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了部屋的纸门,髭切在墙上摸索着灯的开关。刚迈出一步,就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倒了。
“……?”
被他这么一踩,地上的东西吃痛的缩了回去。髭切愣了一下,啪的打开了顶灯,看清了地上的人。
黑发的青年裹着一团被子,怀里抱着一个大枕头,默默地盯着他,刚睡着眼眶有点红,似乎有点委屈,露在被子外的右手有点红红的,估计是刚刚被他不小心踩到的。
“鸟丸?”
髭切坐了下来,拉过了小乌被踩到的右手,轻轻地揉了揉,对方看着他,突然就笑了一下。
“晚安,髭切大人。”
然后他就抽回手,窝成一团继续睡了,留下髭切一脸懵逼地坐在他身后。
“你今天去哪里了?我们一直没有看到你哦。”
“我今天和小狐丸待在一起的。”
突然觉得有些不妙,髭切皱了皱眉,趴到了那团被子上。被子被青年的体温捂的暖乎乎的。
“……因为毛茸茸?”
“并不是啦……是因为♂”
“???”
你这个拟声词是怎么回事???
髭切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头疼,他支起身子,把被窝里的青年扒出来。
“鸟丸,谁教你这个的?”
“……无师自通。”
小乌连理都不想理,埋头往被子里缩,却又被拎了出来。
“……这个怎么无师自通???”
髭:突然严肃.jpg
“不知道……”
小乌特别无辜地裹着被子坐了起来,一头黑发给蹭的炸了毛,他理了理头发,坐好。
“您有什么事吗?”
“白天去哪了?”
您这也太直接了吧。
“去了小狐丸的实验室。”
不敢造次,只能如实回答,小乌默默地叹了口气。把松松垮垮的衣领拢了拢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糟糕。
“……他带你去的?”
“嗯。”
小狐丸的实验室他不是没去过,甚至可以说他以前是那里的常客。
第一进去,就被满屋子的奇葩尸体恶心的几乎一个月没吃下饭。所以他对这个实验室的印象极差,就算膝丸也是这个实验室的管理人之一。
啊啊……
更别提那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具暗堕了的自己的尸体,泡在大水缸里。
他当时见到那个自己的时候如果没有审神者和膝丸在旁边,他真的很想一jio把小狐丸踹上天。
那个时候,“他”还活着,戴着透明的面罩,呼吸都很艰难。身上的皮肤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撕裂,一直留在身上的伤口也迟迟无法愈合,只能终日待在可以保护“他”的玻璃罩内。
因为暗堕,“他”的头发变成了黑色,失去控制的快速生长,在淡色的保护液中静静地漂浮着。他经常会去实验室看“他”,陪他隔着玻璃聊一聊天——尽管“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指甲变成了黑色的手指在玻璃上轻轻地写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髭切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那个自己隔着玻璃望着自己的眼神。那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情,其实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已经暗堕了的付丧神身上的。
再后来……
那个“他”拜托了他们,为了不让他一直痛苦下去,给,“他”注射了药物,至少可以让他走的不那么痛苦。
最后……
“他”永远的留在了那座实验室里,遗体被现在还活着的人们用作了研究暗堕付丧神的标本。
尽管结局很悲惨,但那具惨白惨白的尸体也是他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毕竟如果脱离了那座实验室的技术,那具遗体都无法保存,只能在空气中化为黑雾,然后慢慢地散去。
在“他”离开后,他也就没有去过那个实验室了。
“你看到‘他’了吗?”
“您是说那位暗堕的付丧神吗?我确实是看到了。”
听到青年的回答,髭切苦笑了一下,问他。
“有什么感想吗?”
他是不知道,是不是付丧神暗堕之后都会变成那副模样,但一想到如果自己暗堕了会变成那个样子,他还是忍不住会发抖。
不希望自己也会像那样,最后还以那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更别说死后还要泡在玻璃缸里让别人整天来观察自己的裸♂体,想想就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耐心地等着青年回答自己,髭切一直盯着小乌的眼睛。小乌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往被子里缩了一下,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嗯?”
髭切本以为会得到什么好好做刀天天向上之类的积极健康回答。青年眨了眨眼,又往回缩了一下。
“我觉得……您身材很好。”
“……”
好吧。
髭:气的昏古气:)
“长发的您也很好看。”
小乌怂了,一点一点的往后面缩,看着眼前髭切阴沉的表情真的特别想喊爸爸救我。
与此同时,本丸另一端的长廊上。
“阿嚏。”
小乌丸捂着自己的唇,望着庭院中飞舞的雪花,皱了皱眉。
他没有感冒呀……?
“那个是暗堕的刀剑哦……你看到他真的就只想了这些吗?”
髭:我的弟弟不可能这么神经大条,不可能,不可能:)
“啊……并没有只想这些……”
小乌看着都快贴到自己脸上来的髭切,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那还有什么?”
暖乎乎的气息扑在鼻翼的两侧,小乌抱着被子躺在床铺上,惊恐(并不)地望着撑在自己上方的兄长。
“……不穿衣服好尴尬啊。”
“……:)”
“!”
被突然压到自己身上的人吓了一跳,小乌尴尬地伸手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就这么死死的压着,动都不让他动。
你真的是那么想的?
你真的是那么想得的话,我反而还安心一点。
你不可能只想了这些对吧。
可是我又问不出口。
你肯定被吓到了吧,毕竟“他”和你长得那么像。
你当时肯定都吓得动不了了吧,可你就是不跟我说。
你刚刚缩在被子里是在哭吧,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个胆小鬼吗。
身下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再乱动,也不作声了,就那么静静地任他抱着。
“唉……”
抬头,看了看青年一脸的毫不在意,髭切突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扎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弟弟淡淡的神色,轻轻地凑近了对方的脸。
“好好睡一觉,别想那些了。”
说着,他在那淡色的唇上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起身,关灯,在他的身边躺下了。
“晚安,髭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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