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
“容珊没事。又让他躲过去了……他怎么就这么好运?”
杀,杀不死;挑拨,挑拨不成;拉拢,更不成。蒸不熟煮不烂的,烦死人了。
“王爷稍安勿躁。且看这一回。”
“这次再不成,还留着那个废物何用?直接让她用了药得了。”
林相府。
一干暗卫正守株待兔。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对方太过心切,当天夜里寒霜斋又有人造访了。
乔粉萝:“……你竟然害我!你还我孩子!”
黑衣人:“怎么了宝贝?你有喜了?”
乔粉萝咬牙切齿:“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都是你给我的腌臜东西害的!”
黑衣人:“哎呦,宝贝,你要孩子做什么?束手束脚,耽搁我们亲热……”
乔粉萝:“你放开!”
黑衣人声音一冷,缩回手来:“怎么?让你办的事你办成了么?爷还没怪你,你倒给爷使起脸色来了!”
乔粉萝:“我不会再帮你害人了!”
黑衣人嘿嘿一笑,“怎么会是帮我?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把那些女人都干掉了,那个小白脸就可以专宠于你了。”
乔粉萝:“你胡说!都是你逼我的!”
黑衣人:“哼!爷好几次让你给那个小白脸下药,你都推三阻四地不肯;对他的女人却能次次下得了手,还说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别以为爷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你就这么贱,非得喜欢上自己的杀父仇人?”
乔粉萝浑身哆嗦,几近崩溃:“你!……”
黑衣人:“怎么?怕我提这个?你死了心吧!他不会看上你的!你弄死一个,他还会再娶一个;与其跟着他守活寡,不如报了杀父之仇,跟爷远走高飞……”
说着上前一把抱住她。
乔粉萝:“放开我!”
黑衣人:“乖,你这次没成功,爷不怪你,但你总要给爷一点儿补偿吧?”
“……爷今儿给你带了新药来,这次你可一定要动手;他死了,一了百了,你也就解脱了。你如果还下不去手,爷就把你的事儿全都抖搂出来……”
“咣啷”一声,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暗卫一轰而入,齐齐动手,将黑衣人制住。
景王府。
“……那人轻功相当不错,若不是沈庄,怕是等人走了都没发觉,”容璟道。
唐果儿:“端王的人?”
容璟:“阿斐还在审,不过八成是了。除了他,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唐果儿:“端王训练死忠是把好手,怕是问不出什么来。”
容璟:“不是怕他跑了,就让沈庄跟着,放长线钓大鱼了。”
唐果儿:“怎么就跟乔粉萝勾搭上了呢?”
容璟:“阿斐查过了,这个乔姨娘早年间也是个官家小姐,后来父母双亡,家道败落,被哥嫂卖到了京城;正好林府在买丫鬟,就进了林府。”
“后来这个乔姨娘得知,她父母当年送命,全因阿斐一句话,她便想找机会报仇。正好有人找她,于是就勾搭上了。起初一直没找着机会下手,后来有机会了,又下不了手了。”
唐果儿:“什么‘正好买进相府了’,‘正好有人找她联手’,哪来那么多巧合?怕是从头到尾都是设计好的。”
“只怕她父母丧命是林相害的,也是对方编排出来的。那时林相能有多大?一个小孩子的一句话,就能让人家破人亡了?”
容璟:“唉,这事儿还真与阿斐有关。”
唐果儿一怔。
端王府。
“……陈博呢?又去哪里鬼混去了?”
“王爷,尚未见他的人影。不知陈护卫去了哪里。”
“哼,明日再不回来,就不必回来了!派人去找!”
“王爷,陈博八成又去了醉春楼了。应无大碍,”佟明泽安慰道。
“哼!没出息!”
景王府。
“阿斐当年九岁,刚到端王身边当伴读不久。有一日端王去给父皇请安,父皇就拿了时事考他们。”
“说一个官员,平日清廉,兢兢业业,也算为当地百姓做过几件实事,却牵扯到一桩大型贪墨杀人案中,该如何处置。”
“端王说,平日清廉怕是装的,就是为了今日这一笔,得重罚;抄家流放,全家去矿里做苦力。”
“父皇问阿斐,阿斐说赃银要追回,流放倒不急;怕是事出有因,将人抓了审问再说。”
“结果这一审,乔姨娘的父亲就死在了狱中,她母亲听到消息就在家里投缳了。”
唐果儿:“那这个勾搭乔粉萝的人定是端王的人了。不是端王,谁知道御书房里的对话?”
容璟:“这还真不是证据。这事儿,当年京城里知道的人不少;都说不愧是少年宰相,九岁就能判案了。我都还记得母后在我面前夸阿斐。”
“不然,乔粉萝也不会轻易相信啊。”
唐果儿:“就没人觉得乔粉萝的父亲死得蹊跷吗?”
容璟一叹,道:“陈年旧案了。当时没人查,现在更没人追究了。反正他确实贪墨了,死了就死了,没人过问。一个地方小官,在京官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唐果儿心道,乔粉萝这线儿铺得够长的,这钉子也埋得够深的,进可攻退可守,可拉拢可打压,想什么时候引爆就什么时候引爆……端王不愧是端王。
还有,林相九岁稚童就被人盯上了,啧啧。林相也不愧是林相。
端王府。
“王爷,醉春楼的老鸨说,这几日没见着陈护卫……”
“王爷,刚刚传来消息!林相府抓住一个刺客……”
“咣啷”一声,杯盏砸地。
“废物!一群废物!都滚出去!”
佟明泽垂眉低眼,片刻方缓声道:“王爷莫急,陈博是个孝子,一个字不会吐露的。”
容珏平静下来,叹道:“我倒不担心这个。只可惜了这个人,还挺得用的。落在林相手里,死定了。”
景王府。
“王爷,属下回来复命!”
“好,起来吧。那边怎么样了?”
“那人嘴硬得很,折腾得半条命都没了,一个字儿也没说。林相已经不打算留他了。”
容璟蹙眉,“什么都没问出来?”
沈庄:“什么都没问出来,什么也都没查出来。身上也没有特别的标记,衣服料子是商铺里常见的。那瓶药林相让属下带回来了,请王妃看看。”
容璟:“那个姨娘招了没有?”
沈庄:“她倒是招了,可也只知道那人的名字叫陈博,偶尔趁林相不在府里的时候来找她。别的就一概不知了。”
容璟:“好,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沈庄施了一礼,退下了。
端王府。
“王爷,陈博已失,多想无益。如今却另有一事。”
容珏抬头。
“药落到了林相手里,景王妃曾先后救治过陆姨娘和四公主,怕是她会从药中看出端倪。”
景王府。
唐果儿打开小药瓶,仔细看了看,道:“他们还真是拿竺蝶花当草啊,这么多。”
容璟一听,赶忙命人把药扔出去。唐果儿拦道:“哎,别扔,好东西。”
容璟:“这算什么好东西,还是不要了吧。”
唐果儿:“没事。只要不入口、不沾在皮肤上就没事。”
容璟:“他们想用这东西对付阿斐?这东西还能对付男人?”
唐果儿:“竺蝶花这种稀有之物,若是只用来让妇人绝育堕胎,也大材小用了些。”
“一指甲盖竺蝶花粉加上朱丹粉,就能让人立马死得无声无息;加上七日花,就能让人沉睡七日七夜后悄无声息地死去,还查不出原因,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七日醉’。”
“这里面放的就是七日花。七日花本身没什么,吃了让人嗜睡,睡一觉也就好了,掺一点竺蝶花就不一样了。”
容璟:“那他们怎么不加朱丹粉呢?七日七夜,早被你救过来了。”
唐果儿:“朱丹粉是红色,放在哪里都太扎眼了,毒药要无色无味才不引人注意。七日花就不同了,颜色浅淡,没有什么气味,不容易被发觉。”
“你也太高看我了,我还真没有这‘七日醉’的解药,七日醉的解药比竺蝶花要难得多。不过现在有毒药了,对应着去配解药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花点时间。”
容璟:“那你一定要当心,别沾上了。”
唐果儿:“放心。我有特制的胶皮手套。”
容璟:“这七日花很难得吗?怎么不用七日醉对付容珊她们。”
唐果儿:“七日花不难得,竺蝶花才难得。乔粉萝若是精明,事后将茶水处理掉,谁都不知容珊她们吃了什么东西,只能看出是寒凉之物。”
“七日醉就不同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中毒了。将七日醉用在容珊、陆莹莹身上,父皇、四弟、陆大将军就会和林相同仇敌忾,联手去追查凶手。”
“再怎么精密的算计,也禁不住这几号人物的联手,查到凶手是迟早的事。”
“但若是她们吃了寒凉之物而绝育流产呢?就没有凶手了。党同伐异成了后院阴私,林相只会被责怪治家不谨、照顾不周,从而心生嫌隙,以致反目成仇。”
端王府。
“你是说,她认得这药?”
“景王妃只要认出竺蝶花,就会联想到我们与南疆皇室的关系。”
景王府。
“他们如何得到这许多竺蝶花?不是在南疆也算稀有之物吗?”
“什么稀有之物在皇室也不算稀有了。”
“你是说,与他们勾结的是南疆皇室?!”
端王府。
容珏一怔,随即道:“那又如何?毫无证据!”
查不到刺客是他们的,更查不到竺蝶花是他们的,乔粉萝更是只知陈博,不知其他。
佟明泽微微一愣,笑道:“王爷说的是。没有证据,怀疑永远只能是怀疑。”
景王府。
“是又如何?只是猜测,又没有证据。除了防备毫无办法。”
容璟无语。
“对了,乔姨娘如何了?”
容璟:“阿斐将人送到了庄子上,给了一块田地,让她自生自灭去了。”
唐果儿:“哦。”
端王府。
“王爷息怒。”
“如何息怒?布置多年,竟是一颗废棋!一事无成!反倒把陈博搭进去了!”
佟明泽默然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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