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窃听器真的是梓寒放的话,那后面的事情,他应该没有听见。
所以言可心怎么编都可以。
“这不是一件小事,放窃听器的人肯定另有所图,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梓寒看上去真的上了心,连眼底都闪烁着关切的光辉。
言可心之前就说过了,他的确有当一个好丈夫的潜质。
但绝不会是她的丈夫。
她不动声色的沿着他的眉眼打量,眼角的动静,眉梢的细微抽动。
都在她眼底一圈圈的放大,解读。
他们都是骗子,比的是谁更能骗过自己,言可心觉得梓寒这一点远胜过自己。
她分明在梓寒的怀里,却只感到孤立无援的寂寞。
仿佛在孤岛求生般可笑。
他的眉眼没有白北泽的锐利细长,轮廓少了他的冷峻棱角,连唇亦是没那么削薄。
他处处看上去都是有情有义的样子。
却给她不了一丝温暖。
言可心想,梓寒的心里到底是有多冷血。
才能利用婚姻去骗一个完全无辜的女人。
她不寒而栗。
“所以我从他家跑出来了,实在是太吓人了。”
言可心依偎着梓寒,小声嘀咕。
实则她背部的线条始终紧绷着没有放松。
她今天的状态不好,演的太差了,希望梓寒不要发现才好。
“窃听器带回来了吗,我帮你去找人问一问。”
梓寒低下头,柔柔的安慰着她,“别怕,我在这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没有,忘记带回来了,我一看见就吓到了,想不起要带走了。”
言可心猫似的软声软气的说着话,环着梓寒的指尖始终冷的厉害。
为了防止梓寒察觉异常,她是用手腕扣着他的脖子。
指尖始终都没有落在他肌肤上半分。
“那就有点麻烦了。”梓寒音色中添上了一抹为难。
言可心抬起半张脸,眼底浮出一丝怯怯,“那没办法查了吗?”
“不会的,我会查出来的,放心,都交给我。”
梓寒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的笑了,下颌抵在言可心的发梢间,轻轻蹭了一蹭。
这看似亲昵的举动实则点到为止。
带着满满的疏离与距离。
只不过言可心从前并未完全放任他接触自己,故而未曾察觉这些早已暴露的异样。
言可心不知道梓寒打算怎么查。
她眼底的热潮彻底褪了下去,如夜晚来临的海,是孤清落寞的。
看着这场贼喊捉贼的戏码,她却一点也不快乐,因为她也是戏中人。
被算计的那一个。
“我信你。”
她竭力用自己最柔软,最无防备的声音与他说道。
虽然是演的,但言可心也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奢望,梓寒不是真正想害她的人。
毕竟也曾给过她温暖,如果撕下面具的那张脸太过丑恶,她也是会伤心的。
“梓寒,我想好了,我还是想出国。”
言可心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像极力索取温暖的小企鹅,“我太怕了,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这一次是窃听器,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是针孔摄像头吗?”
梓寒任由她抱着,有力的臂弯裹在她背后,“不会的,别怕,这只是一次意外,不会再出现下一次了。”
“你怎么知道这只是一次意外!”
言可心的声音陡然涨高了几个分贝,发红的耳根,也预兆着她来临的情绪。
“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我有预感,这是冲着我来的!”
她像是很恐惧的红了眼眶,“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甚至不知道这是谁的恶作剧,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我求求你了,卫泽,带我回N国好不好?”
言可心像枯萎残败的花,露出几分无力的苍白,黯淡的熄灭了生命之火。
“我觉得我再待下去,简直要得精神病了!”
“冷静一点,心心,这些都是别人的恶作剧而已,不是真的!”
发觉到言可心精神状态的异常,梓寒立刻抓住了她无力下垂的手。
似要将自己的力量渡过去一般。
声音是轻柔却有力的,“正视这些事情,你就会发现这其实很平常。”
不等梓寒将那颗躁动之心安慰下来,言可心便抬起弥漫着冰凉绝望的眼。
那一向澄澈的湖泊也晦涩浑浊了起来。
“可我真的忍不下去了,带我走,逃离这儿。”
面对她的双眼,梓寒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在求救。
无声的求救。
冰凉的指尖隔绝了她悲伤的视线,言可心感觉到视野陷入了黑暗。
她眼底的情愫顷刻间褪尽,一丝起伏也不留存。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你,但是我会陪着你,你愿意相信我吗。”
又是这骗鬼的安慰。
言可心扯了下嘴角,“我不相信,我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她的语气非常索然,充斥着不易察觉的冷嘲。
梓寒听的微微皱眉,垂眸看了她一眼。
却见她被未被遮住的下半张脸上,依然流露着悲伤的情绪。
应该是他听错了?
“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自己的,等处理完这些事情,我们再回N国。”
梓寒半是哄半是引导的说道。
如果不是被遮着眼睛,言可心现在很想翻一个白眼给他看看。
这个男人大概对感情没什么了解,不像是那些擅长玩弄情感的男公关。
缺了一张骗人的嘴,会的只是这些哄孩子的手段。
之前被蒙蔽了没发现,现在看来,才知道他的举动有多么拙劣。
“一切都是因为叶梓月!”
她忽然无比笃定,语气也随之激动了起来,如同被挑起了火星子。
“一切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完全是被牵连的,为什么她死了也不安宁!”
下半张脸生动的演绎着女人咬牙切齿,痛恨至极的模样。
手指覆盖下的眼睛含着看好戏的笑容,五分沉着,五分等鱼上钩的得意。
梓寒果然吃下了这枚鱼饵。
“这和你那个姐......和叶梓月有什么关系?”
他的颇为小心,似是怕这唯一的线索半途截断。
言可心无声的抿了抿唇,借着指缝间的那抹罅隙,悄悄盯着他眼底的寒芒。
“你还不知道,她是我爸的前妻生的,他婚内出轨,二十年后才告诉我们。”
虽然这是精心编造的台词,但咬字间研磨的恨意是真的。
虽然叶梓月死了,但是言可心从没有原谅过她,言家,就是毁在了她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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