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景阳胡同石家欢欢喜喜准备石呆子亲事的时候。
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请旨准其剃度出家!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朝廷都炸开了锅。
尤其是太子一党的四王八公,他们是怎么也不相信那个从一落草就被立为太子的人会放下唾手可得的权势。
纷纷上奏劝太子收回成命。
皇帝也不相信太子会这样做,以为太子是在以退为进,好博取他的关注。
难道是他最近过于宠爱甄贵妃所出的五皇子让太子感到了威胁?
皇帝下令暗卫去查来龙去脉。
结果让皇帝意外的是,太子是真的没有受谁的蛊惑。
像四王八公,和推崇嫡子即位的清流都愿意推太子上位,意图从龙之功,谁会脑子犯抽地蛊惑太子出家?
调查日常生活,太子就住在东宫,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出官员宫人的来历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前段时间太子还有宠信太监的毛病,皇帝想着要不要把那个什么如心给打杀了。
没想到太子会清心寡欲地想出家?!
皇帝是抱着十二万分怀疑,派人将东宫里里外外调查个干净。
这一下还真的调查出后宫妃嫔针对太子的阴私手段。
原来太子膝下仅一嫡女无男丁的原因,就是被后宫那些女人害的,通过饮食、衣料、香薰……日复一日。
就算东宫有人怀孕,最后也是生不下来。
得知这个消息,皇帝杀气横生。
也不管那些人喊不喊冤,是不是无辜的,皇帝下令将牵涉其中的妃嫔大臣全部以谋害储君的名义打入大牢。
而他,则万分怜爱地去东宫安慰安慰这个可怜的儿子。
见到皇帝脸上的表情,太子心里只觉得好笑。
诚然皇帝最宠爱他,但这份宠爱掺杂了太多太多杂质,就像当初皇帝立他为太子是考量了政治因素,而废他太子之位,也能如此。
连续七天七夜的梦魇,让太子彻底清醒过来。
那段时间底下几个弟弟奋起直追,各个派系的大臣不断弹劾他门下的人,就连父皇也疏远他。
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他就想这样自暴自弃。然而追随他的大臣不会允许的,他们推着他前进,可前进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幼虎又怎么能抵抗得了猛虎的反扑?
当他稀罕这张龙椅吗?
还不是因为父皇的殷殷期望,以及自豪自己不管性情还是手段在诸位皇子中最肖父,他才会如此努力上进。
朝政平衡,帝王心术。
从皇帝那儿学了百分之八十的太子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只是之前当局者迷,看不破这层关系。
如今醒悟了,太子也不怨恨皇帝。
他不想与父皇走到兵戎相接的一日,思来想去,太子决定退一步。
退一步,没准海阔天空。
“允儿啊,你就在东宫好好养病吧,太医说了你这个病调养个四五年,也是有机会有子嗣的。在佛门净地,粗茶淡饭,只会病上加病,别犟了,你舍得让朕为你担忧难过吗?”
这段话说的情真意切。
如果不是皇帝有废太子的心思,外人还真以为他们还是那对关系亲密、毫无膈膜的父子。
可太子还是坚持出家,若不是被太监拦下,他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就要剃光光了。
正是因为太子这样闹腾,皇帝才打消最后一丝疑虑。
皇帝不仅训斥了上蹿下跳的皇子们,还砍杀了皇子们背后的支持者。
为了补偿,四王八公中除了改弦易张的,其他的都被皇帝优待。
而石光载在这场政治风波中升了一级——正三品的中书令,真正迈入实权高官阶级。
为此,王珊珊的诰命也升了一级,典型的夫荣妻贵。
“你说,太子为什么坚持出家呢?”皇帝很苦恼。
石光载是皇帝最近的宠臣。
他为人老实嘴严,是四王八公出身,长得也忠厚可靠,皇帝很喜欢找他聊聊烦心事。
“回禀陛下,或许红尘太苦,惟有出家才能解脱。”石光载猜到太子为何会走苦肉计这一步。
妻子制扇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
石光载暗地里测试了好几次,妻子制作出来的扇子大多有预知未来的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石光载会跟王珊珊冷战,实在是因为王珊珊太不谨慎了。
幸好这个能力发现的早,他也早早为妻子扫了尾,不会有人发现妻子的神异之处。
而那把雕刻《玲珑望月》檀木折扇阴差阳错地落入了太子之手,这是石光载没想过的。
至于太子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大概是因为他在梦境的下场都不好吧。
“他是一国太子!怎可忘了自己的职责?!朕是不会废了他的太子之位的,他害怕什么?!”
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活脱脱一个东北小老头儿。
石光载会意到皇帝说这话的意思,皇帝应该是故意说的。
果真,这话一传出,太子一派的心安定了。
只要不废太子,他们也不用转头其他派系了。
而总是跟太子作对的其他皇子,他们的脸顿时刷地变得惨白,精神气全泄了,怏怏的,再也不敢闹腾了。
……
荣国府,梨香院。
“……一切都是这样,父亲,孩儿并没有撒谎。”贾赦直挺挺跪在冷冰冰的地上。
贾代善颤抖着手,指着这个不孝子,“你说太子会被废,贾家会抄家流放,爵位最后落到政儿手上?!”
这样的无稽之谈,这个大儿子是怎么编出来的?!
“可是现在太子还没有被废就要闹着出家!你那个梦梦到过这些吗?”
贾赦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他提到明年大年初一,二房王氏会生下一个女儿,并会被贾母起名“元春”。
二房的王氏如今是在怀孕,到诊脉的大夫都说是个男胎,预产期是明年一月下旬,不是大年初一。
就算贾代善不管家事,二房将会又得一嫡子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比大房至今才一个儿子来的强,数量取胜,二房十足的优越感。
贾代善不想再听下去,厉声喝道:“今日之事出你口,入我耳,不能传出去!编排皇室,不忠!诋毁太太,不孝!中伤二房,不悌!离间父子母子关系,不仁不义!贾恩侯,你想被我打断腿赶出家门吗?!”
贾赦张大嘴巴,傻傻的,不知道为何老爷不相信他。
看他这个蠢样,贾代善心里更生气,直接罚他去跪祠堂!
当二房的王夫人听到贾赦又被公公罚的时候,幸灾乐祸地对周瑞家的说:“作吧,耗尽公公与大伯的情分,这府里的爵位就能传给二爷了,你说会是几等的爵位?”荣国公?一等侯?哈哈哈——
王夫人越想越高兴,感觉连老天都在帮她。
……
王珊珊不知道荣国府的事,她最近忙的很。
为了庆祝便宜相公升官,缮国公府又派人来说和。
说是老缮国公希望石光载这个孙孙能回府庆贺,毕竟祖孙血脉,不可分割,连
爵位继任者也是这样想,石家如今就石光载最有出息,若是能回归缮国公府,石光载就能帮衬一下他的儿子石光珠了。
“老爷,咱们真的要回去吗?”王珊珊觉得古代就是麻烦,人情往来比现代的还多,尤其宗族力量不可小觑。
“虽说我父亲那一辈已经分出来了,但是景阳胡同石家终究没出缮国公府石家的五服,这些往来走动也是需要维持的。”石光载神情平和道。
见石光载如此,王珊珊不再多说什么。
嘿嘿,她这次算是“衣锦还乡”吗?
王珊珊摸着诰命服,那些族人将会叫她“郡夫人”,给她行礼,对她羡慕嫉妒,这种名誉上的荣耀,想想都美妙。
或许因为解决了石家危机,王珊珊最近很少制作扇子。
有石光载和贾赦交涉,贾赦这个爱扇人也不敢逼迫一个三品诰命夫人为他制作扇子。
没有了命悬一线的紧迫感,王珊珊的日子轻松了许多。
或许之后要忙石呆子的亲事,要忙便宜儿子的科举之事,忙便宜儿子成亲抱孙的事……王珊珊都感觉如今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古代贵妇人的生活。
见妻子没有再碰制扇,石光载有些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夫人,怎么不做扇了?”
“制作扇子时间长,又伤眼睛,如果是年轻那会儿,一天制作十把二十把都没问题!”王珊珊自信道。
“不做扇子也好,之前你制作的那几把扇子卖给了珍宝轩,才二百两银子,又耗时又费力,不如把精力放在打理庄子铺子上。”石光载道。
王珊珊之前制作的那几把扇子,失去灵性后变成普通扇子,就算如此,也有七八百两的进账。
石光载特地说“二百两”这么小的数字,也是想让妻子别浪费时间去碰那玩意儿。
王珊珊不知道石光载的用心,听到收获比预期的少,算算时间成本,觉得十分不划算,就减少了能制作“入梦”的扇子。
幸亏王珊珊停止滥用金手指,不然本来没多少精神力的王珊珊,最后会落得个头痛短寿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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