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缕重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她的丈夫将两个青楼赎回来的女人光明正大抬为妾室,每夜都歇在她们房中,完全不顾她这个公主嫡妻的脸面。
她这两天伤势完全好转,终于有时间收拾那两个贱人。不敬主母的罪名就够她们死一千次了,她将那两名妾室绑了堵住嘴狠狠的打。
韩忠彦回来时,两名妾室已经完全没了气息,脸上青紫浑身烂肉已是冰凉,被草席一卷就要丢到乱葬岗去。
韩忠彦看到这种情形气的浑身发抖,他希望娶的妻子是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女人,而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害死别人的女人。
“你怎会如此恶毒!毒妇!”韩忠彦气急口不择言,指着李金缕跺脚大骂。
李金缕看着他冷笑,这是他心仪的男人,是她求父皇下旨赐婚的驸马。她爱慕他风流倜傥,爱慕他满腹经纶,但他心里装的都是别的女人,她无法容忍,她要夺回他的心,她要那些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毒妇?驸马错了,本宫一直大度能容。本宫见这两个贱人容貌丑陋品行不端,怎么能伺候好驸马呢?”李金缕笑着说:“本宫从江南寻了两个姿容绝色的女子,容貌才情都是当世无双,驸马见了一定喜欢。”
李金缕使了个眼色,就有人带着两个薄纱遮面的女子走进来。她俩躬着身低头垂目看不清面容,但从身段来看都是难得的美人。
李金缕指着右边身穿浅桃红锦袍的女子道:“你,给驸马请安。”
浅桃红女子轻起薄唇柔声道:“奴婢见过驸马爷。”
娇娇软软透着一股柔情,勾的人心里痒痒。
韩忠彦惊讶的看向低头的女子,那声音……分明和孟纤棠有八分相像,猛然间听见还以为是孟纤棠在说话。
李金缕看着他呆愣的表情,心里又酸又妒,冷冷看着左边的女子道:“你转个身给驸马瞧瞧。”
左边的女子低头称是,袅袅婷婷转了个圈背对着韩忠彦,纤细的身姿曲线玲珑颇为曼妙。
“棠儿……”韩忠彦不由唤出声,这背影分明就是孟纤棠。
李金缕嫣红的指甲死死抠着坐下的木椅,她强忍着想要杀死孟纤棠的冲动不住提醒自己要忍住。
“驸马还喜欢吗?我看她俩乖巧,就留在我身边伺候了。”她当然不会放这两个女人在外面,她要把韩忠彦牢牢拴在自己的屋子里,哪怕现在要用得上这两个贱人。
韩忠彦痴痴的看着那女子的背影,几乎忍不住眼中的酸意。不管李金缕为何这般做,不得不说这两个女人很得他的心。哪怕是找两个替代品,只要像孟纤棠,他也能慰藉相思。
“新来的厨子善做江南的佳肴,驸马不如一同品鉴一二。”李金缕笑看着韩忠彦,她知道他会答应,他的眼都要黏在那二人身上了。
腊八一大早,孟纤棠就被李英曙抱起穿衣,今日要在正堂分粥而食,需要早早准备。
忙了五六日终于能喝上粥了,孟纤棠很高兴。她第一次见识到李家腊八的热闹,有着不同于宫中的烟火气。
热腾腾的粥用细瓷小碗盛满,汝南郡王带着家人先供奉了家庙、佛殿,然后分出一部分馈赠亲友,其余的留予家人同享。
孟纤棠见色香味俱全的细粥上摆着两色粥果,上面点缀着青梅降枣黄栗朱樱,五颜六色十分好看。桌上还摆着四样小菜、四样点心,都是十分可口的模样。
孟纤棠吃的不亦乐乎,一碗粥见底后还想要,她偷眼看看众人,除了小孩子们吵着还要吃,其余人多是一碗即止。她心中虽有不舍,但也能要看着空空的碗底默默哀叹。
倏然间眼前的空碗被拿走,一碗没有动过的细粥摆在她面前。她移目去瞧,看到李英曙十分淡定的交换了两人面前的粥碗。
李英曙见她傻傻的看着自己,淡淡道:“吃吧。”
孟纤棠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嘀咕着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要被人看见那真是太羞臊人了。
她慢慢吃粥,过了半晌才敢偷眼去瞧周围,环视一圈却看到十二夫人林氏身边坐着一个身穿杞红色锦袍的男子,那人长了一双多情的眼,油头粉面十分俊俏,不同于李英曙的内敛自持,而是一种张扬放荡的气质。
那人是李英曙的十二哥,林氏的丈夫。
十二公子什么时候回府的?她昨日去探望林氏时十二公子还没回来,难道是晚上回来的?
孟纤棠细细观察他们夫妻二人的相处,发现十二公子对林氏还是十分体贴,只是他对身边的美貌丫鬟也是多有调笑。反观林氏表情却是淡淡,没有太多喜怒。
孟纤棠这几日常去探望林氏,对林氏恬淡的性情也有几分了解。她觉得林氏犹如常伴青灯古佛的世外之人,少了一丝生气。
林氏的处境让孟纤棠怜惜,她这几日总是劝她早日生个孩子,管她相公有几房妾室,只管守着孩子长大,也好有个依靠,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
腊月初九,济阳郡王府就遣媒人到北府窦老夫人那里说亲了。
媒婆喜笑颜开的对窦老夫人说:“老夫人大喜呀,济阳郡王妃令我来贵府提亲,要给府上的明珠小姐说门好亲事呐!”
窦氏心中暗暗道沈氏还算懂事,等了几日终于派媒人来了。
“同喜同喜,我家明珠是个好的,合当配个贵公子。”窦氏说话并不客气,将窦明珠捧了又捧。
媒人笑道:“正是正是,咱明珠小姐这容貌才情定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金闺佳婿才能匹配。”
窦氏点点头,“那就将曹六公子的八字写下来,找个高人合一合她俩的八字。”
“曹六公子?”媒人疑惑道:“什么曹六公子?”
窦氏奇怪道:“还有哪个曹六公子,当然是济阳郡王家的六公子。”
媒人笑道:“哎呦我的老祖宗,哪有什么曹六公子啊,今日要给明珠小姐说亲的对象是上骑都尉冯大人家的大公子。那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窦氏听到说亲的对象不是曹六公子,而是什么上骑都尉家的儿子,气的火冒三丈,不住的用拐棍敲击地面,“狗屁天作之合,我家明珠岂能嫁给那等末流之家?”
“哎哟哟,冯家也是堂堂正五品的官宦之家,与明珠小姐的家世正好相配,这不是顶好的亲事嘛!”媒人劝道。
“我家明珠是要配个金龟婿,不是要找个破落户。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窦氏大怒道。
“老夫人呀,让明珠小姐做个正经人家的当家主母,不比嫁入权贵之家做个妾室强多了!”媒人终于点出了郡王妃交代的意思。
“放屁!谁要做妾室?”老夫人站起身指着媒人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黑了你们的心肝,你们才要去做妾室,我家明珠怎么就不能嫁入权贵之家做个当家主母了?让你们在这里编排她!都给我撵出去!”
窦氏直嚷着让人将媒人撵出去,窦明珠一直在后堂听着,此时连忙出来劝,怕老夫人气大伤身背过气去,那她真的是没人可依靠了。
她听说郡王妃沈氏竟让媒人来给她说合一个五品小官之子,心中也是气愤难平。这事决不能这样算了,她定要嫁进济阳郡王府。
窦明珠对媒人说:“这事定是你们听差了,未能体察郡王妃的心意。我随你们回一趟郡王府,这事自然明了。”
窦明珠不容分说强行压着媒人回了济阳郡王府邸,沈氏听说媒人带着窦明珠一起回来了,微微皱皱眉。这女子怎这般不知礼数,不请自来还要不要自己的名声了。
沈氏忍着不耐去见了窦明珠,打算打消她攀龙附凤的心思。
窦明珠见沈氏来了,也不行礼直接道:“贵府六公子毁了我清白,郡王妃就打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你让我下半辈子怎么活?我还有脸见人吗?”
沈氏一听她如此说,怒极反笑,当初她送谢礼来还以为她是个懂礼数的姑娘,如今看来竟是个泼妇一般的人物。
“姑娘自重,我儿从未做过半分越礼之举,而姑娘今日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沈氏冷笑着说。
窦明珠见沈氏不认账,柳眉倒竖道:“那日六公子将我背了一路,两家的仆人都见了,郡王妃何故自欺欺人?我也是个堂堂千金小姐,断没脸与六公子亲近后再嫁别人。六公子若是不认,我就一头撞死在府门前,生不能同穴死也要同寝。”
沈氏拍案而起道:“我济阳郡王府岂是你三言两语想进就进的?那日你哄骗我儿,我儿心善才相助,没想到姑娘竟是如此狼子野心,处处算计我儿。若姑娘非要嫁进我家,那也只能做个妾室。此事就算说到天家面前,让姑娘做个妾室也是高看你了!”
窦明珠被气红脸,当真一头就朝着柱子撞去,幸好屋里的丫鬟婆子早有准备,拼命抱住她。
“将她捆了送回李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沈氏冷冷说完,只求眼不见为净,让人将窦明珠撵出府门。
窦明珠被送回北府后,大骂沈氏与孟纤棠,哭闹着要窦氏召孟纤棠来训问。
“一定是孟纤棠的主意,让沈氏如此羞辱我!求老祖宗替我做主,她们太欺负我们窦家人了!”窦明珠哭哭啼啼道。
窦氏脸色阴沉满腹怒气,她厉声道:“去把十三家的给我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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