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南舍北皆春水,
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
蓬门今始为君开。
“树上那英雄,你给我下来!”
西门庆仰头盯着槐树树冠,高喝道:“家中财货没有,素酒倒是剩半坛。可献身……啊呸,现身可饮一杯无?”
“哈哈哈,小哥儿好高深的内力!”
话音在空中飘忽,一道人影也在半空里晃荡,如同深秋落叶,又似逐波浮萍,好轻功!
身形很潇洒,长的却像蚂蚱,双目鼓起、脸颊无肉。
待到人影落地,众人一看,却是一位身材瘦小、獐头鼠目的货。
“哈哈哈,我时迁儿行南闯北,还未曾失手。”
那人对西门庆拱手一礼。
又对着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宝剑的公孙胜、拎着腰刀的邓捕头、举着制式长枪的孙立团团一稽。
开口道:“这位小哥儿竟然能察觉到我隐身之处,内力着实高深莫测。咱时迁,今儿甘心认栽!”
原来是锣鼓上蹦跶的玩意儿
——不是棒槌。
是鼓上蚤时迁啊。
西门庆顿时没了深入的性趣……咳咳咳,是深入了解他的兴趣。
偷鸡摸狗之徒罢了,还不如西门亮偷香窃玉的技术含量高呢。
说他是梁上君子,那是给干这个行业的人留点面子。钻狗洞、爬阴沟,他们又不是干不出来,更没少干。
不过是利用身体技能、小巧功夫层面的小偷而已,属于一门很古老的职业,与妓.女行业一样古老,没啥稀奇。
但凡是个人,豁得下脸,都能干。
干的好与不好,又是另说。
干得好就吃肉,干不好就挨揍。
人家西门亮偷香窃玉,那是需要谈吐、学识上的深厚修为,得同时满足对方心理、生理多层面的需求……
这就玩儿的比较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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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让公孙胜等三人放下兵器,吩咐鹿三儿再去买两坛酒回来,便陪着众人去饭厅喝酒吹牛。
君子可欺,小人难缠。
西门庆虽然不喜一脸猥琐的时迁,却也不想得罪他。
千日防贼,心里总是悬吊吊的,不爽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时迁也坦承:却是白日里在东市上,见公孙胜收入颇丰,便起了贪念。
时迁尾随着西门庆、公孙胜,来至西门家。暗中记下路径,黄昏之时趁几人在前院吃饭,便钻上大槐树隐蔽起来,打算在夜里行那扒窃之事。
不料,竟被西门庆无意之中发现了行踪。
西门庆也不解释其中缘由,故作高深也是一种保护罩,哪有王八敲碎自个儿乌龟壳的道理!
当然,装逼的感觉挺爽,真不赖,嘿。
当晚,公孙胜、邓捕头、时迁都喝高了,便在正屋空房里铺上木板,垫上被褥,让孙立也挤在里面,四人抵足而眠,一夜无话。
只有震天响的呼噜,彻夜不息此起彼伏,惊起房梁上尘土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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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才五更,天色微明,邓捕头就唤醒西门庆,在后院练起了擒拿功夫。
邓捕头年少之时,曾在嵩山学艺,练就一身“闪电金雕擒拿手”的武艺。
这功夫,据说是一名得道高僧,偶然观看到老鹰捉小鸡,有感而悟,便创出这鹰爪功。
原本快如闪电、狠辣无比的鹰抓功,活生生的被西门庆的前身,练成了温柔袭胸抓阴手!
为此,茅厕边素素种下的瓜果蔬菜,尤其是苦瓜扁豆葫芦,这种藤蔓植物没少倒霉:唰唰唰,一片片叶子立时伤痕累累。
抓抓抓,我再抓,一只只苦瓜、一串串扁豆,统统被挠的惨不忍睹,连狸猫都自叹弗如。
前身的肌肉记忆还在,先由时迁与西门庆喂招。
只见时迁一个左正蹬,撩起左腿踢向西门庆。
此时西门庆应当按照邓捕头教的套路,右手成爪,抓住时迁的左足脚踝。
另一只手大拇指发力,其余四指配合,锁住时迁大腿内侧的箕门穴,使对方一条腿使不出力气,三条腿立马得少一只。
西门庆的前身,果真是一个熊孩子!
好端端的一招擒拿,他倒好,右手抓住对方脚踝,左手往别人命根子上一伸,再往上一搂一捏……咔呲呲,蛋壳碎裂,蛋黄满地。
“哎呦喂,西门少爷快快住手!”
吓得时迁单腿直蹦,原地打转转,双手护住自己的要害,嘴里惶急道:“且把根儿留住!”
西门庆嘿嘿一笑,难堪不已。
此时的时迁,已经吓的脸色苍白,伸手拍拍胸口,嘴里不断念叨:“子孙千千万,此处是源泉,不可不慎,不可不防,西门少爷你吓死我了!”
时迁死活是不肯与西门庆递招了,只好由孙立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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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尉迟孙立的武功远远高于时迁,与西门庆仅仅递了三招,说啥也不肯再整!
第一式,孙立化拳为掌,一记排山倒海拍向西门庆。
西门庆左手攥成鸟喙模样,啄向孙立的掌心。
这应对的没问题,一旁观战的邓捕头点点头,不错,孺子可教。
纯爷们儿堆里长大的孙立,何曾见识过这种兔爷姿势?
吓的孙立当即捂胸而退。
邓捕头看的直皱眉,嗯,有点歪了。
第二式,孙立一招力劈华山,掌刀斜劈而下。
按照套路,西门庆应当一手格挡,一手并指为剑,点向对方腰间的肋骨处。
西门庆却是一手格挡,另一只手依旧还是魔爪样子,径直抓向孙立的翘臀!
军中汉子,与牢狱里的犯人,最是将屁.股保护的严密,连洗澡都背贴着墙、毛巾掉地上了都不敢弯腰去捡,你让孙立如何不惊?
看的邓捕头直翻白眼。
第三式,孙立扎稳马步,屁.股后拱,双拳齐出。
心道:嘿嘿,看你还能耍流氓不?嘻嘻,够不着够不着。
西门庆一招童子拜佛,双手合什,从中间分开孙立的双拳,双掌化成爪,一齐抓向孙立的胸器!
孙立学的是军中杀人技,讲究一个大开大阖。
猝不及防之下,双臂被西门庆往外推开,保持着“求抱抱”的姿势。
孙立只觉得胸前左右,各自传来一阵酸爽!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噗”……邓捕头当即喷出一口老血!
千树万树梨花开,那血雾经久不衰。
未等血珠落地,邓捕头已经拐过影壁,去的远了。死活不肯在西门家,多停留片刻。
哎,邓叔,我说,你吃了饭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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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吃过饭食,贫道还要去东市摆摊赚钱……咳咳,去消灾化厄哩!”
公孙胜站在台阶上,揉揉睡眼惺惺:“早上吃啥?”
小铃铛正好进来请众人去用膳,闻言轻笑道:“千年万年不变,咸菜两根儿,稀粥一碗。”
众人都是肉食动物,一听便尽皆索然无味起来。
公孙胜掏出一锭碎银,让鹿三儿和小铃铛去外面铺子里,叫伙计送过来一些羊汤炊饼。
来者是客,西门庆哪能让公孙胜掏钱买吃食?便也数了些铜钱,让小铃铛去买。
正推让之间,又有人叩门。
却是昨日那几名酒楼伙计,又提着食盒来送素席!
西门庆看着公孙胜奇道:“道长混的不错啊,竟然日日有人上门孝敬。难不成你有小房,养在这阳谷县城里?”
道士分几种,有的道士娶妻生子、养外室,乃是平常事。
公孙胜一吹胡须,“休的坏贫道清誉!我练的是九转混沌诀,哪有甚大房妻小房妾。”
哦,西门庆点头表示相信,毕竟练转混沌诀,是需要童子功作为根基的。
孙立挠挠头:“那是何人,怎地天天送饭食过来?”
公孙胜低头思忖片刻,抬头看着西门庆叮嘱道:“大郎以后若是遇见一位十六七岁的着锦衣、戴墨玉佩的少年,定要敬而远之,千万千万莫要与他产生瓜葛,更别去招惹!”
见公孙胜说的郑重,西门庆不由问道:“这是为何?”
“不可说,不可说。”
公孙胜抬头望天,脸色也不大好看,呢喃道:“我也是有些拿不准。反正,这阳谷县里,此人你万万招惹不起!便是那县尊,也得避让他三分。大郎千万莫去与他发生任何纠葛,切记切记!”
咫尺愁风雨,
匡庐不可登。
只疑云雾窟,
犹有六朝僧。
小小阳谷城,竟然有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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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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