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宰今天尝试扒马了吗？》
文/系田
想定太宰的罪，就要有决定性证据。
比如—
独一无二的指纹。
冢户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进审讯室，“砰”地一声搁在桌上。
他拖开椅子坐下，椅脚和地板刮擦的噪音惊醒了假寐的太宰。
太宰皱皱眉，从臂弯抬起头，看清面前男人的霎那，眸上凝结郁色。
“富冈警官呢？”
“主任去找证人问话了。”
冢户舒服地靠着椅背，倨傲地用下巴点点桌子。
“诺，特地给首领大人准备的，快吃吧！”
太宰自从下午被抓，到现在滴水未进。他理应饥肠辘辘，却瞥了眼饭菜一动不动。
“干嘛，不合胃口？”
听到这话，他唇边的嘲讽毕现。
“只要我碰了，筷子上就会有指纹，勺子里也会留下唾液。你们打的就是这主意吧？”
“草！”
冢户骂了一句，恶狠狠地踹向桌脚，他没控制好力道，痛得龇牙咧嘴。
“爱吃不吃！”
丢下这句狠话，他踉踉跄跄走去关门，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
太宰注视他的背影，忽而挑唇一笑，可等对方凶神恶煞地转头，又赶忙端正脸色。
……
冢户慢吞吞地坐回位子，打开手边的罐装咖啡抿一口。
“说吧，昨晚十点你在哪儿？”
“我在找一个孩子。”
太宰治给出了和面对富冈时截然不同的答案。
冢户挑了挑眉，“找孩子干什么？”
“因为我话说得太重，把他惹哭了，所以想道歉。”
“嘁—”冢户不以为意地轻嗤一声，“小鬼就是爱哭，有什么好抱歉的，说不定他转头就忘了。”
“不，他不会忘的。”太宰顿了顿，毫无征兆地倾身盯着冢户的眼睛：“你觉得他会忘吗？”
扑面而来的潮气让冢户晃神。他们离得好近，连太宰脸上的绒毛都能数清。
他猛地后仰拉开两人的距离，狼狈地别过眼去。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噢~”太宰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也缩了回去。
他看着对方环起胳膊，气势汹汹地问：
“所以高桥是你杀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高桥是个omega，我听说你的组织不收omega，否则后果很惨。”
太宰无辜地冲冢户眨眨眼睛，“港口mafia确实不收omega，但这不代表我讨厌他们。”
冢户眉心一跳，默默把手放回桌上。
“你不讨厌他们？”
太宰点了点头，表情认真得极为少见。
“嗯，我不讨厌omega，但他们不应该出现在港口mafia。”
冢户狠狠蹙了蹙眉。
“噢，那关我什么事？”
他还要说话……
忽然—
“轰”的巨响，审讯室外人们惊慌失措地尖叫。
“谁？”
“我们港口mafia无恶不作，所以警局也要来闯一闯！”
刺鼻的辛辣游走于空气，重力使中也姗姗来迟。
冢户脸色骤变，三两步跑向门口。
或许过于紧张，他跑步的时候一直眉头紧锁，像在隐忍巨大的疼痛。
等开了门，飞沙走石，沉重的冲击波让人站都站不稳。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回过头双眼泛红地对太宰喊道：
“你呆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
说完，冢户的身影消失在弥漫的雾气，不知是迎敌还是逃跑—
他甚至连门都没关！
熟悉的赭红色脑袋很快出现。
中原中也走进审讯室，居高临下睨了眼被镣铐锁住的太宰：
“你也有这么一天？趁他们都被我打趴了，快跟我走。”
太宰没有想到，时至今日，中也还会不辞辛苦来营救自己。
是受了谁的委托吗？
尽管如此，他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
“我不走。”
“什么？你疯啦！你知道他们就等着伪造证据，把你定罪吗？”
“嗯，我猜到了。”
“那你还不走？”
中也心急火燎，涨红的脸简直和他的头发有得一拼。
“我在等一样‘东西’。”太宰气定神闲地说。
“随便你。”
外面的脚步声纷至沓来，中原中也果断选择放弃。
倒不是说他单枪匹马打不过这些人，只是既然太宰不走，就没必要大动干戈。
他愤愤不平地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太宰。
“要是臭条子敢威胁你，你就放这个给他们听，我们还有很多备份。”
这个“我们”是谁，太宰没问。
他看着中也不说再见，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了头。
“你知道风间在哪儿吗？”中也那双钴蓝色的眼眸划过忧虑。
太宰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不知道，风间君胆子很小的，可能躲哪儿去了吧？”
“切—”
……
几乎是中也刚离开，富冈义勇就一马当先冲进来。
他看见椅子上好整以暇的太宰时由衷一怔。
“你没跑？”
“你很希望我跑吗，富冈警官？”太宰好笑地反问。
他的幽默当然得不到“木头”的回应，只好尴尬地撇撇嘴说：
“我会呆在这儿协助你们调查，但相对的，你们不能用肮脏的手段诬陷我。”
富冈波澜不惊的脸上陡现怒意，“你说谁诬陷你？”
太宰笑笑，不慌不忙地按下手机播放键。
“你们刚才说要制造证据？”
“不然呢？我们可不想放虎归山。”
“那一会儿我把饭菜端进去，你们在外面帮忙望风。有指纹和唾液应该足够了吧？”
听到这里，富冈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因为认出了录音里他几个下属的声音。
尤其是那个主导的冢户，他一定要给予严重处分，哦不，是吊销警官证！
富冈面皮发热，有些抗拒地看向太宰。
他等待着mafia首领的冷嘲热讽。谁想到对方正拿着不知从哪儿来的咖啡灌下一口，满足地眯起了眼。
“……”
他不怕里面下了药吗？
富冈意识到在自己心里，某些下属已经变得很龌龊了。
*
风间远远围观了太宰拒绝逃跑的全过程。
那就让他被冤枉好了！
虽然这么想，但当骚动平息，风间还是第一时间赶回了案发现场。
他瞥见过富冈給太宰的照片—那上面的高桥只剩沾满血污的脑袋，躯干和四肢都不见了。
这幅模样比他最后见到的更惨百倍。
究竟他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理想状态”是再次遇到犄角怪，问个清楚，再把对方绑到警察面前。
但—
他必须使出十二万分力气才会有一线希望。
案发现场被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围着，空气里仿佛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风间没带手套鞋套，好在操纵重力就能避免留下痕迹。
他支付完“巨额版权费”，浮于半空，俯瞰地面。
墙角大量的暗褐色血迹引起风间的注意。
等等！
他当时确实撕裂了犄角怪没错，可出血量有那么夸张吗？
他不太确定，凑近墙边借着手机灯光仔细观察。
“唔—”
没等作出判断，背后忽然一阵摄人的寒意。
风间眸光一凛，敏捷地从旁躲避，“嗖”的一声，半截坚冰擦过侧脸，深深地直插墙壁。
难道是犄角怪的新把戏？
他戒备地转身望向黑暗，鼻腔里似曾相识的腥臭越来越重。
叮—
伴随清脆的铃铛声，一个身影缓缓出现。
他头顶殷红，发色橡白，琉璃般剔透的眼眸凝着游离于世的悲悯。
“想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吗？我可以告诉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风间直觉面前的男人是比犄角怪更危险的存在，但对方却在向他示好。
男人歪了歪头，理所当然地笑了：
“因为我想请你跟我交往。”
“哈？”
风间擦拭侧脸伤口渗出的血，死死盯着对方出众的五官，眉毛皱得能压死苍蝇。
这家伙该不会是有那什么大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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