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华自幼熟读诗书,虽是两世为人,可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古人,不同于甄华的死屌,她是真心喜欢此类东西,推己及人,她甚至能看到祖父滴血的心。
;那又如何?左右在顾府之中,父亲若是愿意欣赏,只管去你那里取来便是,左右不过多走两步路,东西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保管罢了,是吧父亲?
二儿子的一席话让顾老头子心境豁然开朗,对啊,东西放在手边就是为了欣赏,华姐儿未出嫁时,等于换了个地方保管。
以后华姐出阁了,自己想看的时候,可以直接去她府上欣赏,她还能驳了自己这个亲祖父的面子吗?嗯,如此甚好!
想通了此个环节,顾老头手捋着胡须,脸上也有了点儿笑模样,;二儿所言甚是,都回去吧!
一场气势汹汹的闹剧,终于落幕,顾婉华感觉养的一个下午的精气神又全被耗光了。
同样,刚回到顾老夫人院落中的顾茹,眼泪都下来了,委屈巴巴的做小女儿状,;娘……
一个娘字刚刚出口,就挨了一巴掌,;逆女,给我跪下!
;娘,我!顾茹手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的望着亲娘。
;外祖母!同样被吓坏的,陈香凝和陈香雪,齐刷刷跪在地上,脸色同样煞白,在她们的记忆中,外祖母最是慈和,如何今日竟如恶鬼附身?
;你还当老妇是你亲娘啊!
顾老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原以为是个聪明的,怎地如此之蠢呢?与自己的小孙女儿相比,同是顾家女,怎地差距如此之大呢?
;自小至大,想要什么,哪样不如你意?我屋中的东西,但凡多看一眼的,哪样没被你要去?
如今倒是心大了,敢挑唆女儿去跟府中亲侄女儿去争去抢了,你还当我是你亲娘吗?
喝了口茶水,压压心火,斜看了两个外孙女儿一眼。
;娘,女儿没有。顾茹委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些东西私下问母亲要了就是要了,可这般公然与府中的子侄争东西,她是真没想过。
老太太凉凉地瞥她一眼,别以为她没看出来,阿香雪一进府就琢磨着问华姐儿要东西,心思直接摆在脸上,再明显不过了,你这个当娘的说没看出来,谁信?
既然今天撕开了面皮,有些事儿不妨敲打一二。
;女不教母之过,你难辞其咎。
顾茹委屈的扁扁嘴,越想感觉自己越委屈,嘴上却说,;女儿知错。这个小女儿惹事的本事一流,之前也不是没惹过,也没闹得如此不可收场。
;回府女儿定要好生管教雪丫头。
大女儿是个好的,一起跟着受了连累。
;凝丫头,老妇当说一句话,你可听亦可不听。
听与不听,老妇都只能护你一次。
有些事可再一不可再二,人常道马过留蹄,雁过留声,只要做过的,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普庆寺的事情,她心里还疙瘩着呢,如今又看她们姐妹两个与三房的顾婉芳站在一处,当时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陈香雪是个蠢的,年纪幼小,虽容易被挑拨,眼皮子浅,好劝好收,无甚心机,可陈香凝那档子事儿,让她直到如今都膈应的厉害。
原就在一直琢磨着如何敲打一二的,如今也正得了时候!
另一边的顾婉华,一出了祖父的书房,就随了翠姑去母亲的院子。
进得房来,连个礼也顾不得施,直接抱了在床上盘膝而坐的母亲的腰,可怜兮兮地说道:;娘亲,累死女儿了。
外书房发生的事情,甄氏早便得知,只是,已然有长辈们出面,她也不便抛头,何况,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女儿得了实惠,没什么不愿意的。
甄氏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儿,;得了你祖父那么些好东西,反倒嚷嚷起累了!
;娘,这里里外外统统透着诡异,你也知道,那是祖父想带到棺材中去的宝贝,如今就这么舍了出去,总感觉不和谐。
甄氏笑她,;哪有这样非议长辈的,真是该打。
顾婉华将头抵在甄氏怀中拱了又拱,耍赖道:;给你打,给你打。
那些话,之前祖父和祖母亦是经常挂嘴边子上,听得多了,倒不再感觉有何忌讳,在娘亲面前,顺嘴就说了出来。
甄氏哪舍得真打宝贝女儿,拍拍脑门儿笑说道:;刚与你家大嫂说起呢,你祖父并不看重身后事,何况我们这些做后辈的也不能让他太寨酸了。
他的那些个宝贝啊,便宜三房的可能性倒是最大。
如今,亦不知生了何变故,反倒是把实惠给你了。
刚才进屋就腻味进了娘亲的怀中,没来得及打量,此时才看到坐在窗边不声不响的大嫂陈氏。
孙氏又怀了一胎,月份尚小,怕被童童撞,所以跑来婆母这躲轻闲了,此时看到顾婉华羞涩的眸光,嗔笑一声,;可算是被小姑子看在眼里了,当真不容易呢!
有嫂嫂在场,顾婉华也不好意思继续扭股糖,坐直了身子说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姑姑都要急眼了,二婶和嫂嫂们能没别的想法吗?
甄氏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给你就是你的了,谁还能硬抢不成?你二婶自来都是财大气粗的,何况是,你二叔都出面了,心里想必已经有了成算。
至于你大嫂嫂,整个顾府都是她的,还能跟你个小姑娘争这么点子东西吗?
陈氏也不是个蠢的,虽然不同意婆母嘴里的一点子东西的概念,但也知道这是婆母在拿话点拨她,笑说道:;是了是了,小姑子是自家人,得了好处我们都欢喜着呢!
;知道嫂嫂们都心疼我这个最小的妹妹呢!顾婉华理了理有些零乱的头发,继续说道:;正是换季的时候,前番得的御赐的蜀锦,料子和花式都是一等一的,回头送嫂嫂们几匹,咱也沾一沾皇气儿。
;真的?御赐的贡品,尤其是这种不可多得的蜀锦,顾府虽蒙圣恩,却也无缘相得,;那嫂嫂就先谢过小姑子了。
想来宫里的娘娘们还不够分呢,哪里轮得到外命妇?
甄氏满意的抚着女儿的头,她这个姑娘啊,人够聪慧,心细如丝,也最会照顾别人的感情,漂亮温婉,也不知会便宜了哪家的傻小子。
傻小子楚云皓忽然打了两个大喷嚏,;公子,这是有人在思念你吧?
楚云皓眼皮抬都没抬,继续看着手上的账簿,他想对萧家出手,在势力未完全起来前,想着用钝刀子蚕食的方法,也是挺好的,比如搞垮萧家的几个庄子,几个铺子,至于手段嘛,好使就行。
兵不血刃,而且还实惠了自己,恶心了敌人。
阿二用手肘拐拐阿大的胳膊,;哥,你说是谁在思想咱们公子啊?
阿大揉了揉半天也没打一个喷嚏的鼻子,;除了表姑娘,还能有哪个?
正在低头思考的楚云皓微怔,犹是不解地问道:;你二人因何会有此认知?
虽然与常欣有过接触,可他这心思完全不在常欣身上,怎会让人生出那般的误会?
;这还用讲吗?阿大用手指指楚云皓腰上的荷包,;你用着常姑娘亲手做的荷包。
;还有帕子。
;连在普庆寺都是一起拜的姻缘树。
;还一起去的许愿池。
;一起抽签测字。
;一起青梅竹马!
听阿大和阿二说了这么些的一起,楚云皓头都大了。
;帕了和荷包都是亲近之人间才会赠送的。
两世为人,他前世也用过常欣送的帕子和荷包,也没这么些是非,所以也就没多想什么,如今听阿大阿二这样说起,忽然就感觉不自在起来。
;青梅竹马就算了,许愿池和姻缘树又算怎么回事儿?
一起去的普庆寺,难道要分开拜吗?
那得多浪费时间啊!何况是,他当时看到了甄华,下意识的就想着避开她,这才无意识的到了姻缘树前。
想着,既然来都来了,为了今世的幸福,不妨拜上一拜。
;这些都是互相爱慕着的男女才会一起做的事情。
嗯,所以我们才会如此想当然。
石化中的楚云皓,感觉自己前世蠢死就算了。
如果今世再走同一条犯蠢之路,这就不正常了,不怪乎最近夜探闺房老是扑空,非但如此,连安插在婉婉身边的素晴都对他闪烁其词,也不大给他通消息了。
默默的掏出腰间的荷包,;赏给马房刷恭桶的老王吧!
啊?表小姐送的,用了时兴的金丝线呢!绣的还是一对并蒂莲,送给看一眼都煞风景的老王,公子你这样真的好吗?
掏出怀中的帕子,;赏给打扫马圈的老张!
啊?战场上缺了一只眼的老张,半辈子没娶上媳妇儿的鳏夫,公子你决定将这绣了鸳鸯的粉香帕子送给那个老光棍,是准备让他心猿意马的意淫吗?
;跟他们讲,是表小姐的赏下来的,让他们去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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