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次次都卖战友那可见其贪生怕死与自私自利。
这样不顾一切保全自己的人适合单独出行任务不适合团队协作。
但很不巧颜青临从来不会放任一个杀手单独出去执行任务。
哪怕是亲手培养出来得杀手颜青临也无法信任。
她遭受太多背叛了。
当初惠平当铺的那帮人还有那个将她背叛得彻底的夏昭学!
至今想到都是切骨之恨!
所以所谓团队协作其实也是互相监督和提醒彼此要忠诚。
“于翔”颜青临说道“你所说得每个字都是真的?”
“是真的夫人我万不敢骗你。”
虞彦驰也道:“夫人找楚筝来对质即可。”
“陈智唯”颜青临看去“去叫楚筝来。”
“是。”
冻湖素银十里平镜岸上垂柳只剩枯木蔫蔫低头任风摆布。
湖边十多人在比划手拿木棍互攻虽不是利剑但为求实战之效木棍的尖端皆削成圆锥形状。
斗得最狠的是两个姑娘。
身形皆清瘦高挑出招之式却无余地一招一式尽攻对方要害若非木棍顶端圆钝二人恐早已千疮百孔。
快速利落劲道也要跟上。
陈智唯快步走来:“楚筝!”
声音略凶正稍占上风的楚筝因此分神对手的木棍直戳她肩胛。
虽不是利剑但着实疼痛可想而知会留一片淤青。
楚筝欲停下对手不依不饶再又攻来楚筝只得再战。
陈智唯行到跟前怒道:“住手。”
目光看向楚筝的对手:“闻黛停手!”
被称作闻黛的女子又攻数下这才停下。
当年所有人中闻黛为身手第一楚筝不服日日苦练终于追上。
二人这些年明争暗斗极其凶悍现在手中拿着得是木棍但和真刀真枪并无区别。
“找我何事?”楚筝寒着脸问。
“夫人喊你过去。”
楚筝收木棍搁去兵器架上但跟陈智唯离开前她顿了顿看向闻黛:“方才比试若你我拿得都是剑先死的定是你。且我如今身上有伤背上鞭痕未愈。你闻黛永远是我楚筝的手下败将。”
闻黛眉目怒皱看着她跟陈智唯离去心底厌恶至极。
穿过水榭迈过回廊楚筝边走边在心底琢磨夫人找她会是何事。
她才自盘州赶回一路颠簸背上都是伤夫人不会再让她去执行任务。
而陈智唯刚才那声凶悍叫唤和现在的脸色着实难看稍一琢磨楚筝有了猜测。
到颜青临书房门前陈智唯敲门:“夫人楚筝带到。”
开门得是虞彦驰。
楚筝面无表情目不斜视迈入屋中。
颜青临站在书案前冷冷看着楚筝进来。
早年颜青临喜欢穿一身素雅青袍尤其是半旧不新的色泽极显品味气质。
这些年伴随日益富贵权势滔天她的衣着早已开始镶珠嵌玉金丝缠绕。
楚筝单膝跪下恭敬说道:“夫人找我。”
“可认得他?”颜青临道。
楚筝望向一旁于翔站在屋子黑暗处劈头盖脸从头狼狈至尾。
楚筝脸上没有露半点惊讶平静道:“于翔。”
“你们在盘州发生了什么?”
“那贱人一直追杀我们我因杀了一个女童逃走那贱人紧追我不舍我不得不先逃。”
“不”颜青临声音变厉“你不仅抛下于翔你还将那小孽障引去于翔那让他为你挡死拖延时间!”
楚筝低头手心攥紧衣袖。
“夫人我没有引那贱人去找于翔。至于我先逃走我并不认为我此举不妥二人都死便无人回来报信先脱身一人是一人。”
“混账!”虞彦驰怒斥“你如实说来司马悟和程妙德可也是这般死的?”
楚筝声音始终平静:“程妙德为护我和司马悟离去而死这一点司马悟的书信可以为证。司马悟是不敌阿梨那贱人而被残害这与我何干。”
颜青临敛眸望着她的目光依然凌厉冰冷。
“夫人”楚筝接着道“提起从信我知夫人不喜但有一言我不得不说还望夫人准许。”
颜青临不语不置可否。
楚筝便作默认自行说下去:“司马悟被杀那夜我在军镇司那逼仄的石墙缝中藏了一宿出来时四肢僵硬麻木如似残废。后来我杀了一个来伺候的姑娘换上那姑娘的衣裳坐上那姑娘的轿子这才侥幸离开至今都如一场噩梦。”
“我提此事只想说那贱人身手了得鲜少有人能从她手中逃出。我当时所借地形优势又遇轿子那么于翔呢。若我真将那阿梨引去凭那阿梨的身手和诡计多端夫人你觉得于翔还能回来吗?于翔的身手甚至远不如我。”
颜青临略一思索看向于翔。
“夫人她狡辩!”于翔叫道“我确然是逃出来的她有地形优势我也有当时与他们随行的老妇差点丧于我手他们为保护那老妇故而疏忽了我!”
“你如何看。”颜青临问虞彦驰。
虞彦驰没有说话面色沉冷。
楚筝这时阴**:“夫人不定是谈成了什么条件那贱人才愿意放他回来。”
于翔睁大眼睛快要吐血。
先被抛弃再被出卖他千辛万苦赶回京城还被倒打一耙!
颜青临是个多疑之人楚筝这一句话无疑是往大油锅里倒一勺凉水炸得噼里啪啦滚烫的油汁四溅。
连虞彦驰的神情也起了犹疑。
“夫人我我没有!”于翔说道“我与那阿梨此前从无交集她如何信我?真说放我一条命我就能替她办事吗?那阿梨不蠢!凭什么给我这活命机会?”
“这就要问你了”楚筝打断他“那贱人有的是手段天下谁人不知其阴险奸诈她如何信你你如何搏得她信任你倒是好好交代。”
于翔周身发抖。
多日赶路疲累加上天寒地冻发了高烧此刻再被一气胸口仿若一团闷气炸开于翔头昏脑涨觉得自己要神志不清了。
抬头瞧见颜青临和虞彦驰的目光于翔蓦然起身。
“夫人还望你替我做主!此楚筝她她比阿梨那贱人更可恶!”
话音方落于翔朝着一旁的立座铜炉冲去。
铜炉名三十六青雨年代久远造型精雅年年除锈为破城后自荣国公府所夺搬来此书屋。
铜炉外高举一樽山月春华烛台于翔的脑袋便朝着尖锐烛台生生撞去毫无犹豫。
脑浆鲜血顷刻喷洒爆浆一地将华贵的织锦绒毯染得肮脏。
楚筝虞彦驰等人见惯生死麻木此道。
楚筝更多得是惊她万没想到于翔以死自证。
颜青临却是见之者痛她后退一大步手指微抬似要去捂嘴最后一拂袖背朝另一处。
顿了顿颜青临厌恶的目光朝楚筝望去。
楚筝跪在地上头皮发麻怔怔看着她。
“你呢?”颜青临叫道“你要不要也撞上去你敢不敢去自证!”
“夫人楚筝无言以对”楚筝低头说道“但我不服不甘不罢休我不想受冤去承这无妄之灾!”
“先处理尸体吧!”颜青临心烦对陈智唯和虞彦驰怒道“这血不好洗地板绒毯何其珍贵赶紧把他给我拉下去!”
“是。”陈智唯和虞彦驰应声。
“至于你”颜青临对楚筝道“先去静屋!”
“是。”楚筝也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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