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歌不动声色打量着她们，如果没记错，这是前段时间，和李枸关系很好的那几位。
人一天只有24个小时，在她选择在练习室挥洒汗水时，李枸往往正在想法设法和剧组打好关系。
顾夜歌并不觉得注重心力在人际交往上有什么问题，人际关系的确是重要的，只是在没有对应的实力支撑下，会脆弱得不值一提而已，有些人习惯以人脉换取资源，有些耽溺于这看似温暖的游戏……没有什么高下之分，她的努力在一部分眼中也许也是愚蠢、幼稚而已，个人选择罢了。
把精力花在什么上面，时间就会回报你什么，顾夜歌得到了自己满意的舞台，李枸则得到了在她显然已倒台后仍有人为她说话的“友谊”，很公平。立场问题罢了。
同样，她回击，也没什么不对。
看了下手机刚刚打开的摄像头，顾夜歌摇了摇头，唇边无声逸出一抹笑容，如果是晓晓，恐怕不和她们一起嬉笑就是好的了——她们会反过来指责她太过玻璃心，玩不起，她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绝无可能因她而微怒。
这几位敢这么说并非毫无缘故，这不像老郑，越过底线。顾夜歌并非大咖，这种奚落嘴贱，真捅出去了，她们也无非只是被骂几句而已。
视线重新落到楼下，顾夜歌弯了弯唇，心中没有因为她们的言论而自哀自怨，反而想起了前不久，顾则唯的舞台。
明明是一个拼盘演唱会，却硬生生成了他的个人主场，满场金光，璀璨耀目，连他的银色舞服，都被映成了金色。
楼下，一个带着发光的蓝紫色项圈的年轻女孩正笑眯眯地给工作人员送切好的水果沙拉，不知和对方说了什么，她一下子笑了起来，一抬头，正好撞见从窗户望下来的顾夜歌。
女孩身上蓬勃明媚的气息太有感染力，对上她的目光，顾夜歌下意识地弯了唇角，露出温和善意的笑容。
下一秒，一声尖叫响彻整栋大楼：“啊啊啊啊啊啊是夜歌啊！她对我笑了啊！夜歌在那里！！！”
“哪里哪里？”一声惊动其他粉丝，其他女孩立刻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激动地望了过去，“夜歌在哪里？天呐！！！”
“啊啊啊啊！真的是我崽崽！妈妈爱你啊啊啊啊！”
“呜呜呜夜夜要照顾好自己啊！她太好看了啊啊啊啊！”
尖叫配合着闪光灯，齐齐向顾夜歌袭来。
“……？？？”
先前到咖啡的几个女职员还没有做，她们正在期待着看顾夜歌露出自己想要的反应，她们说那些，无非是想看顾夜歌气急败坏或黯然神伤的表情，可惜顾夜歌完全不理她们，让她们宛如一拳打进了棉花里，憋屈得很。
越是这样，她们反而越是不甘心，一边继续故作聊天的样子内涵顾夜歌，一边自以为悄悄地打量着顾夜歌。
猝不及防的一阵欢呼，让她们整个人都懵了。
好半晌，才有人迟疑着开口：“这……这下面的应援，是顾夜歌的？”
“怎么可能……”低如蚊鸣的声音不甘心地响起，可看了看下面欢呼热烈的粉丝，又底气不足地加了句，“说……说不定，是弄错了，是她公司买的呢……”
说到这儿，她似乎忽然有了底气：“对，一定是公司买的。”
可回应她的，是周围同伴宛如看智障的眼神：“公司买这个做什么？有这钱买热搜发通告不香吗，这又不是拼盘演唱会，要看牌面比灯牌……”
她们几个，和李枸关系都不错，但这个不错，也是有区别的，有的人是认死了李枸，对顾夜歌痛恨欲绝，但更多的人，却是那种“和李枸关系好，但也说不上铁，不怎么喜欢顾夜歌，但也算不上仇视。”的状态，朋友嘲顾夜歌，反正她们也不会因此丢工作，所以跟着迎合一两句也无所谓，可眼前的事实摆在面前，她们却不会因为这点偏向而扭曲、死不认账。
目光滴溜溜地从楼下漂亮的应援和堪称绝色的少女身上掠过，几个人交换了下眼色，渐渐的，竟然有和之前全然相反的话语响起：“别说，顾夜歌现在人气好像真的还可以……她真的挺好看的……”
带头嘲讽顾夜歌、和李枸关系最铁的女孩铁青了脸，却无法阻止同伴的倒戈。
顾夜歌的休息室在三楼，和女孩们所在的地方并不太远，突如其来的反转+第一次被探班让她完全反应不过来，非常懵圈地被拍了一系列图。
这波图后来被站姐传到微博上，又是一阵尖叫：“啊啊啊啊崽崽也太可爱了！妹妹我可以啊！小夜太绝了！”
“她真的是17岁吗？看照片明明只有1+7岁，太可爱了！”
“随手一拍都这么好看，妹妹颜值真的太能打了！”
“真·美颜盛世。”
……
顾夜歌怔怔地看着她们看了半天，好半晌，终于反应过来。
什么紫色水绿色，蓝紫色是她的应援色啊！
久远的记忆浮上心头，顾夜歌眨了眨眼，莫名鼻子有些酸涩，她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到年轻女孩脖子上的蓝紫色项圈上，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是Ring？”
Ring。
实在是太久远的记忆了，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在保安的拦截下偷偷收下粉丝的礼物，戴着它上自己的每一个舞台，她在镜头前满怀期待地许下诺言：让我们在未来，也继续为彼此应援，请相信我，一定会出道的！
蓝紫色的星空之海，我们会再相见的啊。
也许是在遥远的未来，在我们都变成更好的样子的时候。
Ring，指环，这是她作为练习生，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她和饭们许下的诺言。
戴上指环的那一刻，我们属于彼此。
My lover.
胸前佩戴多年的旧物忽然炙烫起来，少女忽然涌起多年未有的冲动，她拿起角落的吉他，飞快地跑下楼。
“你们不要开闪光灯，会伤到夜歌的眼睛的，这次照片暂时不要发出去，说不定是保密的造型，夜歌看起来没怎么化妆，贸然发出去容易被黑……”岚笙皱起眉头，对着自己的同伴低语。
但她心里其实掠过另一个念头——夜歌这么好看，不化妆的照片也超绝超美啊！
冷静冷静！这个想法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夜歌！”她背后，忽然有人惊呼出声。
“……”反应过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岚笙怔住，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身望过去。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那张明艳无双的容颜，正正和她对上。
那一刻岚笙脑海一片空白，眼前的瑰艳明丽简直不像是在人间存在，少女整个人都像是从最精绝的幻想中走出来的，近乎完美的头身比与颅骨，明腻润泽的肌肤，美艳夺魄的五官，曼妙到令人咂舌的曲线……看起来和周围人完全是仙凡有别的视觉效果。
“神仙，神仙，真·神仙颜值……”
岚笙脑海中循环着这句话，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作为组织这次探班活动的大粉，她早就不知道看过顾夜歌的生图视频多少次了，理应对她的美貌杀伤力早已免疫，可是见到真人的那一刻，她仍然为之色授魂与。
最要命的是，这神仙居然还对她笑了！
灼灼芳华，瑰艳无双。
岚笙脑子里轰地一声，只觉自己仿佛初见玛莲娜的西西里少年，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
“岚笙，岚笙……”直到同伴小心地推了推她，她才回过神来，“夜歌说要唱歌，问你想听什么……”
“啊……”岚笙仍有些恍惚，只觉自己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呐呐道，“都可以，都可以……”
面前的少女笑了起来，转身看其他人，声音很柔和：“那你们呢？”
“我们也都可以。”被那双眸子注视着，同伴显然也有些失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忙道，“我们都可以。夜歌你喜欢什么就唱什么。”
少女歪了歪头，不知在想什么，她面上露出一个略显狡黠和孩子气，但非常善意明净的笑容——这一刻岚笙感觉自己仿佛被最小的妹妹撒娇的长姐，内心软得几乎成了一滩水。
一个合格的大粉，不仅要学会花式吹自家爱豆的彩虹屁，还要明白爱豆的短处，高明地避开，以防被人抓住短处。
黑的不能变成白的，但是可以把黑的藏起来避而不谈，白的裱起来大夸特夸啊！
岚笙自诩对自家爱豆非常了解，夜歌小天使头小颅顶高，头身比一绝，名品锁骨大.胸细腰翘臀都是一绝，但有一说一，作为艺人，她上镜算不上纤瘦那一挂，所以腿的粗细、脸的大小是没什么好夸的，是吹彩虹屁式需要合理避开的雷区。
岚笙不觉得自家妹妹这点不完美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和大众印象中，瘦的人都该腿细腰细不同，稍微对女性身材有点了解的人，就知道有腰无腿，有腿无腰这条不变的真理，人的身体按比例分一分说到底就那么几块，虽然以绝对值来讲，瘦的人腰肯定不会太粗，但长腿势必会压榨腰部的生长空间，腰短了，也就不可能生长出曼妙的曲线。业内以美腿闻名的几位女星，基本都被嘲过腰粗，倒不是她们真的水桶腰，而是太短的腰部，直接就是从胸以下到臀.部连接的粗粗的一截，没有任何曼妙变化可言，视觉效果自然显粗。
当然，反过来也一样，腰线曼妙、腰臀比一绝、蚂蚁腰的女艺人，基本上都被嘲过腿粗——细腰需要靠丰满的翘臀来衬托，臀一旦丰满了，腿就很难纤细。
这里生理结构造成的必然，又不是妹妹没做好身材管理（看看妹妹的腰！看看妹妹的锁骨！看看妹妹的肌肉线条！真的已经很瘦了好吗！），岚笙作为一个钟爱大胸细腰翘臀、对腿没什么感觉的人，在她的审美里，顾夜歌的身材就是一等一的好。
直到见到顾夜歌真人，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简！直！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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