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变故

    林曦非常后悔。第一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图近走小路,结果被观察者拦住,卷到这么奇怪的事件里(观察者:但是走哪条路都是一样的),第二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这外星人、做这种奇怪的任务,第三则后悔,既然已经来了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把主要的剧情人物的生平巨细靡遗地过一遍。

    各种随便答应勉强相从以及偷懒的结果,就是在现在这种时刻,林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龙女的师父和欧阳锋对峙着,自己除了仗着系统给的金手指在一边观战之外,几乎什么事也做不了——准确的说,不是什么事也做不了,她还可以现场向系统问这位掌门师父的死法。

    观察者说,金大大对自己的人物没有准确的武力值排名。不过原著中李莫愁在外面惹了欧阳锋,逃回古墓求救,她师父将欧阳锋点穴制服,调息之时,欧阳锋冲开禁制,打伤了她,最后师父大人便伤重不治而死,照这样看,这位掌门的武功至少也和欧阳锋差不太多,也说不定比欧阳锋稍微高一些,不然无论是利用古墓机关,还是单打独斗,要能先制服他,恐怕还有些难度——问题是,高手过招,毫厘之差,便是生死之别,而这位掌门师父本性并非好勇斗狠之人,又没有压倒性的优势,万一失手…倒也没什么,毕竟是虚拟世界的NPC——只是会影响任务而已。

    林曦一想起观察者说的那句“只有李莫愁死了,才能确认任务失败”就觉得头疼,悄默默地向场中看一眼,两位高手大人对峙到此刻,还是欧阳锋终于忍不住先出了手,倒不至像某些电视里那样飞沙走石、截山断水,却也尘沙飞扬、身形难辨,林曦看不懂场中的形势,叫出观察者:“你看得清他们的招式吗?谁占上风?”

    观察者稍等了一会,才回答:“太快了,而且我也不懂古武术。说不好。”

    林曦不说话,盯着场中看着,太阳起先是在头顶的,不知何时移到西边去了,再不知何时,又移到了更西——而那两个人还在打斗,难舍难分。

    林曦觉得头更疼了,揉了揉额头:“掌门…会赢吗?”

    “不知道。”这一声不是观察者回答的,而是孙婆婆,她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掌门。

    林曦眉心一跳:“婆婆觉得…掌门不一定能赢?”

    孙婆婆道:“那人不知何方来历,出手阴毒,招招攻向要害,掌门却是旖旎妩媚的路数,又心慈手软…”叹息一声,又道:“隐居深山,孤陋寡闻,不知江湖上竟有此等人物。”

    林曦默然无语,看看正在打斗的两位,脑筋一转,想出来一个主意,赶紧呼叫观察者:“你不是知道这世界的所有设定吗?欧阳锋的武功路数你知道吗?”

    长翅膀的小仓鼠在她脑海里翻滚一圈,睁大了眼睛:“你是想在旁边念他的武功心法,好帮助掌门师父?”

    林曦瞪圆了眼:“不是说好不读心吗?”

    观察者略带鄙夷地看她:“这还用读心?你那表情一看就知道了——不行。”前半句说得林曦不好意思,后半句又把她激得差点跳起来:“你还没试,就说不行?”王语嫣都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难道她不是身负金手指的女主角吗?

    “很遗憾,不是。”小仓鼠一本正经地回答,发现林曦要发飙,立刻解释:“第一,我知道的只是作者设定的一些武功的特点,‘特点’不代表‘心法’你应该明白吧?第二,就算我知道一些心法字句,以你我的眼力,看得出他在用什么招式,要怎么破解吗?如果连看都看不出来,要怎么告诉掌门?第三,高手相争,最忌分心,你这样胡乱指挥,错误引导,万一适得其反怎么办?你是学政治的人,不会不知道政治工作切忌瞎指挥吧?”

    林曦有点着急:“那怎么办?”瞥一眼站在身边的孙婆婆,忽然又有了主意:“我们看不懂,孙婆婆应该看得懂吧?”

    观察者十分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孙婆婆的武功和这两个人就不是一个数量级好吗?你指望一个初中政治老师,去指导国家智库的工作,现实吗?”

    林曦简直要抓狂:“那怎么办?万一这位掌门挂了,没有人约束李莫愁,这人跑出门派,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等等,你刚才说,高手过招,最忌分心?”

    小仓鼠像老头子那样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地点点头:“那当然,这种级别的高手打斗,那是相当地险恶…”

    林曦完全没有理会TA的装模作样:“那我们就想办法让欧阳锋分心!”抬起头,叉着腰,对着场中打斗的两人趾高气扬地喊:“欧~阳~锋~”看欧阳锋不理她,两手拢在嘴边,继续喊:“欧~阳~克~死~得~好~惨~哪~”

    欧阳锋的招式一滞,猛地扭头向这边一看,双目如电,竟把林曦吓得倒退了一步,下一秒钟,林曦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像是飘在云端,她很快就落了地,同时落地的还有孙婆婆,一切都像是被2倍快进播放一样,眼睛能看出来大体发生了什么,大脑却过了好一会才能记忆:欧阳锋强行脱离了战场,跃向了这边,掌门师父不知何故,掌出到一半,却不肯拍向要害,而是拍向肩膀,于是欧阳锋生捱了一掌,打了一掌到林曦身上,又和孙婆婆过了一阵招——说是一阵,其实林曦只看见几道残影,接着孙婆婆也飞出去,观察者能为林曦提供防护,却没有办法阻止她的跌落。

    有红色溅出来,洒在林曦身上,林曦分不出那是什么,隐约觉得是血,可是阳光太过刺眼,一下竟然分辨不出那颜色到底是黄的还是红的,她听见欧阳锋长啸了一声,声若猛虎,震彻山林。长啸在古墓掌门欺身而上、点住他穴道时停住,转而变为带着哭腔的大笑:“克儿!克儿!”

    这声音竟莫名地有些悲怆,听得林曦无端生出了一丝内疚,扭头去看掌门,却见她飞跃过来,落在孙婆婆身边,扶着她喊:“阿孙!”泪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痛人眼。

    林曦迟钝地看着眼泪落下,没入泥土,再无声息,忽然反应过来,一面挣扎着起身一面叫喊:“他能逆转经脉,点不住的!”

    这一声却已经迟了,欧阳锋已然狂笑着冲破经脉,猛冲上来,第一掌打在古墓掌门身上,第二三四乃至次后许多掌则落在了奋力冲过来的林曦身上,许多掌都没有反应,他不觉有些惊异地看了林曦一眼,见掌门师父已经捏掌起身,便大笑一声,向后跃去,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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