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储备粮

    第七章

    水鬼显然被齐霖的话吓尿了，挣扎着就想往水井里跳，奈何头发和断掉的手腕一直被齐霖攥在手里。

    巫桃从齐霖怀里钻出来，跳到水井边上，肚子发出了饥肠辘辘的声音，两眼放光。

    齐霖一看它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他把水鬼那只惨白的手腕递到了巫桃的面前，露出了鼓励的眼神。

    巫桃瞧瞧那只水鬼，又瞧瞧齐霖，犹豫了一下，才终于尝试着张开嘴，咬了水鬼的一根手指。

    “啊啊啊啊啊！！！！”

    水鬼立即发出尖厉的叫声，并且猛烈挣扎起来，原本平静的水井里水花翻腾，溅了齐霖一身。

    巫桃显然也被这叫声吓到了，瞬间松开了嘴，并且弓起背，浑身炸毛。

    “啧。”齐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就地取材，用水鬼湿淋淋的长发直接在她头上绕了几圈，把她嘴给堵起来了。

    “唔！唔！唔……”水鬼嘴被堵住了，叫不出来了，越发疯狂地扭动起来，奈何齐霖抓着她的手就跟铁臂似的，怎么挣都挣不脱。

    齐霖一手稳稳地揪着水鬼，仿佛揪着一条疯狂乱舞的水蛇，一边劝道：“你之前也吃了不少人，现在就乖乖做猫粮算了，碳循环而已，想开一点，不要挣扎了。”

    水鬼：“……”神特么碳循环，以为鬼都没读过书么？！

    对面的三个人困住了另外两只厉鬼，刚才听见齐霖这边传出的尖锐叫声，正准备过来帮忙，结果一转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乐。

    “宝贝儿，别怕，快吃。对……用牙咬。”齐霖一手揪着挣扎不休的水鬼，一边鼓励面前咬着水鬼手指头的巫桃。

    巫桃咬着那狰狞的手指扯了扯，没扯断，懊恼地“喵”了一声。

    齐霖皱眉疑惑道：“泡了这么多年，应该软了啊，扯不动么？”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摁住水鬼的肩膀，另一只手猛地一拽，一条白花花的胳膊被拽了下来。

    “！！！”水鬼嘴巴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原地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跟着抽搐的还有站在不远处的三个人。

    徐克发毛地摸着自己的胳膊道：“我、没看错吧？刚才那只猫把齐霖撤下来的胳膊给吞了……”

    关悦瑟瑟发抖道：“你没看错，那是齐哥养的橘猫，我刚才还被它咬了一口。”

    符老瞪大眼睛：“齐霖疯了吗？他怎么喂猫吃……”

    徐克道：“我早说过他很危险，早晚有疯的一天，没想到这么快。”

    “宝贝儿，你这牙口不行啊，水鬼都咬不动，还得我给你掰碎了。”另一边齐霖撸起袖子，三下五除二把倒霉的水鬼撕成了几片，然后拿起一片捏吧捏吧，打算捏成方便巫桃吞食的小块儿。

    关悦看着那些仍在抽搐的水鬼四肢道：“我忽然觉得那只水鬼有点可怜。”

    巫桃饿了很久，这还是它第一次开荤，吃的时候十分兴奋，在齐霖的帮助下很快狼吞虎咽地吃掉了那只水鬼，吃完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符老、徐克和关悦觉得眼前的场面太过玄幻，并且在近距离目睹齐霖手撕厉鬼之后，都开始有点害怕他了。三人于是立马转身，打算赶紧收拾了另外两只厉鬼，完成任务撤退，并决定以后再也不在微信群里嘲讽齐霖了。

    “等一下。”三人刚刚把行头拿出来，就听见背后传来齐霖的声音，不禁浑身一抖。

    齐霖又把巫桃重新塞到了胸前，巫桃的脑袋露在夹克外面，正在餍足地舔爪子。齐霖看着被困在地上的两只厉鬼，朝三人商量道：“能把这两只送我么？我带回去当我家猫的储备粮。”

    符老：……

    徐克：……

    关悦：……

    厉鬼X2：…………………………

    任务顺利完成，齐霖怀里兜着猫，手里提着装着两只厉鬼的布袋子，满意地朝神情恍惚的另外三个人挥了挥手，开车离开了。

    上车之后，齐霖把巫桃放到副驾驶座位上，赶紧把暖气开到了最大。

    冬天室外接近零度，刚才被那水鬼浇了一身的水，他头发梢都快结冰了，早冻得瑟瑟发抖了。车内暖气一开，一冷一热的，齐霖立马连着打了三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巫桃从座位上抬头看了他一眼。

    回到别墅，齐霖把车停进车库，正要下车的时候，发现巫桃窝在座椅上已经睡着了。齐霖一看表，已经半夜两点多了。他叹了口气，拉开夹克拉链，把巫桃裹了进去，然后快步跑进了屋。

    别墅里安了地热，恒温26度，齐霖把一身湿衣服脱了，抱着巫桃去了二楼的客房，将它轻轻放到床上，又给它盖好被子。整个过程中，巫桃居然都没醒，睡得十分沉，还不时砸吧一下小嘴。

    “啧，一点防备都没有。”齐霖看着熟睡中的凶兽幼崽小声批评了一句，身为凶兽，居然睡得这么死，果然上古兽类都是凭本事灭的绝。

    齐霖又瞧了一会儿，听着小崽子呼噜呼噜的呼吸声，忽然觉得这家伙有点……可爱。对，睡着的时候，看起来乖乖的，比平时凶巴巴的样子可爱多了，他忽然就有点get到那些铲屎官们的心情了。

    齐霖又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巫桃的伤口，吃惊地发现昨天还没有起色的伤口现在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他想了想，觉得果然还是和进食有关，凶兽以阴煞之物为食，如果能吃饱，它们的自愈能力是非常强的。

    解决了吃饭问题，齐霖顿时安心不少。

    睡前，齐霖抱着电脑，再次打开了那篇标题为《论如何科学地养猫》的文章，读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内容还挺有趣的，就顺手收藏了这边文章。收藏完，他忽然兴起，然后鬼使神差地在这个网站上注册了一个blog。

    望着注册完成的空白blog，齐霖又懵了，他注册这个干嘛？

    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齐霖敲了个标题上去：《论如何科学地饲养一只凶兽》。

    ……

    第二天，齐霖起来之后，就感觉头昏脑胀，鼻塞严重，他震惊地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感冒，身为一只神兽，这实在相当丢脸！齐霖当场决定，戒掉肥宅快乐套餐，并重新开始健身。

    一想到连自己都会感冒，齐霖就担心起家里的那只小崽子，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万一这小东西冻感冒了，生病了，又得折腾他了。

    于是他赶紧给别墅加了个结界，防止巫桃再像上次一样偷跑出去。另一方面，家里的储备猫粮也比较危险，要是跑出去祸害邻居可就不好了。

    齐霖今天的行程有点忙，他检查好结界，把装储备粮的袋子放进了巫桃的房间里，看见小家伙还在睡，就直接出门了。

    刚进公司门，暖气扑面而来，齐霖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助理小刘迎面走来，连忙掏出纸巾递给他，关切地问道：“齐哥，你没事吧，最近气温骤降，公司好多人都感冒了呢。”

    齐霖接过纸巾擤了下鼻子，摆摆手表示没事。

    办公室里，周正业的桌上放着几个剧本，他正翻开其中的一个看得入神，眼睛里竟然还闪烁着泪花。

    “咳。”齐霖站在门口咳了一声。

    周正业立马抬头，快速抹了下眼睛，开口道：“来了啊。”

    齐霖点点头，扫了一眼桌上的剧本，就知道周正业要给自己接新戏了。

    “休息了两个多月，你得赶紧拍戏了，等拍完到排片上映又是几个月，荧幕空窗期不能太长，否则人气会下降。”周正业道。

    齐霖“嗯”了一声。

    周正业知道他是答应了，立马把四个剧本往齐霖面前一推，手指特意指着其中□□：“这是最近想找你拍男一的几个电影剧本，我大致看了一遍，觉得这本尤其……”

    “这本免谈。”齐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周正业郁闷地道：“你还没看呢！”

    齐霖太了解周正业的口味了，能让他看得摸眼泪的剧本，不用说肯定是苦情狗血剧本，从头到尾都虐得不讲道理。齐霖曾经被这种剧本坑过一次，打死他都不会再接了。

    齐霖直接道：“随便接部爱情喜剧片吧，上映快的。”

    “唉，”周正业有点遗憾地道：“这种快餐电影你还没拍够啊？换个戏路，挑战一下自己，提升演技多好？我还指望着你成为影帝呢。”

    齐霖则毫无野心：“我轻轻松松赚人气，你轻轻松松赚钱，不好么？”

    周正业没再说什么，看了几眼桌上的剧本，敲定其中□□：“那就这个吧，女一是当红流量大花，配角人气也都可以。这周末就得进组，你没问题吧？”

    齐霖没多想，点点头答应了。

    离开公司之后，齐霖又去了几个摄影棚拍杂志照。

    摄影棚对光线要求高，大多数比较空旷，且没有暖气。

    大冬天的齐霖穿着花哨而单薄的时装拍了几个小时，鼻水流了一下午，化妆师光忙着给他的鼻头补妆了。

    结束杂志拍摄，回到家的时候，齐霖已经觉得头重脚轻了。

    刚到门口齐霖就觉得不对劲，自从巫桃住在家里以后，他就算出门，别墅的灯也不会关的，但现在别墅内漆黑一片。齐霖深怕那小家伙又逃跑了，赶紧检查了一下别墅外的结界，却发现结界完好无损，于是他疑惑地打开了门。

    齐霖进了门，偌大的别墅空旷而阴沉，齐霖觉得阴森森的。他脱了鞋踩了踩地板，发现地板冷冰冰的，地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

    他打开手机照明，在鞋柜上摸索着遥控器，尝试打开整个别墅的照明系统和供暖系统，按了按却发现没用。

    就在齐霖准备拨通物业电话的时候，忽然一阵阴风迎面扫过，他立马就明白发生什么了。

    齐霖吸了吸鼻子，朝着黑暗的客厅喊了一声：“巫桃。”

    没有回应的声音，齐霖又摸着黑上了二楼，一路上阴风在身边吹来吹去，他没有理会。

    他在走廊上又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回应，最后他进了巫桃睡的那间客房，在床上摸了摸，没摸到。

    齐霖打了个喷嚏，道：“小崽子在哪儿呢？快出来。”

    话音刚落，他听见床底下传出细微的声响，于是用手机照明，朝床底下照去，就看见一个橘色的大屁股。

    巫桃头朝里缩在床底下，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唉。”齐霖叹了口气，朝床底下说了声“等着”，然后带上房门又出去了。

    门被带上之后，巫桃才在床底下转了个身，战战兢兢地往外瞧。过了一会儿，楼下传来一阵动静，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过了一会儿，动静没了，房间里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地板也开始重新冒热气。巫桃仍旧缩着不敢动，等着齐霖过来。

    今天白天，巫桃睡醒之后，看到房间里的布袋子，知道那是齐霖给它留的储备粮。下午的时候，它觉得肚子又饿了，便想再吃一只鬼。

    没想到巫桃打开袋子之后，刚咬住一只鬼，另一只就趁机跑出来了。而且这厉鬼不比昨晚的水鬼，皮糙肉硬的，它根本咬不动。最后储备粮纷纷想逃走，却因为结界无法离开别墅，便开始在别墅里作威作福起来。

    巫桃抓也抓不住，打也打不过，还被储备粮吓得够呛。

    齐霖又重新回到房间，手里还在不停地团着一大坨漆黑的东西。

    “没事了，出来吧。”齐霖盘腿在床边坐下，把那一大坨东西放在地上，又打了个喷嚏。

    巫桃战战兢兢地钻出来，睁着大眼睛瞧瞧齐霖，又瞧瞧地上的一团东西。

    “吃吧。”齐霖说。

    巫桃这才小心翼翼地吃起来。

    齐霖一边看着它吃饭，一边逗它道：“你刚来的时候不是挺凶的嘛？怎么连鬼也怕？”

    埋头吃饭的小崽子迅速抬头，羞恼地瞪了齐霖一眼。

    齐霖计上心头，笑呵呵地道：“你胆子太小了，得好好锻炼锻炼。”

    巫桃竖起尾巴，警惕地看着他。

    ……

    齐霖洗完澡，换了一身舒服的睡衣，拿了一张毛毯搭在腿上，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打开了家庭影院。

    进食完毕的巫桃慢悠悠地从二楼走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墙壁上流动的光影。

    齐霖一边拿着遥控器选片，一边朝巫桃伸手道：“过来。”

    巫桃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过去了。

    齐霖一把将巫桃抱到了膝盖上，巫桃本想挣扎的，但是齐霖刚洗过澡，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毛绒绒的睡裤也很舒服，于是它就趴着没动了。

    投影上出现一堆电影海报《惊声尖叫》、《恐怖屋》、《午夜凶铃》、《鬼娃娃》……齐霖随便选了一部，道：“你胆子太小了，得多看看恐怖片，练练胆子。”

    巫桃：“………………”

    齐霖把灯关了，诡异的音乐声立体环绕地在四周响起，巫桃耳朵一抖，背上的毛立刻就竖起来了，它正打算逃跑，却发现被齐霖两手抓着，动弹不得。

    齐霖给它顺了顺毛，鼓励它道：“这是电影，都是假的，不用怕。”

    巫桃还在挣扎，张开嘴对着齐霖的手就咬了一口。齐霖不痛不痒的，两手卡着巫桃的脑袋，强迫它看着屏幕，并且开展了教育工作。

    “如果你害怕自己的口粮，总有一天会饿死啊。”

    屏幕上开始出现各种血腥镜头。

    “喵嗷嗷嗷嗷！！！”

    “俗话说你要是胆大，鬼就胆小，所以别害怕，你要用看待食物的眼光看待它们。”

    “注意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些是鬼喜欢藏的地方。”

    “还有，你得多锻炼锻炼牙齿，要知道不可能天天有水鬼吃，遇到只有僵尸的时候，你也得啃啊，不然就只有饿肚子。”

    ……

    身后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巫桃哆哆嗦嗦地看完恐怖片，回头一看，齐霖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沙发睡着了，一个鼻孔还挂着鼻水。

    巫桃小声“喵”了一下，齐霖没醒。

    巫桃从齐霖身上跳下来，看了看地上的毛毯，又看看齐霖。最后它用嘴叼起毛毯的一角，艰难地盖在了齐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