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误会,都是误会

    金若棠失魂落魄地走在寺庙外面的阶梯上面,数着这一层层的阶梯,忽然想起了前世来还愿时候的场景,那个小丫鬟不愿意自己上来,她一步步地拄着拐杖走了上来。

    那大抵是她那被子做过最累的事情了。

    可是那时候她并不觉得很累,只是觉得她心中有愧,只是觉得愧对左家,左家培养一个左时越不容易,而且还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左时越的成功对于左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可是他们最后也未曾说过她一句重话。

    左家其他人的结局也并不好,后来仔细想去,竟是在冷宫中的左宁躲去一劫。

    活着未必好,死了也未必不好。

    小雨轻轻落下,罗子昂金若棠的肩膀上,恰好她肩膀的衣衫上绣着一朵无比艳丽的海棠花,由于是金线和银线一起绣的,在晚上也别有一番光彩。

    她怔怔地看着天上落下的雨滴,她最是讨厌下雨天了,因为下雨天总会叫她误以为她还活在前世的那片梦境之中,有时候不是她走不出来,而是她真的不想走出来。

    左时越的浓情蜜意和温柔体贴,她不想忘记。

    就连他的声音,她也是记得清清楚楚,他说过,左家的少夫人,小将军的小夫人,不需要多么知书达理,不需要多么操劳,她所需要做的事情是,保持明艳,保持动人,保持嫁人前的那片心思就好了。

    雨越下越大,雨滴落在金若棠的脸上,与那混合的泪水一桶滴落在衣衫之上,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她仿佛是听见那下午时候的箭矢破空的声音。

    金若棠跌坐在石阶之上,痴痴地望着下面,她连日来的伪装因为这一场小小的微雨,被撕得粉碎,撕得体无完肤,她抱紧膝盖,痛声哭了起来。

    肩膀上面的海棠花因为下雨的缘故,显得更加娇艳了起来。

    金若棠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早就出落的标志,哪怕是发丝黏在脸颊上,也是一朵娇艳动人的海棠花,而不是一朵会被人弃之敝履的小白花。

    忽地,她觉得天上的雨停了下来,她缓缓抬头看去,泪眼婆娑之下,她恍惚是看见了微雨之下的左时越,她想也没有想

    直接扑在了左时越的膝盖上,抱着他的膝盖久久不能撒手。

    左时越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了一个小姑娘哭的肝肠寸断,哭的声声入心。

    他将油纸伞往金若棠的方向移了移,小姑娘的动作不算快,但是他还是没有舍得移开,在佛庙中的金若棠,眉眼之间总是挂着淡淡的愁绪。

    他想,或许金若棠所喜之人便在这寺庙之中。

    一人清心礼佛,一人已入红尘。

    这就足以叫人悲痛欲绝了。

    “小丫头,为何我见你,你哭总比笑多呢?”

    金若棠紧紧拽着左时越的衣摆,她摇头,她不能说,因为他啊,因为他前世只叫她哭过一次,那就是他死的时候啊。

    左时越缓缓蹲下身子,抬起金若棠哭的不成样子的小脸,眼眸中漫过一丝心疼,用手指轻柔地挑去她脸上挂着的泪珠,“乖糯糯,你不哭,时越哥哥给你买糖葫芦吃。”

    金若棠吸了吸鼻子,抬着头委屈地看着他,“谁要吃你的糖葫芦,我还没认你做哥哥,怎地你就自己叫起来了?”

    瞧着小丫头通红的鼻尖,他将油纸伞整个移到了金若棠那边,很快他的后背就被雨水彻底打湿,可是他丝毫都不在意,金若棠团缩在油纸伞下,像极了一只遗弃的小可怜。

    可是她眸子抬起时,却又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是一朵娇艳的海棠花。

    左时越喟叹一声,“没有办法啊,我就是想做你的哥哥,糯糯,给个机会。”

    金若棠这边拼命地压抑住自己的心动,可是左时越接下来的话却叫她彻底愣在了原地,眼眸都停止了眨动。

    “糯糯小小年纪就喜欢上了这寺庙中的和尚,你还小,不懂情爱之事,或许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这寺庙中的和尚何其寡淡,世间好男儿还多,你不必为此伤心的。”

    左时越瞧着金若棠呆愣的模样,不轻不重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以为是她不好意思承认,便也没有再继续多说,毕竟他可是知道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是要脸的。

    不过一想到他居然没有比过一个和尚,心中突然有些不爽。

    现在的小丫头看人的目光实属不怎么样,难道他这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还比不得。

    左时越想到这里,

    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他为何要跟小丫头的心上人相比?一定是小丫头的眼光太差了,所以才忍不住比较的,毕竟这样的小丫头,能配的上更好的。

    为何要配那寡淡的和尚去?

    油纸伞被左时越强硬地塞在金若棠的手中,“早些回去,收拾一下,别生了病。”

    金若棠呆呆地看着左时越远去的背影,眉头都要皱成一段麻花了,他刚刚是在说什么混话啊?!她哪里说过她喜欢和尚了,他,他。

    他简直是要气死她了!

    “咳咳,为师不是故意偷听的。”

    金若棠眼神中充满震惊了,扭头看向一旁的白彦,许是天色太暗了,她竟然觉得白彦脸上出现了揶揄的表情。

    “师傅,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金若棠说完这话,看向白彦手中的油纸伞,那伞上还有明显的水珠,他另一只手中还有一把油纸伞,细细一想便能退出来白彦是何时过来的了。

    金若棠直觉得今日这脸算是丢大发了,简直是丢人丢到师傅家去了。

    白彦轻咳两声,“他为何会觉得你喜欢这庙中的和尚?”

    提起这件事情,金若棠也觉得离谱的很,左时越是傻子吗?他是怎么觉得她是喜欢这庙中的和尚的啊。

    瞧着金若棠脸上越发窘迫的模样,白彦难得起了多跟金若棠聊一聊的心思,“你不曾告诉左时越,你欢喜的人是他吗?”

    “我。”

    这如何能说啊。

    她说不出口啊。

    前世今生两世加在一起,也未曾有过跟人表白的经历啊,再说了,她瞧着左时越总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一想到以前,她便想起从前的浓情蜜意,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啊。

    再者,这左时越傻子将她当成小孩子,说出话的估计也当成了小孩子的浑话,说了也不会当真,当真了也不会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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