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起了笔, 却不知如何写。
后又将那几字写了上去。
当安澜将两纸页封进信封,交给彩浣时,彩浣面上一喜,“安姨娘,这是给侯爷的信”
“嗯。”
安澜点了点头, 面上表情甚淡。
但得了安姨娘的答,彩浣面上颇是开心。安姨娘能回信就好,稍相院太冷清, 下人都跟着不光彩。
这宁房王病重的消息, 从一开始的密不透风严严实实, 到传遍了京中,似乎人人都知道宁房王不久于人世。
而御书房
明单帝也是收到了来自嘉锦的书信, 是帮驸马纳宁房王庶女颜元洛为妾的事。
这宁房王是朝中老臣,虽无功绩,但也有苦劳。撤了宁房王世子的身份, 如今这宁房王却是将不久于人世。明单帝心里说不亏欠是假的。另一面, 还有宁房王亲笔,上面尽述了曾经宁房王一脉是如何亏欠的永安侯。
宁房王希望能将女嫁去, 以作和好弥补。
明单帝看了宁房王奏上来的折子, 心中虽对这臣子间的私自勾结排外生怒,但如今宁房王自请罪。明单帝终是允了。
这永安侯纳宁房王庶女为妾的消息, 一时又传遍了。同时, 这大婚不久, 和硕懿慧公主就帮夫君纳妾, 这大度贤惠的名声也是传了许久。
宜青州
这关外粮食进官与否的情况,终是定了允许关外粮食进关。但却严禁了土豆。只因关外土豆是主粮,产量过大。若大肆进关,势必影响关内粮价。
温景苏定好了决策,便述了奏本上书明单帝。
这赈灾后续事宜,那河堤的继续修建,则由一开始的温景苏亲兵陆续换成了这宜青州的青壮年。
用他们自己的双手,换取赈灾果腹的粮,修建他们世世代代的耕种生息之地。
谁说,温景苏对于自己的兵,不好呢
书房透着窗,则可见一俊美无暇的男子,眸光清润,却如覆了一层薄冰。那是天生的贵气与霸气。
与这宜青州赈灾后续事宜一同进行的,还有明单帝命温景苏彻查宜青州赈款挪用一事。
温景苏却是缓了一缓,之前上书只提及了挪用,其他只字未提。温景苏按兵不动,只稍稍搅了一搅,这朝堂的水,就自己浑起来了。
温景苏在等,等谁耐不住了。
“侯爷。”
侍奉的小厮来禀,“京都来人,是侍读学士莫秦明莫大人。”
此刻,莫秦明怕不是要庆幸自己只当了个小官,却自身出身不凡。不然哪能离了京都,又来拜见这位永安侯。
待莫秦明进了这宜青州知县府,看惯了京都的富饶精致,一下来了这,当真还有点别致的趣味。
接待莫秦明的,是在这偏厅。
此时,温景苏正端了一杯茶,细品。
“侍读侍郎莫秦明,拜见永安侯。”
莫秦明作揖行礼。
“户部尚书公子来此,是有何事”温景苏放下茶盏,抬了眼皮,问道。
莫秦明听了,却是一苦笑。奈何功绩全无,出行的名头挂的还是户部尚书之子。
“此来,是赎罪,亦是和洽。”
莫秦明道。
赎罪、和洽两字,却是让温景苏抬了眼眸。
莫秦明却是不躲不让,堂堂正正与温景苏的视线对上,也不绕弯,直接开门见山道“陛下命大人查的宜青州挪赈一事,大人查的如何在下得了消息,这地方粮长的另一女儿,被大人纳了妾。”
“挪赈一事,既是全查,也是未查。”
莫秦明问温景苏,这本就算是逾矩。但此刻温景苏却是未计较,也直截了当,未再理那些礼节虚词。
果然,莫秦明一苦笑。望着温景苏,这位永安侯大人,怕不是正在等着京都来人而自己又作了那迫不及待的入笼之鳖。
他作了太子门客,没别的理由,只不过既然辅佐,那就要辅佐最高位。
这宜青州颜甚占了地方粮长女儿,就是他出的计。本是一妙计,也算不上害人。毕竟那颜甚自己脑子混沌蠢物,又怪得了谁。只是,莫秦明却是没想到,偏偏这宜青州自身出了纰漏,还是那么明显的纰漏。
这挪用灾款的,本就是太子那一边的人。沾亲带故的,是皇后那一脉的远亲。没脑子的纨绔子弟。
正因是自己人,莫秦明当初就没有细查。谁知就是这里出了纰漏。
其实,要当真说起来。也是这永安侯的手段。毕竟,那纨绔子弟没脑子,手下却是能干的,这账目,起码明面上是无异样的。
这赎罪,赎的自然就是对太子的罪。毕竟此事一出,他若是不处理好,那势必失了太子的新任。
而和洽,便是与这永安侯和洽。
当然,看着温景苏这请人入瓮的架势,想来温景苏也是没有将事情全部翻干净然后上奏陛下来平了颜甚的冤。
还真是一个冷漠的表亲。
莫秦明看着温景苏。
偏厅内,不知莫秦明与温景苏商议了什么,一个时辰后,莫秦明才离去。
莫秦明离了后,温景苏坐在偏厅,细细想了一会。才回了书房。
刚至书房,嘉锦身边的丫鬟维阙却是来了。
“侯爷。”
维阙行了一礼。
“公主请您过去。”
维阙道。
嘉锦院子内
这宜青州知县府虽然简陋,但到底有从京都带了不少物件。所以,到底看上去还是颇精致舒适的。
嘉锦坐在大榻上,一边的小桌上,搁着的是新贡的茶以及恒良做的糕点。
“公主,侯爷来了。”
恒良进了来,禀报。
嘉锦的心一跳,他来了。这次让温景苏过来,其实是有事相商的。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心就是跳的这样快。
“嗯。”
嘉锦面上无异样,一抬眸,就见到帘子晃动,一个清隽矜冷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侯爷。”
嘉锦起了身,行了一礼。
温景苏看了嘉锦一眼,淡淡嗯了一声。便坐在大榻上。恒良奉了茶。
温景苏拨了拨盖子,一旁的嘉锦也坐在了大榻上的一边。屋子内,一时无话。嘉锦看着这俊美清贵的男人,一时,却觉得夫妻相敬如宾也是极好的。
既平淡,也如真正的夫妻一般。
“侯爷,老夫人那里传来了信件,说宁房王希望能尽快让元洛进府。老夫人虽未说什么,但我觉得,老夫人大概也是希望元洛进府的喜气能冲一冲宁房王的病。”
嘉锦道。
放下了茶盏,温景苏看了一眼嘉锦,只道“这些事你定便好。”
“是。”
听到温景苏如此平淡的,没有反驳的话。嘉锦心里有微微的失落,又尽快掩了过去。自己失望有什么用呢,面前这个男人,本来注定了就不能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不是吗
嘉锦自认,自己做永安侯侯夫人做的是尽职的。上书了父皇,又尽量顺着老夫人的心意。
“对了,你”温景苏望着嘉锦,清冷语气里难得的迟疑了两分,清润眸光里是几分莫测。
“有孕了”
温景苏的话,让嘉锦顿时心猛地一跳,然后一抹红晕就这样飞上了白皙如腻的面颊。
看着嘉锦的反应,温景苏却是不同。多了几分冷静思量。
“是。”
初为人母的喜悦,以及面前这个男人,孩子的父亲。在他面前说这个事,当真让嘉锦有些羞又有些不知名的期待。
“这个孩子,你想要吗”
清冷的冷静的声音,却一下让嘉锦浑身僵硬住了。
他他是什么意思
嘉锦看向温景苏,眼里有着震惊。
温景苏看了嘉锦一眼。
温景苏的眸光,是清冷的带着思量的。
嘉锦却从温景苏的眼里,看出了,若是她说不要,那温景苏就会让这个孩子消失的意思。那并非一种决绝的,而单纯是一种冷漠,不在意。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莫秦明离去,之前与温景苏的谈话,的确是有和洽之意。莫秦明坦坦荡荡坦白了宜青州的事。而温景苏看着莫秦明,薄唇却是微扬。一抹冷笑。
但温景苏却承诺了莫秦明此事休戈。
一旦弹劾太子,势必搅了朝中局势。凭白便宜了旁人。
莫秦明的洽好,让温景苏之前的打量,稍稍被影响了一些。
也就有了现在的谈话。
子嗣问题,温景苏一向淡薄得很。
嘉锦看着温景苏,即使有孕,但嘉锦的身姿依然苗条,单薄身子微微颤抖,他嘉锦敛下了眸子,那一瞬间,嘉锦有无数的话想对温景苏说。说这是他的孩子。他们共同的孩子。流着他的血的孩子。
嘉锦曾经有过幻想,幻想他知道了这个孩子,他会不会很开心。然后,她是不是和他就有了割舍不掉的牵扯。她能离他更近一点
但就在这一瞬间,嘉锦的脑子无比的清晰,抬了头语气依旧贤惠却带着坚定,“我要这个孩子。”
如果此刻她耍了性子说不要,那么,嘉锦知道,自己真的会失去这个孩子。现在不是她耍性子的时候。
温景苏看了嘉锦一眼,未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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