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道:“不是我想要你跟我合作, 是你若想活命,就只能跟我乖乖合作。你心里应该清楚,在找到沈飞飞之前, 柴玉关绝不可能要我性命,但是去找沈飞飞之前, 王怜花就会要了你的性命。就这么走下去, 活不过今天的人,是你, 可不是我。”
江玉郎道:“既然无论如何,你都能活下来, 你又何必找我合作?你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转世, 见不得别人死在你面前。”
小鱼儿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柴玉关杀死和他有十几年交情的老婆, 都杀的这般干脆利落,何况是我了?我待在他身边, 就好像把一头猛虎牵在手里,人虽无伤虎心, 虎却有伤人意。纵使柴玉关现在不会杀我,等他找到沈飞飞了, 谁知他会不会杀我。说不定咱俩的区别, 只是一个早一点去地府,一个晚一点去地府罢了。”
江玉郎道:“你也太高看我了。倘若我武功还在, 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 如今你我的武功都被封住了, 又哪里是柴玉关的对手?”
小鱼儿冷笑一声, 说道:“江玉郎,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相,你满肚子的坏水, 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像你这样的人,怎会不在关人的地方,布下什么机关密道?你若是个男人,就赶快拿出决断来,不然老子也不稀罕与你合作,就看着你被王怜花做成人彘好了。”
江玉郎叹了口气,说道:“我那里确实有些机关,但那都是用来防备普通的小贼的。‘一力降十会’这句话,难道你没有听过吗?要用死机关来对付柴玉关这样的武功高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纵使这世上真有做出这等巧夺天工的机关的人,我一来不认识这样的人,二来没有那么多闲钱,请他在这种鸟不拉屎的荒僻地方,帮我做这种机关。我又不是先知,如何事先料到,有朝一日,柴玉关会逼我带他来这里?”随即凄凉一笑,说道:“事到如今,你总该相信,我不会骗你,因为我根本没有骗你的必要。”
小鱼儿凝目瞧着他的神色,没看出任何异常,料想他说的应该不是假话,想了想,说道:“你那里都有什么机关?你为什么不说给我听听?”
江玉郎看他一眼,说道:“你要我告诉你,我那里有什么机关,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如何向我保证,我告诉你这些机关以后,你不会反手将我卖了?咱们两个是仇人,不是朋友,这件事我可牢牢记在心上呢。”
小鱼儿笑道:“我可以向你发誓,但我猜你这样的人,一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不如你自己想个法子出来。”
江玉郎沉吟了半晌,说道:“鱼兄可听说过断肠草吗?”
小鱼儿道:“听说此草含有剧毒,奇臭无比,苦味犹胜黄连,服下去后,不消片刻,便会肝肠寸断,活活痛死。”随即一笑,说道:“江兄突然提起断肠草来,莫不是想要小弟吃上一根?”
江玉郎笑道:“断肠草就不必了。小弟这里有一枚以断肠草等剧毒之物炼制而成的药丸,叫作‘七转断肠丹’,效用与断肠草相似,不过七日以后才会发作。七转断肠丹的解药,如今就在小弟手中,鱼兄若是服下这枚七转断肠丹,小弟自然信得过鱼兄。等到咱们除掉柴玉关以后,小弟便将解药交给鱼兄,如何?”
小鱼儿笑道:“江兄,我看上去像是傻瓜吗?我吃下你的七转断肠丹,你是放心了,但我怎么知道,事成以后,你会不会把解药给我?”
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只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说道:“这枚‘断筋腐骨丸’是邀月先前送给我的,服下以后,十八日内,若是没有服下解药,全身软筋便会尽数断裂,再过个十八日,若是还没有服下解药,到那时全身骨头也会尽数断裂。我吃你的‘七转断肠丹’,你吃我的‘断筋腐骨丸’,咱二人的性命都在对方手里握着,谁也不怕对方背叛自己,怎么样?”
江玉郎迟疑片刻,说道:“小弟的‘七转断肠丹’,可是有解药的,鱼兄,你的‘断筋腐骨丸’,也是有解药的吗?”
小鱼儿笑道:“我若是没有解药,到那时你拿不到解药,又怎会把解药给我?江兄,你这枚‘七转断肠丹’,七日后便会发作,我这枚‘断筋腐骨丸’,十八日后才会发作,算一算还是我吃亏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难道被王怜花做成人彘的滋味,你很喜欢吗?”
江玉郎忽然笑了笑,说道:“鱼兄说笑了,我岂会喜欢这种滋味!”从怀中取出一只黑瓶,倒出一粒紫黑色的药丸,扑鼻一股恶臭之味。
两人交换了药丸,一起放进嘴里,吞了下去,然后张开了手,示意自己没有将药丸藏在手里。
小鱼儿笑道:“江兄,你现在可以跟我讲讲,你那里都有什么机关了?”
江玉郎叹了口气,说道:“那里本来是一个山洞,家父又请人在山洞里修建了一些石室。山洞的入口不大,仅容两人通过,要进那些石室,须得经过一条地道。那条地道两边的墙壁上,暗藏许多孔洞,可以同时射出七十枚上下的梅花镖。这机关有一个缺点,就是机关一旦触发,这七十枚梅花镖会一齐射出,柴玉关也许能躲开,咱俩就只能当活靶子了。”
小鱼儿点头道:“除了这个机关以外,还有什么机关?”
江玉郎道:“那条地道和石室这两个地方,各有几块地板是活动的,每块地板下面,都放着剧毒的腐蚀药水,是从硫磺、硝石等药物中提炼出来的,碰到以后,便会皮破肉烂,化为焦炭。”
小鱼儿目光闪动,笑道:“这个机关用来对付柴玉关,那是再合适也没有了。江兄,你怎会说,你对付不了柴玉关呢?”
江玉郎道:“这个机关凶险无比,家父担心自己会在无意间落入毒水之中,因此在这个机关上,设了一道保险,也就是阻挡地板翻过去的机括。若想触发这个机关,须得先穿过地道,去一间石室,将机括关上,然后才能触发这个机关。柴玉关怎么可能让你我离开他的视线,给你我机会去石室关上机括?”
小鱼儿笑道:“你说的没错,柴玉关当然不会让咱俩先行一步,但你不要忘了,咱们这一行人,除了咱俩之外,还有四个人呢。尤其是那两个在后面赶棺材车的小子,一会儿还要扛着棺材,跟咱们一起走进山洞。他们是你家的仆人,一定很听你的话,我想说服柴玉关同意他们在前面走,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江玉郎缓缓点头,说道:“我想柴玉关应该会同意他们走在前面的,毕竟他大老远将王云梦的尸体抬到这里,本就是为了给王怜花看的。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我应该如何在柴玉关的眼皮底下,将关上机括的办法,告诉他们?”
小鱼儿眼珠子一转,笑道:“在柴玉关的眼皮底下,偷偷跟那两个小子说话,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你不要忘了,眼下柴玉关走在咱们前面,除非他的后脑勺上长了眼睛,而且能透过车厢,看见咱们在做什么,不然此时此刻,不正是咱们将消息偷偷传给那两个小子的最好时机吗?”
他解开外衣,撕下一块里衣,然后系好外衣,将这块白布,递给了江玉郎。
江玉郎接了过来,说道:“有纸没墨,如何写字?”
小鱼儿没有说话,做了一个咬手指头的动作。
江玉郎微笑道:“鱼兄,咬手指头很疼的,尤其我鼻子上还有伤,再流这么多血,只怕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了。”
小鱼儿笑了笑,说道:“你若是怕疼,可以不写,我绝不勉强。江兄,你今天就会死,而小弟呢,七天以后,才会过去陪你。幸好小弟还可以逍遥快活这七天,七天以后,阴间路上还有江兄相陪,也不算吃亏,你说是吗?”
江玉郎没有说话,恨恨地咬破手指,用鲜血在白布上写下几行字。
江玉郎写字的时候,小鱼儿就在扯自己里衣上的线头,扯下好几条细线来。
等到江玉郎写完这几行字,小鱼儿取下头上的发簪,将细线绑在发簪上,在白布的四角各穿了一个洞,做成一个布兜,又取来一块点心,放在布兜中,然后将细线打结,将布兜系紧,最后探出身子,将这块布兜向后面的棺材车扔了过去。
江玉郎也探出身子,向后看去,就见赶车的一个仆人接住布兜,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他见布兜顺利落入仆人手中,暗暗松了口气,对这仆人做了个手势,便即缩回车里。
他们是早上出发,到了下午,终于来到那山洞前面。
江玉郎和小鱼儿从车上下来,就见柴玉关大袖飘飘地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前面。
他半张脸映照着阳光,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绿色的眼睛闪动着冰冷的光芒,听见他们走了过来,也不转头,只是微笑,却不知他是在笑什么。
难道他已经看穿他们的计划,在笑他们异想天开,以为凭他们那点伎俩,就能算计到他?
江玉郎和小鱼儿对望一眼,背上都不由得感到一层寒意。
江玉郎收回目光,走了过去,说道:“柴世伯,入口就在这里了。小侄知道世伯担心小侄在这里设下了机关陷阱,就让这两个抬棺材的在前面开路,小侄跟在世伯后面。”
柴玉关向江玉郎瞥了一眼,说道:“就这样做。”
山石上生着密密麻麻的藤萝,洞口就在一片藤萝后面。
一个仆人走到洞口旁边,将这片藤萝掀了起来,那两个仆人一前一后抬着棺材,钻过洞口,进入了山洞。
柴玉关看向小鱼儿,说道:“你应该知道,一会儿进去,你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小鱼儿笑着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你要在我身上划几个口子吗?”
柴玉关道:“除非本王将你脸上这道刀疤削下来,不然新给你添上几道伤口,都没法遮住你这道刀疤。易容的东西在那里。”说到这里,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扫了一眼,小鱼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石头上放着一个挺大的篮子,里面放着各种瓶瓶罐罐。
柴玉关道:“你先给自己脸上涂点东西,遮住你脸上这些陈年老疤。本王已经派人去附近抓活物了,到时就用活物的血,在你脸上身上做点伤口。王怜花受伤极重,不会有精力将你看得这般仔细的。”
他要给小鱼儿做假伤口,倒不是不想让小鱼儿受伤,只是因为小鱼儿脸上涂着易容的东西,真伤口会流血,会裂开,很容易就会暴露小鱼儿脸上的皮肤,不是他真正的皮肤。
小鱼儿见柴玉关提起王怜花受伤极重之时,语气这般轻描淡写,不以为然,不由得暗暗叹息。
他拿起篮子,那些面粉膏脂,涂在脸上,给自己做了一张完美无瑕的新脸。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新脸,忽听得有人踏雪走了过来,侧头一看,原来是江家的仆人回来了。
那仆人手里提着一只山鸡,走到小鱼儿面前,用刀割破山鸡的气管,将鸡血抹在小鱼儿的脸上和身上。
柴玉关凝目瞧了小鱼儿一会儿,没看出什么破绽,心想王怜花重伤之下,料想也不会看出破绽来,说道:“你第一个走。”
小鱼儿点了点头,钻过洞口,走了进去。
柴玉关看向江玉郎,江玉郎怔怔望着洞口,不知在想什么,说道:“你第二个走。”
江玉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也钻过洞口,走了进去。
柴玉关紧跟其后,走进了山洞。
这条地道还算宽敞,地面十分平坦,每隔三四米,两侧就悬挂着一盏铜灯,将地道照得还算清楚。
小鱼儿走进地道以后,就放慢脚步,一直留意身后的动静。
他听到身后脚步声响,回头一看,见来的是江玉郎,连忙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记得打开机关。
江玉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即一道黑影在他身后闪过,原来是柴玉关走了进来。
三人走过地道,来到一间大厅。
大厅是圆形的,中央放着木桌木椅,地上铺着灰蓝色的地毯,旁边还放着两盆镶着宝石的珊瑚树,不过膝盖高,灯光照在上面,当真流光溢彩,耀眼生花。
大厅的三面各有一扇石门,东面的石门大开,显然刚刚那两个抬棺材的人,走的就是这一扇门。
江玉郎当先穿过东面这扇石门,小鱼儿和柴玉关跟在后面。
走出石门,就见一间间洞室,室门紧闭,十分安静,排列的十分整齐,宛如蜂巢里的蜂室一般。
棺材放在不远处,那两个最早进来的仆人,就站在棺材旁边,见到他们来了,又将棺材抬了起来。
小鱼儿啧啧称奇,说道:“你们父子建了这么多间屋子,是打算用它们来关多少人啊。”
江玉郎面无表情,说道:“家父在这里建了这么多间屋子,本是打算用来招待客人的,用来关人,只不过是一时之举。”
五人很快来到一间洞室之前。
江玉郎看向柴玉关,说道:“世伯,王怜花就在这间洞室里。”
柴玉关目光闪动,突然侧头看向那两个仆人,说道:“你们先把棺材抬到一边去,不要离这里太近,一会儿本王叫你们过来,你们再过来。”
江玉郎道:“这里只怕没有地方停放棺材。那边有个花厅,你们把棺材暂且放在那里。”
那两个仆人只得将棺材抬了起来,顺着江玉郎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向那个方向走去。
直到这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柴玉关才看向江玉郎,说道:“开门。”
江玉郎从怀中取出钥匙,将门锁打开。
柴玉关推开石门,向里看去。
就在这一瞬间,江玉郎向小鱼儿瞧了一眼,然后向离着柴玉关三步之远的石板瞧了一眼。
小鱼儿登时会意,江玉郎这是说,这块石板下面,就是可以杀人的毒水,江玉郎这是要自己设法将柴玉关引到这块石板上,一旦柴玉关踩在这块石板上面,他就去打开机关。
小鱼儿向室内看去,原来室内有两个房间,一个房间放着桌椅食物和洗漱用具,一个房间放着一张床。
室内没有点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小鱼儿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隐约瞧见床上躺着两个人,这时听到开门声,一个人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侧头向他们看了过来,看这人身形玲珑,似乎是个女子。
柴玉关没料到贾珂死了没几天,王怜花就和女人睡到一张床上了,不由得一愕,随即仰天大笑,说道:“王怜花,你真不愧是本王的儿子,这风流好色的性子,当真和本王一模一样。”说罢,走进房间,在桌旁坐下,将灯烛点亮,正好错过了那块下面有毒水的地板。
小鱼儿跟着走了进去,还未看清里面那女子的面容,就听到那女子喝道:“贾珂,你也来了!这几天你都不来,现在又来做什么?王怜花是我的,你休想再把他带走了!”
小鱼儿听她声音十分耳熟,心下好生奇怪,寻思:“这人是谁?我在哪里听过她说话?”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大理那位郡主木婉清。
小鱼儿更加惊奇,心想:“这都多少天了,你一直守着这个‘王怜花’,竟然没有发现他是假的吗?”
好在他还没有忘记,柴玉关就在他的身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当即冷笑一声,说道:“你这女人胡说八道什么?王怜花和贾珂是拜过天地的夫夫,这件事天下皆知,王怜花只会是贾珂的,怎会是你的?我不跟你在这里啰嗦,你把王怜花叫起来,让他自己跟你说,他到底是谁的。”
木婉清叫道:“你这贱男人,休想看我的郎君!我的郎君是我的,他永远是我的,我不给你看,就谁也看不到。”
小鱼儿听她说话声音越来越虚弱无力,觉得有些不对,站起身来,便要走过去。
木婉清尖声叫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杀死你!贱男人,这次你休想抢走我的郎君!”
小鱼儿无可奈何,看向柴玉关,说道:“快活王,她不让我过去,还是你过去看看。咱们过来以后,已经说了多少句话了,王怜花受伤再重,也不应该一声都不吭。”
柴玉关也隐隐感到有些不妙,拿起灯烛,闪身来到床边,伸手去抓木婉清。木婉清反应不及,被柴玉关抓住手腕。
灯光映在木婉清的脸上,只见木婉清双颊如火,说不出的娇媚可爱,只是眼睛通红,眼光中流露出狰狞之色,算是美中不足。
柴玉关见木婉清是一个这般出众的美人,不由得色心大动,便想放开她的手腕,随即觉得她的手腕滚烫如炭,于是伸手摸她的额头,只觉触手处十分滚烫。
木婉清挣扎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柴玉关笑道:“你都烧成了这样,还在本王面前逞强,有什么意思吗?”说罢,抓住木婉清的肩膀,将她拎下了床,想要将她放到地上,又觉得唐突了佳人,见小鱼儿也走了过来,便将她扔到了小鱼儿的怀里。
木婉清虽有高烧,身子还能动弹,猛地瞧见小鱼儿那张俊脸出现在面前,只道这是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贾珂的脸。
她烧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小鱼儿怀里了,只道是小鱼儿把她抱起来的,心想:“你抢了我的郎君还不够,还要过来轻薄我!”扬起左手,便要给小鱼儿一记耳光。
她高烧之下,手臂绵软无力,小鱼儿轻松避开,暗道自己真是倒霉,将她放到了椅上,然后回身向床上看去,就见柴玉关呆呆地站在床边,俯着上半身,手臂垂在床上那人身旁,整个人宛如石化了一般。
小鱼儿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柴玉关没有回头,小鱼儿站在他身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后背上的发丝轻轻颤动,茫然道:“他……他死了。王怜花……王怜花已经死了一两天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腾腾两声猛响,地面也随着震动了两下。
小鱼儿心下大惊,转头向门口看去。
这是两块巨石落地的声音,听这响声,这两块巨石,怕是有千万斤重!
这是哪来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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