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小鱼儿焦急起来, 便向室外奔去。第一步还没迈出去,忽见得眼前人影一闪,柴玉关已经站在室外, 左右张望,随即向前奔去, 转眼不见。

    小鱼儿知道柴玉关这是赶去洞口看发生什么事了, 但若他没有听错,适才那两道巨响, 就是自洞口方向响起的,石头落地, 才会发出那样的声响, 柴玉关现在过去, 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小鱼儿走出石室,大声道:“江玉郎, 你若是再不出来,我现在就把解药和毒药混在一起, 用脚踩扁以后,撒泡尿把它们一起毁了。”

    他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着, 除了木婉清迷迷糊糊地发出的呢喃以外, 再没有第二个声音。

    小鱼儿心下奇怪,江玉郎在车里吃下他给的药丸的时候, 他的眼睛可是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江玉郎的嘴, 一瞬都不曾离开。他自小就常常在万春流熬的药汤里泡澡, 视力远胜常人, 加上他跟着这世上最会耍花招骗人的一帮恶人长大,这世上的骗术,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他可以拿自己的脑袋保证,江玉郎当时确实是将那枚药丸吞进肚里了。

    江玉郎又不是“损人不利己”的白开心,怎会宁可毒发身亡,也要放下巨石,将他们关在洞窟之中?难道他看出自己给他的药丸,其实不是会令人全身筋脉断裂、骨头腐烂的‘断筋腐骨丸’,而是用药比较奇特的伤药吗?

    原来小鱼儿昨天就想到今天须得设法与江玉郎合作,少不得要用毒药来和江玉郎相互制约,但他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了,连个可以冒充毒药的药丸都没有,就问玉无缺和杨子江,他们有没有这样的药丸。

    玉无缺身上的东西也都被搜走了,杨子江从来不用毒药,好在随身带了三瓶伤药,两瓶内服,一瓶外敷,小鱼儿见他这三种伤药所用的药材,都颇为少见,于是拿了两瓶,打算一瓶充作毒药,一瓶充作解药,适才他给江玉郎吃的“断筋腐骨丸”,正是其中一瓶伤药。

    小鱼儿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大感后悔,适才江玉郎跟他说,柴玉关脚边那块石板下面,就是可以将人腐蚀殆尽的毒水,要他设法将柴玉关引到上面,想来就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而且有这句话在,他一时看不见江玉郎,心里也不会起疑,只会以为江玉郎是去开机关了。

    小鱼儿心想:“江玉郎这小子还真是厉害,连我也上了他的当。但是我看他的反应,可不像是识破了我的谎话。他当真是已经看出我给他吃的毒药是假的,这才有恃无恐地使出了这样的毒计吗?”

    小鱼儿从头发里摸出一根细细的铜丝,走到旁边一间洞室之前,将铜丝刺入了门上的锁孔,眯着眼睛,轻轻地拨动了几下,忽听得“喀”的一声轻响,门锁已经被他用铜丝打开了。

    小鱼儿推开石门,向里张望,就见室内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其他被江玉郎抓住的人呢?

    难道他们不在这里?

    可是他们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

    突然之间,走廊上的灯光闪动了几下,有人走了过来。

    ******

    江玉郎站在洞外,深深吸了口气,胸腔间尽是冰雪的冷冽之气与树木的清新之气。

    他内力被封,赶在巨石着地之前,跑出了洞窟,着实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不免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江玉郎伸手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看向面前的青衫人,说道:“爹。”这青衫人正是江别鹤。

    江别鹤走了过来,伸手按在江玉郎后脑的风府穴上,将内力源源不绝地送入江玉郎的体内,很快就打通了柴玉关留下的桎梏。

    江玉郎全身一震,内力如潮水般自丹田中奔涌而出,登时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江别鹤笑道:“玉郎,快活王和江小鱼,如今还活着吗?”

    江玉郎苦笑道:“爹,他们如今还活着,但我怕是要活不成了。”

    江别鹤一惊之下,伸手探儿子脉门,问道:“他们把你打伤了?还是给你下毒了?”又觉儿子脉象平稳,不像是受伤,更不像是中毒,不免有些奇怪。

    江玉郎恨恨地道:“是江小鱼那恶鬼!他担心柴玉关日后会将他杀了,就在车上跟我说,他要与我合作杀死柴玉关。我当时不知爹你有什么打算,心想王怜花恨我入骨,一会儿见到了我,定会要柴玉关折磨我,就答应跟他合作了。唉,我信不过江小鱼,江小鱼也信不过我,所以我俩各拿出了一枚毒药,看着对方吃了。”

    江别鹤事先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倘若柴玉关不肯进洞窟,那么那个所有人都染上了尸瘟的镇子,就是柴玉关的埋骨之处,倘若柴玉关肯进洞窟,那么他就放下这两块断龙石,封死洞窟,将柴玉关永永远远地困在洞窟之中。只是他百密一疏,没有想到江玉郎竟会中毒,此刻懊悔却也迟了,问道:“他给你吃的是什么毒药?”

    江玉郎道:“他说那毒药叫作‘断筋腐骨丸’,是邀月送给他的,服下以后,十八日内,若是没有服下解药,全身软筋便会尽数断裂,再过个十八日,若是还没有服下解药,全身骨头也会尽数断裂。”

    随即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他吃的是‘七转断肠丹’,若是不吃解药,他就只有七日可活。所以我本来打算,与他联手用机关杀死柴玉关。但是刚刚我来到洞口之前,看到爹你给我留下的暗号,知道你马上就要放下这两块断龙石了,我也只好暂且不管解药的事,先抓紧时间,从洞窟里逃出来了。”

    江别鹤略一沉吟,说道:“玉郎,你不必担心。魏无牙有个义女,医术十分高明,任何疑难杂症,都可手到擒来。魏无牙虽然将他这个义女视作珍宝,平日里不许她和外人来往,但只靠书本,可成不了好医生,魏无牙从不禁止认识的人,带人去找他这个义女看病,咱们先去拜访魏无牙这个义女,若是她也治不好你的毒,再想别的办法。咱们是父子,我岂会坐视你毒发身亡?”

    江玉郎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抱多大希望。

    江别鹤伸手摸了摸江玉郎的头顶,叹道:“除此以外,我还有一件要紧事情,要在路上跟你说。走,上车。”

    ******

    柴玉关来到洞口,就见两块巨石一前一后地堵在甬道口,将甬道口严密封死。他提起真气,双手去推巨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两块小丘般的巨石,却仍是纹丝不动。

    一口真气用完,他靠在粗糙的石面上,气喘吁吁地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站直身子,又提起真气,伸手去推巨石,巨石仍是纹丝不动,不由得又惊又惧,又是绝望,心想:“难道本王竟要葬身于这鼠穴之中了?不,不,本王怎会就这样死了!本王是不会死的!本王永远都会活着!”

    随即转念,又想:“这里是江玉郎的地方,江鹰北已经死了,这两块巨石,是谁放下来的?江玉郎呢?江玉郎去哪里了?”于是大步走了回去,高声叫道:“江玉郎,你躲到哪里去了?非要本王亲自把你揪出来吗?”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洞窟之中,四下里回声鸣响,却没有江玉郎的声音。

    他走进大厅,在洞窟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姜南云和木婉清所在的那间洞室之前,就见小鱼儿站在走廊上发呆。

    柴玉关瞧见小鱼儿,眯了眯眼,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除了这间洞室以外,他再没在洞窟里见到清水和食物。

    那点清水食物,若是两个人吃,也就够吃一两天的。

    若是一个人吃,就足够吃两三天的。

    这小子一来不是美女,二来和他的大仇人贾珂是兄弟,三来和贾珂长得一模一样,看着就让他心烦,留下这小子的性命,实在是浪费食物,浪费空气,倒不如把他杀了,或煮或烤,足以饱餐好几顿。

    木婉清那小妞模样很美,且留下她的性命,陪自己几天,等自己厌烦她了,也将她杀了,加上王云梦的尸身,自己省着点吃,定能再熬几十天,足够自己从地底挖出一条地道出去的了。啊,对了,还有那两个抬棺材的小贼,怎的没有见到他们?他们也和江玉郎一起逃出去了吗?当真可恶!当真可惜!

    柴玉关于霎时之间便已将小鱼儿、木婉清和王云梦三人的归宿安排好了,只有王怜花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想给王怜花留个全尸。

    此刻小鱼儿的武功已被柴玉关封住,便是没有被柴玉关封住,也远远不是柴玉关的对手,柴玉关倒不急着杀人,决定先看看这小子有没有逃出去的办法,走了过去,问道:“江玉郎呢?”

    小鱼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找不到他,想来他已经走了。”

    柴玉关道:“能在本王面前,无声无息地离开的人,天下间屈指可数。江玉郎身怀武功之时,尚且做不到这一点,现在他全身功力都被本王封住,又怎能无声无息地离开,而不被本王察觉?这里一定有什么机关暗道,能直接通往洞外。”

    小鱼儿道:“你说的这条暗道,我知道在哪里。”说罢,走到一间洞室之前,伸手掀起洞室斜前方的一块石板,下面是一排石阶,通往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小鱼儿放下石板,说道:“我刚刚看见石板的一侧粘着两道手指印,应该是江玉郎留下来的,这条地道通往前面的大厅,想是刚刚江玉郎趁着咱们在洞室里看王怜花和木婉清,悄悄来到这里,打开石板,走了下去,穿过地道,爬上大厅,然后跑了出去。

    刚刚那两道声音,就是洞口被巨石堵住了?这条地道,显然已经没什么用处了,而且我在里面走了一趟,就发现了一个坏消息。”

    柴玉关问道:“什么坏消息?”

    小鱼儿站起身来,说道:“这条地道高约一丈矮,四壁和上下都是岩石,也就是说,这洞窟下面的岩石,约有一丈之深,从下面挖条地道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注:一丈约三米三)

    柴玉关喃喃道:“一丈……这地下的岩石,若有一丈之深,那与其从地下挖出一条地道出去,还不如去挖那堵住甬道口的巨石。”

    小鱼儿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这里没有挖山用的工具,甚至连一把铁剑铁刀都没有,想要挖出一个洞口,只怕比登天还要难。

    好在江玉郎先前吃过我的药丸,我骗他说那是致命的毒药,而且解药在我手上、倘若他对我的话信以为真,仍然认为他吃的其实是致命的毒药,而且他在外面没有找到解药,那么他一定会想办法从外面挖出一条地道,将咱们救出去。这是咱们唯一的生路,只是我无法确定,他会不会这么做。”

    柴玉关本来以为自己这次再无生还的可能,忽然听说江玉郎可能会为了解药进来,自是喜出望外,笑道:“是吗,原来江玉郎中了你的毒药。”目光移向小鱼儿的脸,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本王会替你等到这一天的,你好生安息!”说罢,挥出右掌拍向小鱼儿的胸口。

    柴玉关要保存体力,以便在洞窟中多活几日,这一掌只用了两三成功力,料想小鱼儿如今武功尽失,哪里躲得过去,立时便会毙于他的掌下。

    谁知这一招的掌力拍到小鱼儿的胸口上,便即顺着柴玉关的手臂反激回来,同时小鱼儿迅速之极地挥出双掌,两道雄浑之极的掌力,宛若两道无形的兵刃,一道击向柴玉关的右手肘,一道击向柴玉关的胸口。

    柴玉关一惊之下,变招奇快,左手伸指去戳小鱼儿的双目,右臂因为他自己的那道掌力反激回来,传来一阵剧痛,他强忍剧痛,右手反手挥出,劈向小鱼儿的手,同时左足疾飞,径踢小鱼儿胸口。

    眼见柴玉关的手指已将碰到小鱼儿的眼珠,突然之间,一道人影自他背后飘了过来,剑光闪闪,罩向他的背心。柴玉关前有小鱼儿,后有这人,若要避开长剑,定会挨上小鱼儿的两掌,若是不顾长剑,去挖小鱼儿的眼珠子,胸口定会给长剑刺穿。

    这当儿当真凶险无比,柴玉关心中发狠,左足改踢为勾,左手改戳为抓,身子急速旋转,左足和左手抓起小鱼儿,向那柄长剑掷去。同时剑尖刺入他的后背,在他背上划了一条口子,自左手上臂到后背到右手上臂,衣衫尽裂,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

    柴玉关在半空中急速转了半圈,落了下来,靠在石墙上,只觉后背剧痛无比,连忙伸手点住几个穴道,暂时止住了伤口流血。他向前看去,就见走廊上站着一个青年,手里握着一柄长不到两尺的短剑,赫然便是那两个抬棺材的仆人中的一个。

    适才柴玉关将小鱼儿向这青年掷去,这青年仓促之间,来不及收剑,剑尖刺入小鱼儿的右臂,他连忙拔出长剑,同时抓住小鱼儿的肩头,以免他的脑袋撞到墙壁上。

    柴玉关大笑道:“你们这些黄口小儿,也敢与本王相争,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他说到第八个字时,突然闪身来到小鱼儿和那青年面前,飞身而起,挥掌凌空击出,掌力凌厉,将两人的全身都罩住了。

    那青年一笑,嗖嗖嗖连刺三剑,剑光封住了柴玉关身周,同时小鱼儿凌空跃起,头顶几乎碰到洞顶,从空中搏击而下,掌力封住了柴玉关身周。

    这两人早已料到柴玉关会突然发难,几乎与柴玉关同时出招,一上一下,配合的天衣无缝。柴玉关的武功虽然远胜两人,毕竟受伤不轻,加上走廊并不算宽,这两人的剑光和掌力一起向他攻来,将他困在了这方寸之地,他人在半空之中,躲开小鱼儿的掌力,立时双腿齐断,躲开那青年的长剑,则会脑袋开花,头破血流。

    柴玉关不假思索地飞出左足,点在那青年的剑刃之上,长剑一颤,他已借力跃起,伸手去抓小鱼儿受伤的右臂,同时右袖轻轻一动,数十点金光疾向那青年的脸飞去。

    这数十点金光如闪电般来到面前,那青年心知自己若是不躲,好好的脑袋,势必会变成一个布满血洞的蜂窝,但小鱼儿的右臂本就受伤极重,自己躲开这数十点金光,留下小鱼儿一人应付柴玉关,小鱼儿必死无疑。

    他心中一急,手腕倏翻,长剑如闪电般向上飞去,同时疾向后退,衣袖一扬,将这数十点金光,尽数收入袖中。

    小鱼儿和柴玉关连拼十几掌,这时终于被柴玉关抓住右手腕,正待踢出左足,踹向柴玉关胸口,以求自救,忽听得柴玉关一声惨叫,咚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小鱼儿一愕之下,落到地上,向柴玉关看去,还未说话,又一个小鱼儿从旁边的一间洞室里出来,在这个小鱼儿身旁站定。

    原来小鱼儿和玉无缺见江玉郎要带柴玉关去见“王怜花”,觉得其他人十有八|九和“王怜花”关在一个地方,因此昨天晚上,小鱼儿并没有逃跑,而是留在江家,以便次日跟江玉郎去见“王怜花”等人。杨子江和玉无缺则易容成江家的仆人,混进这一行人的队伍,跟着江玉郎来到了这里,以便与小鱼儿里应外合,将众人救出来。

    杨子江和玉无缺就是那两个抬棺材的,小鱼儿在车上向江玉郎打听洞窟中的机关,提出让那两个抬棺材的先进洞窟,其实主要目的,是给两人创造进这洞窟的机会,以免江玉郎或者柴玉关不许江家的仆人走进洞窟。

    等到进了洞窟,柴玉关命两人抬着棺材去别的地方,那时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两人只得听命将棺材搬去了花厅,后来听到断龙石落地的声音,两人连忙离开花厅,来找小鱼儿。

    三人在周围找了一遍,找到了那块移动的石板,发现了下面的暗道,沿着暗道走到大厅,隐隐听到柴玉关推动巨石的声音。

    他们本就猜到刚才那两道巨响,十有八|九是江玉郎放下了巨石,堵住了洞口,好将他们困死在这里,这时不过是八|九成的把握变成了十成的把握,倒不怎么惊讶。

    三人重新回到走廊,均觉如今洞窟中食物清水有限,柴玉关对自己的老婆尚且如此狠辣,又怎会对他们心慈手软,只怕会为了食物清水,将他们杀了,须得想个办法,制住柴玉关,即使不要他的性命,也得拔掉他的獠牙,让他无法伤人。

    小鱼儿不仅武功被柴玉关封住,先前中的迷药也一直没有解开,提不起半点内力来。三人略一商量,便决定由玉无缺假扮小鱼儿,与柴玉关周旋,杨子江躲在旁边的洞室内,随时准备偷袭柴玉关。

    之后便如三人所料,柴玉关以为玉无缺是小鱼儿,没有半点内力,挥掌去杀他的时候,只用了两三成的功力,失了先机,因此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三人低头向柴玉关看去,只见柴玉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一柄长剑刺入双股之间,剑身几乎没进身体里,只留下一个剑柄在外面,鲜血自伤口处喷涌而出,脸上神情痛苦狰狞,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恶狠狠地瞪着他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灯烛之下,便如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小鱼儿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说道:“老弟,你这一招,真是……”

    杨子江脸上居然红了一下,随即一笑,镇定地道:“真是厉害,是吗?我也很佩服我自己,竟然能想出这一招来。幸好这人虽然心硬似铁,肠子却和其他人一样,都是软的。”

    突然之间,柴玉关脸上肌肉颤动,神情惊惧异常,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怖之极的事情,嘶声叫道:“恶……恶妇……你……你……不要……过来!啊!”他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睁大了眼睛,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三人见他望着自己身后,突然发出如此惊呼,便如瞧见了恶鬼一般,都不由得心里发寒,毛骨悚然,连忙回头去看,但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又哪里有恶鬼呢?

    小鱼儿回过头来,去看柴玉关,就见柴玉关睁大了双目,双目已经失去光芒,身子已经一动不动,呼吸之声更是没有了。

    杨子江俯下身去,伸手去探柴玉关的鼻息,然后直起身来,叹了口气,说道:“别人都说杀人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这人可是我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我现在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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