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见金若棠不说话,他看向远方,“若棠,我知晓你心中所想,你不该困在这方寸之间,无论你是为了谁,你的性子不属于这里,苍鹰不会将自己的一生交给笼子,哪怕这个笼子是金子做的,你能明白吗?”
金若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座座山巅,恢弘大气,层峦叠嶂,云雾缭绕在半山腰,曾经她以为高不可攀的云彩似乎就在不远处,触手可得。
这是她前世未曾见过的风景,也是她现在想要去追寻的风景,她不想再只做一个听天由命的闺阁女子,她想要做一只翱翔的苍鹰,无论她会飞向哪里,她都会记得今日的景色。
忽地她感到额头一痛,抬头看去发现是白彦弹了她一下,她吃痛捂住额头,“师傅,您干嘛呀。”
听着女孩子娇憨的声音,白彦缓和神情,唇边带着几分笑意,“你还小,不必去想那么多,在该做什么的年纪做什么才是正确的,未来的你才不会抱怨我,叫你失去了今日的童真。”
“师傅,您会将您所学的都交给我吗?”
白彦朝前走去,金若棠跟在身后,许是谈话间白彦露出的笑容,叫金若棠也随意了起来,“师傅,您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我所学皆为钱财,你家大业大不会为钱财忧愁,我这一道不适合你,不过你若是想学,为师必定倾囊相授。”
金若棠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跑到白彦面前,“谢谢师傅,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傅了。”
白彦闻言一笑,他从未收过徒弟,若不是金台的价格够高在加上二人相识,他也不会当一个小丫头的师傅,不过这小丫头时常给他惊喜,根骨极嘉不说,这脑子里面的想法也是寻常人所不能及的。
只是小小年纪便落了情网,这事情是好还是不好,有待考究。
左家人品行无话可说,左时越如今年轻瞧着是个混不吝的,实则也是一个当担大任的,否则当今圣上不会如此防备左家。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天妒英才的事情自古不再少数,若是左时越未在二十岁之前接手左家军,怕是左家的气候也就到此为止了。
而
且就算是左时越接手了左家军,以他现在的模样必定是不敌乌蒙的。
金若棠学习完武艺觉得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每次都想要放弃,可是当她想到左时越的时候,她便不想放弃了,前世未能兑现的诺言,今生今世她不要它成为一个空口无凭的话。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今天吓坏了奴婢了,那人。”清影的声音格外的大。
金若棠给了清影一个眼神,清影顿时住了嘴,低声念叨,“小姐,刚刚净鸾大师派人来,说找您有事,这么晚了,要不小姐明日再去?”
“替我收拾一下,我一会儿就过去。”
清影垂着脑袋,失落的模样叫清颜看在眼中,只是现在不是一个安慰清影的好时机,清影性子太直了,什么话都喜欢当面说,不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
这一次小姐也是给清影一个教训。
金若棠刚一离开房间,清影的眼泪就憋不住了,顿时扑在清颜的怀中,“清颜,我知道我心直口快,不该那么大声嚷嚷的,可是我是真的怕了,我的脸,若是当时小姐要是有点事情,我就不要活了。”
清颜抚着清影的背部,“你既然知晓自己的错误,下次不要再犯就是了,小姐的心思,你该是明白的,现在小姐的处境为难,谁也不知道路过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若是管不住嘴,怕是小姐也不会用着你了。”
“清颜,我不想离开小姐,我自小跟小姐长大,无论小姐去哪里,我都会跟着小姐的,我知道我不如你聪明,日后我就跟着你学,你多教教我,我不想离开小姐。”
清颜叹出一口气,“你知道就好了,你首先要管住的是嘴,其余的慢慢来就好了。”
“嗯呢,我都听你的。”
金若棠没有带丫鬟,独自来到了净鸾大师的院子里,净鸾大师打着灯笼正在下棋,这棋局金若棠也曾见过几次,不过是在前世左时越的书房中的棋局孤本里面。
净鸾大师见她过来,招了招手,“来,瞧瞧这棋局如何解?”
金若棠也不含糊,直接拿起了棋子放在它已经下的地方,净鸾大师眸中一动,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难道大师不问问我,为何会解这棋局吗?”
净
鸾大师微微一笑,“问与不问有什么关系吗?金小姐如何得知,一想便知。”
“这是左时越花了半年时间想出来的,大师花了多长时间?”
“自我得到这孤本,已经三年有余了。”他将棋局打乱,复而看向金若棠,女子眉梢上带着几分愁绪,不似上次礼佛时来的肆意张扬。
佛庙虽然是清净之地,却又并非是真正的清净之地,所有事情都是略有耳闻。
“这一次好好静静心。”
“大师不怕我看破红尘吗?”
净鸾摇了摇头,“来修心都是叫人抱上来的,可见你对红尘之事仍有心心念念,修心便已经算是对你的大事了,超脱红尘,你六根不净如何能逃得了红尘的手掌心呢?”
金若棠托着下巴,眼眸中的愁绪尽显,“大师,我现在很矛盾,我好像又喜欢上左时越了,我以前一直是念他平安,现在我多了几分贪心,我想按照前世的轨迹走,却又害怕落得跟前世一样的下场。”
“为何说又呢?”净鸾笑得了然,“你从未放下左时越,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你所喜之人不就是他吗?想与自己欢喜之人相守一生,这是人的执念,你不必太过担忧。”
“可是。”
“你顾虑的是他的死,不是吗?”净鸾抬眸看着金若棠,她怔楞的模样落入他的眼眸之中,下一秒他说的话叫金若棠更加呆在原地。
“若是今生他娶的人不是你,你就能保证他还不会死在那年的微雨之下吗?”
“困住你的到底是左时越的死,还是因为左时越因你而死?”
“你若是早知道他要死,不如帮他换个死法?”
“若是你能改变他要死的现实,为何他所娶的人不能是你呢?”
金若棠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了满脸,等她回过神来,净鸾大师已经进屋,灯火摇晃间,她仿佛看见了那天晚上她偷偷守灵的景象,她最怕黑,可是那晚,她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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