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休在家的日子,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也就上个网码个字什么的。
上网干啥?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啥,也许这是一种时代生活方式,别人家都拉上网线了,我家也就跟着拉上网线了,别人家买电脑了,我也就买电脑了。
我打开电脑,漫无目的地点来点去的点,我听人说:
“点到哪,哪精彩。”
我就想碰个运气,邂逅个精彩什么的。于是就有一条企业新闻,不知怎么就被我点击出来。
这是发表于2009年7月18日的一条新闻,题目是《浙江巨化集团公司下属公司老总被起诉,刚上任就受贿》,全文如下:
“昨天,原浙江省巨化集团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工程公司)总经理、党委书记周玉良,涉嫌贪污、受贿犯罪,被衢州市检察院提起公诉。
周玉良,今年54岁。1996年12月,开始担任巨化工程公司老总。刚上任的这个周老总,却一门心思在股市上,上任的第一个月,就动起了歪脑筋。
上任没几天,他就以工程公司资金紧张为由,向巨化集团公司原合成氨厂请求支持。1998年,他又一次向该厂提出请求。合成氨厂先后资助“工程公司”40万元。
拿到这笔钱后,周把这笔钱分成四份,其中四分之三都扔到股市,单位里只剩下10万元维持开支。扔到股市的这笔钱,因为2007年的股市持续上扬行情,他赚了20多万元。
检察院称,周任工程公司总经理期间,指示财务人员以虚构职工工资、奖金等方式从工程公司套取资金,设立小金库。
周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先后受贿人民币29.6万元,帮助孔某某等人在承包经营建筑公司、挂靠工程公司承接建筑工程中谋取‘好处’。”
这周,就是我所在公司的老总。他被逮捕前,把我们机装队夷为平地。现在这片我工作过的原址,成了花园式工厂的绿化地带。
我的职业生涯几乎是在如今的这片绿地上度过的,它从前的机装队虽然设备陈旧,但有露天行车,有油压机、无数的焊机、无数的起重等工装设备,它们都去了哪归了谁?我无从知道。但我与倪霞和吴梭尉家是邻居,我知道这夫妻俩在职时工具箱的去向。
那天,我不经意间看到劳思吉安排的车辆和人员,将倪霞和吴梭尉在职时的工具箱,从即将消逝的机装队运回了家,放进了其家在一楼阳台自行建造的小屋内。那起码有半吨重的工具箱内,到底藏着多少“宝贝”,也许只有这对夫妻才知道。
数以百计职工赖以生存的机装队被周总关停解散了,有许多失去工作的人找到公司办公大楼,要求重新安排工作。人力资源部问:
“你们是哪里的?”
挤在办公室内的人们喊道:
“我们都是机装队的!”
人力资源部以从未有过的办公高效率,立等答复:
“你们都属于没单位的人了,哪有什么工作可安排?都别站在这了,都走!”
挤在办公室内的人们,顿时一脸脸密布的疑云,面面相觑:
“怎么?机装队没了,不还有公司在吗?为什么我们就成了没单位的人了?”
当然,同时也有许多失去工作的人,对失去的这份工作根本不在乎,早已开始《从头再来》:
“昨天所有的荣誉
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劳思吉凭着自己过硬的起重技术,早在10年前就下海“抓黄鱼”了,他名义上是国企职工,事实上跟“私企老板”并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自行在外接单自己组织人干活赚钱,他随便给倪霞发个红包,都比她在厂里赚得多多了。
正因为有钱就能让人高看一眼,所以劳思吉能成倪霞和吴梭尉家最受欢迎的常客!
机装队被周总解散后,倪霞和吴梭尉并没像其他失去工作的人那样,去公司办公大楼找人力资源部重新安排工作,而直接成了劳思吉的人,吴梭尉为他开车,倪霞当他的私人秘书。
在本世纪初,倪霞和吴梭尉的儿子小梓学“房地产”学成了,在劳思吉的倾力资助下,开始了炒房。我听人说,直至现在,“炒房”是来钱最快的行当,即使再没本事的人若是“炒房”就有本事了!
倪霞和吴梭尉的儿子小梓干起“炒房”行当来了,自然就算是有本事的人了,的确像所有“炒房”的人一样,大赚了!
倪霞和吴梭尉成了“先富起来的人”后,就不再是我家的邻居了,去市中心买了大套房,远离了我们小区。
吴梭尉是个“车”爱好者,他一人拥有过万元一辆的脚踏车、最贵的摩托、高档轿车。如今也安享晚年了,近游骑着脚踏车,远游看天气,晴好时驾驶摩托,风雨中穿行则开着高档轿车。
不知为什么,吴梭尉虽然住到市中心去了,但对我们小区依旧非常的怀恋,常常或驾驶着摩托或开着高档轿车出现在我的眼前,跟他以往要好的朋友聚在一起,一聚就是一天。
我妻子看到吴梭尉又在小区出现,就会刺激我:
“你看看人家多有本事,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有钱有大套房有高档车!你呢?算什么工程师,就连个没文化的人都不如!”
我受到刺激,有时会失去理智,立刻火冒三丈跳起脚来: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是个有本事的人啦?你有本事,就去找有本事的人呀!我绝对不会拉你后腿的!”
“哟哟哟,你还好意思发火呀?!”我妻子接着讽刺道:“我发现你的本事也特大,发起脾气来,没人能比得上你!”
我无语了,不知我的妻子为什么要刺激我?也许,她这完全是出于一种世俗的思维?
人与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各有各的活法。我承认我是个没本事的人,一辈子都不要求上进,而且很懒。
但我作为一个不要求上进的懒人,自有自己的思维:
我为什么要像人家那样有大套房?房子大了,不就多一些“空空荡荡”吗?多一些清洁卫生工作吗?
我为什么要像人家那样有过万元一辆的脚踏车、最贵的摩托、高档轿车?不管是什么再高级的车,不就解决个出行问题吗?我就喜欢一天到晚窝在家里,也没什么地方可出行的,偶尔进个城,不有公交车和出租车吗?
我前往城里参加《同学会》,就是乘着公交车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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