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大专,学的是化工机械,可实际上,直到我拿到大专文凭,我对什么是化工机械都还完全没有概念,甚至连法兰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过。
走出校门进厂,我感觉自己是一片迷茫,很为自己的专业工作担心:我能胜任即将到来的岗位工作吗?
当我知道自己被厂组织部安排在了生活工程队工作,我就更迷惘了!
什么是生活工程队?它只跟造房子相关,与我学的“化工机械”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啊!
我的同学被分配去的单位,有更离谱的:什么车辆厂、酒厂、公路部门,真是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如此看来,并非我一人“专业不对口”,而是个普遍存在的事情。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人生的真正大学是社会大学,不管你是出自普通大学还是名牌大学,凡在学校学的都是一些基础知识,而真正的知识是从社会实践中自学成才的。
我从大专出来后的职业生涯是从“打墙洞”开始的,穆班长很瞧不起大学生,见到我就不客气地对我说:
“我见过许多大学生,一个个刚到厂里都什么也不懂,尽闹出笑话来。”
从他的话里,我听出了弦外之音:瞧,又来一闹笑话的料儿啦!
可厂长对我的态度与穆班长截然相反,他竟然对我悄悄地打起了主意,想把他的宝贝女儿许配给我。
每天上班走进围墙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堆的木材,沿路穿过木堆就是红砖墙的厂房了。
走进厂房,几台焊机正对着门,左拐向东是几台机床,最东头有个大办公室,是机装队长、生产调度、办事员一起办公的地方。
这里头除了领导外,其他都是技术工人,所以“打墙洞”的活派给谁,谁都不高兴,这让穆班长很头痛:“打墙洞”虽然不是技术活,但总得有人去干呀!派给谁去干,谁都会以为跟他过不去,这可怎么办啊?!
我的出现,穆班长这头痛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所以,他首先给我个下马威,然后就安排我去在建楼爬上爬下地天天打墙洞。
就在我天天打墙洞打得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的关健时候,厂办公室主任突然找我来了。我很高兴,还以为他要来调我进办公室上班了呢!万没想到,他竟然跟我说:
“你的档案,厂长已调阅过,对你印象很好,想把他的千斤许配给你!”
这让我感到十分意外,连忙如实告诉他:
“我很感谢厂长对我的美意,可是很不好意思,我已有对象了!”
厂办主任听了我的答复,同样很感意外地离去了。
当天下班,我跟我对象约会时,我就把这事告诉了她。于是,我就知道了一个有关芨芨的故事:
她的父亲是我的厂长,她的母亲是小学校长,她跟我的对象是同学,后来她又跟我对象成了同事。
人们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其实这也不尽然。比如,芨芨就是个例外。
她的父母亲都是很优秀的人,可她却带有某种程度的“智残”。小学毕业没什么问题,因她的母亲是小学校长。可离开母亲的保护伞,读初中怎么办呢?
她母亲首先给中学校长送了厚礼,然后求他:
“我这女儿不会读书真是没办法!可她若是连个初中文凭都没有,今后怎么就业啊?所以,我特地求你来啦!录取她上个初中!”
中学校长非常同情这小学校长的女儿,就想办法破格录取她升上初中继续读书。
然而,初一年级的班主任提出要让芨芨退学,理由非常清楚:她竟然没一门功课能考及格,这怎么行啊?!
为了能让芨芨拿到初中文凭,这小学校长就下血本,给教她的每个老师送厚礼,一直送到她拿到了初中文凭。
接着,为了让女儿有个谋生职业,她再不要当小学校长,以自己的职位换女儿顶职工作,她跟人事处长说:
“我知道我女儿进学校工作,什么都干不了,那就安排她做环卫工作!扫个地什么的,她总能胜任!”
就这样,芨芨母亲从小学校长的位子上退了下来,由她女儿顶职进了学校从事环卫工作。可是,芨芨连扫个地也扫不干净,学校又调她进食堂,从事洗菜工作。
芨芨洗菜也很特别,她总把菜芯摘下扔了。食堂负责人问她:
“你为什么把菜芯摘下扔了?”
芨芨回答:“我妈洗菜就是这样洗的,她说,菜最脏的地方就是菜芯!”
食堂负责人训斥她:
“你在家怎么洗菜我管不了,你在我这洗菜就必须听我的,快去把你扔了菜芯捡回来。”
芨芨被领导骂了一通,只得拎个篮子去捡被自己扔掉的菜芯去了,结果,她这一离去就半天不见其人了。气得领导直接冲进了校长办公室,对校长吼道:
“你把我食堂当什么地方了?安排给我一个连洗菜也洗不了的人!”
芨芨被食堂开了,学校又把她安排在门卫看大门。不管怎样,芨芨总算有工作了,那是计划经济年代,吃的是大锅饭,拿的是铁饭碗。
在她“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操劳下,芨芨有了初中文凭有了工作,接着,她的父母又为她的终身大事动足了脑筋。最终,为她找到了附近农村的一个小伙子,先叫他去当兵,当兵回来就想办法安排进了工厂当工人。
芨芨与这农民儿子结婚成家后,很快生下一个大胖儿子。她婆婆很宝贝这大胖孙子,从他一出生就由自己带着,这孩子长大后,只认奶奶,不认她这妈妈。
她虽然长得并不美,但皮肤光滑、细嫩、白晰,生过一儿子后显得越发的性感了。那时的夏天,农村是没女的穿裙子的,只有芨芨穿个超短的花裙子,在村里走来走去,白晃晃地亮着她的大腿。
村里有个年青色鬼就盯着她白晃晃的大腿看,看着看着就把她占有了。后来,芨芨老公就休了她,她就跟这年青色鬼结婚,过到一起了。
芨芨对自己的私生活并不保密,她上班时跟同事说:
“还是我第一个老公对我好,这第二个老公就是个色魔,天天晚上都要求我脱光睡,一夜折腾个没完。累了,就独自卷了棉被睡,我想占个被角睡都难。哎……我怎么会遇上这么恶一个人!”
后来,芨芨这第二个老公,也许是折腾过头了,阳气上不来就病倒了。芨芨父母就跟她说:
“赶紧离婚!你还年青,不能服侍这种人一辈子!”
芨芨听了父母的话,就跟第二个老公离婚了,脱离了“沦为性奴”的非人生活,把自己解放了出来。
忽然有一天,芨芨很高兴,上班时分糖给每位同事。
同事们都不知她为什么分糖,就问她:
“你又结婚了?这是喜糖!”
芨芨笑笑说:“是喜糖又不算喜糖,昨天我碰上了一个老板,晚上他睡了我,甩给我200元钱,这是我第一次被人睡了收到的钱,所以,用他给我的钱买了些糖分分。”
后来,芨芨就常常会主动去找那个老板,表示要跟他好。那老板说:
“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不能娶你。”
芨芨想想说:“这也不要紧,你只要睡了我后给钱就行了。”
就这样,芨芨与那老板保持着不明不白的关系。她父母劝她再找个男人结婚,芨芨很坚决地说:
“我谁都不要,就想跟他在一起。”
芨芨的父母越来越老了,临去世前,特意为芨芨买下一套房子跟她说:
“女儿啊,你老爸老妈再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了,等老爸老妈升天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芨芨的父母,一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在俩老合上眼的时候,心中最放心不下的一定还是她!
俩老是《外来人》,安息在了一个他们参与创业的地方,芨芨也将在这个地方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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