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各派低阶弟子,双股战战,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巨龟降下,却慢慢缩小,最后落地之时,只得两三丈方圆,虽然还是如同小山一样,但这修真世界,比它体形大的各种异兽也不少见,这些弟子才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你这老乌龟来得到快。”欧阳三剑冷哼一声,看着居然有不长眼的不宗弟子找上门来,他心中就一声烦闷,顺口说来,也不觉得自己有话有什么问题。
柳枫心道这老货不修口德,心中郁闷,脸上却不动声色,携了白羽落下地来。
曾雨沐本待问这些外来的修士因何聚在一起找上天工门,这时见白羽也来了,不由心中一动。
“白羽。”
听到六师父传音,白羽不敢怠慢,连忙应声道:
“弟子在。”
“这些同道聚在一起,说是有人无故对凡人动手,你问问他们何事。”
不是曾雨沐作派大,实再是无论修为、辈份,天工五院的院主,对于这些修士来说,已经传说中的人了,就算他们宗门的宿老、掌门之类来了,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让曾雨沐亲自和他们应答,反而是乱了规矩,本来曾雨沐是准让流觞院外事堂的执事来处理这事,他在一旁坐镇便是,这时看到白羽,不由得起了考校之心。
“弟子遵命!”白羽施礼。
他转过身来,众人仔细打量,才看到是个光头俊俏小哥,心下不免嘀咕:这天工门的弟子,怎么看都和平日所见天工门弟子不一样,倒象个小和尚。
白羽朗声道:
“各位同道,诛杀邪门外道本是我正道天职,但诸位擅入我天工门地界喊打喊杀又是何意?”
这些修士听他朗朗道来,气度俨然,这才发现似乎小看了这位天工弟子。
“这位小师兄,我等得闻有人无故对凡人动手,本想擒下那两个女子,详细问来,无奈那两个女子太过溜滑,竟躲进了贵门山中,无奈只得追了进来,却不是想对天工门不敬。”几个领头的修士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有一个人越众而出,壮着胆回答道。
“这位同道是哪派师兄?”白羽问道。
“在下元辰宗费清。”那人拱手道。
“费师兄从何听来有人对凡人动手?”白羽再问。
“这……我是听诸位同道所言,想必……想必并不虚假?”费清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费师兄也是道听途说?”白羽摇头道。
那费清尴尬道:“若说是道听途说,为何那两个女子抵死不从?若是停下好好分说,也不是说不清嘛。”
白羽道:“若是有大群修士一拥而上,费师兄是束手就擒还是先保自身?”
费清犹豫了一下,却不敢抹煞良心乱说,不免头上有些冒汗:“这却是我们想差了,看她俩一路逃遁,下手便越来越重,若换了是我,也不敢停下分说。”
“是了,所以,这不过是一个误会,不若先查查是谁先传出屠杀凡人的消息,查到源头,知道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孰是孰非自然水落石出,各位同道意下如何?”白羽点了点头道。
费清大惭之下,脸色有些发红,转头道:“龚师兄,我是听你说到此事,你又是从何处听来?”
那龚师兄抓了抓头:“我见玄冰堡两位师兄行色匆匆,才听得此事的。”
这一路顺着线索摸上去,才发现,是些凡俗武者传出的消息。
再往下查,才发现是周家的人对那两个女子不敬,而且那两个女子却只是伤人,却没夺命,但这一来一往,已是两天过去。
天工门流觞外事堂自有安排外派来人的居所,等到第三天,一切水落石出,众外派修士才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位女修倒是心善得紧,被个凡人逼到这种地步,也不知是那凡人自寻死路呢还是这两个女修太过呆萌,倒是那周家灭门遭遇倒是真的应了福祸无门唯人自招的道理。
但白羽却有话说了。
众修士这两日住在外事堂,除了宗门紧要位置不能随便去,这些人倒是在天门外院其他区域好好游玩了一番,有运气好的修士,还在这秀丽山水间寻得一些价值不算太低的植物、矿物,外事堂执事大手一挥:“由得他们去,这些漂流在外的同道,过得也不容易。”
这些修士不由暗叹大门大派的底蕴确实深厚,这些宝贵资源说送就送了,胸襟风范也确实让人心折。
白羽道:
“诸位同道一路追杀两位坤修,其中一位身受重伤,诸位也该有所歉意?”
这些修士十分尴尬,这可不是?追杀两位无辜女子,还重伤一位,幸好没伤了性命。
正在这些修士尴尬之际,外事堂山门大钟却又响了起来,有弟子进来禀报:“战傀宗来访!”
“战傀宗孔斐携诸同门前来拜访天工门同道!”唱礼弟大声道。
众修士连忙让开,却见十余名服饰统一的修士鱼贯而入,当先一人却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看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但已是筑基修为。
外事堂执事迎了上去:“孔斐,今日来我天工门何事?”
那孔斐道:“俞长老,今日我是来迎回我那未婚妻的。”
俞长老奇道:“孔斐不是说笑?你的未婚妻是何人?又怎么会在我天工门?”
“我那未婚妻就是奇巧门少殿主孙巧茵仙子。”
“哦哦,原来如此,少殿主……”
“且慢!”
白羽忽然插嘴道,孙巧茵为了逃婚,差点没把命都丢掉,可见并不想嫁给这位战傀门的孔斐,再者,那孙巧茵天真纯良,一心来找自己,自己若是违背她心愿,一点不予帮助就让人领走他,良心也太过不去。
“这位小师父是?”孔斐被人打断话头,却并不动气,只是转脸看时,却看到身着天工门弟子服饰,却光着头仿佛是个小和尚,迟疑之下,竟不知该如何称呼。
俞长老道:“这是我天工掌门一脉亲传弟子,也是我天工五院院主记名弟子白羽。”
孔斐一凛,这样一个被天工门全体高层收为弟子的少年,倒底是有什么出奇之处?
孔斐却不失礼数,行个道礼道:“无量寿佛天尊,见过白道友。”
“孔斐有礼。”
“白道友有何话要说?”
“少殿主是我好友,据我所知,她并未应允道友婚约之事,这未婚妻一说,怕是有些不妥?”白羽问道。
“此乃父母之命,家父母已和孙仙子之母约定,孙仙子自不会有异议。”
“若没有异议,为何少殿主甘冒奇险也要离开奇巧殿?”
“这……”
正在这时,山门大钟又再响起,执事不由奇怪,今天倒是什么日子了,怎么来客不断?
不多时,便有弟子前来通禀:“奇巧殿殿主夫人携诸位门人来访!”
孔斐道:“正好让殿主夫人来为白道友解惑!”
外事堂大殿高大宽敞,本就是为了庆典时接待各路他派修士用,便是坐上数千人也不觉拥挤,这时加上外派修士四百余人,大殿中仍然显得十分空荡。
在执事弟子引领之下,一个容貌极美的女子当头,和十余奇巧殿修士走了进来。
“见过二夫人。”俞执事拱了拱手道。
听见俞执事叫自己二夫人,那女子不动声色,但心中却老大不快。
自从奇巧殿主元配夫人病逝之后,殿主孙皓虽没说二夫人以后便是正房,但奇巧殿修士都以夫人相称,这时俞执事叫出二夫人三字,却是犯了这位孙夫人的忌讳。
“见过俞长老。”孙夫人行了个道礼。
本来以奇巧殿主夫人的身份、辈份,就是让曾雨沐亲自接待也不为过,但这位孙夫人并不是正房,只是个妾,所以派出个执事长老接待也就行了。
但毕竟这涉及两派之事,俞执事在收到通禀之时,便已经使弟子去向曾雨沐禀报,这时曾雨沐虽不在外事堂大殿,但神念却若有若无的关注着这里。
“见过岳母大人。”孔斐恭敬行礼道。
“出门在外,无需多礼。”孙夫人点了点头。
孔斐再道:“适才白道友言道,巧茵妹子不愿下嫁于我,甘冒奇险也要离开奇巧殿。”
战傀宗在修真世界地位低于奇巧殿,宗内最高修为也止于元婴,这时说下嫁却没有错。
那孙夫人听了这话,面上神色不变,转身问俞长老道:“俞长老,不知白道友又是何人?”
俞长老自然不知道孙巧茵与白羽的渊缘,心中只是苦笑,说道:“白羽乃是我天工掌门与五位院主的弟子。”
“见过二夫人。”白羽施礼道。
“白道友当面,不知为何白道友要对我奇巧殿家事置喙?”孙夫人问道,这才看到原来是个俊俏的小光头。
“事关少殿主终身幸福,白羽也是逼不得已,只因我听闻孙殿主正值闭关之时,这婚姻之事,孙殿主尚未应允,再加上少殿主也不愿盲婚哑嫁,既然她到了天工门,我自然不能装聋作哑,少不得要尽些绵薄之力。”
“白道友这话却是差了,我身为她母亲,又怎么没有处置她婚事的权力了?”
“二夫人只是姨娘,何来姨娘处置嫡女婚事的道理?”白羽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顿时殿中一片嗡嗡的议论之事,甚至还有人忍不住偷笑。
孙夫人顿时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妾不过比家奴身份稍高,连雇佣的仆人的地位都不如!雇佣的仆人契约满时便可不再为主家服务,而妾便是主家拿来招待客人侍寝也是有的,家奴和妾被主家打死官府最多罚主家些钱财;一个妾,竟然作主把嫡女许给别人,甚至还逼得嫡女逃出家门,这对于此界中人来说,实再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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