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山青恍恍惚惚地跟着花似霰进了红彤彤的洞房,待他二人走到了房屋中央,那随行的金童玉女便很是乖巧的连房门都给带上了,独留两个孤男寡男,面面相觑。
晓山青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打量,这房中的喜烛燃的很旺,婚娶的物品一应俱全,尤其是正中摆放的一张雕花鸾床,一水地大红绸缎,金丝绣面,还颇应景的在枕席间洒落一堆代表着早生贵子的脯肉干果。
望着那一床的吃食,晓山青忍不住吐槽道:两个大男人成婚能造出孩子来?撒这一堆不是浪费吗?
正想着,一旁的花似霰便伸过手来,扯住了他的腰封,作势欲帮他宽衣。
晓山青大惊,忙护住自己的腰封,尴尬道:“师尊这是做什么?弟子还不想这么早就睡觉。”
花似霰杏眸微垂,通透地皮肤染着浅薄的霞晕,他柔声道:“似霰已经是山青的人了,早睡晚睡,都是一样的。”
“不,不,不,不,不,不,不一样。”晓山青心跳加速,猛得嘴瓢。
“有什么不一样?”花似霰脸颊红红地凝视着晓山青剧烈起伏的胸膛,挂在腰封上的手贴着昂贵的衣料滑了上去。
花似霰的指尖仿佛有一种勾魂的魔力,本来毫无波澜地身体,竟随着对方指尖的滑动猛地滋生起一股邪火,就像燥郁期的第一抹冲|动,干柴烈火,来势汹汹。
倏忽间,晓山青的嗓音便哑了,他哆嗦道:“师尊,您醒醒,这都是幻觉,我们尊卑有别,我......我......”
花似霰抬起脸来,潋滟着辉光的双眼,仿佛盛满星河,“我什么?此时此刻,我不是你的师尊,我是你房里的人。”
“轰”地一声沸血烧干,晓山青觉得自己燥的要爆炸,所有的血液都从身体里被强行挤出去,他只是一具干巴巴的壳子。
猛地咽了一口滚烫的口水,将视线从对方的胸膛一路攀到脸颊,他说:“师尊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花似霰微微一笑,宠溺道:“我当然清楚。”
“您这样惹火,待会儿可不要后悔?”晓山青狠厉地咬牙道。
“当然。”花似霰缓步上前,高出晓山青半个头的身躯,牢牢地贴在了对方的跟前,“我是你的人,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晓山青双目赤红,剧烈起伏地胸膛耸动的有些瘆人,似乎那里面酝酿着极其汹涌的危险。
花似霰的身上很香,尤其是在他宽衣解带的时候,那种馥郁的香气就随着衣料的浮动而更加浓烈,这也就是在室内,若是在室外,估计能招蜂引蝶。
晓山青虽然并未实打实地跟花似霰接触过,但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眼前这个搔首弄姿的男人绝非BOSS本尊,因为不管是在游戏里,还是小说里,这BOSS就没这样下|贱过,他可是高冷地有着冰块制造机的“美誉”。
可饶是晓山青心里倍明白,此时的他也仿佛是个被妖孽蛊惑的纯情小处男,身体的反应永远比思想实诚。
眼前的花似霰已经麻利地将自己剥了个干净,白皙如玉的皮肤,清瘦有料的轮廓,尤其是那腹肌明显的窄腰,简直能勾了晓山青的命去。
就算是个倾国倾城的妖孽,也修炼不出这样完美的身材!
顿觉一阵鼻腔火辣,晓山青痴汉的向着不着寸缕的花似霰伸出手,心跳加速道:“师尊,你真美。”说完,一缕微痒滑下了鼻端。
一边痴笑一边狠抹了一把鼻子,晓山青骨节分明的手背上,赫然擦过一道红彤彤地血线。
——某人这定力丫,真是惨的一批。
低下头望着那一长条刺目的血渍,晓山青顿时泪流满面滴在心里咆哮道:清醒啊!这可是你的情敌啊!说好的不共戴天,终天之恨呢?
鼻腔里的火辣还在噼里啪啦,这边恍若一尊天山白玉的花似霰,已如圣洁的天神般降落凡尘,将迷惘的晓山青揽入怀中,轻声蛊惑:“其实,你的心里,也是有我的,对吗?”
“......”,晓山青木讷地抬起头。
前一秒还柔情似水的BOSS,这一刻却恍若换了一个人,惊艳犹怜中裹带着三分怨恨,仿佛自己做了什么极其对不起他的事,让这个如春晓之花般的美人伤心了。
晓山青不明所以,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懂......不懂......!”
一句话尚未说完,喜房的门板“砰”地一声被暴力破开。
晓山青被骇了一跳,猛地转过头去,只见灯火通明的房门口,一身吉服的顾汀州正提着一把染血的长剑,对他怒目而视,两个把门的金童玉女已经中头彩的成了他的剑下亡魂,正可怜兮兮的仰躺在血泊里。
晓山青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汀州但见花似霰不着寸缕,细腻地双臂还抱着这个毁他姻缘的公子哥,顿时剑眉微蹙,面有哀怨,不甘道:“似霰,你就这么不愿意接受我?宁肯违背本心的嫁给这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子?”
花似霰缓缓抬起一双朦胧的泪眼,沉默不语。
顾汀州全然视挡在花似霰面前的晓山青为无物,径直向着他走来,“你虽然是我的恩师,但从我遇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你,这么多年,我们相依为命,同塌而眠,难道我对你的爱你一点儿都不清楚吗?”
“就因为别人说了一句“师徒相恋,有违纲常”,您就弃了我,改嫁这个对你纠缠不休的浪荡子。你根本就不爱他,为何如此委屈自己啊?”
顾汀州说得情真意切,晓山青听得茅塞顿开。
这边,花似霰含情脉脉地凝望着玉树临风,俊美无俦的顾汀州,上一刻还强塞给自己的拳拳深情,这一刻全部打包赏给了他门口的俏姘头。
晓山青在两人之间连环对视,果然一个郎有情妾有意,闹了半天他就一强取豪夺,棒打鸳鸯的大棍。
顿觉老脸一尬,一个后退从二人中间错过,打算还他们俩一个无障碍的眼神交流,又一想这花似霰毛也没穿,还光着呢?便“唰”地一下又站回去挡好。
这张碍人的脸闪了一下又恬不知耻地贴了回来,就连晓山青自己都觉得太不要脸,于是他打着哈哈道:“既然二位,情比金坚,那晓某就不碍着二位了,就此告辞,这洞房花烛,良辰美景,就算我送给二位的新婚贺礼,祝你们百年好合。”
这叫什么事啊?打生下来我就没干过这么缺德的事。
说完,他作势欲跑,却不想背后的花似霰又开始不依不饶,他先是扯住了自己的手,然后坚定地拒绝着顾汀州的表白。
“这些年,我只将你视作弟子,我们之间并无半分越举的情爱,我心里的人,一直都是山青。”
不是!BOSS你这是在睁眼说瞎话啊——晓山青回望了花似霰一眼。
顾师弟,你千万别听他的——扭回头,又可怜兮兮的望着悲伤不已的顾汀州。
顾汀州显然是不信的,不光他不信,晓山青自己也不信啊!那四目相对时的眷恋,那提起往日的惋惜,说他俩之间没有私情,狗都不信。
啊呸,是狗都会信。
“你撒谎。”顾汀州赫然咆哮,“你不可能心里没有我,不然昨日你为何要我穿上这身吉服,与你在月神庙拜堂?难道昨晚的一夜夫妻,你我承欢到天明都是假的?”
晓山青狗眼圆睁——BOSS你掉马了啊喂,顾汀州这是强行跟你开车呢?不打他吗?剧情不会崩吗?
突然被抖出老底的花似霰明显脸不红心不跳,高冷地仿佛他一点亏心事都没做过。
顾汀州见他如此,亦是伤心到肝肠寸断,得不到师尊的回答,他便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晓山青的身上。
“都是你!”他抬手怒指着晓山青的面门,愤恨道:“你为何要横插进我们师徒之间,明明师尊只待我一个人好的,你非要处处与我作对,处处讨师尊欢心,非要在他摇摆不定地心里横插上自己的影子,你这人怎么这么犯贱啊!”
晓山青连忙摆手,作无辜状,“顾师弟你清醒一下,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天地良心,你就是给我这颗贼心,我也没那个狗胆啊。”
“你还再狡辩。”顾汀州活像个被始乱终弃的小媳妇,委屈地眼眶都红了,“你以为我没有看到师尊跟你在月下接吻?你说你想娶师尊,不介意师尊的心里有我,只要能一亲芳泽,你什么都答应他。”
“......”
沉默不语地花似霰顿时插话道:“汀州,这不怪山青,我的心里确实有他,可我也深爱着你啊!我已将分别嫁于你们两个人了,这就足以证明,你们在我心里同样重要。”
啥玩意儿?
晓山青顿觉自己的三观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BOSS,感情你还是个水|性|杨|花的海王啊!
顾汀州不愿相信,绝望道:“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这个混账蛊惑了你,你说过你的心里只有我,只有我......”
越说越是激动,“唰”地一声长剑提起,顾汀州将佩剑横在晓山青的颈侧,大吼道:“我非杀了你不可,师尊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说完,银芒一闪,晓山青顿觉脖颈森凉,紧接着鲜血便流了下来。
要死了,要死了。
苍天保佑,若这一剑能送我回家,我一定亲自掏腰包给作者大大出书,实在不行,我砸锅卖铁买版权都行。就求您别再这么折腾我了,这副本我玩不明白啊!
叨逼叨的碎碎念刚磨完了一轮,周围的嘈杂顿时安静了下来。
预想之中的呼吸困难没有发生,晓山青目瞪口呆地表情凝固了半晌,便松懈下来,就连脖颈上的疼痛都没有感受到半分,小命还安在的感觉真好。
缓缓地喘了一口气,晓山青再定睛一瞧,眼前哪有什么被始乱终弃的顾汀州,他依旧伫立在黑漆大棺跟前,周围黑压压地丝毫未变,只是横在颈侧的长剑并不是顾汀州的回雪,而是自己的故山。
他被层层诡异的幻境干扰了心神,陷入到了自行脑补的故事情节里去,还差一点横剑自刎。要不是花似霰当机立断,徒手握住了他锋利的剑身,恐怕此刻,晓山青已经光荣地被当垃圾处理了。
粘稠的血珠还在淋漓下落,猛然苏醒的晓山青,面色铁青的望着师尊那张俊戾地脸,虚弱的说道:“师尊,弟子什么都没做过,请您相信我......”
说完,他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地一头栽进了空空如也的棺材里,阖眼之前,晓山青好像看到了八方不动的花似霰,冰山似的面容骤然间慌乱了一下。
紧接着他大脑死机,显示屏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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