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求他了。
只是不知道, 他会不会答应。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有求他。
安澜的脸色有些发白, 但还是将一切情绪快速敛了,对着安武谭道“不碍事的,爹。我有办法。只是答应我,不要让哥去参军。”
“这、这”一听闺女好像有办法能改变那已经报了名的事, 安武谭是不怀疑的。自己闺女可是永安侯的妾。只是, 安武谭却有了迟疑, “闺女,你哥”
“我在这里很好, 不需要你们的靠山。”不待安武谭说完,安澜便直接道。
一见闺女又有冷下脸的架势,安武谭连忙道, “听闺女的听闺女的。”
只要闺女过得好,不被人欺负, 怎么样都是好的。刚刚闺女红了眼睛,可真是把安武谭吓坏了。
“爹, 你和哥哥,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缓了声色,安澜又恢复了往常的平和, 轻柔浅道。
这话,听的安武谭却是不乐意了, 什么叫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闺女就不是他闺女了
“我可不回祖地。”嘟哝了一句, 安武谭难得在这件事上硬气了一回。
安澜望了安武谭一眼,刚刚她一时性急,说出了让爹和哥哥回祖地的话。这也是安澜谋算深思已久的。爹和哥,一定要回祖地,远离了京都纷争。
“嗯。不回。”安澜望了安武谭一眼,顺着道。现在,不是和爹争这个的时候。
安澜等一行人立在永安侯府的门口,永安侯府富贵荣华,这来往的百姓也有想要张望的。这门口立的女子,美的天仙似的,生平仅见。
安澜看了一眼安武谭,“爹,你要不要去我院子里歇一歇”
“不不不,爹就是来和你说你哥的事。就不去你院子里了。”安武谭道。现在侯府,虽然说是他闺女最大,可是安武谭是拎得清的,怕以后给闺女惹麻烦。
见爹说不去,似乎也知道爹在顾虑什么,安澜没开口。
“那爹回去了。”
安武谭道。
安澜望了一下安武谭,点了点头。
而就在安武谭转身的时候,侯府大门便传来了声音。
“这是什么”
安澜以及安武谭一行人随着望去。
是柿嬷嬷
柿嬷嬷将视线挪至了地上的骰子,目光一厉,又把视线挪至了招财身上。
招财平日里就守门,哪里经得住柿嬷嬷那严厉的目光,当即吓得腿软了跪在地上,“柿、柿嬷嬷。”
“我问你,这是什么”柿嬷嬷问道。
“这、这是”
跪在地上的招财低着头,虚汗就出来了。
而立在安姨娘身后的进宝见着招财的样子,当即也是后怕。他本就是和招财搭班的,现在见到招财那样,感觉自己也不妙了起来。进宝又看了一眼安姨娘,似乎吃了定心丸。
而安武谭也看了一眼安澜,这来的是谁
“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看来要拖下去打几板子才能说话。”
柿嬷嬷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招财。
一听这话,招财那更是浑身抖得和筛子似的,“回柿嬷嬷,这、这是骰子。”
“骰子”
柿嬷嬷又将视线挪至了地上的骰子。侯府门前,下人敢玩忽职守,玩起骰子,那是何等的大罪。该打该罚,一点不为过。
地上的招财,虚汗直流,头磕在地上,不由自主就把视线挪到了安姨娘那救命。希望安姨娘能帮自己说说话。毕竟这骰子可是安姨娘的爹拉着自己玩的。
安武谭见到招财的目光,也是一愣。
至始至终,柿嬷嬷都是训着招财,从头至尾仿佛没有看见安澜似的。
“柿嬷嬷。”
看着这一切,安澜出了声。
柿嬷嬷也将视线挪到了安澜身上,似乎才看到似的,“安姨娘”
“安姨娘怎么在这”柿嬷嬷问道。
安澜没有出声,反倒是看向了身旁,“爹,你先走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安武谭看了安澜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一看就很难缠的嬷嬷,“闺女,这”
安澜看了一眼爹,知道爹要说什么。这骰子肯定是他拉着人家玩的。之前只要柿嬷嬷不来找麻烦,她也一向是避着柿嬷嬷。只是,这事,自己到底要插手。若是自己不插手,爹肯定觉着自己在府里地位不高,任由人欺负。爹回去就会逼着哥哥建功立业。
“没事的。爹。”
安澜道。
安澜看了一眼爹,侯府门前玩骰子的确是坏了规矩。爹的性子散漫惯了,犯了事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只是,这是自己的爹。而爹和哥哥,决计不能再插手这京都的事。一定要远离这个绵里藏针处处是规矩的京都。
“闺女,真没事”安武谭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安澜微微笑了一笑,摇了摇头。
“这是府里的事,那是管着府里内院的嬷嬷。爹,这是侯府的事。你也不便插手。”
安澜又道。
“哦。”
安武谭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招财,还想嘱咐一句,那是他拉着人家玩的,别牵连了人家。
安武谭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安澜立在原地,浅笑着目送。
“安”柿嬷嬷皱了眉,要出声。刚出一个字,便一道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安澜的目光,难得的冷寒。带着警告。
披着如意织锦掐缎的女子,立在门口。不若以往清和,白皙的脸却灼灼依旧。
柿嬷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望了一眼远去的安姨娘的爹。
柿嬷嬷原先接到安姨娘的爹来的消息,还没脑子的居然拉着守门的玩起了骰子。公主现在和驸马在宜青州,还有了身孕。这颜元洛也马上要进府。这后院,还是能清理的尽快清理了。原先想借着这事,打压安姨娘一番,最好扣上什么坏了规矩的名头,禀报了老夫人。
只是,此刻,柿嬷嬷却微微眯起了眼睛。
感觉到了一丝威胁。龙有逆鳞,这个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安姨娘,终是有死穴。只是,随便碰了,柿嬷嬷看了一眼安姨娘,终是没有出声。
柿嬷嬷有预感,此时她若是出了声,这个安姨娘一定会做出什么事。
公主现在有孕,到底不要出什么大差错。
柿嬷嬷到底放过了这一次机会,看着安姨娘的爹就这样离开。
待安武谭走远后,安澜出了声,“这守门家丁的事,原是管家管着的。今天我爹来了,算是承了他们一个情。这骰子的事,柿嬷嬷就莫要再追究了。可否”
这家丁一事,的确归管家管。
而此刻,管家正躲在大门后那也是浑身虚汗直流。这消息,也自是传到了管家那处。只是,面前的是柿嬷嬷和安姨娘,主母和妾。那就是女人的斗争,管家躲在门后,他哪敢参与。自是一躲为妙。
柿嬷嬷看了一眼安姨娘,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招财,“安姨娘开了口,那老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纵使这里面有安姨娘的爹,只是身为侯府的家丁,随便就玩忽职守。”
柿嬷嬷的话,说了一半。
即使有别人的引诱,而这家丁自己意志不坚定也是真真的。
安澜看了一眼地上的另一家丁,未说话。
柿嬷嬷看了一眼安姨娘,又对着地上的招财道“安姨娘为你说了话,你才躲了今天的罚。”
跪在地上的招财,冷汗直流。待柿嬷嬷话落下,招财转了方向,对着安姨娘的方向磕头,“奴才谢安姨娘。”
安澜看着招财,未说话。
“安姨娘,后院还有一些琐事。老奴先退了”柿嬷嬷道。
安澜看着柿嬷嬷向里走了去。
待柿嬷嬷走远了之后,安澜也欲回了自己的院子。走前,上前了一步,对招财道“侯府的规矩,还是要记着的。”
留下这一句
安澜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稍相院一向的冷清
刚刚侯府门口的事,此刻安澜却歇不下来。而是走至了桌案前,让彩浣研好了墨。
安澜提起了笔,白皙小脸说不尽的娇柔,一双眸子却是沉沉,有着心事。
安澜没把握,温景苏会不会答应。
只是,除了他,自己还能求谁更何况,军营一事,又是他管着的。
哥哥,绝对不能参军。
眸子里闪过坚定地神色,安澜提起了笔。
安澜的字,是温景苏手把手教的。但安澜到底是女子,同样的字,温景苏的便锋芒敛尽,多了几分潇洒。而安澜的,则是秀气许多。似透过字,能瞧出书写之人的柔婉。
先写了莫要让哥哥参军的一封。纸页上,秀气小字。安澜又从头至尾看了一眼。
寥寥几字,是托温景苏,不,求温景苏废除哥哥已经报名参军的。
再无他话。
安澜看着纸页,这是她对温景苏所说的全部的话。
安澜又看了一遍,他会答应吗不,正常人看到这样的,肯定不会答应的。
安澜又另起了一页。
只有几字药没吃,盼归。
安澜细细看了这几字,将纸业揉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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