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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昨天烟花没结束就找借口离开了?——没有去爆豪家,也没有去成旅馆?”
「悼亡日」次日,摄影部惯常聚会的餐厅中,绿谷梨花坐在同性好友们的包围间,小脑袋在友人话语中越低越下。
但兔耳少女还是小声试图辩解:
“不是找借口,是真的碰见了意外……而且这和旅馆有什么关系?”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亚麻双马尾的好友甚至都恨铁不成钢地挥了挥手:
“你还想问爆豪会不会因此生气——天啊,你想想,可爱女友羞涩邀约深夜活动却中途爽约,这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痛快吧”
绿谷梨花很想说看烟花并不能算“深夜活动”,有事早退也不能说是爽约;可当她发现就连两颊涨红的风野浅葱都未反驳地点起头时,兔耳少女最终也只能认错般垂下了小脸。
而放下手的川合胡桃拿起饮料灌了一口,便继续询问起详情:
“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居然让你连约会都不顾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绿谷梨花不自觉咬住下唇。
她眼前下意识浮现了昨夜纷坠如落星之雨的绚烂烟花。
————严格来说,昨天晚上其实并未发生什么大事。
猝然对望的瞬间,即使心神动荡,常年「光学」改色的少女也未依旧打断个性的输出。
…于是在平凡绿发绿眸掩盖之下,暌别五年方才重逢的俊美少年只是厌倦又冷漠地投来一瞥,便直接转身走人。
————那一刻,绿谷梨花几乎下意识就想褪去伪装冲过去相认。
最终是爆豪胜己掌心的力度与狐疑逡巡的审视阻止了她。
而差点扑出去的兔耳少女这时也冷静了下来:
…轰焦冻,他真的愿意再与自己相见吗?
不同于幼时常识全无的自己:在引子妈妈这些年教导下,绿谷梨花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当年行为的错误与越界;而之后被安德瓦大人送走和轰宅再无联系的事实…也许亦证明了什么。
某种意义上而言,幼驯染的两人简直可以说是互为对方童年黑历史了。
所以在五年后大家皆长大知事的如今,轰焦冻真的愿意再次见到自己吗?
那些颠沛流离的自己至今仍珍藏于心的回忆,之于No.2的英雄之子而言又能算什么呢?
绿谷梨花试图排除感情因素,努力冷静分析自己的行为与愿望。
…
可下一刻,少女却忽然听到了好友疑惑的问句:
“咦,小梨花,你头发的颜色…?”
…头发颜色?
兔耳少女迷惑抬起头,望向座位对面落地窗玻璃上的反射。
然后她就看见了自己肩头熟悉的半红半白蓬松长发,和灰与碧绿的美丽瞳光。
绿谷梨花怔怔抓住发丝,不自觉呆住了。
…
————直至下一刻玻璃与陶瓷相触的刺耳脆声在身前尖锐炸裂。
直接砸来的酒瓶碎片狼藉插在少女面前草莓蛋糕中,而澄红酒液从中绽裂涌出,冲开雪白奶油淅沥淌下厚缎的桌布。
惊吓回神的绿谷梨花反射性的抬起头,却望见了正向此桌走来的的爆豪胜己。
军裤潮服的英俊少年最后居高临下注视着她,眉峰凌厉,却是仿佛已然敏锐确认了什么的冰凉。
…没错,兔耳少女聚会之前确实短讯通知了爆豪胜己,因而她也知道对方会来接自己去训练场。
可此时模糊意识到自己做错事情的绿谷梨花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最终在少年向自己伸出手时慌乱启动「光学」,下意识将此时红白的发色换成了与男友相同的白金。
…
餐厅吊灯的光影似乎过于眩晕了。
这一刻,樱眸少女清楚看见英俊少年赤瞳划过了一抹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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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胜己不耐甩下赔偿杯盏的钱后,便不打招呼地直接将绿谷梨花踉跄拽出了餐厅。
于是两人便被追踪而来的记者堵住了。
以往被采访都是由绿谷梨花提前以「光学」掩饰行踪,但少女此时心神动荡,竟不巧忘记了遮掩。
因而在被激动的黑发女记者扑来抓住袖摆时,第一次面对此种情境的绿谷梨花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然后兔耳少女就被军裤潮服的英俊少年直接拽离包围。
“滚开”
爆豪胜己粗暴地把绿谷梨花按在怀中,目不斜视地撞开堵路的工作人员;而樱眸少女抓住金发少年夹克的前襟,勉力侧过小脸解释道歉:
“抱…抱歉,今天不太方便采访。”
可回应她的却是更加杵来的话筒与对方愈发兴奋的喊话:
“请问你就是爆豪君的神秘女友吗!可以和观众分享你们的故事吗!”
…
绿谷梨花于是只好闭上了嘴。
可爆豪胜己的步伐却莫名缓了下来。
而当黑发女记者双眼冒光地指挥摄影师对准两人摆好架势时,军裤潮服的英俊少年更是直接转过了身。
“嗯,她是我的女朋友”
爆豪胜己赤瞳却染压抑的狂暴,语气却是罕见的冰冷。
少年凶狠盯着摄像机,仿佛正盯着镜头那端未知的人影。
“——给我听好了,她只会是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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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宣言的爆豪胜己转身便走。
而绿谷梨花也适时用「光学」混乱光影,悄然甩掉了兴奋难耐继续冲来的记者。
接着空气便陷入了沉默。
时值三月上旬,正是静冈本地盛名的河津樱绽放之始。
两人最后转进的偏僻支路空无一人,唯有两侧浅粉的霜雪漫卷团簇,寂然堆叠掩映着蓝天。
于是这份异样的安静中,犹被爆豪胜己揽在怀中的绿谷梨花不自觉抓住了少年的袖口。
兔耳少女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向男友说清昨晚至今的反常原因,解释对方与自己的关系……但她却不知该如何措辞。
————幼年那些相依相许的错误过去,无论怎样形容,都太过于暧昧了。
而也正是这一刻,绿谷梨花忽然意识到了之前只隐约感到的冲突:
…虽然「恋人」与「主宠」的定义并不相同,但确实是无法共存的。
…因为它们需求着同样独占的亲密。
至于对这两段关系的取舍,身为有拥有基本权利的社会人,答案已然不言自明。
「恋人是平等自由的关系,主宠则是奴役与剥削」
「而奴役必然是邪恶的,即使善良的奴隶主依旧应受谴责,因为奴隶制必定涉及一种偷窃——从别人那偷走他的主权(注1))」
绿谷梨花水眸仰望着爆豪胜己,在心中重复着书本读到的定义,
…所以只有「恋人」才是正确的关系。
兔耳少女这样下出结论,却不明白为什么心底浮起了迷茫的惘然。
…但她与轰焦冻,本来也不太可能再相见了。
被雄英录取的少女将要入学安德瓦大人的母校,而排斥父亲的少年大概会前往西部的士杰。
…那么满足爆豪胜己此刻的要求,似乎从任何方面…都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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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幼年被安德瓦大人从黑市中救出后,曾在大人家中住过一段时间。”
“…那天树影下的人,是安德瓦大人的幼子。”
绿谷梨花最后这样向爆豪胜己说明着,紧接着加上补充:
“他也是今年毕业,但大概会去士杰高中。”
然后兔耳少女一如幼年训练般扑入到少年怀中,仰起水眸,几乎本能流露出幼兽般的忐忑依恋的乞怜。
却对只上了爆豪胜己居高临下的冰凉审视。
最终,少年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抬手抓住少女后脑直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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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自此之后,爆豪胜己也再也没有提起过那夜的人影。
但那天他毫无顾忌的宣言终究还是被网络报道出去了。
…不仅高清配图,竟还冠上了十分羞耻的标题(《宣战?!天才少年身陷神秘三角恋》《雄英情仇,究竟谁是那个神秘的TA?!》)。
遭到各路人员消息轰炸的绿谷梨花心情颇有点复杂。
兔耳少女无奈划着手机,发现居然连物间宁人都发来了关心问候:“你男友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样子(。_。),梨花酱平时很辛苦吧”
…这真的太尴尬了,此时也唯能庆幸她的个性是能神隐的「光学」了
…
而这番波折唯一可能的好处,大概就是爆豪胜己自此放松了对绿谷出久的针对?
盖因对爆豪胜己而言意外的录取,烟花夜之前的金发少年每次遇见绿谷出久几乎都态度恶劣到几近找茬。
而那天之后,注意力转移的爆豪胜己却仿佛陡然对刁难绿谷出久失去了兴致,转而对兔耳少女苛刻盯人起来。
于是当开学之日迟迟到来时,几乎都被爆豪胜己锁在训练场的绿谷梨花才终于舒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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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这口气好像舒的有点早…
2.爆豪胜己虽然占上风时极其骄横,但逆风时很冷静的啊
注1:from Internet 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Edward Feser《Robert Nozick (1938—2002)》 ISSN 2161-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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