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恶境

    “我跟花似霰真得是清白的!!!”

    猛地从床上坐起,晓山青一把捂住自己被纱布包裹的脖颈,惊魂未定地喊叫道。

    而居坐一旁的叶轻舟正端着茶杯准备品茗,忽闻他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吼,刚呡进嘴里的热茶便猛地一吸,滚烫的热水就灌了大半口,当场便被烫得毫无形象地狂吐出来,冒着热气的香茶华丽丽地溅了自己一身。

    “我说你,青天白日的鬼叫什么?师尊的大名也是你能直呼的?”

    叶轻舟本应被热水烫得舌头不利索的,但见他训起晓山青那吐字清晰,语气麻溜地样儿,想必那开水一定烧得偷工减料了。

    晓山青满脸湿汗,一张脸白得跟纸扎人似的,正面对着床柱子,心有余悸,呼哧带喘。

    他在苏醒之前,只记得自己猛地一头扎进了那口黑漆大棺里,本来两眼一抹黑就是要昏迷的节奏,却不想横生波折,他哪是掉进了棺材里,分明是滚上了花似霰的床榻,好巧不巧还是行进到最为酣热地高|潮部分。

    因为自己惊魂未定,尚有理智,他本欲决绝,可那幻境里的花似霰骚得跟淫|魔附体了似的,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处男哪里承受得住,几番挣扎败下阵来。

    就这么,是你勾引我的,不是我自愿的。

    和,清醒阿喂!他可是你情敌啊!

    两个头顶一长串内心独白的小人在脑海里拼命打架,最后他实在承受不住这个小妖精的献媚,预备提刀就上,结果临门一脚,马上就要开起云霄飞车了,顾汀州那个孙子又杀上门来了。

    他现在脑袋里全是自己光着屁股,满屋疯跑的画面,和顾汀州那张凶神恶煞,黑成煤球的一张脸。

    “问你话呢?”叶轻舟挽着袖子一通忙活,才将身上跟桌面的水拾到干净,满脸不悦的对着晓山青继续吼道:“这一天一夜就听你鬼叫了,我和师尊就没阖眼超过半盏茶。”

    嫌恶加上彻夜未眠得委屈,使叶轻舟训人的嗓音拖着长长的疲累,“要不是师尊在,我才不管你呢!”

    耳听着大师兄的叨逼叨,晓山青出窍的魂魄总算是从半空归了位,砰砰加速的心脏也逐渐平息了下来,只是那张被冷汗洇湿得脸依旧苍白。

    “这是哪啊?”他望了一眼四周,气若游丝地问。

    叶轻舟见他气色依旧不佳,语气也慢慢地开始缓和,“还是陈府,我们来得时候,那个魔宗的散修已经盯上了顾师弟,偷偷摸摸地潜入府中打算摄了他的魂。要不是三师弟修为高深,在后院撑了结界,护佑住宅里的家眷,这陈府上下哪还有命在?我们两个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便在中庭着了那阴煞地道,而你,又不幸中了他的幻术,整日鬼喊鬼叫的,还力气极大,我拦都拦不住。”

    “拦,拦我做什么?”晓山青狐疑着问道。

    叶轻舟一想到这茬,就气不打一处来,抱着双臂,猛翻白眼,“你说,你在幻境里都想些什么龌龊得事呢?自从师尊拦下了你自刎的佩剑,你就跟头饿狼似的,拼了命地往师尊身上扑,嘴里还扭扭捏捏的说什么——您别后悔?”

    “要不是我反应够快,你把师尊强按在桌子上,狗嘴往前一伸,差一点儿就要轻薄了他!”说完,叶轻舟抬起一指,狠狠地戳了晓山青的额头一下,气呼呼道:“你可真是色胆包天啊!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等狼子野心啊!说,你中途改拜玄华云顶,是不是就为了垂涎师尊得美色?”

    晓山青顿时大惊,本就惨白地脸色透着将死的铁青,“师兄明鉴,你也说了这是幻术,幻术还不是施术者想怎么构造就怎么构造,我修为浅薄,自然是不敌这幻术的诡道,那么我在中术的情形之下,言行有失也是逼不得已,这怎么能说我就是狼子野心,垂涎美色呢?”

    我快去你妹的美色!你就是借我八个大胆,我也不敢对BOSS起歹念啊,这不是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去老虎屁股上吃豆腐吗?我有这么不惜命吗?

    在说了,他可是老子的情敌,游戏里整天被BOSS□□八百遍也就算了,最后连情缘都被撬了,我没跟他兵戎相见就不错了。

    老子当初可是一百个不服花似霰这个纸片人,才被他的脑残粉给写进这个鬼地方来的。

    ——我垂涎他?吃饱了撑的?还是直肠便秘?

    叶轻舟见他的脸色又青又白,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委屈得,可嘴里说出的话,依旧是得理不饶人地肯定,“师尊说了,那散修的幻术最能勾出人心里的痴妄与恶念,只不过这些阴暗地东西平日里隐藏得很好罢了。谁知道是不是你在某一瞬间突起了歹念,所以它就扎根在了心里,总之,你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事实在那摆着呢。”

    事实?什么是事实?

    晓山青作势欲起,却身子骨战栗无法得逞,“噗通”一声软绵绵地又坐了回去,“你怎么整天看我不顺眼,说起话来总是夹枪带棒的贬损我,从集市上开始我就忍你好久了,你嘴巴这么厉害,是想跟我打一架吗?”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叶轻舟就是一百个看他不顺眼,不管自己干过什么,他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但凡同门情谊没这么僵,他也断不可能一个劲儿地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气死老子了!

    叶轻舟见他冒火,面容顿时一惊,随即亦是火冒三丈得吼叫道:“晓山青你能耐了,竟然敢跟大师兄叫板,云华座规你都忘记了是?”

    云华座规?老子知道什么叫云华座规!我又不是原主那个混蛋尿性!

    两个人一上一下,就这么怒焰滔天地对视着,彼此的指骨都在情绪的暴涨下被捏的咯吱作响。

    晓山青本就是个受不得半分委屈得脾气,无端被拉进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身边又强塞着一个处处看他不顺眼的怒气制造机,饶是他想当只缩头乌龟,杜门不出,看样子也绝非是不可能了。

    叶轻舟还在振振有词,他以为眼前得二师弟还是从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会背地里搞搞小动作得软蛆,欺师灭祖,违乱纲常这种事也不过是气急了随口胡诌,做不得数的。

    于是他这个师尊不在,老大第一的德行又开始犯病,横眉竖目的继续教训起晓山青来。

    “不要我一说,你就不服,师门上下严令禁止同门相恋这种行为,更何况是大逆不道的觊觎师尊,这也就是我跟师尊发现了,若是让旁人知晓了,轻则五百戒鞭,重则废去修为赶出玄华云顶。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我掂量你妹!

    这叶轻舟不说还好,越说晓山青得脾气越大,于是他猛虎扑食般从床上跃起,掐住叶轻舟那截碍眼的脖颈,拼了死命地发力,恨不得徒手抠断了对方的颈骨。

    “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你凭什么污蔑我,凭什么......”

    晓山青双目赤红,修剪平整得指甲尽数没入了叶轻舟的皮肉里,一张脸紫青扭曲,“我生平最恨别人污蔑我,你这张嘴既然生得这样厉害,看我不把它抠下来。”

    说完,癫狂的晓山青便把青筋暴凸地手伸进了叶轻舟微张的嘴里,满脸兴奋地欲撕扯下来。

    “唔......”

    唇齿的湿滑就像破水地游鱼一般,强行挤进了他得脑海,猛地一个激灵,晓山青从癫狂的狰狞里骤然苏醒了过来。

    叶轻舟见他瞳仁恢复了清明,抬手捏住他湿滑得下颚,将手中的瓷瓶猛塞进他得嘴里,满瓶的药丸尽数倒进了晓山青的嘴里。

    晓山青不明所以,口中药丸又塞得过多,眉头紧蹙,作势欲吐。

    叶轻舟见他如此,连忙以掌心捂住他得嘴,说道:“别吐,这是安魂丹,保你识海的,快点咽下去。”

    一堆苦不留丢的枣泥丸子在舌尖打转了许久,晓山青才将它们逐次都咽了下去,随后面露凄苦地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叶轻舟随手端过一盏清水,递到师弟的手中,说道:“你遭了那邪祟的暗算,不但中了毒,还陷入到了对方的幻术里,这一天一夜你得脉搏都是时断时续的,濒死了好几次。”

    晓山青一头一脸的湿汗,神情病恹的说道:“这一夜,都是师兄照顾我得吗?”

    叶轻舟面容微松,示意他把水喝了,“还有师尊,以我的修为根本无法渡灵力救你,这一夜,都是师尊在不眠不休的为你撑结界,渡灵力,我唯有家母所炼制的丹药,尚能补助一二。”

    原来这堪比乱梦一般得场景,不过是幻术扰乱神志的结果啊。

    晓山青一口将杯子里的水喝完,心有余悸地说道:“那我,在昏迷的时候,没有做出什么,什么言行有失的事情来?”

    叶轻舟接过空掉的茶盏,放在桌面上,摇了摇头,“师尊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被那邪祟控制住了,差一点就被摄了魂,还好师尊的望舒剑影破体而出,临危一刹救了你。”

    晓山青这才安下心来,擂鼓般地忐忑总算是平息了。

    没掉马就好,没掉马就好。

    叶轻舟见他神情委顿,也不好继续叨扰,便说自己要去前廷一趟,待会儿回来给他带饭。

    晓山青刚刚苏醒,没有什么胃口,遂开口婉拒,直说自己想睡,不劳烦师兄了。

    叶轻舟见他如此,担忧地望了他一眼,临走前又留下一瓶安魂丹,嘱咐他太难过就吃一些。

    晓山青感激地点了点头,对比幻境里嘴毒刻薄的“叶轻舟”,他更喜欢眼前的这一个。

    目送君子端方地大师兄出了房门,晓山青这才担着一身的湿冷躺了下来,忍受不住疲乏的安睡了过去。

    而这一睡,他又迷迷糊糊地掉进了一个跟原主有关的情节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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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定时更新,因为大长篇在码结尾,待大长篇完结,就填这个坑了。我会尽力两头都分担,但是提莫脑袋就那么点儿大,整天构思情节跟精分似的,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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