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寒打了个哆嗦,一把推开储荣。
这话说的,就跟傅怀禹是什么生化武器一样。
“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祝玉寒裹紧外套,又最后看了眼解剖台上的尸体。
Bandy,原名萧雅,十九岁出道,凭借一首《梨面妆》一炮而红,名声籍甚,但也伴随着不少绯闻接踵而至——
最离谱的是在她出道三年后,曾在天涯论坛上有人匿名发过一篇解析贴,其中分析的头头是道,称其实当年唱《梨面妆》的并非Bandy本人,真正的原唱是她的双胞胎姐姐萧莉。
包括出道一年后一直是萧莉在参加各种综艺活动。
帖子最后定论称,真正的萧雅其实是萧莉,而所谓的萧莉才是萧雅。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给大家看得一头雾水,最终就是看了个热闹。
因为对大部分宅男来说,是萧雅还是萧莉都无所谓。
反正他们控的只是她的颜。
警方为了安抚民心,在网上发表案件调查结果,称初步判断Bandy是死于自杀。
粉丝一听就不干了。
我们家Bandy活泼可爱、善良开朗,将我们拉出深渊沼泽最富正能量如同天使一般的Bandy怎么可能自杀,一定是你们这些警察查不出凶手就开始血口喷人,我们不信,我们要为Bandy正名!我们要亲手将凶手绳之以法!
这种言论,祝玉寒连吵都懒得和他们吵。
反正不能说宅男的女神一点不对。
粉丝的恐怖威力他早就见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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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跳丸,转眼即逝,不知不觉间,傅怀禹已经离开了三个月。
而每天忙碌的警察生涯并未给祝玉寒多余的时间去怀念他。
甚至是,一天下来,都很难想起他。
他将自己所有的回忆带走,如果不是有人偶尔提起他,很多人甚至会忘了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位上司。
大家每天忙着调查,忙着分析案情,甚至是忙着应付新来的上司。
就这样,渐渐的,傅怀禹存在过的痕迹已经被完全消抹掉。
祝玉寒想不通当时储荣那一句“嗅到傅怀禹的味道”到底是何意,他只知道,傅怀禹的电话再也没有接通过。
出伏后,炎热渐渐退却,大家都套上了秋季制服,感叹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重案组或者反黑组的人一样可以不用穿这丑了吧唧的制服。
重案组的人过来拿死者档案,恰好听见童嗣这一声抱怨,认真回嘴道:
“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像刑侦科一样不用再奔赴前线,这样别说是制服,穿高叉泳衣我都乐意。”
霍桑端着水杯从刑侦科的办公室走出来,睥睨着那小子:
“高叉泳衣没有,比基尼三点式不少,你要不要穿。”
那组员一看见他们家这位新来的组长就头大,忙赔着笑:“组长言重了,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想起他们之前那位还算善解人意的傅组长。
磨合期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傅怀禹的行事风格办事手段,习惯了他的大包大揽,自己落得轻松;
对这位新组长说没有怨言,是假的。
祝玉寒这边还在听重案组的人像个八婆一样拼了老命讲霍桑的坏话,那边就见周晓冉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祝队,有人报警说,闹鬼了。”
其实他们刑侦科历来不上“前线”,就是负责收集证据侦查案件,然后反馈给刑警科或者重案组扫黄组之类的这组那组,之后由相应的科室分析破案,再从检察院申请批准逮捕令。
严格来讲,他们刑侦科是做幕后工作的。
但自己之所以经常被人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傅怀禹。
刚进警局那会儿,老想和傅怀禹比,不甘于他后,跑案发现场跑的比刑警科都勤。
有这么一位冤大头替自己负担不少麻烦工作,自然是乐得轻松。
但这位小队员也不知道是脑子进水还是真傻,总是按照自己意愿来,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时间一长,就有点讨人嫌。
周晓冉和祝玉寒搭档六年多,自然是祝玉寒尾巴一翘周晓冉就知道他要拉那什么厥词还是放那什么厥词。
一接到电话,还没通知刑警科,先跑去跟他们队长透漏风声。
真该给她颁发个“最佳拍档奖”。
“闹鬼?我真服了这些人,一天鬼十万次,前两天说在十九楼窗外看见有人影飘过,出动了全体队员在她家窗口蹲了一晚,感情就是自己的影子,疑神疑鬼,唯心主义真该靠边站。”祝玉寒这么说着,还是老老实实穿警服。
“祝队,这次是真闹鬼了。”周晓冉望了望窗外:“已经有多名目击者称在大学路附近见到一名体态不合常理,前后都一样的女人。”
“什么叫前后都一样。”祝玉寒看了看周晓冉的36A:“就像你这样,来自父亲最纯粹的遗传?”
“我要揍你了哦。”
“开玩笑开玩笑,你永远是咱们科里最大的。”
周晓冉扯过祝玉寒,一把扯开他刚扣好的警服:
“所谓的前后都一样是就目击者称,在大学路附近看到一名扎高马尾的女子举止诡异,上前查看,发现该女子回过头后前后都是马尾辫。”
“兴许是今年流行的新造型,别想太多。”
“就算是一万年后也不可能流行这种造型好吧。”
两人吵吵嚷嚷上了警车,赶往见鬼的大学路。
刚走到路口,就听见里面警笛声声刺耳,警铃交相呼应,将这条原本漆黑寂静的小路照的如同白昼。
祝玉寒下车,甩上车门,就见重案组的人已经先他们一步到达了“闹鬼”现场。
救护车呼啸而来,跳下两个男护士,将一名男子抬上担架匆匆送往医院。
“你怎么过来了。”
同僚相见,并未有本该意料中的互相寒暄。
这二位头头拔剑弩张的架势,让他们这些底下的小警员都跟着尴尬。
“我怎么不能来,哪里规定的,民法刑法还是婚姻法?”祝玉寒回嘴道。
霍桑冷笑一声,没答话,接着低声对他的组员嘀咕了两句,接着就见那帮便衣组员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跟上去。”祝玉寒也冲周晓冉使了个眼色。
可是这花痴丫头的眼神已经完全黏在那位霍组长身上了,自己这个队长的话对于此时的她来说还不如一个屁有威慑力。
“快点跟去医院,这样我可以考虑这个月所有的尸检报告都由你去找储法医拿。”
周晓冉一听,终于回神,忙不迭地点头,踏进警车,挂挡加速,一脚油门轰了出去,紧紧跟在救护车后面。
现场只剩几个刑警还有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目击者。
霍桑低声安慰了几句,打算先把他们带回警局做笔录。
几人上了警车,祝玉寒也习惯性地随着上车,却被驾驶座的那位“冷漠无情”的新组长张口撵了下来。
这人怎么把自己当小孩子一样,还搞势力帮派。
得,反正警局不远,大不了自己往回走。
警方收队,这大学路又恢复之前的阒寂黑暗。
初秋的夜间也漫上一丝凉意,夜露打湿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祝玉寒裹紧外套,随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打火机打了好几下也没点着火,四下张望一番,空荡荡的小路偶尔有夜归的行人匆匆而过。
忽明忽暗的火星霎时间收进眼中。
对于一个犯烟瘾的人来说,管你什么牛头马面,只要你有火机你就是拯救苍生的神。
吸烟的人是个姑娘,扎着高马尾,身材高挑,是一般男人难以驾驭的身高。
祝玉寒拍拍她的肩膀:“妹子,借个火。”
那姑娘愣了下,夹烟的手顿了顿,接着缓缓回过了头。
当看到这姑娘的正脸,祝玉寒想了很久。
她是用哪里吸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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