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了，进来看看吗？”
“好……”
身侧的过道都是玻璃制成的，透明的玻璃后是深蓝的液体，在这种深度，透入水面下的光线已经变得有些暗淡，游鱼的鳞片反射着细小的光亮，穿过了透明的玻璃折射进来。
“好漂亮。”
用手指去触碰冰凉的玻璃，似乎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海水的温度，一条淡金色的小鱼隔着玻璃亲吻了他的指尖。
“你要是喜欢的话随时可以来。”
在那个看上去就很骚包的实验室大门边，小狐丸正在跟墙壁上的一个人工智能尬聊着。注意到他对这里的环境很感兴趣后，笑眯眯地添了一句。
“谢谢……”
小乌转头看向实验室的门口，就看到小狐丸一巴掌把人工智能的AI拍回了显示器里，进行虹膜扫描后，实验室的大门极为骚包的从中间打开了，缓缓向两边分开。
看着小乌在一边目瞪狗呆，小狐丸却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
对他来说，这扇骚包的大门还不如纸拉门好用。
哪个瘪犊子出的主意把原来那扇防盗门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所实验室的位置是可以调整的，平时要是累了的话，就可以把实验室调整到海平面以上，看看风景晒晒太阳什么的。”
所属本丸的海洋，平时为本丸里的付丧神们提供了休闲娱乐的场所。当然审神者不可能浪费这样绝佳的天然条件，便在海里建造了这所占地巨大的建筑群。
本来打算做娱乐场所游乐园啥的……后来由于海边的水上公园已经建造完成，审神者挠了挠头就把这一堆建筑丢给了小狐丸让他自由处置……然后就有了这座实验室。
走进铺了雪白地砖的准备室，小狐丸拿下了挂在门口的白大褂，又戴上了手套，用眼神示意小乌也拿一套。小乌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白大褂，扭头看小狐丸，后者正把自己塞进了消毒间，打算消完毒后进入实验室。
“建在海里……是为了保密吗？”
“可以这么说，毕竟时政的卫星很麻烦，以及这个实验室有做一些比较丧尽天良的研究，会产生有毒污染物质，建在海底，也是为了防止污染物的泄露，至少不会迅速地危及到周边的陆地。”
“唔哇。”
被他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秀了一脸，小乌很想找副护目镜戴上。
“你不是想看看溯行军吗？想试试亲手解剖一个吗？”
“……不不不用了。”
看着白发的同僚一脸遗憾，小乌突然有些毛骨悚然。
没办法想象这张一直都是笑眯眯的脸在切割那些尸块的会是什么表情。
“你不要老是想着很奇怪的东西啦……我有洁癖的，不会没事就解剖溯行军玩的，血溅在身上很脏的。”
拍了下青年的脑袋，小狐丸打开了银白色的门。领着小乌走进了实验室。
刚踏进实验室一步，小乌就有点崩溃，几个巨大的培养皿，一直到实验室最前端的实验台前，淡绿色的液体中漂浮着或人形或非人的生物，有些胸口和口部还插着一些淡绿色的管子。
“他们还活着吗……？”
“嗯……那些带着氧气面罩的还活着，其余的是标本。”
道完，小狐丸走到了两个培养箱中间一个有些突兀的空地上，从地砖上的凹槽里抽出了一张薄薄的玻璃板用手指在上面划拉了几下。空出来的地面上缓缓升起一个比其他培养皿都要大的圆柱。
“这个是溯行军的尸体，那边还有一具。”
说着，另一边的地面上同样缓缓升起一个培养皿，不过直径比这个要小了一些。
白色的干冰烟雾散净后，两个培养皿里的尸体渐渐露出了全貌，小乌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小狐丸，得到了对方的允许后便上前了几步，有些惊愕地望着漂浮在淡红色液体的尸体。
直径较宽的培养皿中，隔着特制的玻璃，能够看到一具黑色的尸体，长长的黑发像海带一样漂散在淡红色的液体中，出人意料的，它的的身体很协调，一张阴柔的女人的面孔，过长的睫毛微微卷翘，露出全黑的眼睛，无法分辨性别的脖颈和胸部，紧接着，是下半身如同蜘蛛一般的躯体。
八条带着尖钩的蛛腿，带着棕色的倒刺。隔了泛着血色的液体，带着依旧能看到那尖钩锋利的切面上自己的倒影。
“很惊讶吧？其实溯行军长得不丑的，他们也是付丧神……只不过是因为无法放下执念或被污染才变成了这幅样子。”
小狐丸笑了笑，在那张透明的操作屏上划拉着，小乌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另一边。
另外的一具是男性，实验室的主人还是很有良心的将玻璃壁的中间一部分改成了磨砂玻璃，遮住了遗体象征性别的部位。同样的是一位黑发美人，脸部的线条干净利落，很有力量的躯体，匀称的肌肉分布在肢体不同的部位上。心脏处是一道贯穿式的伤口，黑色的纹路从心脏蔓延开来，似乎是有生命一样，一闪一闪的，似乎有红色的液体在流淌。
把手从玻璃上拿了下来，小乌揉了揉自己冰凉的手。
“……很惊讶……我没有想到他们其实是这个样子的。”
“是吧……我在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是很惊讶的。”
小狐丸轻声叹了一口气，突然，他耳垂上金色的耳坠发出了细微的叮的一声。他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主人有事找我……我马上回来，小乌殿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先在这里逛一逛。”
“嗯，好，谢谢。”
目送同伴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小乌抿了抿唇，扭头四处打量着这座巨大的实验室。
这么多尸体和奇怪的生物，没有了同僚陪着，尽管实验室里有着高亮度的灯光，但还是让他感到一阵阴冷。
在实验室里四处转悠着，小乌有点生疏地点着小狐丸拿给他的操作屏，时不时调出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瞅一瞅。
淡蓝色的屏幕上，显示试验品身份的头像不停向上滑动着，突然闪过的一个头像让他愣住了。
当他回过神来，那个头像已经滑上去了，他慌忙将那个头像调了回来，待到那个头像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几乎把手里的操作屏摔倒地上。
他用手指去点那个亮亮的头像，却差点点到旁边的一个，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实验室与他相隔几十米远的地面上，一个圆柱状的培养皿缓缓上升，他有点急促地奔了过去，想确定培养皿中人的模样。
待他看清液体中，那个人的模样时，他几乎整个人都呆住了。
薄薄的玻璃板摔在了地上，像花瓣绽放一样，从最先接触地面的部位开始，银色的纹路一瓣瓣蔓延至正块玻璃。最后，晶莹的碎片散了开来，玻璃的碎渣飞溅，扎进了他的脚踝。
黑色长发，金色眼瞳，微张着的嘴唇苍白，隐约能看到尖尖的虎牙，雪白的身体伤痕遍布，脖颈上纵横着一条巨大的伤疤。
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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