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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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绿谷梨花已然换回黑色水手服,正站在雄英大会议厅的侧门等人。

    少女十分钟前便已和爆豪胜己告别完毕,只待兄长一同回家了。然而大部分考生都陆续换装走出的如今,并无太多装备要收拾的绿谷出久却始终不见踪影。

    以至于绿谷梨花都开始忧心兄长是不是在考试中遭了什么意外的打击,踌躇片刻方才试探发了封措辞委婉的短讯问询。

    然后樱眸少女耳侧便响起了清越悠扬的少年嗓音:

    “你好,我是物间宁人”

    绿谷梨花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看向身前金色垂发的白衬衫少年。

    而眼瞳灰蓝的温文少年紧接便笑着向少女递出右手,话音友善中带着风趣。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未来的同学”

    …?

    绿谷梨花不由怔了一下。

    但兔耳少女此刻倒也认出了这位之前和自己同一考场的考生,对方演习中的表现确算出众,「个性」似乎是适于格斗的肢体金属化。

    因而虽然这份搭讪与握手确实有些突兀,但正空闲等人的绿谷梨花想了想,却觉得自己也无甚拒绝的必要。

    于是光学改色为绿发绿眸的少女便也生疏地伸出手,接受了金发蓝瞳的少年握手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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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物间宁人就笑眯眯地与绿谷梨花三连交换了Twitter、Line和电话号码。

    事实上,发起谈话的金发少年本以为绿眸少女会如她战绩般高岭难近,却想到竟是这般柔和好操纵的性格。

    物间宁人面上不动声色维持着友善笑容,心底暗自计数着时间。

    而幸运的是,少女等待之人不久便来到,因此少年也不需再想其他借口,顺理成章地在五分钟截止前与她挥手告别。

    …

    放下手后,物间宁人站在原地目送绿谷梨花与她兄长远去的背影,微笑着发动了「个性」。

    然后他便凭空感到了「光」。

    仿佛就此异化出陌生的器官,少年感到无数细微的能量竟如粒子与波动般于身周震荡交错,而后在他的命令下,聚拢为空濛闪耀的纤细光华。

    …原来是「操控光」吗,虽然与预想不符,但也算很不错的个性呢。

    个性实际为「复制」,能够在触碰到旁人的五分钟内随意使用对方个性的物间宁人愉快勾起唇角,视线微得意地转向远处已快走出雄英大门的绿谷梨花。

    可这一刻,于陌生个性所延展的奇妙视域中,金发少年却看见少女身周的色彩逐渐如水波散去,而后竟露出了与之前全然不同的蓬松米白长发…

    ————与毛茸茸的乖软长兔耳???

    物间宁人惊异地睁大了眼,而绿谷梨花此时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回过了头。

    …

    氤氲飘散的辉光中,灰蓝瞳色的少年讶然望着兔娘少女樱花般纯净的清浅水眸,一时怔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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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英入学式的结果最终于一周后到达了各人家中。

    绿谷梨花与爆豪胜己理所当然双双拿到了录取通知,而一直对考试闭口不言的绿谷出久也正在同一天得知了录取——对于绿谷出久感动到哽咽的狂喜,兔耳少女倒觉得这结果理所当然,毕竟她记得All Might可是足足给兄长开了十个月的小灶呢。

    开心之余,绿谷梨花倒也没忘记在网络上回复同样向自己发来祝贺的物间宁人。

    …然后她就被对方拉进了一个Line聊天群。

    群内一共四人,竟全是即将入学的英雄科新生:除开绿谷梨花与物间宁人之外,剩下还有语气较真的盐崎茨和看上去有些眼熟的铁哲彻铁。

    …某种意义上而言,绿谷梨花对于物间宁人居然能在那般紧张的入学试中自数千考生中成功找出3\35并要到联系方式的这份交际(情报)能力…也是十分佩服。

    物间宁人和盐崎茨结束考试后就已回到神奈川,铁哲彻铁则住在琦玉县。天南地北的群内四人除开日常聊天,主要便是交流和雄英相关的新闻和资讯,比如同届录取的未来同学青山优雅自述访谈(“闪耀之新星”,《朝日新闻》)、雄英在职任教英雄概览、赞助新生定制战斗服的合作公司列表、以雄英学生号方能登入的英雄购物网站、以及专供锻炼个性的特殊训练场地等等。

    不得不说,家中无人与英雄相关的绿谷梨花确实因此受益良多。

    …只除开那个自述访谈。

    总而言之,在等待雄英开学的悠闲时光中,绿谷梨花便于物间宁人的指导下了解着各项预备英雄阶层所拥有的特权。聊天之余,兔耳少女倒也没忘把静冈附近的相关场所告知兄长,想要一同去体验下专业的辅助设施。

    然而平日对英雄相关消息都无比热衷的绿谷出久却拒绝了绿谷梨花的邀请。

    …明明就以「个性」考取了雄英,可少年此时却不去加强来之不易的「个性」,竟仍然每日继续着高强度的基础体力锻炼。

    绿谷梨花对于兄长的选择有些不解——但就如少女不曾询问无个性的对方「个性」从何而来一般,兔耳少女也没有对绿谷出久的选择作出评价。

    于是她就和爆豪胜己一起去了。

    …

    值得一提的是,在入学试圆满结束并从折寺中学提前毕业的如今,爆豪胜己早已不再需要以「快乐」来辅助备考——可金色赤瞳的少年却一如既往的频率与兔耳少女相约外出着。

    有时是个性锻炼,有时却只是单纯的相处。

    指使气颐的恶龙君下达命令时从不解释什么。

    ————可即使依旧不明白「恋爱」的概念,也无法准确定义两人间的关系,可当绿谷梨花感受到身侧少年日渐轻快的气息之时,了解相关理论的少女却也能够得出结论:

    …这便是真正的「约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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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约会时应该做些什么呢?

    曾被当做宠物训练的绿谷梨花熟悉取悦主人的方式,可「情侣」与「主宠」理应是全然不同的存在。日文Wiki上有关“约会”的界面笼统而简短,其中定义是“以相约的活动加深彼此情感并确认爱情”,而解释为“不仅要享受单独度过的时光,还可以计划推进关系,比如确定恋人身份。”

    …这不仅与绿谷梨花所处现实不相对应,也没有她所需要的步骤指示。

    于是在扫过一堆毫无指导意义的资料后,兔耳少女最终还是决定向自称“恋爱达人”的友人虚心求教。

    略过对方“单身狗如我究竟为什么要指导你俩人生赢家秀恩爱?”的哀怨程词后,以帮忙复习作为赔罪的绿谷梨花便得到了川合胡桃直接的行动建议:

    “下次的话,小梨花你可以试着主动一点?”

    “主动约爆豪君出来,然后剩下就都交给他就好啦——爆豪君看上去就是那种主动派的肉食系呢hhh”

    ————虽然总觉得对方的偷笑中蕴含了什么奇怪意味,但绿谷梨花思索片刻后,也觉得每次都由爆豪胜己主动提出约会确实不够礼貌。

    …所以下次应该礼尚往来地由自己主动发出邀约吗?

    拿起手机的这一刻,绿谷梨花不知为何竟有些迟疑…但兔耳少女最终还是编辑字句,向爆豪胜己发出了邀请的短讯:

    “下周悼亡日的晚上,你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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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一日的「悼亡日」,乃是新政府为纪念那些为抗击黑暗年代牺牲生命的英雄而特意设立的哀悼之日。

    可虽然起因严肃又哀痛,但在和平日久的如今,这个纪念日也逐渐向「山之日」般的普通节日偏移了。尤其当静冈县五年前把定期举办的海上烟花汇演转至此日后,「悼亡日」更是就此成为了本地最为热闹的庆典之一,甚至每年都有著名英雄莅临观礼。

    …因而附近的交通路段直接堵到瘫痪了。

    兔耳少女完全没料到今晚的堵车程度——发觉时间来不及的绿谷梨花最终拉着爆豪胜己提前离开计程车,步行向海山公园的左侧跑去。

    少女素白和服下摆的古拙花枝于步伐间散开飘飞,被两侧点缀的灯笼染上暖融的晕光。两人一路越过缤纷夜市与熙攘人群,方才终于在汇演开幕式之前抵达了目标海湾。

    …差点弄砸计划的绿谷梨花终于小声舒了口气。

    然而身侧漫不经心的爆豪胜己却似乎没有同样的心情:金发赤瞳的少年今晚从见面起就极为愉快,即使方才得知可能错过开幕式也漫不经心哼笑着,以至于绿谷梨花都对他这莫名的好心情有些困惑了。

    但时间也不容许她询问了。

    绿谷梨花听见远方的海面遥遥传来国歌作为开场,然后下一瞬,极致绚烂的烟火便轰然升腾绽开,盛放为万千炎瓣的火之花。

    浅黄、银白、洗绿、淡紫、清蓝、粉红…无数的烟花渐次升起绽裂,在与夜空同样深蓝的海面也倒映出相同的华彩,竟如两生的火树银花。

    米白蓬松长发的少女怔怔仰起樱眸,几乎沉醉在这纷繁交织的光辉中。

    可爆豪胜己却好似对眼前景色不怎么在意。

    深色和服的英俊少年甚至都回过头靠在了栏杆上。爆豪胜己伸手捏住少女乖巧垂下的毛绒兔耳,随意笑着问道:

    “这里是怎么找到的?我以前都不知道公园里还有个海湾”

    ————此处地点确实十分偏僻。事实上,两人展目望去,竟只有不远的树影下立着几个稀疏安静的人影。

    然而金发少年却没有立即得到回答。

    似是不高兴少女注意力全在烟花上,爆豪胜己挑眉直接后拽兔耳,直至扯回绿谷梨花的视线。

    于是恋恋不舍的兔耳少女终于回过神来了。

    …怎么找到这里的

    绿谷梨花忽然迟疑顿住了声音。

    但她最终还是于少年目光下小声说出了答案:

    “是别人带我来的”

    记忆那年同样绚丽的烟火之夜中,发色红白的男孩拉着她从英雄坐席后台跑出,一直来到这个他秘密发现的海湾。

    “以前曾和人约定过…”

    华美光芒在高空如火焰般绽放盛开,而后溅落于少女樱色的双眸。

    “要在这一起看烟花”

    然而幼兔娘在来年「悼亡日」到来之前便被带离了轰宅。

    那个相许的约定,便也直至今日都未能够实现。

    …

    ————轰鸣礼炮声中,提起这个话题爆豪胜己不爽眯起赤瞳,足足半晌没有说话。

    最后他嗤了一声,直接伸手把怅惘回望烟花的少女推上海边栏杆,然后粗暴吻上。

    …!

    绿谷梨花不知所措地睁大樱眸,而松开口的爆豪胜己赤瞳居高临下,语气是骄横的理所当然:

    “——这种事你以后都只准和我约定”

    然后白金刺发的英俊少年不待她反应便重新下压吻住,而米白蓬松长发的兔耳少女抬手推住他胸口,反应不能地茫然唔咽了一声。

    …

    可在这一刻,绿谷梨花却忽然发现不远树下好似有些动静。

    仿佛是被这不同寻常的动静吵到,为首的人影此时竟偏身看了过来。

    迟滞的轰鸣礼炮中,天空落星的花火如雨般纷繁坠入海面,竟一瞬照亮了树下的阴影。

    于是少女忽然看见了对方半红半白的短发。

    ?!!!!!

    被爆豪胜己按在栏杆上的绿谷梨花无法自控地睁大了水眸。

    下一刻,她便与那双远望而来的灰绿异瞳遥遥相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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