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着破谁针线,
点点行行泪痕满,
落日解鞍芳草岸。
花无人戴,
酒无人劝,
醉也无人管。
西门庆是堂堂少爷,衣衫破了自然有人管。
“少爷且慢!”素素唤住了西门庆。
众人吃过早饭,公孙胜出去替人消灾解难去了,孙立、时迁也跟着赶上去开眼界。
西门庆刚想往外溜,却被素素拦下。
西门庆驻足,转身问道:“何事啊?工钱连同赏钱,不是补发给鹿三叔,还有你和小铃铛了吗?”
“不是工钱的事情。奴婢是看少爷身上衣衫破旧,准备给少爷做一袭新衣。”
素素大大方方的拉住西门庆的肩膀,轻轻一推:“请少爷转过身去,奴婢好替少爷量量身子。”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家里没那预算。而且我不要新衣,穿这身挺好的,舒服。”
西门庆并不配合,嘴里嘟囔着:“再说了,若是本少爷需要新衣,自会去裁缝店量体裁衣,何须你动手?”
西门庆并不想与素素有太多纠葛,更不想欠谁的人情。
这么多年以来,西门庆能够保证自己赤条条的来,了无牵挂的去,来去自由潇洒随意,就是做到了一点:从来不欠谁的人情。
无羁无绊,无嗔无怨。
最难消受美人恩,最难还的人情债。
西门庆宁可施与别人恩惠,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给的好处。
一旦受了别人的恩惠,那就被动了。
非我所愿。
欠账的人,总比当债主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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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是哪里话!外间做衣衫,又得让别人将钱赚了去。小铃铛,别洗碗筷了,赶紧来帮我捉住少爷。”
素素跺脚大喊,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久违的笑靥,一口编贝般的皓齿齐齐整整,白若烤瓷。
只听她娇笑道:“别让少爷他跑了!”
说着,一把抱住西门庆,将他拧过身去,双手从后面抱住了西门庆。
原来,素素手里有一截线头。
用线头等好了西门庆的腰围肩宽,打个结,才用竹尺量出尺寸,是为量体,以便裁衣。
西门庆无奈,只好在素素散发着青春气息的温热怀里,任由她作祟。
“咦,少爷,你这里怎么鼓起来了?”
小铃铛在身上擦着小手,一脸懵圈的看着西门庆那个地方,好奇的说道:“嘻嘻,好奇怪哦,少爷衣服下藏着小棍子做什么?想出去打架吗?”
哎呀呀,糗大了!活不成了。
老子不活了!
西门庆臊的满脸通红、耳根发烫,一使劲儿就挣脱了素素,拔腿就跑!
麻蛋,这可不能怪我啊。
是它自作主张!
本少爷可是正经人,俺是一个好孩子。
让我丢人出丑?
呀呀呀,看晚上本少爷怎么收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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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家里有六个大小爷们儿、两个小妮子吃饭,一家八口,花起钱来那是哗哗的。
西门庆得出去再弄点银子回来。
孙立是一个穷鬼,时迁属于只进不出的货,鹿三儿是个老实人,西门亮是病号。
只有公孙胜昨日掏出来十多两银子,说是平山打猎,见者有份,要与西门庆平分那银子。
西门庆哪肯接受!
外面大把的银子等着人去赚,何必在自个儿家砍内财?
这次,西门庆盯上了青楼里排名第四的“凤栖阁”。
凤栖阁也在学士巷里。西门庆轻车熟路的就摸了进去。
还是一样的配方,还是一样的味道,只是西门庆把价格足足提高了两倍!
这种买卖做不长久,敲得一回是一回。
有疏云阁的成功案例在先,西门庆自然有底气坐地起价。
据说疏云阁这两日,那是天天爆满!
那艳曲儿,逗弄的那些猪哥儿们嗷嗷叫,那曲子里面的淫词儿,让人浮想联翩。
太让人过瘾了,跟吃了肉苁蓉似的。
真得劲儿!
栖凤阁的老鸨,见自家竟然得了两首极品词曲,瞬间又惊又喜。
搂住西门庆亲了两口,犹自感觉不过瘾,高兴的差点把自己的金牙掰下来,硬塞进西门庆嘴里!
以西门庆估计:再过几天,那阕青玉案,才是能够让疏云阁大赚特赚的卖点。
毕竟这个朝代富庶,诗词之风刮的呼呼的,士子官员们,才是真正的有钱人,才是青楼里面的消费主力军。
让小曲儿再飞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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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的早,又比划了几场拳脚,逃出家的时候又有点急,西门庆从栖凤阁揣着大包银子金豆、瓜果点心出来的时候,已经感觉有点小累。
西门庆来到永康巷,老远的就跟王婆打招呼:“干娘早啊,今儿怎么连一位喝茶的客人都没有呢?”
西门庆自然是要来看望看望王婆的,顺便安顿一下事情,再卸下一些瓜果点心。
太重了,足足两个包袱!
“哟,庆哥儿,今儿怎地没去街上耍子,跑干娘这里来玩儿啊?”
王婆见西门庆来了,高兴的赶紧迎上去接过包袱,又沏了一杯酸梅汤给西门庆解渴。
这才陪坐在一旁。
西门庆道:“干娘,那日肉铺送过来的肉食,干娘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干娘都高兴死了!”
王婆一张脸笑的璀璨,咧着一口大白牙笑道:“庆哥儿晓得疼干娘哩,干娘哪能不满意?”
此时,一位街坊路过茶寮,闻言插了一嘴:“哟,是西门少爷啊!你干娘可是好心呢,前几日还送街坊邻居们肉吃。真不知道你干娘哪来的好心情,竟然送偌大一块肉给了颜大婶子、赵家小媳妇儿。这几天又是送肉、又是送点心的,啧啧啧,邪了个门儿。”
“去去去,哪来的老鸦呱噪!”
王婆扯下肩膀上的麻布巾,朝那人挥舞着驱赶:“日头都挂树梢上了,你个憨货还不赶紧去搬砖?也不怕你家娘子,又往死里捶你。”
那人回了一句:打是亲骂是爱,一天不打俺,俺还浑身不自在。
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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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娘,你没吃庆儿买的肉?”
西门庆觉得很讶异,“怎地,干娘信佛,改吃素了?”
“唉……”
王婆重重的叹口气道:“干娘信天信地信银子,哪会幸福?干娘娘家姓赵,还是国姓哩,就是不姓付。”
西门庆更加好奇了,问道:“那为何干娘将我买的肉送人,自己却不吃?那什么婶子小娘子的,是干娘的债主?”
“哎,干娘吃不下啊!”
王婆抬头望着冷冷清清的巷子,又是一声叹息道:“那猪肉,是我家庆哥儿,用自己的人肉换来的。你让干娘如何忍心吃,吞不下去呐。”
“人肉换猪肉?”
西门庆立时瞪大了眼睛,“啥意思?诶,干娘,你可得说清楚了,啥意思?”
王婆今天好像是铁了心要将几年的气叹完。
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庆哥儿啊,你射.出…咳咳咳,舍出身子,去陪那小凤仙大肥婆,换来银子再去买肉,这不就是用人肉换猪肉么?唉……”
西门庆闻言,顿时大怒!
气呼呼起身,将桌上的一个包袱、一个书袋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出来。
哗啦啦,顿时桌子上瓜果乱滚、点心乱窜,白的黄的,噌啷啷一堆,直接映耀的茶寮里金光闪闪、银光耀眼!
“干娘,哪个头牌相公,能够值如此多的银子?”
西门庆指指桌上的金银,又指回自己的脸:“在干娘眼里,咱庆哥儿竟然如此值钱?”
王婆瞪着桌上的黄白之物,抬头呆呆望着西门庆,满脸的不可置信:“庆、庆哥儿,你,你……一次,竟然如此贵?”
“哈哈哈,干娘。”
西门庆见一向以精明著称的王婆,居然变身呆头鹅,不由笑道:“这是栖凤阁的老鸨,刚刚给我的。如何,干娘可高兴?”
“栖凤阁……花娘子?”
王婆独自呢喃:“姿色倒是比小凤仙强,至低没那么肥腻。”
西门庆又好气又好笑,“干娘放心,这钱来的干干净净!绝不是干娘你想象的那样。”
“干干净净?”
王婆依旧处于失神的状态,嘀咕着:“难不成庆哥儿你唱唱曲儿、跳个舞,那花娘子便打赏庆哥儿如此大一笔赏钱?”
“干娘,我说这钱,来得正经,干娘你信吗?”
“信,庆哥儿说什么,干娘就信什么,都信。”
王婆慢慢的扭头看着西门庆,失去焦点的眼眸逐渐开始变得明亮起来,声音猛然提高了几分,“甚?庆哥儿你说甚?此钱来的……”
“干干净净。”
“呀!”
王婆惊呼一声,一下子从凳子上蹦跶起来,双手一揽,便想将桌上的金银抱住!
奈何一堆掺杂着瓜果点心的金银,堆的有点高。
王婆想了想,迅疾扯下腰间围裙,一下子便把金银瓜果点心,一股脑儿的盖住!
嘴里急急忙忙道:“财不露白,赶紧赶紧,庆哥儿,赶紧帮干娘藏起来!”
山穷水尽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大郎言语多含糊,
王婆险些乱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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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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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爷,王婆这厢有礼了!
吾儿西门庆,独自打拼,码字到深夜,难呐!
各位官爷,可否评论一下、打卡一次、点赞一回呢?
至于推荐票,诸位给与不给,全凭看官们的心意。
老身谢过诸君了……小凤仙,给看官们上茶,上好茶!没点眼力见儿,凭白浪费老身的白面炊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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