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片刻,老妇人拿起柳条鞭子,朝空中甩动着。
呼!呼!呼!
柳条鞭子咆哮着,把老妇人心中的怒火充分的展现了出来。
散掉了一些使得自己要爆炸的怒火,老妇人的脸色平稳下来,他停止了甩动鞭子,喘息了几下,朝身边站立的另一名长脸婢女说道:
“冬雪,你去,把那个小畜生巴根给我叫来,就说我请他喝茶!叫他务必来。”
“嗻!”
长脸婢女答应一声,迈着猫步去了。
也就半盏茶的功夫,一位穿着棕色长袍,外套蓝色比甲的年轻人闪出月亮门,朝亭子方向懒洋洋地走了过来,那个长脸婢女低头跟在后面,神态谦卑。
婉红一看到此人,立刻放下了茶盏,握紧了右拳,俏脸涨得通红,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胸脯起伏,两眼冒火。
看到此人长着三角眼,大嘴巴,一脸的横肉,麻九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家伙正是刚才在官道上骑马跑在前面,挥刀砍向自己的鬼子。
红玉婶子说他就是王爷的败类公子,看来,一点也不错。
红玉婶子还说,去年冬天,就在这个王爷府的大门口,还是这个败类公子,放出恶狗咬乞丐麻九和小铁蛋母子等人,因为乞丐麻九保护小铁蛋而打死了恶狗,被这个败类公子送进了大牢。
很显然,他是木碗会的仇人,也是乞丐麻九的仇人。
不用说,这个败类公子作恶多端,双手沾满了树族百姓的鲜血。
现今,他刀砍麻九,差一点伤害了婉红,他更是麻九的仇人。
麻九端着茶盏,盯着走向亭子的败类公子,两眼血红,一脸冰霜,白银茶盏被麻九捏的都有些变形了。
说实话,麻九此刻真想冲上去,把这个败类公子掐死。
当败类公子距离老妇人的太师椅两三丈远的时候,一眼看见了坐在亭子里的麻九和婉红,他的身子猛然一颤,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的难看。
他突然明白了,那个被打倒在地的青年没死,跑到老太太这儿告状来了,结果整的煮熟的天鹅飞了。
他心里骂了手下一句,每次狼牙棒都能拍碎脑壳,这次咋不灵了呢?
真是废物!
他更谴责自己,眼睛就瞄着黄杉骚货了,竟然忘了检查一下现场。
唉!
没吃到葡萄,估计还得遭一顿臭骂。
败类公子轻叹一声,恶狠狠地看了麻九一眼,又朝婉红淫邪的一笑,便低下头,朝老妇人走来。
当走到老妇人脚前一米远的时候,败类公子单膝跪下,双手抱拳给老妇人行了一礼,很不情愿的说道:
“不孝孙巴根给奶奶请安了!”
“巴根,再走近一些,奶奶和你说点悄悄话。”
老妇人轻轻摆手,示意败类公子巴根走近一些。
巴根一抬头,看见了老妇人手里红灿灿的柳条子,不禁身子一颤,知道自己要遭罪了,不过,老人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他咬咬牙,硬着头皮向前挪动了两步,把脸凑近了老妇人,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孝顺模样。
老妇人见状,脸上的阴云似乎淡薄了几分,但还是向身体内侧摆摆手,示意巴根再把脸靠近点。
巴根看到老妇人的手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褶巴巴的脸又向前伸了伸,送到了老妇人眼前。
老妇人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丝可怕的笑容,她向前倾斜了一下身子,做出要和巴根说悄悄话的样子,同时,右手的柳条鞭子飞快的转移到左手上,猛地抬起右手,照着巴根的腮帮子,来了一个黑熊拍树。
“啪!”
一声脆响,老妇人的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巴根的脸上。
看着老妇人挺孱弱的样子,真没想到出手如此之快,下手如此之重。
这是愤怒的爆发。
这是切齿的痛恨。
也许老妇人自己都会惊讶自己的动作,闪电之快,重如铁锤。
应该是什么触动灵魂的东西,激发了老妇人的潜能。
几道红色指印顿时出现在败类巴根丑陋的脸上,这张丑脸不断扭曲着,似乎在消化着老妇人刚才的雷霆一击。
败类巴根就像一只遭到了敲打的恶狼,两眼射出了吃人的凶光。
不过,巴根依然呆在原地,没有动弹分毫。
“给我跪下,你这个该死的败类!”
一声怒吼,老妇人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起腿,朝着巴根的小腿重重的踹去。
哎呦!
一声惨叫,巴根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满脸冰霜,两眼冒火,恶狠狠地瞪着亭子里的麻九和婉红,仿佛泥潭里的恶狼看着河边悠闲散步的小羊。
“把头低下去,把PI股抬起来!”
老妇人厉声命令道。
巴根闻言,缓缓地把头抵在了地上,双手拄着地,屁股使劲向上撅着,像一只吃屎的狗。
老妇人使劲抡起柳条鞭子,照着巴根的大PI股抽去!
一下,二下,三下······
一声声杀猪般的嚎叫声传进了亭子,婉红捂起了耳朵,麻九也张大了嘴巴。
败类巴根的嚎叫声太难听了,简直有点渗人。
“咱家的家规是什么?”老夫人边打边问。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恶小,你都作恶多端了!还敢不敢欺男霸女了?”
“哎呦,不···不敢了!”
“还敢滥杀无辜吗?”
“哎呦,哎呦,不···不···不敢了!”
“还敢无事生非吗?”
“绝不···哎呦···哎呦···不敢了!”
“今后怎么做人?”
“唉呀···行善···不作恶!”
“是心里话吗?”
“哎呦···哎呦···绝对心里话!”
“再作恶怎么办?”
“哎呦···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老妇人一下狠似一下地抽打着巴根的屁股,她把心中积蓄的怨恨全部倾泻到了柳条鞭子上,那种状态不是狠辣疯狂愤怒等字眼能够形容的,那应该是善良的反击,那应该是正义的爆发。
此刻本来苍老的她已经不再苍老,已经年迈的她已经不再年迈,她的身形已经不再弯腰驼背,已经不再老态龙钟。
她感到自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青壮年,一种神奇的力量从心底爆发,汇聚在她的手上,然后,暴风骤雨一般地朝巴根倾泻而下。
啪!啪!啪······
柳条鞭子呼啸着落在巴根肥大的臀部,发出一种特殊的鸣叫,似乎在呐喊在咆哮在痛骂在狂笑。
她每打一下,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吐出一些压在心底的久久的深深的仇恨。
每打一下,她的眼睛就明亮了一丝,她的脸色就红润了一层,她的忧愁就减少了一段,她的快乐就增加了一分。
此时此刻,她对自己败类的孙子巴根太失望了,恨不得拿刀抹了他的脖子,叫他暴尸荒野,恨不得把他打成肉泥,扔到大街上喂狗。
柳条鞭子在剧烈的撞击中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软,在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声后,终于折断了。
老妇人失望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半截柳条,有些不舍地随手把它抛到了一边。
看着地上偷眼观望自己的败类孙子,那愤怒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丝得意,老妇人更加愤怒了,她麻利地抬起脚,照着巴根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下去。
一股巨大的蛮力推着巴根向前冲去,让这个败类来了一个嘴啃泥!
巴根哀嚎地趴在草地上,屁股上渗出了殷红的血迹,活像一只遭人唾弃的癞蛤蟆。
“败类的玩意,赶紧去,给你杀死的人处理后事,再去官府自首,接受官府的惩罚!”
老妇人追过去,又朝巴根的身上重重地踹了两脚,大声发出了命令。
巴根翻了个身,捂着被草地蹭得流血的嘴巴,灰溜溜地爬了起来,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看了麻九和婉红一眼,就像小脚老太太一样,一瘸一拐、哼哼呀呀地走了。
看着败类巴根渐去渐远的身影,麻九眉头一皱,问婉红道:
“巴根杀了车老板,如果他去自首,官府会怎么处理他呢?”
闻听麻九的问话,婉红沉思一下,低声说道:
“侵略者杀死树族人,通常不会偿命,要是贵族的话,判得更轻,按照常例,也就赔偿一匹马的价值,顶天了!”
“什么?一匹马的价值就能完结杀人案?”
麻九在监狱里听张三说这个世道不公,可也没想到不合理到这种程度,故此,十分惊讶的问了婉红一句。
“对呀!这还是所谓的公正判决,现在是这帮风族侵略者的天下,树族人没有任何地位,都是亡国奴,人不如马,人不如狗,死了一个树族人,就像死了一只蚂蚁,你不就是例子吗?打死一只狗,被判了死刑。”
闻听婉红的一番话,麻九终于彻底地明白了,为什么败类巴根敢挥刀随便杀人了,因为这里的法律不公平,存在着惊人的民族压迫,像巴根这样的侵略者贵族,杀死个树族人,顶多损失一些钱财而已,无需承担太多的责任。
杀人就像宰马,难怪这帮鬼子如此嚣张了。
看来,在这个畸形的国度里,侵略者拥有绝对的权利,树族人的地位,比奴隶社会的奴隶好不了多少,虽然有一定的自由,但社会地位实在是太低了。
就在婉红给麻九解释一些社会问题的时候,老妇人却远离了凉亭,远离了麻九两人,是老妇人不想听婉红说出的话呢,还是旁边的花草吸引了老妇人的注意力呢,这个,只有老妇人自己知道了。
老妇人痛打孙子巴根,执行家法的时候,两个婢女去了后厨,这一会儿,端来了午饭,放到了麻九婉红眼前的圆桌上。
麻九看到有烤羊肉,大块的羊肉串在铁钎子上,烤的有点发黄,散发着难以抵御的肉香,还有一盘像熟牛肉的东西,一个汤罐,一小坛子像酒一样的东西,一盘炒花生,一盘黑葡萄,一盘黄梨,一小罐干米饭。
看到婢女摆上了午饭,麻九、婉红有些拘谨地站了起来,快步走下了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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