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绵一直盯着那包点心尖叫,原本就没有什么精神的大眼睛,更是瞪得出离,似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掉出来。
叶轻舟从未见过小师妹这个样子,忙转身将她抱进怀里,大手抚摸着她凌乱的长发,柔声诱哄道:“没事,没事,那是你二师兄给你带得点心。”
晓山青被她叫的不明所以,也蹲落下来打算出言安抚安抚她。
可李雪绵一见到蹲下的晓山青,和那张距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俊颜,便更加惧怕无比,不光扯着嗓子死命的叫喊,还把头深埋进叶轻舟的胸膛里,活像一只遇到危险无处可躲的鸵鸟。
“这是......这......怎么啦?”晓山青一头雾水。
原著里也没说他虐待过这小师妹啊?虽然原主腹黑阴险,但是也只针对顾汀州一人,对待大师兄跟小师妹他还是挺友善的。
“我也不清楚,许是不喜欢这点心!”李雪绵在叶轻舟的怀里都快抖成陀螺了,不光抖还乱扭,他可是废了好大得力气,才按住这个惶惶不安的丫头。
“那我把它拿走。”
晓山青快速地将那纸包拾起来,往衣襟里一塞,随后拍了拍胸脯说道:“不见啦,不怕啦!”
李雪绵哆哆嗦嗦地从大师兄的怀里抬起头来,快速地望了晓山青一眼,又继续见了鬼似的嚎叫起来。
她作这番动作,二人再是蠢笨呆傻,也明白这小丫头怕得根本就不是那包点心,而是晓山青这个人,于是不等叶轻舟抬眸愤怒示意,晓山青自觉麻溜地滚远了。
果然他一走,李雪绵就不再叫了,抽抽噎噎地在原地修整了一番,便欢欢喜喜地掏出松子糖,一边吃一边跟着大师兄往悬峰桥上走。
过了悬峰桥,就是环山得栈道,沿途多怪石与寒潭,偶有几株不知名得白花开放在积雪里,也看不出个什么品种。
古人云,登高远眺,心胸开阔,此时站在半山腰的观风亭里,遥望着云海翻腾,别有一番繁忙都市里体会不到的蓬勃与畅然。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冷了点儿。
云华峰顶常年绕雪,山脚下却四季如春,花木成林,晓山青衣着单薄,饶是修为深厚,也扛不住北风的怒吼。
他一直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活受罪,而是,他不认得回去的路。
“这衰哈得命也是没谁了,穿书穿的连个系统都没有。”晓山青将双掌按在围栏上,望着云海苦笑道:“荒岛求生,自求多福!”
虽然穿过来才不过几日,可这接二连三的经历挑战心脏的刺激事,简直跟小绵羊误入了狼窝没什么区别,一方面担心自己的身份半途败露被BOSS拍死,一方面又担心日后BOSS黑化自己再被一剑捅死,一个提前死,一个过后死,总之,他待在这个世界里,最后的结局都是死。
而且,这里的人都不喜欢自己,提防自己,真不知道原主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争什么宠,这又不是宫斗文。
随着夜幕的降临,云华峰的风雪更甚,晓山青站在这里,竟一个路过的弟子都没碰到,似乎这缥缈素净得云华殿只有花似霰跟他得四名徒弟。
“再不来个人就冻死啦!”
晓山青在观风亭里随意蹦跶了两圈,见栈道上间隔不远便亮着一盏石灯,清冷的晕光与积雪相映成趣,分不清彼此。
他是真的理解不了,这花似霰为什么会喜欢住在风雪交加,严寒无比的云华峰,那皓澜跟魑魅一个花团锦簇,一个碧海滔滔,还颇有几分人间味儿,就这云华峰,跟戴罪之身流放得苦寒之地似的,再强的修为到了这里都跟屁一样。
毛用没有!
绕着亭子溜达已经不足以维持热量,晓山青干脆盘膝坐下,开始运转周天,不多时便感到内腹一股热流涌出,随着意念慢慢地涌向四肢百骸。
花似霰辞别了宗主,便一个人沿着栈道下行,沿途遇到几名晚归的弟子,颔首还礼,待他转过缓台向着云华峰的索桥上行得时候,魑魅殿得路南亭自背后叫住了他。
虽然同为玄华云顶的殿主,但这路南亭却跟花似霰一样,不擅长与旁人打交道,一门心思突破境界大关,对于他来说,屈居玄华云顶的一殿之主,不过是为了求取更高的武学造诣。
是个名副其实得武痴。
“云华殿主,请留步!”
花似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缓台上晕黄得琉璃盏将他皙白的肤色映若春水,缓缓扬起得杏眸里,清贵中捎着几分媚意。
路南亭见了忍不住心下微惊,虽然共事多年,但是每一次不经意地将视线扫向云华殿主,他都会震撼于对方清癯温雅的绝美,和静水流深得淡然。
难怪世人都艳羡花似霰的美貌与强大,这个男人只需安静得伫立在那,就足以让旁人感受到那凛冽又霸道得威压。
“魑魅殿主有事吗?”花似霰一脸平静地问道。
纵使他二人鲜少交集,可今日这魑魅殿主却一改平日里湛蓝得衣着装束,穿了一身藕白色得广袖长袍,英朗得俊容透着不自然的霜白。
路南亭握拳抵在唇下,暗咳了一声,神情有些欲言又止,“此次下山,您门下弟子可还好?”
“还好,不但揪出了幕后邪祟,还洗脱了冤屈,算是有惊无险。”
路南亭垂眸一笑,薄唇微动,极不自然,“这样就好,听外门弟子说起陈家庄的事,宗主和我都很是关心,只是......我闭关出了意外,受了伤,无法前去帮衬。”
“魑魅殿主有心了。”花似霰感激道:“小徒已经无事,您的身体怎么样,可让医修瞧过了?”
“瞧过了,并无大碍。”
得到了答复,花似霰便不再说话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这简单的寒暄还没有继续得必要。
而路南亭则在心底反复考量着他要说的话,好不容易拿定了主意,抬起眼眸想要张口言出,眼角却忽然瞥见一侧的悬桥上,若隐若现地浮过一抹身影,脱口欲出得话就蓦地凝噎在了唇齿间。
“魑魅殿主还有事吗?”
花似霰觉得他今日极是反常,却又理不清他反常在哪,便带着关切得语气询问道。
路南亭又快速地望了那悬桥一眼,摇了摇头,忐忑道:“没事了。”
“既然无事,那似霰便告辞了。”
“好!”
待二人行过礼数,花似霰便转身先行,独留路南亭一个人站在缓台上,面白如纸,若有所思。
过了悬峰桥,上了栈道,花似霰远远便见半山的观风亭中浊气奔涌,冲天得紫黑魔气将半座山峰完全笼罩,就连天幕上落下的雪都被浸染成了深紫色。
云华峰虽然环境严酷,但是沿途所燃的石灯,却是北海之地的鲸油熬制的,不光千年不灭,还有封固驱魔结界的功效,而且玄华云顶终年灵气丰盈,一般的邪祟根本就抵挡不住,如何能闹出这样大的动作?
带着满腔疑问,花似霰加快了步伐,在即将接近观风亭的时候,那如乌云笼罩的浊气竟然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就连空中纷扬的雪簌也恢复了原本的洁白。
似乎刚刚如大军压境一般的异像,只是自己的错觉。
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登上紧贴着半崖的观风亭,花似霰垂眸微蹙,紧盯着亭中那盘膝而坐,最不省心得二弟子。
此时的晓山青,正阖眸打坐,冥心归墟,整个人在暗夜里透着一抹唬人得白光,仿佛那庙宇里琨玉雕琢得清冷神像。
以往花似霰去皓澜殿议事,晓山青都会待在观风亭等他,风雨无阻,像这种静心打坐的时候,却是极少的。
而且从花似霰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过去,晓山青的心口正若有似无地萦绕出一抹浅淡的紫黑之气,很像陈府的家眷因为邪祟浸染的症状。
花似霰本就对这二弟子颇有防范,此时见他身负异状,不由得静默下来,仔细地观察。
缠体的华光很快便在眼前消散下去,紧接着,紫黑之气再一次充盈天地,花似霰只觉得眼前浓雾弥漫,浑浊不清,浓雾之中偶有浮影飘过,飒若轻鸿,无声无息。
花似霰当即阖眸守心,甫一睁眼,近前的观风亭里已经没有了晓山青,只余呼号的风雪穿亭而过,留下一地梨花斑白。
“噼啵”一声,有枯枝被暴力踩断的声响自背后传来,炸耳无比。
花似霰猛然转身,却见一名身披狐裘大氅,覆着银质面具得男子,正向着自己信步走来。
那人身量颀长,劲瘦高挑,玄色得内袍绣着森冷的沧浪纹,逼真的图案随着双腿得迈动而潋滟着瘆人的寒光。
由于对方覆着面具,看不清真实样貌,但是潜藏在覆面背后的双眼,却锐利的仿佛盯伺着猎物得孤狼。
“花似霰?”
男人轻佻的语气透过覆面传来,让惊异得花似霰感到刺耳,于是他很是不悦地说:“阁下不递拜帖,就擅闯我云华峰,这于理不合!”
男人一步一步地踏入了观风亭,阴冷得气息简直比怒号得寒风还要刺骨,他停驻在这个绝美的男人跟前,抬起修长劲力得食指,抵在花似霰惑人得下颚上,眼神玩味儿,语气暧昧。
“本座怎么一见到你,就石更得厉害?”
“......”
随后,他垂首向下,鬓发划过性感的脖颈,散落在花似霰的肩头,音调轻缓而潮湿,“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想把你压上榻,弄,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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