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斌不敢耽搁,晃着肥胖的身躯向前直奔。他一边跑,一边吩咐身旁的护卫教师,叫他们赶忙去保护夫人与公子贾奉。他只带了两个保镖前往东侧跨院。
越是接近东跨院,他就听前方跨院里人声嘈杂,显然已经出了事。
贾大斌刚进东跨院,就见庭院中人影晃动。他借着院中的灯火凝神仔细观望,只见在众多护院教师的包围中,有四条人影正来回穿梭。
这四人均是一袭黑衣,更有黑纱罩面。看这四名黑衣人武功倒也了得,院中四十余名护院教师一时间竟奈何不了他们。
贾大斌仔细观瞧,这四人手中兵器各异。一人使刀,一人使枪,一人使三节棍,最后一人左右双手各使的是一种极短的兵刃,他一时也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何兵刃。
这四人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各以自身兵刃御敌反击。这些护院教师虽然人多势众,不但克制不住这四人,更有数人接连被这四人打伤击倒。
这时就见那总教头手持一柄关刀,搂头便向那使极短兵刃的黑衣人砍去。那使极短兵刃的黑衣人身形一转,也不见他回头,接着右腿飞出,正踢中那教头胸口,那教头吃痛向后跌去。
另一黑衣人手中长枪连转,枪尖更似毒蛇一般。招式不但狠辣,枪势更加迅捷无匹。数招间,已有三名教师中枪倒地,生死未卜。
不消一刻,场中护院教师已是死伤大半。
贾大斌自知这群护院教师难以抵挡这四名黑衣人,他赶忙向手下教师高声道:“快打响锣!”
早有三四人拿着铜锣“铛铛铛铛”一通乱敲起来。那锣声脆响,一时间在这夜空里远远传播而去。
场中四名黑衣人耳闻锣声远去,知道这是贾家呼叫救兵的讯号。四人对望一眼,其中也不知是谁道了声:“走。”就见四人突的拔地而起,飞身形跃上了屋顶,奔北方而去。
那剩余的护院教师自知不是那四人的敌手,就算追下去也讨不了便宜,当下各自救助倒在地上的伤者。
贾大斌见这些平日里吃白饭的家伙到了这等节骨眼上竟然如此无用,心中又气又烦。他“哼”了一声正欲叫他们赶去追贼,就听得远远有人呼喝之声传来。
贾大斌寻声望去,那呼喝之声正是打北面传来。他赶忙高声吩咐道:“怎么回事?速去瞧瞧。”有十余名手下教师立即追去观看。
那些教师刚刚奔出这东跨院来到这层院落,就见这座院落里正有几人相斗。再仔细观瞧,原来不知从何处又来了四人,这四人正在与先前那四名黑衣人缠斗。
众人正不知所措时,贾大斌已拖着肥胖的身子随后赶来。他上前观瞧,看见那阻拦黑衣人的四人并非是自己府中的教师。他向左右怒道:“我养你们是吃闲饭的吗?还不快帮那四位好汉擒下那黑衣人!”
众人哪敢不从,急忙各拉兵刃冲上前去。
单说这四名黑衣人知道贾府敲锣搬了救兵,当下急忙奔北而走。他们越过这重屋脊来到这层院子,然后又飞身跃上另一屋顶时,就见自这屋脊的黑暗中窜出四个人来,四名黑衣人惊骇之下急忙反身相避。
那四人一窜出来,便将各自手中兵刃分别向那四名黑衣人身上招呼。那四名黑衣人身子未稳,也无从反击,急忙飞身跃下屋顶。那四人也不等招式用老,亦紧跟追来。
四名黑衣人双足一沾地,手中四件兵器便迅速反手打出,直击那追来的四人。
那四人中有一人使的是一双熟铜锏,映着院中的灯光,就见这人身材高大,年纪虽轻,但是面目凶悍,双手正舞动熟铜锏,口中亦嗷嗷怪叫,形状吓人。
他正对那双手使极短兵刃的黑衣人,是以晃动双锏直击此人。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那黑衣人手中兵刃本就极短,一时竟不敢招架,急忙后退避让。
一时间场上人分作四对相斗。那使刀的黑衣人正与另一名使刀的灰衣人斗在一处。那使长枪的黑衣人则与一名使长剑的白衣人相斗。最后那使三节棍的黑衣人却和一个使鬼头大刀的大汉斗在一处。
这四名黑衣人与那四人相斗,却也打的异常精彩。这人各持不同兵刃,斗在一处更是好看非常。
争斗间,那十余名护院教师已冲到近前,各分出三两人分别对付这四名黑衣人。
忽的只听那使长剑的白衣人高声道:“四位黑衣朋友,你们夜入人家行窃,胆子未免太大了吧!还是快些丢弃兵刃降了吧!”
与这白衣人相斗的那使长枪的黑衣人借着院中灯火打量这白衣人。就见他相貌俊朗,二十多岁的年纪,长身玉立,手中长剑竟也使得极稳,运招间不骄不躁,稳扎稳打。他听白衣人讲话,又见他手上却未丝毫见缓,心中倒也称赞他功夫扎实。
那黑衣人一枪刺出,口中说道:“嘿,你们四个小子年纪虽轻,功夫倒也不错。看你们还有大好前程,还是少管闲事,速速去吧!爷爷们不怪罪就是了。”
那白衣人闻言大怒,两道剑眉竖起,喝道:“呔!大胆的贼人,死到临头还不悔改!休怪你家小爷手下无情了!”说着手上加紧,掌中长剑化作数道剑光,直刺那黑衣人。
黑衣人枪势用老,忽见白衣人剑势展开向自己刺来,他再想收枪已然不及。白衣人剑光连闪,一剑正中那黑衣人肩头。那黑衣人受伤吃痛,另一臂膀急忙运劲将长枪向那白衣人掷去,他则在同时向后退去。
另一边那使双锏的高大汉子竟迫的那使极短兵刃的黑衣人节节后退。正所谓久守必失,他一个躲闪不及,被那汉子一锏扫中一条臂膀,登时失去了战力。
那黑衣人吃痛败走,慌忙跃上墙头逃去。
那使双锏的汉子也不追击,转身去帮那使鬼头刀的汉子。
其实那使鬼头刀的汉子身材也极是高大,丝毫不逊于那双锏大汉。他这一边与那另外三名护院教师联手正逐渐压制住了那使三节棍的黑衣人,再加上那双锏大汉赶来助阵,那黑衣人焉有不败之理。
那黑衣人以手中一条三节棍相抗五人,本已是倍感吃力,况且其中有二人又是力大身沉的主儿。他只见眼前六件兵刃翻飞,一时眼花,那双锏大汉手中双锏正击在那黑衣大腿之上,那黑衣人受伤跌倒,无力再战。
另一旁的那使刀黑衣人与那亦使刀的灰衣人相斗,二人刀法娴熟,一时却未分高下。但这二人斗得越久,均觉对方武艺精湛,不禁暗暗佩服。
这二人争斗间已来到一处墙角下,此时有两名护院教师已经冲了过来,挥动手中的兵刃,欲上前围截那使刀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自知再斗下去,自己毫无胜算。于是他右手挥动单刀御敌,左手向后腰处探去。
争斗间,那灰衣人见黑衣人一手探向后背,知道这人要放暗器,急忙向一旁跃开,口中喊道:“小心暗器了。”
此时场面混乱,就在灰衣人开口提醒的一瞬间,那黑衣人的暗器已然打出。
就见黑衣人左手一挥一抖,几点寒星急射而出。那灰衣人此时早已警觉,见到寒星飞至,轻松避过。而那随后赶来的两位护院教师却是双双中招栽倒,生死不明。
那黑衣人单手发出暗器的一瞬间,急忙转身向后急掠而出,转瞬跃上高墙而去。
这灰衣人无暇追赶那黑衣人,他赶紧上前观看那倒在地上的两位护院教师。就见那二人一人伤在肩头,另外一人却中咽喉,当场气绝。
灰衣人再看四周,场上已有了变化。就见四名黑衣人均已落败,有两人已然跃墙而走,一人受伤退后,更有一人已被生擒。
灰衣人吁了口气,伸手扶了那受伤的教师,走入院中。
那贾大斌见那四人一出手就陆续击败了四名黑衣人,心中大是松了口气。
可是就在此时,原本已经还剑入鞘的白衣人忽然脸色一变,急忙拔剑飞身而起。
贾大斌一愣,顺着白衣人掠起的方向望去,只见又一个黑衣人飞身而来,双掌一错,与白衣人的长剑就斗在一处。
那早已退至墙角下的使长枪的黑衣人见有人来救,急忙飞身跃墙而去。
那灰衣人扶着伤者来至院中交与其他教师,他则转头向那双锏大汉和使鬼头刀的汉子道:“老三,老四,你二人看好那人,我去帮大师兄。”说着他也不等那二人回答,挥刀冲近那白衣人身旁助战。
那双锏大汉转头笑道:“二师兄也真是着急,依照咱大师哥的本事,区区毛贼,何惧之有。”
那使鬼头刀的大汉笑道:“三师哥,你不知道,万一大师哥不敌那人呢?”
那双锏大汉一皱眉,骂道:“放屁,你胡说什么,大师哥怎会输呢!”
这二人斗嘴不讲,回言战场上那灰、白二人双战那黑衣人。
只见那黑衣人挥动双掌迎战那二人手中刀剑竟丝毫不落下风,反而连消带打的正逐渐压制二人。
那二人初时还本以为能克制对方,时间一长,发现对方的武功实在自己这二人之上,亦完全不是之前那四名黑衣人能比拟的。
那灰、白二人忽分左右,欲自两旁合击那黑衣人。但是二人方一分开,那黑衣人猛的向前直冲而去,瞬间突破了二人防线。
那灰、白二人心知不妙,赶紧反身追去。
那黑衣人离开那二人后,竟直冲向那双锏大汉和使鬼头刀的汉子。那二人正守着那使三节棍的黑衣人,忽见那黑衣人冲过那灰白二人的防线而来,急忙各举兵刃杀向那冲来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见到那两个大汉三件兵刃杀到也不惊慌,只是推掌迎向那三件兵刃。
灰白二人在后面追来,忽见那黑衣人以一双肉掌迎击自己两位师弟的三件兵器,正在惊惑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
就见那黑衣人双掌带动,那双锏大汉的左手一锏竟击在自己右手的一锏上,击的火星崩起。而那使鬼头刀的汉子竟是向旁一刀斩空。
那黑衣人以双掌牵动那二人兵刃,武功之怪异,实令人匪夷所思。他一击得手,也不耽搁,急忙自这二人之间掠过,直奔那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奔到近前,一把抓住那人胸口衣襟,直接又向前飞掠而起,直冲上屋顶,消失在了黑暗中。
灰白二人再想追出已然不及,于是赶忙查看两位师弟是否受伤。
贾大斌见黑衣人退走,登时大大吐了口气。他赶忙吩咐手下教师处理死尸伤者,而后来到那四人面前,正待说话,又听得脚步声杂乱,由远而近赶来。
贾大斌与那四人看时,就见一队官兵提了火把冲了进来。
其中一名武官打扮的人看了看四周伤者,这才向贾大斌道:“贾老板,贼人在哪儿?”
贾大斌一拱手,摇头道:“贼人已跃墙而去了。”
那武官道:“贾老板放心,王某自当缉拿凶手。”当下吩咐手下官兵去四下缉拿凶犯,那些官兵赶忙分头行事。
贾大斌道:“有劳王大人了。”
那武官道:“贾老板没伤着吧?”
贾大斌摇头道:“幸好王大人赶来,惊走了贼人。这也多亏了这四位好汉相助,贾某才所幸无恙。”
那姓王的武官侧头看了看这四人,见他们虽高矮黑白各异,但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他又寻思这四人深更半夜手持兵刃走动,绝非一般人物,不禁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左首一人是个灰衣青年,面容冷峻,看似不好相处一般。第二人便是那手持双锏的汉子,但见他身材高大,面目有如庙中的金刚一般凶恶。第三人是那手持鬼头刀的汉子,亦是高大的身躯,肤色黝黑,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正在不住打量面前的这位武官。最后一人自然是那长身玉立,手持长剑的白衣人了。
贾大斌见这武官打量这四人,为免误会,急忙向那四人拱手道:“在下贾大斌,敢问四位壮士高姓大名?”
那三人齐向那白衣人看去,那白衣青年微微一笑,抱拳道:“在下白青武,是应天府虎威镖局的镖师,这三位是我的师弟。”
那灰衣人一抱拳,道:“在下李青痕。”
那双锏大汉道:“我叫孔德芳。”
那使鬼头刀的汉子拱手道:“我是沈德寿。”
贾大斌闻言大喜,向那武官道:“王大人,这几位原来是虎威镖局的人。”他有意向那姓王的武官介绍这四人,为了避免误会。
那武官点了点头,向四人问道:“咱这太原城里也有虎威镖局的分号,不知几位与厉元泣什么关系?”
那白青武仍旧微笑答道:“回大人的话,家师正是虎威镖局的副总镖头任二爷,是以厉元泣正是我们的六叔。”
那武官终于有了笑容,道:“原来是任元真任二爷的高足,得罪之处还望包含。”
白青武道:“大人言重了,是小人未及时表明身份,险些误会了,当是我等的不是。”
那孔德芳见大师兄迎奉那武官,不禁撇了撇嘴。
贾大斌笑道:“贾某与厉六爷常有来往,即是如此,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今晚之事,多亏四位贤侄相助,贾某谢过了。”
白青武道:“贾老板客气了,此间事情已了,在下等人也就告辞了。如若王大人有事询问我等,我等必在石榴大街的虎威镖局分号相侯。”
贾大斌看了看那武官,道:“这样甚好,明日贾某必定登门道谢。”
白青武道:“贾老板严重了,我等告辞了。”
贾大斌见那武官也未说什么,于是领着白青武等四人出了贾府。
出了贾府,白青武等四人拱手作别,贾大斌则是再三感谢。等四人走了,他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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