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到了八爷府的十四,若瑾用不着怀疑,绝对和他们是一条心的。但是若曦,和太子那边的人过往甚密……他想向八哥告她一状。但是又不好让若瑾跟着一起去书房,她若是告他状可怎么办?心里那叫一个左右为难。

    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句:“若曦,跟我去书房。”

    八阿哥在书房里坐着,看见李福拉开帘子后,还有若瑾一同过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她回看了过去,一派笑吟吟想看戏模样,她记得这两人在八阿哥面前似乎是吵了一架。

    十四请了安,等了一会儿都不见若瑾出声,宽慰自己她大约是不会说了。随后张口就道:“八哥猜猜,我今日看见若曦和谁在一起?”

    说完也不等八阿哥问,气呼呼地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同十三关系这么要好了!还和一个青楼女子厮混在一起。”

    他的重点主要在前半句,但是却惹毛了若曦,她反问道:“和十三阿哥在一起如何?和青楼女子在一起又如何?”

    十四气瞪着若曦,既不好明说,也不能用与青楼女子厮混这个理由骂她,毕竟若瑾也坐着呢。

    “我只知道以死酬情坠楼而亡的绿珠是□□,击鼓抗金的梁红玉是□□,不肯服侍金人吞金而亡的李师师是□□,慷慨悲歌死无憾的袁宝儿是□□……”

    突然反应过来,袁宝儿是明末人,对抗的是清兵,若曦忙住了口,但仍是脸带怒色地看着十四。

    原本是看戏的若瑾,脸渐渐沉了下来。连什么时候,八阿哥把两个人“赶”出去都不知道。

    “你也赞同她吗?”

    “什么?”若瑾听见他的声音,回了神。

    “我听下人说,你和若曦一起出去了。你也赞同,她与那绿芜相处?”

    “八爷何必问我,绿芜姑娘是不是个好的,你不也心知肚明?”

    若瑾转着左手食指上的墨玉环,面无波澜道:“现如今,无论任何事我都不会说赞同或者不赞同,用是与否来说一件事的观点是极为荒唐可笑。我从不在意庸人如何说,也不从干预有趣的人如何做。如果我认为一个人有趣吸引我,那么无论他的身份地位高低,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表达自己,对我来说那都是有趣的。”[1]

    八阿哥没料到她也长篇大论了一番,有些怔愣,随后感慨道:“你们姐妹俩还真是相像。”

    不,她们一点儿也不像。

    “我已经上了折子,请求同去南巡。”他站起来,在屋里走动了几步。

    “只不过是表个态度罢了,多半是不会让你跟去的。”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知道,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他在若瑾的边上站定,低头望她。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像十三弟那样,在太子一废后支持老四,也许我们几个兄弟下场便不会如此凄惨。”

    “好主意,与众臣一起推荐他做太子,把他放在火上烤。”

    他有些苦笑无语,“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八爷,你迟疑了。”

    “我是有些踌躇。”

    若瑾站起身,踱步走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的那瞬间,被灌进来的冷风吹了个正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你这又是闹什么?”八阿哥轻轻皱起了眉,走过去伸手把窗户重新关上。

    “吹吹冷风,脑子自然便清醒了。”若瑾冷淡道,“十三阿哥只有一个,也只需要一个。晚了!”

    “可是现下我与老四并无冲突,又何必争这长短?只要能保几位兄弟安然,做闲云野鹤也罢。”

    “朝之党争,稍有不慎,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八爷已是身在局中,大浪倾推,岂容你说争就争,说不争就不争!”

    她心中大怒,却还是守住理智,缓了缓语气接着说道:“按四阿哥睚眦必报的性子,现下你们是没有大的冲突,可是九爷、十爷私下得罪过他多少次,您比我更清楚。与其把决定权交给别人,不如捏在自己手里来得放心。

    更何况,八爷为何不想想自己凭什么得上天预警?这说明您是天定之人,天命不可违啊……”

    若瑾缭绕在他耳边的话语,声声甜腻,丝丝惑人。他却是有些脸色古怪,斟酌着问她:“你何苦要这样逼我?你是想要……那皇后之位?”

    “八爷何必一再地羞辱于我,若瑾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

    “如果配得上呢?”

    “什么意思?”

    他审视着她,“我已经去信于你阿玛,提到你在除夕宫宴上得圣上赏赐,还有,希望你的兄长淮琛能够前来襄助。如果无甚意外,你很快就会变成嫡出了。”

    她阿玛虽镇守西北,但心里多少是个不安分的。不然也不会欣喜于若兰嫁给八阿哥,意图迫害手下汉将常青山。

    八阿哥的话里很是看重她这一房,想要提携她兄长,那么他把姨娘扶正是顺理成章的事:镶蓝旗满洲旗人马尔泰将军的嫡长子,成年后自可入京受荫蒙,讨个二等侍卫当当。

    “八爷,想办法把我哥哥安插在隆科多的手下。”她记得,便是在今年,因为属下违法,隆科多被康熙责骂没有实心办事,虽仍在一等侍卫上行走,却被罢免了副都统、銮仪使的职务。

    虽然不知道这属下是哪个属下?违法又是违的哪一桩法,但是机会也可以由人造。

    不防她突然转了话题,但听到她的要求便明白,她这是想要提前布置棋子。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错,若瑾是有野心,但从没想过要皇后之位。”她摇了摇头,“我敬佩嫡福晋,若真有朝一日,这个位子应该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她这话是真心诚意的,明'慧能够在八阿哥失势后,继续撑起这个家,为他奔走。这份心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了。

    八阿哥想起了梦里郭络罗府的那场火,漫天的火光在他眼前悦动,那么亮却又那么黑,他看不清在火光里的明'慧。

    他垂下了眼睛,掩盖了其中的痛苦酸涩,“你说得对,权唯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护住自己想要护的人。往后,我不会再犹疑。”

    若瑾第一次主动握住了他的手,眼中含笑熠熠,“你并非孤军奋战,我会帮你。”

    元宵过完,再过几日便要进宫选秀了。有了八阿哥的银两打点,他们都从首轮名单中剔除,不会被选为皇帝嫔妃。二十日后,一切尘埃落定,若瑾也是如愿以偿地去了乾清宫,做御前奉茶女官。

    而若曦,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主角光环太强大,也跟着一块儿。于是姐妹俩同住一个院子,白日便跟着上级女官学习奉茶规矩。

    至于递消息一事,若瑾让八阿哥平日在大街上遛遛阿黄,待它认得府上的路后,再带进宫来给她。

    她俩院子是独立的,阿黄不是什么名犬,院里养条看门狗,只要栓紧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狗儿没事不就喜欢刨狗洞吗?若瑾只要一有空便把它带到离八阿哥府最近的花园边。趁着无人注意,挑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使劲刨,她带着小铲子一起刨,这一墙之隔,便是宫外了。

    嗯,八阿哥府上,自然也有这样一个狗洞。

    所以今日,当八阿哥和九、十、十四阿哥走在花园路上的时候,阿黄冲了出来只围着他打转,内心真是哭笑不得。

    “我算是明白了,古有鸿雁传书,今有阿黄寄信。”八阿哥说完后,其他几个丈二摸不着头脑,他自顾自朗声笑了起来,随后吩咐李福去带些熟肉和水来。

    几人和狗到了书房,八阿哥按照若瑾要求喂它的方法,拍三下头,然后把肉碟子放在它跟前。

    只见阿黄口一张,吐出了一个食指长度的细小竹筒,八阿哥用丝帕裹着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信件。

    “原来若瑾养狗是为了这个目的,她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十阿哥恍然大悟,对着低头猛吃的阿黄啧啧称奇,瞧这狗长得不起眼,但却胜在机灵聪明。琢磨着,哪天他也去养一条土狗!

    “八哥,她写了什么?”九阿哥比较关心若瑾传的消息。

    他细细看完后,沉吟了几分后笑道:“还记得先前皇阿玛派给四哥的差事吗?”

    正月十日理藩院收到了俄罗斯尼布楚长官的致函称:大清喀尔喀蒙古二十人沿俄罗斯汗属地河源而上至额尔古纳附近敖嫩河一带、杀人并盗其马匹衣物等。

    二月初九,康熙意欲第五次南巡,这是年前便已经定好的行程。眼下准备南巡最为重要,因此康熙对这事并不重视。

    而理藩院的事情,先前一向由三阿哥胤祉主持。但是康熙已经命了胤祉前去勘察河南陕县的三门峡的砥柱山,便命四阿哥胤禛组织理藩院官员在二月初三日回函给俄国议政大臣。

    “她说,帮四哥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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