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心读书,却四下里投机取巧者,要么资质蠢钝,要么心术不正,在专意读书人看来,总之属于品行不端者。
文乾帝有意不做事先处理,他们可以让祖父充分发挥应有的光和热,可事情已经结束,总归得有个结局,该有的提点也当有之。
;孙女儿不敢妄猜圣意,只是感觉,此事当由祖父坦诚尚能有可回旋的余地。
顾老夫人顿住了,她倒是知晓大人下午出去过一趟,看这意思是进宫了。
如此,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知夫莫若妻,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亦敌亦友,想不了解都难。
以老太太对顾太傅的了解程度,那些私藏就跟他的命根子似的,即便是先前送与顾婉华的那一部分,他都在想尽办法的谋回去,如今悉数送出,若说是他自己的主意,打死她也不肯相信。
普天之下,何人有如此魄力,让堂堂的太傅敢不从命的,除了捏住了他手中把柄的上边那位,还能有何人?
;也好,总比便宜了三房那一窝子要好。老太太倒是想得通透,以老头子对三房的偏心程度,是万万不可能落到别人手中的,如今也算是歪打正着,心里一下子舒服了不少。
;华姐儿可知,你祖父把私库里的东西全都搬送给你了?
;啥?祖母我这不是还在做着梦吧?梦,肯定是梦,而且还是挺美的那种!
自从自己谋了那一半东西之后,祖父都有意无意的想从她这里把东西再讨要回去,只不过,与祖母所想一般,她亦不想便宜了三房那一窝子,尤其是在顾婉芳将要出嫁的这个当口,她一定严防死守,只是说道:;祖父若是想研究什么,只管让人拿等值的东西换来研究。
这就绝了老头儿想借而不还的无赖行为,可却又让他无计可施,气得直哼哼,如今,这莫不是将要世界末日了?
总感觉,哪哪都透着玄幻!
抱住祖母的胳膊,;祖母莫开孙女儿的玩笑。
倒是前来伺候的翠姑说道:;太傅让张管事转述的原话是,东西归了三姑娘他是安心的,让姑娘你好生保管。
这就明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东西让她保管,也只是保管而已。
;可是放库房了?
;未得姑娘的允,奴婢们不敢。
顾婉华打了个呵欠,如只懒猫般蹭蹭老太太胳膊,;退回去吧,就说咱的私库里装不下。
老夫人拍拍她的脑门儿,这丫头,真是一点儿亏也不肯吃,如此不给面子,不知老头子当如何反应……真是好期待呢!
这祖孙俩正在各自心事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是陈香雪隐忍不住的哭声,到得屋来,一把抱住老太太的大腿,;外祖母,你要救救我家娘亲啊!
屋中一众人均是一怔,顾茹怎么啦?
陈香雪不敢隐瞒,只说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顾茹到得书房之后,顾太傅一肚子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口,一只茶壶就砸了过来,;你教养的好女儿!
正砸在额头,血立马就流了下来,虽不严重,到底是破了皮儿。陈香雪心疼母亲,上前抱住母亲的胳膊,;娘亲,你怎么样?
顾茹是府中最小的一个,而且是女儿身,却是最得哥哥和母亲疼宠的,至于父亲这里,虽说不上有多好,却也算不上多恶劣。
因是女儿家,自小连父亲的大声申斥都未得过,如今平白被砸了一茶壶,心里如何不难过?
冲女儿摇了摇头,;父亲即便是要罚,也得让女儿弄个明白吧!顾太傅望着抱她胳膊的陈香雪,冷声说道:;陈氏家的女儿本官责不得,难不成连你也责不得了?
顾茹再不省事儿,亦知是两个女儿惹得是非。
回首对怔在一旁的陈香凝喝斥道,;都是你们两个小冤家惹了外公的怒,还不跪下请罪。
顾太傅阴阴的盯着她们母女三人,;若还当你是顾家女,就自请责罚,去跪顾氏祠堂吧!
回头看向跪在一边快吓傻了的顾文全,叹息一声,;张管事,拿家法,庶三子顾文全忤逆不孝,仗责三十。
之前他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给三儿责罚,可终究是疼了这么些年,虽然不长进了些,养废了些,终究还是舍不得。
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自己尚且自身难保,他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父亲不要啊,父亲,儿子不要东西了,你老爱给谁给谁,都是萧氏那个毒妇,是她说要在你老没死之前把东西全划拉过来,父亲父亲……
顾太傅用力闭了闭眼,真是没有一点儿担当的孽子啊!
他也是瞎了眼了,亏他以前看他乖巧可怜,还以为是个好的,原是里边全都烂透了呢!
;拉下去狠狠地打,谁也不许留情!
转眸望着顾茹,;若当自己是顾家女就自请去罚跪祠堂,若当自己是陈家妇,是当家主母,就带着孩子回去吧!
此时的顾太傅头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了,其实他现在已经没办法继续思考了……真是好累人啊!
为着萧氏,当年那个心之所倾的女子,他已经做得够多的了,如今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就让他歇一歇吧!
带着顾婉华,事关自己的亲生女儿,顾老太太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赶到了外院书房。
匆忙间,甚至只给顾婉华披了件斗篷,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及至赶到书房前,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顾茹母女三人,外边是顾文全噼里啪啦的正在挨板子。
顾文全如何,他们所有人都不当意。
顾茹母女的事情,即便再不愿,顾婉华也得陪着来一趟。
;孩子们虽然有错,大人只管管教,且莫气伤了身子。
孰轻孰重,顾老夫人还是拎得清的,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有气,这一个个的到底怎么啦?
且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陈姓女儿有没有资格瓜分顾府的东西,单单说,娘家的东西,兄嫂们都瞪眼看着呢,也是你能随便拿的吗?
想起普庆寺时,陈香凝也参与了算计顾婉华的行列,这心又往下沉了一大截,不计较是看在血浓于水的亲情之上,可不等于说是别人看不明白。
前番之所以带着陈香凝去赴宫宴,是脸面,因着用的是顾婉华的名额,所以这也算是给她的一种敲打……抓起灰来比土热,以后少些心思,与三表姐多多亲近,至于其他那些不甚相干的,还是远离些的好。
可一个一个的,怎么就不懂她的良苦用心呢?
太傅自己都无力保下的东西,别人岂能如意?
;母亲,女儿冤枉……
顾茹扁扁嘴,她感觉自己是真的好委屈,出嫁前都没受过罚,如今这一通火气,烧得她不辨东西。
顾老太太没看倍受委屈的女儿,眼角余光瞅见顾婉华上前施了个礼,;祖父,孙女儿已经得了您不少好东西了,这些就留在您老的私库中,只待……
她这话还没讲完,脾气拧巴的陈香凝眼泪汪汪地跳了起来,;少在这假惺惺的,也不知你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让外公如此偏袒于你,好东西谁不想要,你不要我要。
顾太傅一脸玩味的望着顾老夫人,似笑非笑,;洛氏,你是最懂礼法的,你给老夫说说,此事更待如何?
顾洛氏缓缓跪在身来,一脸沉痛地说道:;既是大人赠与华姐儿的,他人无权置喙!
;祖父,那都是你心爱之物,孙女儿不敢据为己有。
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前世也没发生过此类桥段,她连个参考也无有,怎么破?
;傻丫头,给你就是你的了,收着吧!
这是顾府,你父亲和二叔不与你争,别人即便有心,可也得有那个资格?
既然是上边的意思,除了你,也没人再有这个资格了。
;娘!顾茹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话她能听清,可也只是能听得清楚,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华姐儿,母亲所说甚有道理,长辈赐不敢辞!
二老爷顾文礼由外而内,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就是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
长兄不在,他比所有人都忧心父亲,所以,之后他是在父亲身边安插了人手的,就怕他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儿。
同时,他也在忧心着皇上那边,一日未对父亲做出惩戒,他这心就一日倍受煎熬,吃不香睡不着,比当事人还无措。
今日听闻,顾婉华回宫后去了趟书房,然后父亲就进宫了,时候不大,灰头土脸的回来后,手里拿着个清单,开始让人搬私库送东西。
比顾老夫人嗅觉更灵敏的顾文礼秒懂,不禁失笑,皇上这是借故在惩罚父亲啊!
可没想到,一个下午,父亲书房这边竟然上演了如许多的大戏,平时看不出来,如此时候,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
;二叔,这是祖父平生收藏的心爱之物。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