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另外两个女孩儿（修）

    诺拉·琼斯，爵士公主，深受中国文艺青年喜爱，咖啡馆、酒吧背景音乐no.1，还拍过王家卫的电影《蓝莓之夜》。曾在格莱美上大满贯，甚至包括“最佳新人”。五个重量级奖项，一晚上拿到，历史上除了她，只有另外两个女歌手有同样的成就——Lauryn Hill和Alicia Keys。

    在卡莉的印象中，她一直很低调，专心做着自己的音乐，不管卖得好不好。

    “她的首张专辑，也就是那张让她拿到五项格莱美的专辑，得到了RIAA（美国唱片协会）的钻石认证——一千万以上销量的专辑才会被认证为钻石，”艾米摊手，“新世纪里截至2008年总共才有几张钻石？8张，而诺拉有一张。”

    “卖得好不一定能得到格莱美，但卖得不好？大概率上连提名都没有——只是为了我话语的严谨，实际上这个概率可以认为是99%。”

    “唱自己不喜欢，却能得到市场青睐的歌曲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卡莉，先妥协，进入这个顶级玩家的游戏（get in the game)，然后，你想做什么音乐，尝试任何奇特的风格，都是你的自由，而公司也会支持并帮你推广——到时候这会成为你团队宣传的卖点，比如愿意尝试、追求艺术等等。”

    卡莉深呼吸，“我承认……我还真的没想过这么深，”她诚恳地感谢罗宾森女士，“今天你的指导，让我学到了很多，关于这个行业……关于艺人的职业规划。”

    卡莉的感谢是真心实意的，一个艺人究竟能不能红，作品能不能广泛传播，靠的绝对不仅仅是所谓的才华，有才华的人太多了；还需要对自己能力充分的认识，对市场的把握和巧妙的营销……她多希望自己前世也能获得如艾米·罗宾森这样专业人士的指导。

    但卡莉还是打算回家再斟酌斟酌，Dr.Luke这个不确定因素让她拿不定主意，现在来看，他的公司和RCA、索尼联系颇深，艾米·罗宾森看起来也像是他在公司内的“嫡系”。

    即使未来能做到尽量绕着Dr.Luke走，她也总不能当场就拍板。她深知签约一家唱片公司是一件大事，甚至能直接决定一位艺人的职业命运。

    她也不想几年后因为年轻时不够慎重签下了一纸不满意的合约，再被扯进什么解约大战里，影响到专辑的制作和发行，或者和公司对薄公堂。

    “我对和贵公司签约后的前景非常有信心，”她看了一眼爸爸，得到了他的眼神示意，“我会回去好好考虑，希望您能理解。这毕竟不像决定要不要买一件衣服一样，我可以马上给您答复。”她友好地笑笑，“我和我的家人需要坐在一起商议一下，以及计划未来如何协调我的学业等等……我还是很介意自己能不能拿到高中学历的。”

    卡莉深知在这件事上只要自己拿主意了，父亲和哥哥一定不会阻止她。以要和家人商议来回答艾米，只是为了放一个挡箭牌在身前——重大决定上，给自己多留点时间总没错吧？

    “我完全理解，”艾米宽容地摆摆手，“只是，我还是要再多说几句——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儿，卡莉，我看得出来。”

    她拿出一直放在她手边的一叠文件，“我希望你能抓住这次机会，这个组合会是Dr.Luke以及索尼未来工作的重点。你还太年轻，而我在这个行业工作了这么多年，更阅读过成百上千分专业分析人士的报告……”

    艾米戏剧性地停顿了几秒，“卡莉，我希望你知道的是——现在，正是行业每十年左右重新洗牌的过渡期。老一代的diva正在慢慢失去市场，新生代的领军人物还未出现。对每一家想要瓜分市场的唱片公司，现在都是推陈出新的大好时机。也许只是一张专辑、甚至一首单曲，就可以造出一个明星，这是一场分秒必夺的竞争，我们RCA和索尼自然也不愿意落后。所以，卡莉，你的回复，可一定不要让我们等太久。”

    卡莉点点头，表示理解，但艾米刚刚对时期的分析……却触发了卡莉深刻的思考，甚至，连艾米接下来正在说什么，也听得心不在焉的。

    新旧交替？重新洗牌？是这样吗？卡莉回忆着自己上一世对2008年左右欧美乐坛的模糊记忆，并结合着这一世截至目前所了解的市场发展。

    ——08年2月份的格莱美上，也就是卡莉今年初刚刚看过的那一届，当晚最大的赢家还是“毒后”艾米·怀恩豪斯Amy Winehouse。18岁的Taylor Swift刚刚因为自己的第一张专辑《Taylor Swift》，拿到了一个最佳新人的提名，却在颁奖时败给了风头正劲的怀恩豪斯。

    ——Dr.Luke未来最红的客户，Katy Perry刚刚在2008年4月份发行了I kissed a girl，因为大胆的歌词和精致鲜艳的mv，让人记住了这个妆容复古的歌手。卡莉印象中，这首歌也的确是Dr.Luke制作的。

    ——Lady gaga刚刚过去的夏天，才因为Just dance火爆了一把，几乎统治了夜店。另一首真正让她全球大爆的歌，Poker face，是明年才会问世的。

    ——Beyonce的Single Lady，If I were a boy，和halo，目前都还没有踪影，这些代表作应该会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出现。从天命真女单飞后，卡莉目前能马上想起的碧昂丝的经典歌曲只有一首《Listen》，天后地位尚未确立。

    ——Adele的《19》已经发售了，09年她才会拿到格莱美最佳新人，而未来会屠榜、拥有着《Rolling in the deep》和《some like you》的专辑《21》，2011年才会出现。

    罗宾森女士的分析和这些线索一对照，卡莉就不得不佩服其有预见性的行业眼光。

    当下，未来欧美乐坛五大diva割据的硝烟还未燃起。欧美乐坛正膜拜着艾米·怀恩豪斯，谁能料到她会在11年忽然香消玉殒。

    此外，Rihanna正处于事业上升初期，早期的成名作《Umbrella》刚在2008年的格莱美获得了两项大奖。

    而代表性的男歌手，比伯Justin Bieber和火星哥Bruno Mars也是08年左右才崭露头角……

    也许，的确如艾米所说，现在……正是新人出头的大好时机？

    “……卡莉，卡莉？”爸爸的声音让她马上从繁杂的思索中挣脱出来。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卡莉充满歉意地对罗宾森女士笑笑，这太不礼貌了。

    “没关系，”艾米拍拍手边的文件，“你根本想象不到我见到过多少有怪癖的年轻艺人，‘开会走神’实在是不值一提。”她接着稍稍凑近卡莉，开玩笑说：“我希望你刚刚是因为考虑我们的合约考虑得太专心了。”

    卡莉也配合地摊手，“的确，您是个非常有说服力的人，很难对您说‘不’。”

    “Well，那我希望，这份文件能再加一些筹码。”艾米·罗宾森将手中的密封文件夹推给卡莉。卡莉看到文件夹的侧面写着“Confidential”（机密）。

    “这是关于另外两名组合成员的资料，从中你就能看出RCA对这个项目的信心和投入。我们一直站在市场的前沿——除了你之外，另外两名成员都是美国少数族裔的混血——这是网络时代必要的政治正确，不会落人口实，除非我们是在打造一个乡村音乐组合。当然，她们俩也都非常有才华；以及，更重要的，外型出众。”

    “同样的，你的资料我也给她们两人看过了。”说完，艾米·罗宾森又仔细观察了卡莉和尼尔森先生，“甚至……连你，我们也可以打造出少数族裔混血的背景。你并不是典型的西部金发女孩儿长相。这些细节我们可以公关的时候再谈。”

    卡莉翻开文件夹，第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两张大头照……

    “What……？！”

    这声惊呼声音并不大，却还是被罗宾森经理注意到了。

    “怎么了，你认识她们？”

    卡莉马上掩饰，“不……当然不，”她赶快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只是看到她们这么漂亮，很惊讶……我可能会拉低整个组合的外型。”

    艾米可能也快被卡莉过分的低调谦虚搞无奈了，美国人并不特别欣赏这种性格，作为将来要登台的艺人，老这么不自信怎么可能有舞台表现力？她例行公事地说：语气干巴巴的，“要对自己有信心，亲爱的，你也很漂亮。”

    卡莉真的不是因为自卑而惊呼的，突然看到两张还略显稚嫩的熟悉明星的脸……还要跟自己组合，任谁都会被这根本想不到的意外惊到。

    资料夹里，在两张大头照下面，是几页两人的简单资料，其上有各自的名字——“Chloe Wang”，和“Kat Grah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