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尉迟臻深思允婚事

    第十一章  尉迟臻深思允婚事

    看着自家闺女儿皱眉苦思，赵娥有些心疼了，她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子的心思，且女儿是她如珠似宝看大的，她哪儿能不明白女儿的想法？若臻儿是真的十分喜欢张磊磊，哪里会思索这么久？早就新高彩烈地答应了这门亲事了。

    于是赵娥对尉迟勇说道：“老头子，我看臻儿并不十分喜欢阿磊。臻儿如今才刚满十五岁呢，还没到开窍的时候，不懂得淑女之思，何必这门早逼着她定下来呢？你看谁家的女儿不是到了十八岁才定亲，二十岁左右才出阁的？便是缓上两年又如何？

    再说了，我家不同于别家，纵然再多留臻儿在家两年，又有什么关系？”

    尉迟勇说道：“就是想多留臻儿在家，我才想让她嫁给阿磊啊！阿磊从小无父无母，是我一手将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一手养大的好孩子，日后若是臻儿嫁给他，和没出嫁也没有什么两样，过年过节两个孩子除了我们这处还有哪里可去？

    况且阿磊这个人品性淳朴，没有什么心计，臻儿若是真的嫁给了他，不用担心被算计或者受夫婿辖制的问题，自然是能当家做主的。再加上我们老两口的面子，阿磊万万不可能对臻儿不好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婿啊！

    如今阿磊已经十八岁，到了能说亲的年纪了，他还中了武状元，在各个朝廷大人乃至皇上心目中都挂上了号，你别忘了，长公主今年也十八岁了，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呢！

    以我和阿磊之间的关系，若是我早早放出风声去阿磊和臻儿要定亲了，便是皇上都拉不下脸来和我家臻儿抢女婿，但若是今年未让阿磊和臻儿定了亲，阿磊被其他人抢了先，那可就说不准了。”

    赵娥闻言也是觉得有些可惜，但她从年轻时起就和夫君一同拼杀疆场，不是一般后宅妇人。她皱眉说道：“即便觉得阿磊很好，不招为女婿很可惜，但是也不能逼迫两个孩子啊？你看臻儿的样子就是没开窍的模样，阿磊那边呢？你问过他么？他是否心仪臻儿？

    若是阿磊心仪臻儿，他自然不会答应其他人递过来的橄榄枝，不会早早定亲，会一直等着臻儿开窍的。”

    尉迟勇听到这里哈哈哈大笑，说道：“这还用你操心吗？若是阿磊不喜欢臻儿，我怎会想要招他做女婿？他自然是心仪臻儿的！”

    赵娥松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样就好啦，便是其他大人找阿磊说亲，阿磊也可以用‘他已经有了心上人’的理由拒绝，我们只待等臻儿长大就好啦。”

    尉迟臻皱眉问道：“可若是等再过几年我开窍了，喜欢的不是师兄，难不成就让师兄白白等我这么些年吗？”

    尉迟勇和赵娥闻言愣住了，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尉迟勇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说道：“怎地你们小年轻人现在如此麻烦呢？当初我与你娘亲没见几面就决定要厮守终身了，你和阿磊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之间也相处得很好，怎地......”

    赵娥用手撞了撞尉迟勇，说道：“说到底臻儿是你宝贝女儿，阿磊是你宝贝徒弟，若是两个人互相喜欢成就一段好姻缘自然很好，便是不喜欢做夫妻，二人各自婚配，他们二人之间的兄妹之情难不成是假的吗？若是你硬逼着两个人做了一对怨侣，那才是真正害了两个孩子一生呢！”

    尉迟勇叹了口气，说道：“不说了不说了，今日阿磊考中了武状元，皇上赐宴留他在皇宫之中，如今已经快到宵禁十分，应该会着人护送他回家了，我们自家人自然是要再为他庆祝一番的，到时候再好好问问他吧。”

    不多时，张磊磊果然有些微醺地回家了，见到尉迟勇、赵娥、尉迟臻三人都在设宴等着他，心中暖极了，俯身拜倒，有些哽咽地说道：“师傅、师娘、师妹，阿磊幸不辱命，如今考中武状元回来了！日后一定跟着师傅在军中效力，不枉费师傅师娘辛苦养育阿磊一场！”

    尉迟勇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如今功成名就，眼眶也有些湿润，说道：“好！阿磊，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无需对我跪拜，只需日后做我的袍泽，我们一起为大周子民们冲杀疆场、保家卫国！”

    说着便上前扶起了张磊磊，张磊磊也不矫情，止住了将欲落下的泪水，也说了一声：“好！日后阿磊一定护在师傅左右，保护好师傅的安全。”

    尉迟臻闻言忽地噗嗤一笑，尉迟勇和张磊磊都看向她，她立即正色道：“爹爹和师兄之间师徒情深，臻儿心中甚慰。”尉迟勇和张磊磊都未发现有什么不妥，被她义正辞严的脸色和话语糊弄过去了，只有赵娥知道自家闺女其实那一声轻笑是在嗤笑她的师兄张磊磊不自量力，于是背着人瞪了一眼尉迟臻，让她不要再做出这样不合时宜的举动。

    这样嘲笑师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尉迟臻对赵娥做了一个鬼脸，她又不是故意要嘲笑师兄的，实在是师兄说的话太可笑了嘛！明明师兄武功差得很，自己只用七成力与师兄对打，师兄都只能撑30招，若是自己使出全力，师兄恐怕一拳都接不住，还妄想保护爹爹？

    要知道，尉迟臻用全力与他爹爹对打，都撑不过300招，也就是说尉迟勇的功夫大于尉迟臻，尉迟臻的功夫远远大于张磊磊。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磊磊说出那样在战场上保护尉迟勇的话是不是就会显得特别可笑？真要是上了战场的话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

    他们四人又坐下稍微喝了些酒水，吃了些酒菜，张磊磊忽而对尉迟勇说道：“师傅，阿磊有个不情之请，之前都羞于说出口，如今借着今日考中武进士的喜悦，借着酒劲向师傅恳求，不知师傅能否应允？”

    尉迟勇笑呵呵地说道：“阿磊尽管说来！我们师徒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

    张磊磊大喜，纳头就拜，对尉迟勇说道：“阿磊大胆向师傅求亲，望师傅能将师妹嫁予阿磊！阿磊从小和师妹一同长大，此生最佩服的人除了师傅就是师妹。阿磊每次与师妹对打都只能在她手下过三十招，心中甚是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师妹。

    可是如今竟然侥幸得中武状元，才知道这事件的男子多是比阿磊还不如的，怎愿意师妹嫁给其他庸庸碌碌的男子受苦？所以在此大胆向师傅求娶师妹。若是师傅将师妹许给阿磊，阿磊一定会读师妹很好，且与她一同在战场上拼杀，就好像师傅师娘之前一样，夫妻双双上阵杀敌，做一对同命鸳鸯！”

    尉迟勇与赵娥互视一眼，均觉得十分棘手，他们之前明明才问过臻儿的意见，知道臻儿不甚喜欢阿磊，不愿意轻易答应张磊磊的提亲。可是若是直接拒绝，伤了阿磊的心，日后臻儿若是回过味儿来又想嫁给阿磊，却也不可能了。

    尉迟臻的重点却是在张磊磊之前所说的“夫妻双双上阵杀敌，做一对同命鸳鸯”这句话上，她开口问道：“师兄，之前我去军营的时候，人人都对我侧目，便是我武功比他们好，他们也不甚待见我。我若是举例娘亲以前也是在军营之中上阵杀敌的，他们便说那只是还未建国之时的权宜之计，如今大周国泰民安，自然不会再有让女人抛头露面上战场的事情了。

    若是我嫁给你之后，你真能保证你可以顶住压力让我与你一同上阵杀敌吗？不会只是空口说说的白话，算不得数吧？”

    张磊磊闻言，立即指天立誓，说道：“苍天在上，我张磊磊刚才所说若是有半句虚言，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时人重诺，敬天地鬼神，轻易不肯发誓，张磊磊这样一句誓言立在那里，尉迟勇、赵娥、尉迟臻三人都不再疑心他的真心。

    尉迟臻笑道：“师兄何必问爹爹？臻儿现在就答应嫁给你，日后我们夫妻双双上阵杀敌，做一对同命鸳鸯！”

    她早已经想好了，这时间既然都是庸庸碌碌的男子，她嫁给别人还不如嫁给师兄张磊磊，起码嫁给张磊磊之后可以实现她的梦想，上阵杀敌做将军，也不算埋没了自己的一身武艺、一肚子的武经韬略。

    至于其他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在自己的理想面前一点儿都不重要。

    尉迟勇早就想要促成这门亲事，再说他是个直肠子不会拐弯，既然女儿答应嫁给张磊磊了，他就以为自家女儿是喜欢张磊磊，愿意嫁给他的，高声说了句：“好！”竟是笑得脸色发红，嘴都合不拢了。

    赵娥聪慧一些，想得比较多，自然猜中了女儿心意。只是她心疼女儿，不愿意女儿为了能上阵杀敌就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皱眉说道：“婚姻大事岂是儿戏？需要从长计议，怎能如此草率？今日大家都喝多了脑子不清醒，此事容后再议吧！”

    张磊磊的脑子也如同尉迟勇一般不甚会转弯，他一心仰慕尉迟臻，此时听得尉迟臻答应他的亲事，喜得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都不会想了，一点儿都没有听出来赵娥口中的不乐意，他笑得像个傻子似的，说道：“师娘说得正是！阿磊必定请媒人上门提亲，三书六礼都预备好，让师妹风光大嫁！”

    看着张磊磊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赵娥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如此看来阿磊对臻儿是极其看重、极其在意的，便是臻儿现在还对他不甚有意，但是人心总是肉长的，总有被他焐热的一天，这两人若是成了小夫妻，日后日子定然不会难过的。

    奋勇将军府中尉迟一家人都兴高采烈、其乐融融，柏府里同样也是一番和乐的景象。

    柏豫章回府之后，众人听闻他交到了一个好朋友，还一同骑马、游船，自然是为他开心不已，还未来得及询问他的好友是谁，便听到了柏建章回府的消息。

    众人大乐，连忙放过了柏豫章，拥到柏建章面前恭喜他得中武进士，然后询问各种事情。

    柏雯芮跳起来问道：“听说武状元是张磊磊，他的功夫怎么样？大哥你竟然都打不过他吗？”

    柏建章脸色红扑扑地，一脸向往地说道：“张兄年纪与我相仿，可是武功却超过我太多了，我不是他的敌手！要我说，爹爹若是二三十岁在全盛时期的话，还能与他斗个旗鼓相当，如今的爹爹都不是张兄的对手！”

    柏家宝闻言用手拍了柏建章的脑袋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有你怎么埋汰自家爹爹的嘛！”可是看着儿子这么喜悦而又有些酒上头的样子，终究是不忍训斥坏了儿子的好心情，便又说道：“今日不与你计较，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我们只论开心的事情。你娘亲给你准备了酒菜，咱们家人再乐呵一番！”

    于是柏家六人上桌，围在一块儿高兴的吃酒说笑。柏雯芮对考武进士很感兴趣，一直不住地问他的哥哥考试事宜，柏雯婷则对皇宫众人感兴趣，一直问柏建章皇上、皇后以及其他宫中众人的性子、表现等等，全家人一直醉倒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