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楼上楼下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福利分房时，大家都喜欢分在高层，六层七层更好，站得高看得远。但住着住着就2020年了，忽感爬楼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就不再嫌弃低层了，都希望能住在一楼，特别是坐上轮椅的，进进出出都方便呀！

    房价飙涨，一楼尤其涨得有些离谱了，我住着的这幢楼房，在房产中介墙上挂着的价目表上，六楼标价40万不到，一楼即70万也很抢手。

    楼巿上低层住宅的异常升值，表面上是进进出出方便，实际上是使用面积上的差别。

    一楼住房朝南都有个大约40平方的院子，几乎所有一楼住户都将院子改建成了房子，这样就比楼上住户多出了40平方的居住面积。

    我家前面一幢楼的一户人家，他自家住着一套一楼住宅，又将隔壁搬走的一套住宅买下了，准备大兴土木，把自家拥有的80平方院子改建成住房。

    然而，让这户人家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家对上去的二楼人家死活不让他心想事成。

    这二楼人家的女户主叫厉海芳，别看她矮矮小小，却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你若想赚她的便宜是万万做不到的。她老公就是她的手下败将。

    她老公叫欧阳凯，本是开化某个小厂的工人，后来采用了找个巨化对象的计策，才从开化小厂调到巨化的。

    在旅游风行的今天，人们发现开化是一座景色秀美的小县城。

    这里的钱江源国家森林公园山高林密、岩崖嶙峋、瀑布众多、泉水甘冽、冬暖夏凉，风景秀丽。

    这里的七彩长虹旅游景区，有江南布达拉宫台回山、高田坑古村落两大特色景区，是华东十大金花胜地。

    这里的霞山古民居至今保存300多幢明清徽派古建筑。这些古建筑拥有精细的雕工，艺术的设计，将融石雕、木雕、砖雕合为一体，自然大气。

    这里的灵山寺也挺有名的，寺院建于北魏，唐朝起寺院改为“灵山”。距今已有一千二百多年的历史。

    这里的根宫佛国园区以盆景、奇石、根艺、园林古建构成，仅一套根雕500罗汉就长达700余米，具有“天下第一奇园”的美誉！

    然而在上世纪80年代，开化在人们心中只是一个位于深山老林中的偏僻地方。所以欧阳凯才会动尽脑筋，通过与厉海芳结婚成家，来达到跳出深山老林之目的。

    欧阳凯是个“帅哥”，能歌善舞，还有一手不错的文笔，达到调动的目的后，就动脑筋要与矮矮小小长相无亮点的老婆离婚了。

    可是，我前面已有所交代，厉海芳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你若想赚她的便宜是万万做不到的，怎么可能甘心成为欧阳凯跳出深山老林的利用工具？她就像一根钢绳，死死绑定了欧阳凯。

    他为了达到与她离婚之目的，就与她分居了，从家里搬出去，住到了集体宿舍。

    厉海芳对欧阳凯的变心气疯了，就找自己的亲哥哥帮忙：

    “哥哥，小妹我不活了，我怎么就碰上个陈世美？！”

    她哥哥心疼小妹，其愤慨程度甚于厉海芳：

    “我立刻找些朋友，杀到集体宿舍去，揍死他算了！”

    “揍死了，我不是没老公啦？”厉海芳眼泪汪汪地说：“你就帮我教训教训他就可以了，手脚千万别太重了，只要他知道离婚没那么容易就可以了。”

    “你的心太善了，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她哥哥扔下这句狠话，就气咻咻地离开了厉海芳。

    她有点后悔找哥哥帮忙了，担心他把自己的老公打殘了，可是不找哥哥帮忙又能找谁帮忙呢？也只有随他去了！

    当夜，厉海芳的哥就找了一帮打架好手，喝好酒就冲进集体宿舍，破门而入，什么都不说，劈头盖脸就朝欧阳凯开揍，他是个书生，毫无招架能力，不一会就被打进医院去了。

    欧阳凯再不能独自住在集体宿舍了，而是躺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

    厉海芳天天陪在他的病床前，跟欧阳凯道歉：

    “对不起，我哥也太狠了！我只是叫他帮我好好劝劝你回心转意，没想到他会对你如此凶狠。哎！”

    “这下好了，你哥帮你把气出掉了，你我两清了？！我再不欠你的了？！”欧阳凯不看欧阳凯，对着天花板说话给她听，心想，我都让你们家人打成这样了，再可以放我走了？！

    欧阳凯伤好出院那天，厉海芳去了医院，拉着他的手说：

    “跟我回家！你在我身边，我哥就不敢对你怎样，你若还是一个人住在集体宿舍里，我怕他再对你怎样，我拦不住他的！”

    欧阳凯伤使劲甩开厉海芳的手说：

    “我都被你们家打过半死了，还有可能跟你生活一起吗？我不过是个没本事的人，有什么值得你舍不得我的！你放了我！”

    厉海芳非常坚决地说：

    “不行！你说娶我就娶我，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啊？我又不是面团，随你捏圆捏扁的啊？”

    俩人谁都没办法说服谁，欧阳凯仍旧独自住在集体宿舍里。

    厉海芳害怕夜长梦多，就又哭哭啼啼地找了她哥，她哥也就会打人，哪有什么办法让欧阳凯回心转意？他被小妹一次又一次地哭烦了，就又找了那帮打架好手，喝好酒就冲进集体宿舍破门而入，再次把欧阳凯打进了医院。

    欧阳凯上次被打，觉得是自己理亏，再次被打，他报了警。

    也许他被厉海芳的哥打糊涂了，竟然跟警方说：

    “他和他妹妹肯定有不正当两性关系！不然的话，我要和老婆离婚，关他什么事？”

    也许，厉海芳的哥是为自己打人开脱，告了欧阳凯诽谤罪。

    接着，欧阳凯就因犯诽谤罪而判了半年刑。也许，这半年的劳动思想改造，真的让充分认识到了，只有不离婚才可能过上安稳日子！

    他刑满释放，厉海芳去监狱把欧阳凯接回了家，从此，他不再闹离婚了，成了一个听话的丈夫，厉海芳叫他怎样他就怎样，生了大儿子后，接着又有了二儿子。

    就在这俩人的二个儿子在外读大学时，就发生了楼下人家准备大兴土木，把自家拥有的80平方院子改建成住房。

    厉海芳叫欧阳凯用硬纸板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挂到自家二楼的阳台下，悬在一楼已搭建起的水泥梁屋架上。

    楼下人家请来的师傅准备继续动工时，厉海芳就带上欧阳凯下楼去大吵大闹，死活要阻止楼下把院子改建成房子。

    一楼户主气得大吼大叫：

    “你说说看，整个小区，哪个一楼人家没把院子改建成房子？！为什么他们都可以这样做，我家就不行啦？”

    厉海芳据理力争道：

    “一楼把院子改建成的房子是违法建筑，你不知道啊？！假如，你能拿出政府相关部门允许你建房的证明，我就让你继续建造下去。否则，你的房子就别想再继续造下去！”

    那些前来建房的师傅没办法再继续干活了，只得告别一楼的户主：

    “我们靠干活吃饭的人，不能耗在这里，等你们楼上楼下商量好了，可以开工了，我们再来！”

    干活的师傅们都撤了，厉海芳就带上欧阳凯也上楼回家了。

    欧阳凯打开自家的房门，先进去了，厉海芳跟在后面，进了家门，正准备关门，没料到一楼住户拿着个大榔头，狠狠砸在她家门上，门像发了疯似地把她弹倒在了地上。

    厉海芳受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心脏出了问题，住进了医院。她感到单凭自家力量，已不足以阻止楼下的建房行为，就跟欧阳凯说：

    “现在是充分发挥你文笔的时候了，你把对一楼违建的告状书写出来，我们告他去！”

    厉海芳出院后，就一门心思地与一楼住户打官司，最终赢得了官司。有好心人就劝她：

    “你虽然赢得了官司，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搬到其它地方去住。”

    可厉海芳不信这个邪，怼好心人：

    “我怕什么？他又不是老虎，能吃了我？！”

    自赢了官司后，一楼是老实了，停止了违建不法行为，还准备下重礼上门向厉海芳致歉。可是，厉海芳的日子刚平静下来，楼上人家又跟她起风波了。

    那人家的夫妻忽然闹起了离婚，因女方常常到厉海芳家玩，那男的就起疑心，是厉海芳挑拨妻子跟自己闹离婚的。因此怀恨在心，见厉海芳在阳台晒什么，他就泼茶水或擤鼻涕下去泄愤。

    厉海芳冲上去骂那男的，他就装出很无辜的样子说：

    “我为什么要往你家晒出的东西上泼茶水、擤鼻涕？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

    这楼上楼下就是一个小社会，就可见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关系的一斑。

    所谓的“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别说是很难看懂别人，就连《我是谁》也很看得懂？！

    （注：本部本章节小说有些创作素材和资料来自衢州新闻网或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