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贺岁草晴

    里包恩还好,他一眼就看出裕美佳只是单相思,但山本武等人眼里,那就是一对恋爱中的少男少女。

    云雀恭弥抽出了浮萍拐。

    山本武背后朵朵黑百合绽开。

    言纲背后一团橙色的火焰在不断扩大。

    但他们只是看着,也只能看着。

    毕竟在这里,他们只是一群看客。

    ......

    “就是你...打了我儿子吗?”一个女人突然气势汹汹的闯进病房,却在看到脸色苍白的纲吉时愣住了,声音也不自觉的越来越轻,但还是被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贺岁草晴看着面前甚至可以称得上纤弱的男孩,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就是自己儿子骨折的罪魁祸首。

    毕竟,她儿子人高马大,而面前的少年...

    “是你把我的儿子弄骨折的?”但怀疑归怀疑,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而且面前的少年虽然面色苍白,但浑身上下都能裹到被子里,想来应该不是受了太重的伤。

    可能只是不小心磕到了吧,毕竟他可是全镇有名的‘废柴纲’啊。

    想到这里,贺岁草晴放下了心,再想到自家打着石膏的儿子,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重了起来。

    “纲吉,换...药了。”裕美镜子走了进来,刚好听见贺岁草晴的话,原本微笑的脸瞬间变得凶悍。

    短短一句话,郁美净子已经推出了前因后果。

    但她并没有急着分辩,而是当贺岁草晴不存在一般,走上前去要为纲吉换药。

    小心的调高病床的角度,轻柔的解开纲吉的外衣,露出裹着厚厚纱布的上半身,瞬间就让贺岁草晴僵住了。

    裕美镜子的余光瞥到这一幕,她只是暗自冷哼一声,然后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纱布被解下露出伤口,换好药后再裹上新的纱布,背部换完解开手上的,惨不忍睹的伤口让贺岁草晴的质问显得极为可笑。

    贺岁草晴看着面前的少年,已隐隐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以及为什么儿子骨折了却不愿说是谁弄的,她想跑,但脚下却如生了根一般死死的定在原地,她想闭上眼睛,眼皮却不听她的使唤,她看完了纲吉换药的整个过程,脸色变得惨白。

    给纲吉换药的整个过程安静的可怕,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般,但终于还是结束了。

    裕美镜子不紧不慢的转过身,仿佛才看到贺岁草晴一样,以一种惊讶的与其开口——

    “你是谁?”见贺岁草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裕美镜子恍然大悟般再次开口:

    “您是来看纲吉的吗?”

    贺岁草晴终于开了口:“他...怎么了?”

    裕美镜子仿佛就等着她这句话一般,噼里啪啦的将纲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单亲家庭,嗓子有问题,长期遭受校园暴力,身体情况极度糟糕。

    每听到一句话贺岁草晴的身体就颤抖一下,支撑她站在地面上的力量也消失一分,还没等裕美镜子说完,贺岁草晴已经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地上,双手捂脸泪流满面,但裕美镜子的话却依旧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纲吉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回被送到医院时都没了心跳,我们忙了一夜才勉强保住了他的命...”裕美镜子还想再说,但见纲吉皱起的眉头和似乎已经呆滞的贺岁草晴,还是勉强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然后悄悄带着裕美佳走出了病房。

    裕美镜子的这番话震惊的不只是贺岁草晴,还有里包恩等人,毕竟传言和亲耳听见是两码事,而亲耳听见和亲眼看见又是两码事,他们隐约知道纲吉以前受过不少伤,但从来没有人跟他们说过具体情况。

    纲吉皱着眉头躺在床上,他并不喜欢裕美镜子将他的经历说给别人听,这总让他有种卖惨的感觉,但他没法说话也没法示意裕美镜子别说,只能耳睁睁的听着裕美镜子说。

    还好裕美佳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制止了裕美镜子继续说下去,不然他真的会不高兴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贺岁草晴和里包恩等人也渐渐恢复过来,只是现在的贺岁草晴却满面羞惭,全然没有前来质问的气势汹汹。

    她慢慢的站起来向纲吉的病床前走,可能是因为刚刚的姿势,她走的有些不稳,但她还是成功的到了纲吉的病床前。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便捂着嘴巴跑了出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纲吉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搞不懂贺岁草晴的意思,但他天生就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所以只是短暂的困惑了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转眼就是一个星期,纲吉实在住不下去了,医院拗不过他,只能给他办出院手续。

    在这一个星期,纲吉的日子过得挺精彩的,先是贺岁草晴时不时的过来看他还带了一大堆东西,就在昨天还将她儿子带过来了。

    也不知她怎么和他儿子说的,她儿子,也就是那个被他咬了手腕现在还打着石膏的学长,一见到他就跟他说对不起,还差点和贺岁草晴一样眼泪哗哗,甚至自愿到他身边当了个义工。

    而就在昨天晚上,云雀恭弥悄无声息到了他的床头,先将那个执意留下来守夜的学长咬杀成了猪头后,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惊醒过来的他好一会儿后,又跳窗走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实在是不想在医院继续呆着了,索性他的伤已经好到了可以缓慢行走的程度了,索性直接要求出院。

    当然,纲吉不会知道,有四个背后灵正一脸复杂的看着他,尤其是云雀,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他和纲吉以前绝对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不记得了而已。

    纲吉慢慢的穿过繁华的街道,孤单的身影和热闹的街头格格不入,让人看着就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心疼。

    这不仅是纲吉背后四人的想法,也是云雀恭弥的想法。

    云雀恭弥看着纲吉的背影,默默地尾随着,直到纲吉到家才转身离去。

    前几天,他已经从草壁那得知了他和纲吉的往事,但他听着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好像是别人的故事,然而在纲吉住院的这几天他已经将曾经欺负过纲吉的人通通咬杀了一遍。

    他对以前的事没有印象,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容忍并盛的人欺负弱小,以前是他不知道,但从现在起,纲吉将被纳入他的保护圈,还敢欺负的人都得掂量一下后果。

    而且......在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做梦,梦见的都是他和纲吉相处的场景。

    虽然对那些场景毫无印象,但梦中自己的感情却是骗不了人的,所以他对草壁所说的‘与纲吉和谐相处’由完全不信到信了大半。

    再一个就是他对纲吉的印象良好,没有对于一般草食动物的厌恶,所以将其纳入自己的保护圈也并不别扭。

    只是,事情真的会如云雀恭弥所想的发展下去吗?

    不管云雀恭弥和纲吉的友谊是怎么开始的,云雀恭弥放弃这段友情都是事实。

    ......

    纲吉回了家,现在还是周末,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

    打开家门,泽田言纲果然不在,这让他松了口气。

    小心的关上门,慢慢的上楼,轻轻地躺到了床上,用手机设下一个闹钟后,纲吉便又睡了过去,但看上去睡得似乎并不安稳,他一直紧紧地皱着眉。

    里包恩等人第一次来到纲吉的房间,不,言纲并不是第一次,但他也从没仔细看过这个房间。

    纲吉的房间在阁楼上,说是房间,其实是作为储物间来规划的。

    所以首先这间房间并不算太大,最多只有言纲房间的一半。

    房间在阁楼上,所以只有从房顶到地面只有一米六,也没有粉刷。

    是了,反正只是储物间,粉刷也是白费钱财,所以整个房间也显得灰扑扑的。

    最后,这间房间只有一个窗户,而且是面向西方的,也就是说只有太阳下山时才会有阳光射进屋内。

    窗户并不太大,至少当年斯夸罗钻出去时就差点被卡住。

    房间只有一盏摸约七十五瓦的灯泡,里包恩估计这也是纲吉自己换上去的,原来的灯泡绝对没有这么亮。

    一张床,一个行李箱,还有一个带书桌的书柜,一把椅子,是这个房间仅有的家具。

    但纲吉的房间比较小,所以这为数不多的家具也将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纲吉侧着身子蜷缩着睡在床上,暗淡的光线从窗口透入,莫名的让人感到了几分凄凉。

    言纲看着纲吉的房间,再想起自己宽敞而明亮的房间,眼圈一红,差点又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是了,都是他的错,是他将纲吉赶到这里的。

    言纲使劲眨眨眼睛,将快要溢出眼眶的眼泪憋回去,发誓等他回到现实后一定好好照顾纲吉。

    里包恩背后出现了大片的阴影,他已经在想怎么让言纲死的更慢些。

    山本武背后黑色百合花的面积似乎又扩大了一些。

    云雀皱着眉头看着纲吉,感觉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在逐渐被唤醒。

    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以云雀的自制力也不由将眉头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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