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宰今天尝试扒马了吗？》
文/系田
风间没有直接问对方“是不是有病”，转而用了种更委婉的表达。
“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和你交往呢？”
一般人能从这话里听出拒绝，男人歪着头思索片刻，也恍然大悟。
“我叫童磨，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他笑容可掬地自我介绍。
“……不，不是这个问题。我的意思是，只有相互喜欢的人才会在一起。”
风间有点无奈，太阳穴突突直跳。
明明男人看着比他大，还要他来解释这么基础的道理吗？
或许对方的脑回路确实异于常人。
童磨闻言垂下头，独特的七彩琉璃眸被长睫遮掩，看不清情绪。
“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他轻声说。
风间心跳一顿。
安静来得突然，他甚至反思起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但他只是陈述了事实而已啊？
正想着，童磨抬起头笑眯眯地说：“不过没关系，你可以为了太宰治跟我交往。”
“你说什么？”风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怎么会知道太宰？难道他也来过案发现场？
风间仔细端详童磨，忽然福至心灵，“等等，你就是警察说的证人？”
他说话的语气近乎肯定。
“对啊。”童磨不假思索地承认了，“怎么样，这个提议不错吧？”
不错……个头！
“谁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啊？还是这种无礼的要求！”
无论是童磨的举报，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都让风间恼火。
他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擦身而过时被对方拽住了胳膊。
……可恶！
看来故意制造争端逃跑的方法不可行。
风间转身对上童磨的眼睛，那里没有一丝杀意，取而代之的是居高临下的悲悯。
就像—
神明低头俯视他的子民。
这种格差让风间不适，他打量着童磨的身形，思考能否用重力操纵获得逃脱的一线机遇。
“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呢？”
他怒气冲冲地发问，为了分散童磨的注意。
“因为—”对方张嘴刚说了开场白，远方蓦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踢踏踢踏—
风间神色一凛。
他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在这儿和一个陌生人纠缠。
或许，还不是“人”。
他左右挣不开桎梏，也不敢贸然发起进攻，索性用力把童磨推进更深的角落。
扑通—
童磨的背重重撞在墙上，仿佛觉不到痛，茫然地眨了眨眼准备开口。
“别说话！”风间恶狠狠地压低声音制止他。
踢踏踢踏—
脚步声更清晰了，距离他们栖身的角落只有几步之遥。
为了不让斜射的月光暴露行踪，风间不得不站得更近，几乎缩到童磨的怀里。
他小心翼翼观察外头的动静，极乐教主的和服上幽淡的檀香，有凝神静气的作用。
风间没那么心浮气躁了。
但就在下一秒—
他侧脸一阵莫名潮湿，余光瞥见童磨正闭着眼舔/舐他不再流血的伤口。
那副专注的姿态与其说是包含爱意，倒不如说是在享受美食。
“你干什么！”
风间心中大骇，下意识脱口而出。
童磨睁开眼无辜地望过来，那双世间仅有的琉璃眸清澈如湖，自成漩涡，简直要将他完全吸收。
周遭的温度在僵持中悄然升高，极乐教主的脸上浮起红晕。
“谁在那里！”
一声似曾相识的低喝唤醒风间。
他怎么忘了还有人在外面！
来不及多想，童磨和善的笑容从眼前晃过，伴随一阵天旋地转—
他居然被硬生生推了出去！
风间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眸中蕴火愤愤地望向阴影，片刻前还在那儿做出惊人举动的童磨却不见了踪影。
“……风间君？”
耳畔是有些犹豫的呼唤。
他循声望去，皎洁的月光下，男人戴着圆框眼镜，身上沉闷的西装仿佛永远也不会起皱。
是坂口安吾。
怎么会是他？
风间眼里的惊讶稍纵即逝，他赶忙收敛怒意，改为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又见面了，坂口先生。”
“嗯。”坂口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锐利的目光藏于镜片后，不着痕迹地观察他，“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风间闻言咬了咬唇，好半会儿忧心忡忡地说：
“是太宰先生，他……被诬陷有**嫌疑，所以我想找找有没有线索能帮他脱罪。”
“什么？你是说太宰被怀疑了？”
坂口脸色骤变，顾不上寒暄，三两步跑到警戒线外。
他快速穿好手套鞋套，进入案发现场。
这一连串动作过于熟练而引起了风间的怀疑。
“坂口先生，你……”
“嘘，先让我看看能不能从这些血迹里提取记忆。”
他本来也是受上级指派来调查这起有些古怪的凶案。
坂口半蹲着，单手覆盖墙面大片凝固的暗褐色。
须臾，耀眼的荧绿光芒笼罩住他，就像上百只萤火虫**在那里一样。
风间被这美轮美奂的景象震撼了，胸口却涌起阵阵不安。
要是坂口安吾真能发现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
“根据我的异能，这片血迹的主人一共遭受过三次袭击。”
坂口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放进透明的塑封袋里。
“第一次，被**贯穿，但并不致命。所以第二次对方更加凶狠，把他整个撕裂了。”
坂口越是侃侃而谈，风间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他借递湿纸巾的动作，瑟缩下脖子佯装害怕。
“那第三次呢？”
既然血迹真是犄角怪的，那第三次的袭击就尤为重要，能判断他是否还存活于世。
“谢谢。”坂口出乎意料地拧着眉停下来，过了好久才斟酌着说：
“从气息上看，第三次的攻击比前两次的总和还要厉害得多。但我感觉不到是由什么造成的。总之不是常规的武器。”
不是常规武器？
风间轻抚脸颊的伤，若有所思。
“那对方还活着吗？”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坂口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补充，“可能在第三次的攻击下**，所以我才无法得知。”
[第三次的攻击下**。]
[你也可以为了太宰治和我交往。]
电光火石间，悦耳的铃铛声萦绕在风间身边。
**—
穿华丽和服的童磨如鬼如魅，鼓着掌出现。
“这位先生，你的能力很有意思啊~”
他的笑颜爽朗而空洞，像一副格格不入的假面覆在脸上。
呼啸的北风让铃声悠扬，也送来了似有若无的腥臭。
“你是记忆里那个—
坂口安吾倏地反应过来，男人身上的气息和溅满血迹的墙面一模一样！
他朝风间大声疾呼：
“风间君，危险！快过来！”
“……”
童磨像在看一幕滑稽戏剧，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这都被你发现啦？你真的很厉害呀！”
尽管是由衷的赞叹，他的眼睛却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这—
只不过是童磨又一次拙劣的表演罢了。
他垂眸看向风间，一边用宽大的和服袖子拢住对方的肩膀。
“可是这位先生，你怎么能随便放任袭击者离开呢？”
“你是说—”
坂口安吾瞳孔巨震，犀利的目光如秃鹫般一下子锁定风间。
“你们……是同伙？”
“谁和他一伙！”
风间毫不犹豫地反诘，啪嗒扯下童磨搭在他肩上的手。
“呵呵～”
童磨眯着眼笑了，抬手摸摸风间的脑袋，像在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很快就会成为一伙的。”他思忖下又说：“你是不是不想让他知道，你昨晚来过这儿？”
“……”
风间抿着唇不说话。
既然这会儿能洞察他的想法，就证明对方刚才是故意推他出来，甚至是故意提出和他交往的。
但是为什么呢？
他身上有什么值得童磨大费周章？
相比风间愈发沉郁的脸色，童磨倒表现得乐在其中。
他手臂抻长再度把风间揽进保护范围，一边贪婪地嗅着对方的气息，一边睨着坂口安吾说：
“那我杀了他不就好了？”
顷刻间，锋利的冰锥铺天盖地涌向不远处这个手无寸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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