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婆,以血换肉

    春衫着破谁针线,

    点点行行泪痕满,

    落日解鞍芳草岸。

    花无人戴,

    酒无人劝,

    醉也无人管。

    西门庆是堂堂少爷,衣衫破了自然有人管。

    “少爷且慢!”素素唤住了西门庆。

    众人吃过早饭,公孙胜出去替人消灾解难去了,孙立、时迁也跟着赶上去开眼界。

    西门庆刚想往外溜,却被素素拦下。

    西门庆驻足,转身问道:“何事啊?工钱连同赏钱,不是补发给鹿三叔,还有你和小铃铛了吗?”

    “不是工钱的事情。奴婢是看少爷身上衣衫破旧,准备给少爷做一袭新衣。”

    素素大大方方的拉住西门庆的肩膀,轻轻一推:“请少爷转过身去,奴婢好替少爷量量身子。”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家里没那预算。而且我不要新衣,穿这身挺好的,舒服。”

    西门庆并不配合,嘴里嘟囔着:“再说了,若是本少爷需要新衣,自会去裁缝店量体裁衣,何须你动手?”

    西门庆并不想与素素有太多纠葛,更不想欠谁的人情。

    这么多年以来,西门庆能够保证自己赤条条的来,了无牵挂的去,来去自由潇洒随意,就是做到了一点:从来不欠谁的人情。

    无羁无绊,无嗔无怨。

    最难消受美人恩,最难还的人情债。

    西门庆宁可施与别人恩惠,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给的好处。

    一旦受了别人的恩惠,那就被动了。

    非我所愿。

    欠账的人,总比当债主难受。

    ~~~~

    “少爷这是哪里话!外间做衣衫,又得让别人将钱赚了去。小铃铛,别洗碗筷了,赶紧来帮我捉住少爷。”

    素素跺脚大喊,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久违的笑靥,一口编贝般的皓齿齐齐整整,白若烤瓷。

    只听她娇笑道:“别让少爷他跑了!”

    说着,一把抱住西门庆,将他拧过身去,双手从后面抱住了西门庆。

    原来,素素手里有一截线头。

    用线头等好了西门庆的腰围肩宽,打个结,才用竹尺量出尺寸,是为量体,以便裁衣。

    西门庆无奈,只好在素素散发着青春气息的温热怀里,任由她作祟。

    “咦,少爷,你这里怎么鼓起来了?”

    小铃铛在身上擦着小手,一脸懵圈的看着西门庆那个地方,好奇的说道:“嘻嘻,好奇怪哦,少爷衣服下藏着小棍子做什么?想出去打架吗?”

    哎呀呀,糗大了!活不成了。

    老子不活了!

    西门庆臊的满脸通红、耳根发烫,一使劲儿就挣脱了素素,拔腿就跑!

    麻蛋,这可不能怪我啊。

    是它自作主张!

    本少爷可是正经人,俺是一个好孩子。

    让我丢人出丑?

    呀呀呀,看晚上本少爷怎么收拾它!

    ~~~~

    如今家里有六个大小爷们儿、两个小妮子吃饭,一家八口,花起钱来那是哗哗的。

    西门庆得出去再弄点银子回来。

    孙立是一个穷鬼,时迁属于只进不出的货,鹿三儿是个老实人,西门亮是病号。

    只有公孙胜昨日掏出来十多两银子,说是平山打猎,见者有份,要与西门庆平分那银子。

    西门庆哪肯接受!

    外面大把的银子等着人去赚,何必在自个儿家砍内财?

    这次,西门庆盯上了青楼里排名第四的“凤栖阁”。

    凤栖阁也在学士巷里。西门庆轻车熟路的就摸了进去。

    还是一样的配方,还是一样的味道,只是西门庆把价格足足提高了两倍!

    这种买卖做不长久,敲得一回是一回。

    有疏云阁的成功案例在先,西门庆自然有底气坐地起价。

    据说疏云阁这两日,那是天天爆满!

    那艳曲儿,逗弄的那些猪哥儿们嗷嗷叫,那曲子里面的淫词儿,让人浮想联翩。

    太让人过瘾了,跟吃了肉苁蓉似的。

    真得劲儿!

    栖凤阁的老鸨,见自家竟然得了两首极品词曲,瞬间又惊又喜。

    搂住西门庆亲了两口,犹自感觉不过瘾,高兴的差点把自己的金牙掰下来,硬塞进西门庆嘴里!

    以西门庆估计:再过几天,那阕青玉案,才是能够让疏云阁大赚特赚的卖点。

    毕竟这个朝代富庶,诗词之风刮的呼呼的,士子官员们,才是真正的有钱人,才是青楼里面的消费主力军。

    让小曲儿再飞一会。

    ~~~~

    早上起的早,又比划了几场拳脚,逃出家的时候又有点急,西门庆从栖凤阁揣着大包银子金豆、瓜果点心出来的时候,已经感觉有点小累。

    西门庆来到永康巷,老远的就跟王婆打招呼:“干娘早啊,今儿怎么连一位喝茶的客人都没有呢?”

    西门庆自然是要来看望看望王婆的,顺便安顿一下事情,再卸下一些瓜果点心。

    太重了,足足两个包袱!

    “哟,庆哥儿,今儿怎地没去街上耍子,跑干娘这里来玩儿啊?”

    王婆见西门庆来了,高兴的赶紧迎上去接过包袱,又沏了一杯酸梅汤给西门庆解渴。

    这才陪坐在一旁。

    西门庆道:“干娘,那日肉铺送过来的肉食,干娘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干娘都高兴死了!”

    王婆一张脸笑的璀璨,咧着一口大白牙笑道:“庆哥儿晓得疼干娘哩,干娘哪能不满意?”

    此时,一位街坊路过茶寮,闻言插了一嘴:“哟,是西门少爷啊!你干娘可是好心呢,前几日还送街坊邻居们肉吃。真不知道你干娘哪来的好心情,竟然送偌大一块肉给了颜大婶子、赵家小媳妇儿。这几天又是送肉、又是送点心的,啧啧啧,邪了个门儿。”

    “去去去,哪来的老鸦呱噪!”

    王婆扯下肩膀上的麻布巾,朝那人挥舞着驱赶:“日头都挂树梢上了,你个憨货还不赶紧去搬砖?也不怕你家娘子,又往死里捶你。”

    那人回了一句:打是亲骂是爱,一天不打俺,俺还浑身不自在。

    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去了。

    ~~~~

    “干娘,你没吃庆儿买的肉?”

    西门庆觉得很讶异,“怎地,干娘信佛,改吃素了?”

    “唉……”

    王婆重重的叹口气道:“干娘信天信地信银子,哪会幸福?干娘娘家姓赵,还是国姓哩,就是不姓付。”

    西门庆更加好奇了,问道:“那为何干娘将我买的肉送人,自己却不吃?那什么婶子小娘子的,是干娘的债主?”

    “哎,干娘吃不下啊!”

    王婆抬头望着冷冷清清的巷子,又是一声叹息道:“那猪肉,是我家庆哥儿,用自己的人肉换来的。你让干娘如何忍心吃,吞不下去呐。”

    “人肉换猪肉?”

    西门庆立时瞪大了眼睛,“啥意思?诶,干娘,你可得说清楚了,啥意思?”

    王婆今天好像是铁了心要将几年的气叹完。

    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庆哥儿啊,你射.出…咳咳咳,舍出身子,去陪那小凤仙大肥婆,换来银子再去买肉,这不就是用人肉换猪肉么?唉……”

    西门庆闻言,顿时大怒!

    气呼呼起身,将桌上的一个包袱、一个书袋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出来。

    哗啦啦,顿时桌子上瓜果乱滚、点心乱窜,白的黄的,噌啷啷一堆,直接映耀的茶寮里金光闪闪、银光耀眼!

    “干娘,哪个头牌相公,能够值如此多的银子?”

    西门庆指指桌上的金银,又指回自己的脸:“在干娘眼里,咱庆哥儿竟然如此值钱?”

    王婆瞪着桌上的黄白之物,抬头呆呆望着西门庆,满脸的不可置信:“庆、庆哥儿,你,你……一次,竟然如此贵?”

    “哈哈哈,干娘。”

    西门庆见一向以精明著称的王婆,居然变身呆头鹅,不由笑道:“这是栖凤阁的老鸨,刚刚给我的。如何,干娘可高兴?”

    “栖凤阁……花娘子?”

    王婆独自呢喃:“姿色倒是比小凤仙强,至低没那么肥腻。”

    西门庆又好气又好笑,“干娘放心,这钱来的干干净净!绝不是干娘你想象的那样。”

    “干干净净?”

    王婆依旧处于失神的状态,嘀咕着:“难不成庆哥儿你唱唱曲儿、跳个舞,那花娘子便打赏庆哥儿如此大一笔赏钱?”

    “干娘,我说这钱,来得正经,干娘你信吗?”

    “信,庆哥儿说什么,干娘就信什么,都信。”

    王婆慢慢的扭头看着西门庆,失去焦点的眼眸逐渐开始变得明亮起来,声音猛然提高了几分,“甚?庆哥儿你说甚?此钱来的……”

    “干干净净。”

    “呀!”

    王婆惊呼一声,一下子从凳子上蹦跶起来,双手一揽,便想将桌上的金银抱住!

    奈何一堆掺杂着瓜果点心的金银,堆的有点高。

    王婆想了想,迅疾扯下腰间围裙,一下子便把金银瓜果点心,一股脑儿的盖住!

    嘴里急急忙忙道:“财不露白,赶紧赶紧,庆哥儿,赶紧帮干娘藏起来!”

    山穷水尽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大郎言语多含糊,

    王婆险些乱神经。

    ~~~~

    坑人。

    .

    .

    .各位看官爷,王婆这厢有礼了!

    吾儿西门庆,独自打拼,码字到深夜,难呐!

    各位官爷,可否评论一下、打卡一次、点赞一回呢?

    至于推荐票,诸位给与不给,全凭看官们的心意。

    老身谢过诸君了……小凤仙,给看官们上茶,上好茶!没点眼力见儿,凭白浪费老身的白面炊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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