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A15.寻找吧,青年!

    “当年,是我自己想要救他的。”

    窗外倾盆的大雨淅淅沥沥,透过半开的格栏窗,远处一座座山重连绵,烟雾弥漫,隐隐约约,宛如海市蜃楼一般。不甚清晰的雨景中,墨色与盎绿交织,一片片深浅不一,绿意蒙胧。

    在这之中,位于林中一角的小屋内静谧而渐渐弥漫起水汽来,略为潮湿的空气逐渐升腾起一丝恼人的浮躁来。当桑麻认真而无畏地迎上多楹冷漠的眼睛这么说时,窗外树上的叶子因风而乱哄哄的摇摆,世界仿佛又想要借机轰动起来。

    光线稍足的窗旁,那个立于飘渺雨丝中的黑发女子挑了眉,既而敛了敛眼,意味不明。

    桑麻觉得心情意外的坦然。

    她不知道多楹听懂了没,或许没有,但是……当初是她自己因为想救斑才失去了性命的,她的死不关斑的事……

    所以……

    “斑没有害死任何人……”她正声道:“当年……”

    ……桑麻的记忆逐渐浮现出五年前那个磅礴的大雨天的情景——昏暗阴凉的雨天,踏着雨水远道而来的人,一场颠乎想象的对话,以及滚滚的落石……

    但随即,有人推开了门截断了她即将说出的话。

    桑麻转头看去时,迎着屋外稍稍明亮的光,她发现是一个陌生的银发男人,年龄应该接近四十了。对方一开口就用重镑消息转移了多楹本来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该走了,宇智波和千手的战争爆发了,估计再过不久战场就迁连到这里来了。”

    战争终于还是开始了。

    桑麻不意外地想。

    斑他应该应战去了。她并不是那种无时无刻都渴望着别人救她的人,,斑也应该做他应该做的事。

    “多楹,过来一下。”那人站在门口叫唤着多楹,闻言,黑发女子危险地眯了眯眼,好像不太愿意。那银发男人也不急,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最终两人僵持不下,多楹动了动指尖,好似放弃对峙般走到了他身边去。

    木门顺带阖上了,将他俩的身影挡在了门外,还隐约传来他们交谈的声音,只是听不清罢了。

    只身一人的屋内,桑麻想方设法地挣扎身后的绳索,她想这个时候要是有时空间忍术的卷轴就好了。但随即她注意到绑在身后的绳结上还系着一张引爆符。

    ……真谨慎。

    桑麻无力又无奈地笑了。

    不到三分钟他们就回来了,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怒,桑麻微笑道:“多楹,我们的聊天结束了,我对你应该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该放我走了?”

    该问的也已经问了,她确实对多楹来说没什么用处了。而且从刚才的消息和反应来看,他们应该也是怕被卷到战争中去,此时必定是要离开了,现在再不加油争取一把,要么就是被他们一起带走,要么就是被丢在这里。

    两个结果都不太好。况且,她还很担心安由那个孩子。

    果不其然,黑色长发的女子转了转手中的苦无,薄凉地弯了弯嘴角:“不行,我要带你走。”

    “带着我走不很费事?”桑麻微笑道,“还是说你让我安全后会放我走?”

    多楹挑了挑眉,好像听到了什么搞笑的话一样:“放你走?宇智波斑过后来找我我可就没筹码了。”

    “我对宇智波斑也没有什么利用价……”

    一把苦无骤然间横在了她的喉间,眼前黑发女子的面容放大了一个度,桑麻淡然抬眼,就见对方用一双略带审视的红眸瞪她,言语上带着一丝凉意与迫切:“你和宇智波斑是什么关系?”

    “说起来昨晚就觉得宇智波斑对你有些奇怪。”她嘲讽地微笑道:“明明之前在西方竹林里还差点杀了你。”

    该怎么答呢?

    “是……”桑麻目光平静,想要如实回答,但她透过多楹因手执苦无而压低的肩膀,看见了那个立于窗边的银发男人面无表情地朝她摇了摇头,她一愣,微微蹙起眉,不知他是何意。

    但最终,她顺着他的意迟疑道:“他也是听了我神户之名想问我事的,昨晚他正是找上了我……”

    “那他对你的态度可真温和。”多楹将苦无移近了三分,目光里全是冷意:“宇智波斑是怎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一二的。他昨晚那般护你……”

    桑麻微微仰头,感受着脖颈上的冰凉,感觉连呼吸都得放轻了,但她忍不住轻声道:“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到底在生气什么呢?多楹……

    明明,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不是吗?

    黑发女子一愣,有一瞬眼里流露出了一种被人看清的狼狈,她微眯着眼,片刻后转移了话题,道:“放你走后,你身上的怪物要怎么处理?你能确定自己一直封印住它吗?还是说,你要去寻找下一个神户之氏了?”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桑麻感受着背后因封印而传来的刺痛感,微微笑了起来:“我会处理好它的。”

    多楹不会杀她,毕竟杀了她后那怪物就会解开封印跑出来。

    多楹并不确定她所说的这个是真是假,所以必然不会轻易冒险。

    “所以……”桑麻对上她的目光,近乎严肃道:“多楹,放我自由吧……”

    多楹微微低下头,姬发凌乱,堪堪微掩住她的神情,她慢慢收回了苦无,紧接着两三下割掉了起爆符和绳子,攥着苦无的手不知为何微微颤着,轻声道:“快滚。”

    语毕,桑麻微愣,活动了一下手脚就跑出了木屋,直冲进磅礴的大雨中。

    屋内,光线昏暗非常,银发的中年男人看着那个站在原地的女人,正想说些什么时,她抬起头朝他吼道:“要不是她现在体内封印着那怪物我立即就……立即就……你明明知道我恨!”

    “恨什么?”银发的中年男人冷漠地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恨……”黑发女子的声音渐渐小了,许久后,她无力道:“……没什么好恨别人的,最可恨的就是我们了。”

    她微低着头站了好久,久到窗外远处的天际都划过了一道落雷,冰蓝的光映照着屋内人的脸庞,形成诡谲的色调。许久,多楹缓缓道:“真像她死去的那天……”

    她知道有人在聆听。

    “姐姐她,原本也可以这样离开的……”多楹的声音越来越轻,“无数次……”

    “但是每次都因为我、嗝……”

    “你恨我吗?如果不是因为我……呜……如果不是因为我,姐姐和你会很幸福吧……”仔细一看,那个方才面色凌然的黑发女子微低着头,竟不知不觉中,已泪流满面:“扉间……”

    窗旁,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了一副年轻面孔的银发男子轻倚着墙,轻敛着他在雨天里显得暗红的眼,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平淡得可怕:“快点离开吧,宇智波斑要攻过来了。”

    “……”

    桑麻找到安由的时候,那个孩子正埋首坐在一棵被大雨打得压了枝条的繁茂树下,身边是那个笔直站着沉默不语的刺客女孩子。她们都被淋湿了,浑身湿答答的,浸在雨水里,桑麻一来,那个刺客女孩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桑麻一愣。

    片刻后,树林里只剩下她们两人的身影了。桑麻眨了眨被雨水打得模糊的眼,在墨青色的雨幕中慢慢走上前,站在她面前轻声道:“下雨不能坐树下的,这不是你平时一直嘱咐我的吗?”

    没有回应。

    桑麻就静静地等。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那孩子闷闷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你以为我不想走远找个地方躲雨吗?可是我方向感差,刚才那家伙又不告诉我怎么出去……”

    “而且,我累得走不动了……”

    桑麻几乎忍不住微笑了,她牵起安由的手,柔声道:“好了,我们先走吧,这里很快就会沦为战场了。”

    “你管我!”安由终于抬起头来,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面色苍白,表情悲伤到难看,但声音依旧十分倔强道:“以后我也不管你了,不管是你在下雨天要去帮助人还是什么的我都不想理了。”

    “好好好……”桑麻蹲下身轻抚着她凉得刺骨的手背,微瞌着眼像哄孩子一般温柔地微笑道:“好,别理我了……”

    “但是,不想知道事情的前后吗?”桑麻微笑道:“还有,不理我可以,但是不想见见老师吗?”

    安由一脸愣然,桑麻微笑道:“我带你去见老师吧。”

    “……”半晌,安由道:“……好。”

    淅淅沥沥的大雨中,两个年轻而瘦弱的女孩子最终还是忍不住相拥着,一如她们这些年一起走过来的每个日子一样,好像这样就已经十分温暖了似的。

    铅灰发色的女子淋着雨,将怀中的女孩又抱紧了些,打在身上的雨水微微刺痛,但却好似连背部的疼痛都被冲缓了不少。

    她微微闭眼,心下无奈。

    果然……还是得先离开啊……

    但是,她会回来的……

    斑……

    她心中轻念着这个名字。

    她会回来找他的。

    而且不管怎样,她也相信斑能找到她的。

    一如他即便经过了六年,也能将她牢牢抓住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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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之国的内部战争全面爆发了。

    这是常年累月的政治矛盾,无论是哪一阶层都被牵连其中。其中仅武力方面,以宇智波与千手的战斗为代表,各地战争也纷纷打响。这一局面,发生得极快,仿佛之前的一阵和平都显得极其滑稽了,但也都在当世人的意料之内。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无人能置身事外。

    随手杀了一个准备偷袭的敌人,千手扉间抬眼看了几十米外大肆屠杀千手族人的宇智波斑,心下骇然。

    多楹已经离开了,这让他稍稍放心一点。

    宇智波与千手的这场战争中,千手很罕见地处于被动地位。宇智波一族这次的攻势又快又凌厉,而且总是一下子就转换阵地,又没收手或退却的迹象,局势随之变幻莫测,连带着千手也总是被动迁移战场。

    这片土地都要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了。

    这次他的兄长柱间还没赶到这里,但宇智波斑那家伙已然先半刻钟攻到这里来了,正无情地杀着一个又一个敌人。因为自知与宇智波斑的武力差距,千手扉间并没有选择硬扛,而是在宇智波斑还没注意到他的情况下,选择尽量掩护让族人能够撤退,顺便疏散周围的无辜百姓。

    但很显然,宇智波斑就是个疯子。在他看来别人的性命如同草芥,屠杀什么的根本不需要眨眼也不需要顾虑。

    然而,这次,能明显感觉到那个男人在焦虑些什么。他血红而狠厉的眼睛时常在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时,茫然而焦躁地投向战场的四方,其目光辽远,仿佛试图通过沸腾的人海寻找什么。

    在宇智波斑为首的宇智波肆虐了这片土地将近半刻钟后,千手扉间决心选择了对上他。

    不然的话,会死更多人。

    所幸宇智波泉奈并不在这片区域里,减少一个劲敌总归胜算大一些。

    但是当他准备从几十米开外的距离迎上他的时候,他的兄长赶到了。那个长发飘扬的忍者,其高大矫健的身影给了千手族人一颗无比宽慰的定心丸。

    “斑!”柱间愤怒地隔着无数人群朝那个充耳不闻的黑发男子大喊,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但是那个一身墨色加盔甲的黑发男子这次只顾一路杀着前进,对柱间的到来仅仅是投去冷得无温的一瞥。

    斑的眼前是无数重重的陌生叠影,有族人的,只有敌人的。鼻尖弥漫着熟悉的血腥气味,他一边辅以敏锐的听觉用手中的苦无和长刀,借着人影交错的缝隙,以刁钻而凌厉的角度避开了族人,刺向一个又一个敌人。

    刹那间,人影幢幢的战场,鲜血飞扬,血肉横飞。无数宇智波看着自己身上刹那间溅上的不属于自己的鲜血,一阵颤栗。

    ……在哪里……

    黑发蓬松的男人不断挥刀,因战争而警惕且兴奋过头时微微放大的艳红双眼试图在鲜血不断喷溅的前方锁定着什么。

    在哪里……

    ……为什么总是找不到……

    明明先前感知到她的气息在这附近……

    那一晚,本来是想在战争开始前带她和安由回族地保护起来的……为什么会出错……为什么又来不及了……

    ——“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为她舍弃家族或身份吗?”

    战争爆发了……家族和她……抉择来了……

    ——但是……

    ……在哪里……

    ——想要寻找。

    ——迫不及待。

    在哪里……

    ——即便被家族束缚着,即便可能被战争左右……

    在哪里……

    ——他也依旧在拼了命寻着她而去。

    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了……

    桑麻……

    但是,暗沉的前方除了模糊的厌烦人影外,空无一物。

    斑的眼睛早已厌倦了这样的景象,火烧一般地痛,只想将眼前的纷乱战场都破坏掉。与此同时,他的曈孔里疯狂转动着诡异而妖异的勾玉图案,手中的团扇蓄势待发。

    “火遁!豪火灭失之术!”

    这些人,全都给他去死!

    大范围的熊熊火势在阴天下汹汹袭来,猝不及防。战场哀嚎一片,有些宇智波借此以拿手的火遁加大了攻势。在这之中,千手柱间背着巨大卷轴的身影穿越绯然的烈火来到了斑面前。

    斑一愣,随即杀气更甚:“滚,这次没心情和你打。”

    “不会再让你这样继续下去了,斑。”柱间的面上是一派的凌然与严肃:“在这样战斗下去,我们什么都不会得到。”

    闻言,斑反倒是冷冷地笑了起来:“什么都不会得到?”

    他双眼一瞪,万花筒写轮眼即开,挥着刀与团扇猛地攻了上去,长发飞扬,阴天下,他瞬身来到了柱间面前,挥着的刀对着他的脖颈就要砍下,光影交错的瞬间,这个暗色高领长衣的男子,面上是一片恐怖的修罗之色:

    “你又懂我什么?!!!”

    他不曾失去过水户又怎么会懂?

    再不战斗,再不前进,再不寻找,他又要失去一次了。

    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那种悔恨交错的感觉……

    不想再回想起、不想再经历了……

    ——那种目光所及之处,再无繁花的落寞……

    令他发狂。

    “斑!”

    “柱间!”

    他们彼此大喊出自己心中的愤怒与悲伤,像几年来无数次战争、无数次交锋、无数次刀剑相向,亳不留情地将自己手中的利刅挥向了过去的好友,生死相搏。

    其间,当差不多将这片土地折腾得寸草不生时,他们还未分出胜负,斑心下烦躁,当下咬着牙,努力睁开一只被鲜血浸得刺痛而模糊的眼,近乎用尽全力地对柱间咆哮道:“不要阻碍我!”

    不要阻止他,拜托……

    柱间有一瞬的错愕,前方那个向来骄傲而死不屈服的男人,当他喊出那句话时,微蹙的眉宇间有一丝悲恸稍转即逝,宛若错觉。

    周围所有人的战斗仍在继续,山重、树林、村庄、田野……皆被他们这群自以为是的侵略者□□得不成样子。灰败的苍穹却永远都是那副样子,默默而嘲讽地注视着这世间随着鲜血交迭的变迁,只会偶尔应景地降下一两滴眼泪,为这些战争不断的时代布上更为精美的背景罢了。

    柱间一咬牙,压下心中有关的所有酸楚,径直迎了上去。

    他也有,不能退让的理由啊!

    ……这个满是悲痛的时代,拜托,快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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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砾横飞的战场边缘,千手扉间看着渐暗的天色,又看向战场中心两个打得更激昂的族长,觉得有一丝疲惫。

    这份疲备并非源于这场战争带给肉体与精神上的折腾,而是来源于内心。他看着周围的族人伤的伤,死的死,再怎么努力也无法阻止。

    这场源于火之国内部政治党争的战争,在大名贵族等等统治者看不到的地方,牺牲了无数人。但无力争辩的是,他们连抱怨的权力都没有。

    他们出生于这个时代,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卷入名为时代的黑泥旋涡中,不可避免,毫无办法。

    不可抱怨的是,现在由兄长和他当家,其实已经好很多了。

    千手扉间的记忆随着渐合的暮色,疲倦地追溯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距离现在的十几年前,世界性的战争更烈。

    当时千手与宇智波的战争依旧不断,甚至更为激烈。当时宇智波与千手的族长都颇为激进,无数次的战争中双方夺走了对方的千万条生命。

    而就千手一族来说,宇智波一族最为强盛的写轮眼瞳力是战争中对他们最大的死亡威胁。

    就像死神的眼睛一样。

    不,比死神黑洞洞的骷髅眼睛更为渗人可怕。

    被那样的眼睛注视着折磨了将近百年的族人,绝望中萌发了想要深入了解并解剖敌人写轮眼的想法。

    解剖它,分析它,杀了他。

    但这个想法对当时的医疗程度来说是不太可能完成的。况且死人的眼睛本身就没有研究价值,如果要捉一个开了眼的宇智波活人回来,又很难确保是否会被他的那双眼睛窃取了情报。在当时那样紧张警惕的战争形势下,没人敢冒这个险。

    因此,这个想法没有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但人的欲望与邪念一经萌发,往往就会生根发芽,于是便会试图开出向往的花。

    有了这个想法,就会有人实施。

    这个想法刚提出来的一年后,有一天,族人带回了一个具有宇智波一族血脉的小女孩。

    那一年,千手扉间六岁。

    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是春季的傍晚。他和兄长从训练场上回家,经过离族地大门不远的地方时,见一群族人围着一个族人和一个小女孩说三道四的。

    “你怎么能带宇智波的孩子回来?!”

    “族长知道吗?”

    “该不会是间谍吧……”

    “这么小的孩子……”

    “……”

    诸如此类的话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本想淡然路过,但他的兄长好奇地拉着他一起上前去看什么情况。挤过人群,小小个子的扉间从大人们的身影缝隙里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身穿浅色和服的小女孩。

    从背影来看很娇小,有一头长长的黑发,无论是和服还是木屐都脏兮兮的,正一只手牵着那个族人的手,看上去很茫然的样子。

    扉间从小就是个比同龄人早熟又聪明的人,那会一听周围人的议论就猜出对方可能是被俘虏回来的宇智波孩子。

    ……真可怜。被敌方俘了。

    年纪尚小的他这样想,但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想法了。

    毕竟是敌人。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这个时代里谁也不无辜的道理了。

    但是接下来,那个小女孩做了一件所有人都为之诧异的事——

    她在和煦微风的黄昏傍晚中,猛地转身,用那张脏兮兮的包子脸扬起了一个天真而烂漫的笑容,朝周围人发出了沙哑但活泼至极的声音:“桑麻!”

    所有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但那个宇智波的小女孩好像毫无所觉,在敌人的阵营里依旧笑得明媚极了。那个春末的傍晚,六岁的千手扉间只记得她笑得过分明亮的黑色眸子,以及她的名字:

    “你们好!我叫宇智波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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