可能被对面几个人听到的，但对方不知是不是碰巧猜出了什么，彼此对了个眼色，又拥成一团笑得花枝乱颤：“嘻嘻……哟，是不是又要去找导演打报告了？嘻嘻，糊就是糊，打一百遍小报告也改变不了什么，真是小人多作怪，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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