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相枢真名为云鹤川,据说没人知道他什么来历,比起李一心几人而言,血衣,离火,黄衣相对更加的神秘,因为关于他们的故事可是切切实实地写在了名字里。
云鹤川剑意登封造极,将自己化作天下杀伐之剑,更有甚者说云鹤川那一身红衣是被鲜血染红的。
他是云京中的剑舞者,每次杀人前都款款而落,一步一舞,斩尽天下风华。
虽并称六剑,可他们彼此之间也并没有什么联系,但江湖人士,快意恩仇,若是志同道合便可为其抛头洒血。
可无论如何,李一心他们都觉得云鹤川等人给人的感觉过于阴冷,简直不像是个活人。
甲士在四周围拢成圆,将拓跋风瑞一众困在其中,可拓跋风瑞也没想过逃脱,无论前方还有何等困难的挑战,他都将昂首面对。
衍国公说的对,少年得志是悲,这一番大起大落之后终是让拓跋风瑞明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是最好的心境。
“那,云某便请教一番名扬天下的拓跋刀术了!”
云鹤川脸上勾着淡淡的笑,他轻盈地踏出一步,却好似歌姬起舞一般让人眼花缭乱,明明只是缓缓挥出了一剑,可在拓跋风瑞眼中却好似挥出了千百剑气。
“不妙!”
拓跋风瑞突然警觉,可云鹤川已经来至他的身前,最真实的那一剑,刺向了拓跋风瑞的肩头。
血花在肩头炸开,拓跋风瑞惊出一身冷汗,自己仅仅一招便输了,他敢确认,如果云鹤川想,这一剑早就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我不与你博生死之斗,五招,你且输一招。”
云鹤川淡淡道。
拓跋风瑞赶紧敛了心神,他屏息握刀,将所有的注意都倾注在云鹤川身上。
“第......二招!”
云鹤川一件挥出,两道凌厉风暴从拓跋风瑞的左右两旁涌来,而后他又从中一斩,第三道剑气呼啸着袭向拓跋风瑞。
吐息,挥刀,刀光绽放。
拓跋风瑞的刀轻松地斩落左右的剑气,而那道看似最为凶狠的第三道剑气只是柔柔地在拓跋风瑞面前消散。
刀势丝毫不减,最终在云鹤川颈前一寸处停下。
“不错,心之眼,是剑老人的手段吧?”云鹤川点头称赞,丝毫不在意面前的刀刃,“此招,我输”
拓跋风瑞收了刀,他后退了一步,待云鹤川集中了注意力之后,双手反握着刀柄,别在腰间。
翡翠十三卫之十一的“鬼面”绝技,拔刀术,当年学习这招时,拓跋风瑞曾只听闻一阵风声呼啸,那“鬼面”的刀刃似乎颤抖了一下,面前的节竹便被斩成两段。
虽他没有“鬼面“引以为傲的速度,但柔和了拓跋刀术的刚烈,这一斩,同样如同石破天惊。
空中残存着一道圆弧,只是短短响起一声铿锵,两人身姿都没有,像是僵住了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叹息之声传来,拓跋风瑞无奈地看着自己手中折断的刀刃,摇了摇头。
这只是他捡的刀,根本发挥不出这招全部的力量,那罡狮刀是拓跋澜专门托人为他打造的佩刀,无论是蛮力的迸发和巧劲的化解,拓跋风瑞都是得心应手。
可惜,罡狮不知身在何方......
“这招,我输了。”拓跋风瑞叹了口气。
云鹤川皱了一下眉头,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那一招的确是诡异,竟然快到连他都难以察觉,甚至还蕴藏着那般霸道的力量。
“第四招,接招!”
拓跋风瑞从地上再度捡起一柄长刀,他调了一口气息,而后再度暴起,这次他仅仅只是挽着刀,露一寸刀刃,其余藏在袖中。
翡翠十三卫之六“无忧”之技,称为“藏锋”,看似收敛锋芒,实则以腕发力,一击制敌。
剑有封喉之术,刀中也有斩首之术。
握刀姿势不同,所斩出的刀势也不同,拓跋风瑞迈出一步扎下地盘,此技极为依靠下盘之稳,而后刀刀封面。
“喝!”
拓跋风瑞低喝一声,连连斩出几道刀光,混杂着刀光,他招式不断变换,让云鹤川越看越加眼花缭乱。
他一次次挥剑应对着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刀光,眼中虽是观察,却看不出此招的玄妙。
就在他一次次观察分析拓跋风瑞的招式时,殊不知,这正好落入了拓跋风瑞想与他对刀的想法。
拓跋刀术不精于一招一式,而是精于近身对拼,毕竟那些冲锋陷阵的武士们最
要紧的就是与敌人的近身白刃,拓跋刀自古便是杀人技,只要能将人置于死地,所有招式都可以使用。
当云鹤川发现自己应对起来极为吃力时,他才暗暗惊叹拓跋风瑞那恐怖的蛮力,这翰北慢自己就像是不知疲倦一样,攻势愈发凌厉。
最终是一刀不敌,那刀刃落在云鹤川头顶上一尺有余之处,他手中的剑还停在格挡下盘攻击的那一式。
脸上终于浮起了沉重之色,云鹤川后退一步,恭敬地向着拓跋风瑞抱拳。
“此招,我输。”
“承让。”拓跋风瑞回礼。
“这最后一招,你值得我真格。”云鹤川深吸了一口气 沉重道,“此招,是我名号由来,但这股力量过于强大,连我都无法控制,所以,这第五招,既决胜负,也分生死!”
拓跋风瑞听闻只是耸了耸肩膀,可李一心等人脸上却无了血色。
血衣相枢成名绝技,不是他翩翩如幻的舞剑之资,而是那令得六剑之首黄衣辟岳都无比震惊的浮屠之剑。
一剑斩尽天下生灵,浮屠剑下只留白骨。
“千万当心!”白蘅忍不住提醒道,他按着自己的胸膛,朝着拓跋风瑞使了个眼色。
拓跋风瑞很快会意。
只见云鹤川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他轻轻点在额头上,画出了一个诡异奇怪的符号,紧接着,一缕红光从他的眼睛中闪烁,不知从何处涌来的血红之息包裹住了他手中的长剑。
拓跋风瑞一时间被那抹红色吞噬了心神,他竟然从那里见到了自己已然亡故的父亲。
“父亲......”
画面中的拓跋澜胸前插着一杆长枪,那长枪拓跋风瑞再熟悉不过,那是赵子午惯使的白银枪,可为何那杆枪会插在自己父亲的胸口上?
拓跋风瑞痛苦地捂住了脑袋,他的父亲因疆场上留下的累累伤痕最终染病而亡,而那几乎夺走了拓跋澜性命一道伤口就是一个贯穿了拓跋澜胸膛的拳头大小的伤口。
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东西能留下这般恐怖的伤口,甚至连衍国府中最好的落子冀大夫看了之后都直呼拓跋澜能活下来是翰北天神对勇士的眷顾。
是赵子午吗?还是那已然故去的赵风岳?
可是当年那一战中,江南与云京还没有像现在
这般僵持,甚至于当今官家的一众皇室子弟都亲自披甲,上阵杀敌。
正当拓跋风瑞还在这些痛苦中挣扎时,耳边却传来了白蘅低低的喝声。
“凝心,御剑!”
多么似曾相识的话语?就像是姑苏剑老人亲口说出的一般。
拓跋风瑞兀地惊醒,他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云鹤川仿佛被一团猩红虚影所包裹,他持着那血气大剑,天地都为之变色,一抹夺目的猩红刻印在天空之上。
他已然步至拓跋风瑞面前,剑刃带着风暴,呼啸着掀着拓跋风瑞的衣衫。
拓跋风瑞知道那红色的气息能影响人的心智,这也是血衣相枢最为恐怖的地方,从第一招那如幻一般的步伐与剑术,拓跋风瑞就感觉出了其中的玄妙。
加之白蘅已提前给他提了醒,所以拓跋风瑞心中早做了准备,他闭上双目,心之眼缓缓睁开。
一时间,天地皆静,似乎风不再狂烈,剑也不在锋利。
在红色虚影下包裹着的是一个痛哭流涕的少年,少年的半边脸被烈火所灼伤,恐怖骇人。
这是那绝美的血衣相枢吗?
拓跋风瑞喃喃,原来心中的云鹤川,竟然是这副样子。
他觉得有些悲哀,因为从那红色气息所挟带的不止有猩重的杀伐气息,还有着滔天的悲怨。
“世人只在乎你的外表,所以你才让自己变成这般样子的吧?”
拓跋风瑞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持着刀,只是轻轻地点在了少年云鹤川的额头上,将那副奇怪的图案点碎。
似是琉璃碎裂,一切迅速崩塌,拓跋风瑞才缓缓睁开了眼。
天地重归于蔚蓝,血色消散,只留下了一众目瞪口呆的人们,他们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鹤川身上的赤红消散,甚至连云鹤川自己,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
云鹤川这看似惊天地的一招,若是一般人必回以全身之力相敌,可那血气本就来自怨念,来自这些年人们对云鹤川的冷嘲热讽,来自一次次比武的失败,来自,那些武人对他的羞辱。
故,他才只想赢下决斗,以此证明自己吧?
拓跋风瑞笑笑,没有说话,或许他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也许也有别人看到过,但当人们看到那
翩翩的血衣相枢竟然是一个丑陋少年,没有同情,而是嘲笑。
这一招,按理说,是自己输了。
“我输了。”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却又不得不相视一笑。
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一招无论胜负,两人都还活着。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天际之间隐隐有滚雷袭来,那是万马奔腾的声音,拓跋风瑞很是熟悉,因为父亲时常与他说起三万苍朔骑奔涌,暴如雷霆,翩若游龙。
仿佛撕裂地平线的一柄利剑,玄甲执枪的铁骑飞奔而至,为首一人左手持枪右手握一柄鎏金弯刀,端坐于马上,铁盔遮住了他的面容,可拓跋风瑞不难分辨,这人,便是长国公,赵子午。
“刀是你的命,这命,是官家赐的!”
赵子午向拓跋风瑞抛出罡狮,手中银枪挽出一朵枪花。
随后他高举天策军符,高声大喝,“天策军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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