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时呆滞了半天, 脑袋里警铃大作, 拼命地思考挽救措施。
“上两位数了吗？”蒋夜戳了戳他的胸膛，抬起头道，“还是两位数都是少报了。”
“没没没, 没破三位数。”闻时连忙辩解。
“……”蒋夜默默把手指收了回来, 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闻时, 抱着崽子们走了。
一边走一边道：“白泽, 你们几只崽睡一间房挤不挤啊, 要不要睡大床？”
白泽探出来一个小脑袋, 小爪子碰了碰头顶的毛团，么么叫了声：“我要睡大床。”
鹿蜀用四耳拱了拱蒋夜, 毕方更加也很兴奋地嗫嚅：“睡……要睡床床。”
“……”闻时算了算, 大厅一楼三间卧室，蒋夜一间，五只崽子一间，他一间, 二楼那个卧室已经烧焦被改成了育苗室了。
闻时纠结了一会儿说：“不够分吧。”
“够啊！”蒋夜斜眼瞥了他一眼, “你睡沙发就成了。”
闻时：“……”
“睡床床。”毕方还在叫, 小小的身子一直挪动着，在蒋夜的脖子上蹭来蹭去。
“给你睡。”蒋夜摸了摸它的身体, 道，“回去就给你换了。”
“……”闻时跨前两步, 弯着腰在蒋夜身边, 情绪低迷道, “陛下，你认真的啊？”
“都三位数了。”蒋夜把他的头推开，“哪里不能睡啊！”
“……我真的都不记得了。”闻时擦了把冷汗，道。
“男人嘛。”蒋夜转身，嘴唇扬了扬，“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现在天气冷，睡沙发吧，不用睡地板了。”
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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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过后，绝情的蒋夜不管揪心的闻时，跟上了乌托班第二梯队的退伍兵。
“乌托班是异能者天堂，你们会爱上这里的。”
退伍兵一边说，一边带着他们俩走过街道，随手就抢了边上一人手上的烟，后者恼羞成怒，一团水球直接打了过来，被退伍兵的雷鞭劈烂。
被抢的人怂了，一溜烟跑了。
“看到没，这就是乌托班，绝对的自由，只要够强，想干啥就能干啥。”退伍兵把烟叼在嘴里，抬着下巴，目光狠厉道。
“……”闻时全程板着脸，他牵着蒋夜，后者则在四周观察，这儿鱼龙混杂的，来来往往都是异能者和变异动物，虽然说是异能者天堂，但是普通幸存者也不少，脖子上一律戴了项圈，跟家养宠物似的十分突兀。
普通幸存者在这儿就是奴隶，地位甚至没有变异动物高。
人权、自由、平等、法律----在这儿跟刚刚飘过去的那张废报纸一样微不足道。
乌托班街道混乱，退伍兵带着他们走进了狭窄的小巷，喧嚣逐渐散去，这里密密麻麻散布着不少店铺，一小半开着门。
他们又拐过一条街，在拐弯处的时候，倏忽窜出了一个人影，蒋夜还没动，又一团巨大的火球打出，火苗直接包裹住那小小的人影，转瞬间只剩下一具烧焦的尸体。
白泽和鹿蜀吓了一跳，一下子就窝进了蒋夜的怀里，只露出两撮小尾巴。
这种情况似乎很常见，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退伍兵轻嘲一声，绕过尸体，走近了火团来源的那家店，喊了一句：“有人没”
“来了来了。”里面出来了一个穿着围裙的老板娘迎接，她先是客气地退伍兵打招呼，然后朝里面吼了一句，“快来点人把这个垃圾抬走，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里面一涌而出三四个大汉，毫不留情地把这个烧焦的奴隶往小巷的阴影处的垃圾堆一扔。
“这奴隶怎么回事啊？”退伍兵就跟唠家常似的跟老板娘说，“这周第三个了吧。”
“不服管！”老板娘呸了一口，“敢咬客人，得罪了第七梯队的人。”
“第七梯队的啊，我还以为他们早就夹着尾巴溜出乌托班了。”退伍兵说，“给我个包厢。”
老板娘说：“没问题，你们跟我来，还是老位置。”
他们跟着进门，蒋夜细细打量了一下，这里是个小饭馆，外面摆了一些圆桌，稍微还算整洁，即使是饭点了客人依旧不多，唯二的两桌自己吃着饭，玩着餐桌边拴着的普通幸存者，压根没注意到新进来的人。
蒋夜从那些幸存者身上扫过，脸上白白净净的，可以分辨出姣好精致的五官，只是太瘦了，而且眼神过于空洞。
闻时看到了，眉头一皱。
“可怜他们？”退伍兵走了过来，挂在闻时的肩膀说，“可怜个屁啊，你不会是军队的人吧。”
“……”闻时把他的手打掉，“你不也是军队的人吗？”
“曾经是。”退伍兵说，“我叫祁飞，以前在野战部队服役的。”
闻时与他交换了名字，祁飞又说：“我奉劝你们，别对这些奴隶起了怜悯之心，上头的人对这个很敏感，前段时间有十三军的间谍过来偷情报，那人多牛逼啊，立马就打入核心了，结果呢！”
祁飞呸了一口：“这人到处散发他的同情心，帮了几个奴隶被发现了，结果上头审讯了一下就发现是十三军的人，现在尸体还在竞技场上晒着呢都没人收。”
听了这话，寒意从背脊冒出，往四肢百骸散开。
祁飞在奉劝他们，也在威胁他们，同为在军区待过的人，他看出来了闻时也是军营的人。
只是---为什么他要好心提醒，万一他们真的十三军过来的间谍呢。
“我对乌托班的事情不感兴趣。”祁飞说，“我只关心第二梯队的利益，而你们可以给我带来利益就行了。”
“我们不会多管闲事的。”蒋夜和闻时眼神交流了一会，保证说。
“行。”祁飞扔下一句，把烟掐了，“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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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Q城几公里外的C城，一片丛林分割出截然不同的文明。
警戒线内成群结队的武装力量有序地保护着还在建设中的城墙以及城内的幸存者们，巡逻车队的车灯光在城里的阴影处晃荡。
第十三集团军、第十四集团军驻扎地，在多功能会议厅里，椭圆式的会议座上，十几位身着军装的军官尚在报告会议。
“C城基地内大致情况便是如此。”报告的是一位昂首挺胸的年轻女军官，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五官端正，有着长期在部队打磨出来的独特气质，“综上所述，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社会逐渐进入正轨。”
在座的人皆舒了口气，不住唏嘘，他们这段时间的压力都极大，末世降临，各地都是自顾不暇，总军区所能给予的救援有限，连物资都减了大半。
天知道他们得知八军有好心人援助了大半物资的时候有多眼馋。
但是没办法，总不能让人饿死吧，十三军和十四军合并，勒紧裤腰过日子，不眠不休地打下了不少死亡地带和丛林，再往边上的军区求救，才勉勉强强撑了过来。
女军官抱着蓝色的文件夹，颀长的身姿在幻灯片上落下一道阴影，她礼貌地朝着为首的军官道：“中将，报告完毕。”
Z国拥有中将军衔不过一百一十八人，而此人便是其中之一，在十年前便被授予了中将军衔，海军出身，跟过几次大型战役，在担任这片军区总司令之前是国/防大学校长，姓丁。
他年纪已经很大了，本应该退居二线，然而末世一来，在这种情势下没法放手，只能靠着身体强撑着。
“我们C城发展好啊，多亏了丁中将，能够在丛林里回来。”
“是啊，还好中将当初选择留在了C城没去总军区，我们才有现在的成绩。”
丁中将把文件盖好，听到边上人的吹捧，已经满是褶子不为所动，他沉着脸，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道：“Q城那边的情况如何？”
空气一瞬间凝滞了下来，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Q城是这儿的一块禁区，就连总军区问的时候，他们都不敢报出真实情况，只能润色一下。
“报告中将。”只有那位年轻的女长官站了出来。“除了明面上的野战部队在Q城设防外，我们暗地里也派了几位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潜入侦查，来探听情报，只要时机成熟，我们可以立刻调兵。”
“不能拖了。”丁中将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希望大家能上上心。”
会议散了，女军官笔直地站在会议厅门口，等着其他人离去。
丁中将最后出来，注意到女军官在看乌托班那份文件，难得露出了慈祥的笑意，说：“若若啊！”
“中将！”丁若立马朝他行了军礼。
“跟爷爷吃个饭如何？”丁中将不再像里面那么严肃，语气温和。
“丁中将，这是军营，在这里我不喊你爷爷。”丁若说。
“好吧。”丁中将脸色沮丧，跟没要到糖的小孩似的。
丁若知道他的伎俩，依旧挺直腰板说：“野战部队的师长想见你。”
“知道了。”丁中将叹了口气，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总军区的智囊来我们这儿了，说是要研究什么远古文明乱七八糟的，你记得招待一下，也不用太好，按照普通人标准就好。”
“明白了，中将。”
“重点保护对象叫陈阈，百万分之一的异能者，别出岔子。”丁中将又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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