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包拯的话,公孙也顾不得与展昭说话,开始说起自己验尸的结果,“死者周高,男,三十五岁,死于昨晚戌时,死因是中毒身亡,另外他的胸口处有被刀划过的痕迹,恐怕是为了用刀伤掩盖一些东西,因为死者的胸口处有刺青,被划几刀后已经看不清楚纹的是什么了,还有就是,在死者的右手手指,不知道因为什么,拇指与食指的指尖发紫。”
“这个民妇知道。”在一旁的死者妻子小声解释,“我相公喜欢吃桑子,现在正好桑子下来的时节,他让我买了一篮子的桑子闲着没事就吃,因为他爱吃这个,又喜欢拿在手里吃,一口下去咬下一半,因此桑子的汁液多是留在指尖,他又没舔干净,所以才会指尖发紫的。”
包拯想了想,又问,“那你以前可曾在你相公胸口看见什么刺青?”
妇女摇了摇头,“从没有见过,要不是大人们说看见了,民妇还不知道有。”
“这是一个疑点,周高身上突然出现刺青,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意义。”说着,包拯看向公孙,“查清毒是下在哪里的吗?”
公孙点头,“我在一个精致的碗里验出里面残余的水里有毒,那是个装水煮花生的碗,不过在我验花生的时候却发现,花生并没有毒。”
“水煮花生残余的水有毒,花生本身没毒,那么也就是说这毒可以是混水注入碗中,也可以抹在碗底,这样一来,想必有点能力的人都能做到。”包拯蹙着眉头,“线索太少。”
“这位婶子,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在一边旁听的展昭发现同样在旁听的那个妇人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出声询问。
妇人点了点头,看向在场的众人,终于壮着胆子道,“小妇根本没有准备水煮花生。”
听到这关键的一句话,包拯顿时来了精神,“别急,慢慢说,先从准备了什么饭菜说起。”公孙紧接着来了句,“我看屋中准备的菜肴极为丰盛,是要接待什么客人吗?”
妇人点了点头,“我娘病了,这几天都要回娘家那边照顾,因此家中的吃食都是早早准备好,吃的时候热一下就好的饭菜,昨天,相公说晚上有客人要来,让我准备的好一点,所以菜都是精心准备的,我记得很清楚,绝对没有水煮花生,因为现在不是花生下来的时候,只有暖房才有,贵的很,家中情况虽好,但也不会花这冤枉钱。”
“那花生是怎么来的?”公孙想了想之前看到的碗,“那装花生的碗不是一般农家该有的粗碗,想来是比较富裕的人家才有的,会不会是周高接待的客人带来的?”
“有可能。”包拯点头认同这个猜测,再问妇人,“你可知你相公晚上要等的客人是谁?”
妇人摇摇头,“不瞒大人说,我相公虽说是跟着老魏头当船夫,但恐怕大人们看我家里的条件就知道,这怎么都不是个船夫能置办的起的家当,他还有别的营生,但相公从不让我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不过从村人传出的话来看,我相公估摸着还做了混事,听他们说他专门装混子搅和富商店里生意,有时还专门做富人家里吩咐的套麻袋打断人腿的勾当,所以我也不知道晚上会有谁来。”说着,好像想起什么来,“这几天,相公下晚睡觉说梦话,好像说他做了件大事,还有什么,锦绣阁之类的话。”
“锦绣阁?开封府里最大成衣铺子?”展昭一听这名字就想起来了,倒不是因为常去那里买衣服,而是它旁边有个铺子,卖特别好吃的包子和煎饺。
说到这里,包拯直接叫王朝去问问周围的邻居,问他们在昨晚有没有看到有谁来找过周高。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昨天有个老汉在屋门口乘凉,见到一共有两个人来,一个是和周高称兄道弟的将军府大管家陈福来,另一个是个穿着白衣,牵着白马,腰间有把刀,长得还特别俊秀的公子哥,说话声音轻轻淡淡地,但礼十分周到,他还向老汉打听周高的住哪呢。
“嫌疑人已经出来了,既然这样,本府就将人分成三队人马,王朝马汉,你们帮着公孙将那些饭菜还有尸首运到府衙里,让公孙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展昭你和楚公子去锦绣阁打听打听他们与周高有什么冲突,顺带打听打听开封府里有没有新面孔,张龙赵虎去将军府把陈福来带回来,本府要审问一二。”说完对一旁不安的妇人说道,“叨扰了,后面恐怕还有些事情要找你询问,不过本府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相公报仇。”
“哪里的话,民妇谢过包大人。”
布置下去之后,包拯等人准备打道回府,没想到刚出院子,一个石子正好打在展昭脚边,砸出一个不浅的坑。
“有刺客!”展昭说了这句话,把闻人秋等侍卫地警惕心调起之后,立即看向发出石子的方向,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离去,想到老汉说的白衣公子,身影一闪追了上去。
那身影的轻功与展昭的相去不远,再加上先行一步,因此这场追逐战中展昭只能看到白影,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然后就看到一个石子冲自己面门飞来,伸手接住,一个分心,那身影就不见了行踪。
看着手中的石子,发现上面还用内力刻了字,端端正正得写着“猫窝要空”四个字,展昭想了一会儿,笑了半天才原路返回了。
再说修茗这边,展昭刚走,一群人就突然出现在包拯等人面前,幸好之前有展昭示警,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正好赶上闻人秋等侍卫警备的时候,有了准备,再加上人数相差不大,因此刺客这边没讨到什么便宜。
一时场面胶着,修茗兴致勃勃地看着两方厮杀,在一边就地坐下,拿出了包葵花籽看地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把灵力当成气劲,弹在刺客身上,帮一把己方落入下风的侍卫们。
本来热闹看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谁眼尖,看见了修茗这个人,跟发了疯一样,拼着牺牲人手也要往他那边凑,想要杀了他。
“怎么还有冲我来的?”袭击对象不是包拯等人吗?怎么看见自己跟打了鸡血一样,难道自己自带嘲讽气场?
躲过砍向自己的大刀,往后一退,从怀里拿出一叠的符,往来人身上一拍,然后被拍中的刺客们全部僵硬了身体,被定在了原地,除了脑袋还能运转,连眼珠子都不能转。
“挑人下手也得挑软柿子捏不是?白瞎了那么好的身手了,待会给你二两药灌下去,别说咬舌自尽,就是咬破藏在牙里的毒都没门,要么招,要么受苦。”没了危险的修茗笑眯眯地恐吓着被定住身体的一个刺客小哥。
“楚公子真有这种药?”因着修茗这一插手,让战事提前结束,同样没了危险的公孙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起了兴趣,要说遇刺这种事他们已经经历的多了,见怪不怪,麻烦的是把人点了穴,那些武功好点的刺客一言不合就服毒,要么就咬舌自尽,剩下武功差的,你带回去要审问,那么必须解穴,不然说不了话,这一解穴,连武功差的刺客都不剩下了,要是真有什么药能既让刺客能说话,又不能自尽的,公孙是第一个想学。
“这药当然有,是我师傅教的,要想学回去教你吧。”其实这就是一种修真界的草药熬煮出来的汁,药方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草药,不过这东西在修茗的洞府多的是。
“怎么这些刺客在最后看到楚公子后会突然转而袭击楚公子了?”包拯皱眉看向修茗,然后恍然大悟,“你这身衣服是将军府绣娘织的,有特殊印记,恐怕他们就是看到这个才突然攻击起楚公子你的。”
印记?修茗看着自己穿的衣服,浅蓝衣袍小玉带,哪有什么印记?“这印记在哪?”
“在袖口啊。”回来的展昭接下话茬,“富贵人家都养有绣娘,为了区分别人家的衣服,都会让绣娘用不显眼的绣线打印记,你衣服上的印记就是皇家与将军府的结合,猛虎嗅莲花。”
听展昭这么一说,修茗还真在袖子的两面看到了用浅蓝绣线绣的极为隐蔽的猛虎嗅莲花,别说,还挺好看的,不过这样一来,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自己是谁了,那戴个面具还有意义吗?还是找个机会把衣服换了吧。
想到这,修茗看向回来的展昭,“你没抓到人?”
“嗯。”展昭点头,不过一反常态的自责,而是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我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那神情,就跟吃到鱼、偷到腥,阴谋得逞的小猫儿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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