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演唱会接近尾声啦,最后一首歌呢,我们稍后请台下的粉丝来点歌好不好!”
在当今这个信息飞速发展的时代,娱乐产业已经代替各大文化产业成为新兴的主流精神食粮,平均十个人中有九个都是追星族,他们终日守着榜位,替自己的爱豆疯狂打榜。
爱豆们的周边一经发售,便被迅速横扫一空。
这是个空前绝后的时代,是个明星艺人占据大数据的时代。
一张演唱会的门票炒到几千块,依然是供不应求。
演唱会的观众席上,人声鼎沸,几乎要把会场的房顶掀翻。
“bandy!bandy!bandy!我爱你!”
粉丝们举着灯牌拼命摇晃,期冀着他们家爱豆的目光能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
Bandy,当红小天后,微博粉丝量几千万,曾拿下数个影视大奖,在金曲榜的地位也一直居高不下,炙手可热的三栖影后。
她化着浓艳的妆容,穿着性感的演出服,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最后一曲,点中的粉丝点了她的经典歌曲,当年她就是凭借此曲一炮而红,被人传唱至今。
灯光暗下来,聚光灯自头顶倾泻而下,只映照出bandy的一圈带着光晕的轮廓。
升降台缓缓下降,bandy静立于台中央,拿着话筒,头发上的绒毛装饰微微拂动。
悠缓的曲子透过音响传进每个人耳中,他们陶醉的闭上眼睛,跟着Bandy一起哼唱。
一曲终了,在五光十色的镁光灯照耀下,演唱会顺利完成。
台下粉丝声声高呼着bandy,毫无保留的表达着自己满满的爱意。
在保镖的护送下,bandy回到休息室。
她的助理忙狗腿的迎上来,拿起刚买的鲜榨橙汁递给她,手还勤劳地替她扇风。
“说了多少次了,橙汁糖分含量太高,你是蠢还是笨?”bandy愤愤将那杯橙汁甩在地上。
橙汁泼出来,溅了小助理一身。
“那您喝什么,我马上出去给您买过来。”小助理忙赔着笑,点头似捣蒜。
“乌龙茶,快去。”
小助理得了令,卯足了劲儿一扭头就跑出了休息室。
这次演唱会来了几万号人,周边卖茶饮的摊位都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小助理站在人群中无助地一遍遍看着手表,双手快要搓出火。
他家那位大明星腕儿大,脾气也大得很,自己出来快二十分钟了,回去后又免不了一顿臭骂。
“老板!乌龙茶!快点!”
好不容易轮到自己,刚报了名字,老板就告诉他乌龙茶卖完了,橙汁行不行。
小助理甚至已经可以预见自己被大卸八块的场景。
他不敢再耽误,匆匆往休息室跑,还随手扯了根荆棘打算“负荆请罪”。
“bandy,我问过了,乌龙茶卖光了,不如你先喝点热水,等回去我再替你去买。”小助理满头大汗的跑回休息室,一开口,声音发颤。
休息室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应。
“bandy?”小助理试探地问了一句。
回应他的,只有无限的阒寂。
酒店打来电话,通知小助理他们已经派车子来了,并且准备好了豪华雅间只等bandy这尊大神下榻。
小助理忙拨打bandy的电话。
铃声响起,近在咫尺。
小助理放下手机,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bandy手机的踪影。
他循着铃声找过去,赫然发现声音是从窗帘后面传来的。
小助理没想那么多,以为bandy随手把手机扔在窗台上。
掀开窗帘,霎时间,一双穿着绑带高跟鞋的脚拍在自己脸上。
他连忙退后一步,就见那双脚在半空中晃悠不停。
小助理脑袋一懵,缓缓向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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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组迎来了那位传说中“吹毛求疵”的新组长,一个和傅怀禹年纪差不多,甚至连外形气质都差不多的男人。
就像约定好的一样,重案组的组长都不穿警服,一身西装,帅气的墨镜,以及如出一辙的无线耳机。
“你好,我叫霍桑,是新调任的重案组组长。”
黄色警戒线内,祝玉寒第一次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新组长。
伸出手同他握了握:“名字不错,我叫定律……我叫祝玉寒,刑侦科一队队长,专门负责这个辖区的案件。”
霍桑点点头,收回手,掏出手帕擦了擦。
祝玉寒看着这个新组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老兄,大晚上的,你戴墨镜遮月光?
刚做完现场尸检的储荣摘下手套,走到这边,也伸出手“你好,我是法医科的科长储荣。”
霍桑笑笑:“储法医,我知道,久闻大名。”
本是一句简单的客套话,但在祝玉寒听来,有些怪怪的。
霍桑戴上手套,走到窗前,望着那具苍白的尸体,皱了皱眉:“怎么死的。”
储荣指指尸体颈间的勒痕:“十点二十分的时候被人发现吊死在窗柩上。”
祝玉寒抵着下巴,望着窗柩:“这么高,怎么吊上去的。”
“死者的指甲中含有纤维碎屑,双手呈紧握状态,死前应该是有过激烈挣扎,怀疑是他杀。”储荣整理好工具箱:“先抬回研究所吧,我需要解剖尸体做进一步尸检。”
几个队员拍完照片,将尸体装进尸袋,抬上警车。
祝玉寒四下打量一番房间,叹了口气。
这次是真他妈摊上事儿了。
死了个拥有几千万粉丝的当红明星。
不用想,不用看,微博服务器又得瘫痪。
而且最奇的是,调取了休息室附近的监控,发现休息室除了那个明星和她的助理,再没有任何人进出过,而死者死亡期间,她的助理正好在外面买茶饮,茶饮店的老板可以作证。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蔡志杰的案子,“鬼叫餐”的案子到现在也没破,又来个密室杀人。
可以,这帮罪犯真的可以。
演唱会外,成千上万的粉丝聚在一起,他们刚才还在台上又唱又跳的爱豆现在却惨死休息室,除了怒斥演唱会保障工作不力外,更多的是悲恸。
警方为了平息粉丝情绪,说Bandy是于休息室自杀,并非存在什么“他杀”之说。
因为这群粉丝太疯狂了,疯狂到令人畏惧。
更有甚者,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对警察磕头,请求警察救救Bandy,直到额头磕烂,鲜血如柱,当场昏厥。
祝玉寒站在不远处,望着那群几近癫狂的粉丝,手中的烟头忽明忽暗。
“现在的追星族,看不懂。”童嗣望着那群粉丝,摇摇头:“想我当年,顶多就是把喜欢的明星贴纸贴在台灯上而已……写一会儿作业看一眼……”
“你们彼此彼此。”祝玉寒打开警车门,刚坐上去,余光就瞄到副驾驶坐了个人。
顺势望过去,发现是重案组新来那个叫什么“霍桑”的组长。
不知道他是因为过于崇拜霍桑改了名字还是父母脑子一热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要知道,他们学心理学的,除了敬奉“桑代克的猫、巴普洛夫的狗,斯金纳的小白鼠以及班杜拉的小朋友”这四大天王外,弗洛伊德和霍桑可是考前必拜。
所以当这位组长一本正经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祝玉寒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因为祝玉寒还记得,当年就是每次考前必拜霍桑,结果他的心理学从入学挂到毕业,还差一点拿不到学位证。
因此下意识的,祝玉寒觉得自己得离这位“霍桑”远一点。
几人一起把尸体抬到了研究所,屁股还没坐热,储荣就开始撵人了。
“今天太晚了,光线不好,明天再做解剖。”
霍桑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同储荣握手道别。
“那我也先走了。”祝玉寒打个呵欠。
自己本来都回家躺下了,打算睡了,结果童嗣一通电话给他拖到了几十公里外的演唱会。
秋装警局外套里,是小鸡图案的睡衣。
“等一下。”储荣喊住他:“我有点事想和你讲。”
刚走到研究所门口,祝玉寒又极不情愿地折了回去。
储荣笑笑,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包裹精健上身的白衬衫。
他边系领带边按下一旁的音响。
舒缓悠扬的音乐盘旋于研究所内。
祝玉寒望着他,不明所以。
“来,我们一起跳支舞。”
祝玉寒以为自己耳朵塞驴毛了,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说啥?”
纤长的右臂划过胸前,优雅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储荣微微屈膝,抬头,笑得如同三月的鸢尾花。
甜蜜又灿烂。
祝玉寒却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要怎么和一个大男人手把手,胸贴胸的跳舞。
音乐始终未停,储荣则一直保持那个邀请的动作,固执而又认真。
祝玉寒轻轻叹了口气,裹紧了毛衫外套,试图掩盖住里面的小黄鸡。
初秋的夜晚已漫上一丝凉意,晚风吹过,拂起窗帘。
两个男人双手握在一起,另一只手揽住对方的腰身。
储荣的目光炙热直白,看得祝玉寒直往后缩。
“你闻到了么?”储荣轻声问道。
祝玉寒使劲嗅了嗅,除了研究所内冰冷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外,嗅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储荣闭上眼睛,脸上回荡着温柔的笑意:
“你闻到,傅怀禹的味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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